药香书女-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五十五章 洞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鼓乐夹杂着鞭炮声中;乔锦书知道到了顾家了;忙擦了眼泪,坐直了身子。
轿子停了;有人伸手扶了她下来。
大红的盖头下;她只能看见眼前的方寸之地;一股被牵制的不安深深涌了上来,她只能如木头般被扶着拜了堂;进了新房。
环佩声中听到有女子戏谑的声音道:大哥,我们要看小嫂子;快挑了盖头让我们看看,接着便有附和的笑声。
眼前霍然一亮;满屋被烛火映照得富丽堂皇;珠翠环绕。
耳边无数的华丽的赞美声,乔锦书抬眼细瞧,却看见无数审视、探究、怀疑、惋惜的目光,乔锦书追着那惋惜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顾盈然正看着自己,见自己看她便转开了眼,随即又看到韩太太慈爱的目光,心里踏实了许多,转眼看到大红礼服的顾瀚扬站在旁边,任人说笑,却是一副冷峻漠然的神情,下意识的挺直了身子。
便有顾家的全福夫人上来帮她换了双鱼戏莲叶的大红绣鞋,乔锦书知道这个叫换新鞋,就新范,意思就是以后要按男家的规矩行事,受婆家的约束。
又有全福夫人扶着她坐了床的西面,顾瀚扬坐了东边,喝了合卺酒,撒帐,一时喧闹完了,大家也都散了,顾瀚扬轻抚了她的肩道:“你先歇着,我去敬酒了。”
乔锦书听了心里一喜,便温柔的道:“是,大少爷。”
顾瀚扬听见乔锦书叫他大少爷又深深了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乔锦书挥手屏退下人只留谷雨和湘荷在屋里,急忙问道:“张妈妈她们呢?”
湘荷道:“张妈妈不放心。带着紫蝶和妙笔收拾带来的东西呢。”
“姑娘。”谷雨叫了一声,又停住望着乔锦书,乔锦书默了一会道:“今天先这样叫着吧,明日看他们怎么叫你们再跟着改口吧。”
谷雨点点头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吃点东西吧。”
乔锦书沐浴完换了件正红祥云暗纹妆花袷衣,正红绣花凤尾裙,忖了下,仍是叫谷雨挽了个简单的同心髻,仍是插了支富贵牡丹的赤金分心,倚着迎枕和谷雨闲话,湘荷又伺候着吃了一小碗白粥。
席间原本没什么人敢灌顾瀚扬的酒,不过是敬了一圈就想离开,谁知道被顾瀚鸿拉住了又喝了几杯,走了出来,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便朝清扬院走去,东面的瑞雪阁特别安静,若不是灯映着窗棂倒像没人似的,顾瀚扬停了一下,便往西边的锦绣阁去。
进了门看见乔锦书虽脱了大礼服倒没换家常服,而是穿了身大红衫裙,便暗自点头道:“爷有些饿,拿吃的来。”
乔锦书见顾瀚扬进门便已经起身,见他自称“爷”,想着自己开始称呼他大少爷时,他的表情,便随即改口道:“爷要先用些醒酒汤吗?”
顾瀚扬听了嘴角微翘道:“不用,上些吃的。”
乔锦书打点了吃食,又唤了刚才在屋里的两个丫鬟进来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奴婢纤云,奴婢弄巧。”二人蹲身回到。
乔锦书听了颔首道:“你二人去备热水伺候爷沐浴。”
顾瀚扬身上还带着水汽,一件嵌金滚边斜襟牙白长衫随意的挂在身上走出浴室,看见乔锦书已经换了件海棠红的绣花对襟睡衣,坐在炕沿看着窗外发呆,便挥了挥手,谷雨、紫蝶蹲身福礼退了出去。
“看什么,时辰不早了,明日要早起请安的。”顾瀚扬道。
“是,妾身伺候爷歇息。”乔锦书起身施礼道。
顾瀚扬听了双眉微挑低了头凑近乔锦书邪魅的笑了笑。
乔锦书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暧昧,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只低了头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顾瀚扬也不做声只走到床前掀起被子兀自躺下睡了。
乔锦书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着裹了被子躺在床里面的顾瀚扬,想着要和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还是有些惧怕和忐忑,握了自己胳膊犹疑着,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嫁了这男人,如此这般不是有些做作和多余吗。
想着便在另一床被子里轻轻的躺了下去,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么快就睡着了吗,看来今天是累了,嗯,好软的被子,淡淡的花香,明日要早起的,眼皮也有些重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那只手在自己的颈项间游走,勾了手指便挑开了睡衣的纽扣,乔锦书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
“嗯?!”乔锦书看着那张冷漠的脸不满意的哼声,不由得有些惧怕,便强自放软了身子,双手握了身下的锦被,任他施为。
那撕裂般的疼自□传来,饶是乔锦书两世为人也没有忍受过这般疼痛,身上的人却是一味的不管不顾,便咬了唇强忍了不肯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身边的人唤了人进来,便扶着谷雨去浴室梳洗干净了出来,丫鬟们已经换了新的床被,那人背对着床侧卧着睡在里面,乔锦书便挥退了下人,放下了纱帐,刚想躺下,却发现枕边有个锦盒,便打开看了一眼,又重重的合上,听得声音,那侧身而卧的人,肩微不可见的动了两下,乔锦书见了瞪了那人一眼,也侧身躺下。
身上还是疼得不舒服便有些睡不着,乔锦书翻了几下,就听身边的人道:“若是睡不着,爷抱了你睡如何。”
乔锦书听了心里害怕便闭了眼不敢再动。
天微明,乔锦书听到屋里有动静,看见纤云、弄巧侍候顾瀚扬起身,看了下座钟刚卯时初,便要起身。
顾瀚扬道:“还早,你不必起,我去晨练你且再歇会,等会子丫鬟们会叫你,说着走了出去。”
乔锦书合眼养了会神,忖道,顾瀚扬已经起身了,自己再躺着终是不好,徒惹闲话,便起身唤人,紫蝶带了妙笔捧了巾帕进来,弯腰扶起乔锦书又在耳边低声道:谷雨姐姐和湘荷昨日值夜,今日让她们多歇会子,奴婢带了妙笔伺候您,乔锦书微微颔首。
转身先吩咐纤云、弄巧给顾瀚扬备好热水,自己方进去梳洗。
刚出来见顾瀚扬已经沐浴完了,正换衣服,一件蓝缎妆花祥云彩纹长衫,袖口襟边都用枣红刻丝锦缎滚了边,同色的嵌蓝宝石的腰带,稳重肃穆又见喜庆,乔锦书见了呆愣了片刻,随即垂了眼腹谤,这臭男人怎么这么好看。
万妈妈和关妈妈带了人进来给顾瀚扬和乔锦书见了礼道:“奴才们奉命给大少爷和小大少奶奶铺床来了。”说着便带人进了内室,一时万妈妈捧了那锦盒满脸喜欢的道:“奴才恭喜大少爷,恭喜小大少奶奶。”
顾瀚扬点点头,乔锦书看见那锦盒绯红了脸垂了头不语,便有那全幅妈妈上来伺候着开了脸,梳了个妇人的发髻,又有一个全福妈妈捧了一个锦盒在顾瀚扬跟前跪下道:“请大少爷给小大少奶奶插戴成礼。”
顾瀚扬便取了那榴开百子的赤金碧玉步摇插在乔锦书头上,万妈妈见了越发眉开眼笑,关妈妈铺好床带了人出来,万妈妈见了便道:“奴才们要赶着去给老爷夫人报喜,便不打扰大少爷和小大少奶奶早膳了。”说着领了人告退。
紫蝶捧了套大红竹叶暗纹的礼服,乔锦书见了便拿眼看了顾瀚扬道:“昨日穿了一天正红,今日换套妃红的吧。”
顾瀚扬见了道:“很不必,你就不喜也要穿满这三天。”
早膳毕,下人们便簇拥着二人往晓荷院顾夫人的院子去。
顾老爷和顾夫人在大厅主位坐了,田姨娘站在顾夫人身后伺候,顾老爷身后站了个二十几岁的女子,一身紫色衣裙,五官柔美,楚楚可怜,想必是顾嫣然的生母唐姨娘了。
见二人进来,丫鬟们早放好了垫子,二人跪下敬茶,顾老爷满意的点点头接了茶,在盘子里放了快极少见的七香山砚台,顾夫人爱怜的看了梳着妇人发髻的乔锦书道:“扬儿,锦儿尚未及笄,你比她大了许多,平日里要谦让些。”
顾瀚扬应了,顾夫人才接了茶,拿了个质地极好的玉镯道:“这个镯子原本是一对的,雪儿进门时,我给了她一个,如今这个便给你吧。”
乔锦书道谢接了。
顾瀚扬起身在右侧首位坐了,乔锦书缓步向左侧首位走去,那位子上坐了个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子,脸色苍白,五官妍美,一身大红刻丝妆花礼服,稳重端方,知道这便是顾瀚扬的正室,威信侯家的嫡出小姐秦暮雪了,平妻见正室并不需大礼参拜,乔锦书便捧了茶上前弯腰行礼道:“敬姐姐茶。”
秦暮雪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巧笑倩兮,那身大红礼服格外刺眼,微笑着接了茶道:“妹妹免礼,近日姐姐无事抄录了两卷女戒,想来妹妹在家多习医术,大约没有时间看这些的,如今就送妹妹一份,空闲了多看看吧,还有这赤金项圈妹妹留着玩吧。”
乔锦书笑着接了道谢。便在顾瀚扬身边的位置坐了。
顾瀚扬听了看了秦暮雪一眼,秦暮雪垂了眼装做没看见。顾瀚扬沉吟了片刻道:“如今清扬院里有了两位大少奶奶,什么小大少奶奶的,我听着不成体统,以后便称呼雪大少奶奶,和锦大少奶奶吧。下人们齐声应了。”
秦暮雪眼神一冷,面上还是微笑着颔首道:“如此甚好。”
顾瀚鸿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强忍了心酸,站了起来行礼,乔锦书起身回礼,刚想说话,便听了一声爽朗的笑声道:“我早听嫣然妹妹说,小嫂子长得像画里的仙女一样,昨日晚上倒没看仔细,如今果然不假,乔锦书看见一女子,十八、九岁,柳眉星目,妩媚艳丽向自己行礼,知道这是顾瀚鸿的正室梁如兰,也欠身回礼,一时顾盈然、顾嫣然都上来见礼,乔锦书也一一送了礼物。
顾夫人便招手让乔锦书过去,拉了手道:“你们小辈的屋里人你们自己去见,这两个是你爹的姨娘,你也见见吧。“
乔锦书忙上前施礼,两位姨娘慌忙侧身避开,又弯腰行礼。
☆、第五十六章 心动
回了锦绣阁;乔锦书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轻轻的舒了口气;看着张妈妈道:“妈妈院子里的事是怎样的,打听清楚了吗?”
张妈妈笑道:“夫人住晓荷院;田姨娘住倚恬园;唐姨娘住惜柔园;二少爷的住处叫飞鸿园,也和咱们这边一般;二少奶奶和姨奶奶们分阁住了。”
“咱们这清扬园东面的瑞雪阁是雪大少奶奶的住着的,咱们住了锦绣阁;西面的涟漪轩里,正屋住的是贵妾迟姨娘;迟家是咱们启源朝最有名的珠宝商人;迟姨娘是迟家的嫡出大小姐,东厢房住的是魏姨娘,兵部魏大人家的庶女,西厢房住的是许姨娘是自小服侍咱们大少爷的。”
乔锦书听了笑道:“可难为妈妈了,这半天的时间便打听清清楚楚的。”
张妈妈叹了口气道:“大少奶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随便找个积年的奴才问问都能知道,可是老奴听了心里就有些揪着,这密密麻麻的像张网,大少奶奶往后为难的地方恐怕多了。”
“妈妈,哪里就有什么为难的了,如今咱们且守好咱们这个锦绣阁就,关了门只管安安静静的过咱们的小日子就行。”乔锦书笑道。
主仆们正说笑着,小丫鬟翠玉在外禀报:卢妈妈来了。
卢妈妈是清扬园的管事妈妈,顾瀚扬的乳娘,深得顾瀚扬的敬重和信任。
乔锦书听了便道:请妈妈进来,湘荷忙打起了喜鹊登梅的枣红色软帘。
一个年近五十,身着棕绿色通花暗纹襟边袖口绣着玉簪花的斜襟大褂,褐色撒花夹裙,面色沉稳,不苟言笑的妈妈走了进来,上前给乔锦书行了个福礼。
乔锦书端坐受礼微微欠身道:妈妈免礼,妙笔给妈妈搬个杌子。
卢妈妈躬身辞谢道:老奴还有事,不敢领坐,又指了身后捧着个红漆盘子的小丫鬟接着道,这是今日早起大少爷吩咐的,说锦大少奶奶年纪小,身子弱还需多多调养,嘱老奴煎了这药伺候着。
乔锦书如花般的唇瓣微微上翘,葱白的手指抚过那粉彩瓷碗,轻轻端起喝了道:这药甚苦。
卢妈妈见乔锦书并未迟疑便有了几分欢喜躬身行礼告退。
“谷雨吩咐下去,姨娘们和阁里的下人都明日见吧,今日起得早些,有些累了,现在去歇息会,张妈妈陪我进去吧。”乔锦书有些懒散的道。
进了里间暖阁张妈妈担忧的望着乔锦书,乔锦书清浅一笑道:“妈妈担心些什么,不过是一碗避子药罢了。”
“依姑娘的年纪喝上两年原是极好的,只是,这药若是用得不好也是极伤身体的,不如咱们自己备着吧。”张妈妈凝神半晌道。
“既是大少爷吩咐的,又是他的人煎的,想来他有考量的,咱们倒不必画蛇添足,叫妈妈进来不过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