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还能挺多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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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贷行为根本没有管制,由州政府特许的银行发行各自的纸币。直到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政府才开始采取措施将全国银行系统重新统一起来。1863~1865年的银行法创建了国家银行体系,这些法律赋予联邦政府而非各州政府掌控管理全国银行的权利,并创建了财政部债券市场,因为华盛顿需要用美国政府债券让所有银行来保障他们的货币发行。尽管这些法令有着明显的政治性,建立的目的就是为战争中的联邦筹集资金,但它们还是清理了美国银行的混乱局面,起到了缓解作用。在华盛顿政府的监督之下,国家银行比州银行有着更严格的资本储备要求,而一些风险较大的贷款,如那些用于地产投机的贷款,现在受到了限制。
但是,虽经过许多有利的改革措施,19世纪的美国仍被当做是新兴市场。国家金融机构还很不成熟、不可靠,政治*严重,国家正在经历由农业主导经济向工业动力国的快速转变。这种转变把美国经济推向了世界前列:到1890年,矿业和制造业已赶超农业成为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美国人均生产力已超过了大多数欧洲国家。可这也是一种扭曲的转变:一面快速发展,一面破产失败,这种戏剧性地循环往复,是这样一个政府(缺乏基础建设,更重要的是,没有央行)根本无力解决的。
在南北战争之前的一段时期,金融恐慌和银行倒闭已成了长期的苦难,此时仍无法幸免。1873年、1884年、1890年、1893年和1907年,均爆发金融危机。据估算,这期间,美国还遭受过至少20多次不太严重的恐慌。事实上,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岁月中,如果美国人能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年,没有被哪家大银行破产或是股市崩盘所扰乱,他们就已经感到万幸了。在这些恐慌期间,许多人看到银行出纳窗口被人当面粗暴地打破,他们要求取出辛苦积攒的储蓄,但是银行别无选择。联邦储蓄保险直到1933年才成立,而私人银行储蓄保险也很难找到。这种不确定性也惩罚了企业,当公司贷款被召回或得不到滚动更新时,它们不得不放弃新的扩张计划。
1907年的恐慌,虽然不及20多年后的大萧条那么严重,但也许是这个年轻国家经历的最为严重的一次金融危机。股市的崩溃给出了第一记重击,最终失业率达到了20%。上千家银行倒闭,百万群众无助地站在边上,眼看着他们的终生积蓄蒸发。政客们不知该怎么做来应对这场混乱,财政部长转而求助于毁誉参半的银行家J P摩根(John Pierpont Man)。政府将2 500万美元交由这位金融家处理,摩根就此承担了美国央行的角色,给一些主要银行提供暂时贷款,而让另外一些倒闭。
在他豪华的纽约公寓大楼里,摩根召集了全国信托公司总裁会议,他敦促他们捐款成立一个银行拯救基金。这位身形状实的金融家把信托公司总裁们锁在他的大图书室里,直到他们开出支票才放他们出来。当信托总裁们在那里讨论、商议时,摩根就在旁边的房间里玩纸牌,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提议,直到银行家们拿出一个他认可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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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化的成功与艰辛(1)
持续大额的贸易逆差将导致该国长期入不敷出,从而增大其信用风险。自由贸易并非“双赢”游戏,它将使各国内部和国与国之间的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美元化是通过放弃货币政策独立性,来换取币值的稳定和资本的自由流动两大目的实现。大多数出口国家的贸易顺差不是靠贸易优势取得,而是以牺牲本国的基本需求和国内紧缺的进口品为代价的。
美元化的成功与艰辛在基多(厄瓜多尔首都),每天傍晚6:00左右太阳落山。这是一个位于海拔9 300米之上的、变幻莫测的城市,它座落于赤道以南不远的地方。在赤道附近,太阳的活动如此规律,看着太阳消失在葱翠的火山之后,你甚至可以据此来对表。
从现实来说,太阳展现的是一幅让人灰心的景象:在厄瓜多尔这个贫穷的、有着1 300万人口的南美国家,超过一半的居民(据美国政府估计,有近70%),挣扎在贫困线上;暴力犯罪在首都已是司空见惯,导游警告当地游客,在许多地区,晚上最好不要在两个街区间随意走动;国家*猖獗,逐年加重,堪称全美洲之最;高中教育已属罕见。
而在政治领域,厄瓜多尔蒙受的耻辱更是无可比拟:在过去的10年中,它已换了8位总统:其中有3位现在或流亡或监禁或既流亡又复被监禁;还有一位,绰号“疯子”的总统,任职6个月即因“精神状况无法胜任”而被赶下台。2006年11月,我到达基多时,次日正值新一届的总统选举,全城处于暂时禁酒的痛苦之中。餐厅侍者面露难色地对我解释,在厄瓜多尔,酗酒非常普遍;所以,在大选投票结束前48小时内,所有酒吧、餐馆、商店禁止卖酒,以防人们醉得不能参加投票。
然而,每天早晨6:00,太阳会在基多升起,这是一幅令人敬畏的画面:大团大团的云朵像棉花一样簇拥在山旁,太阳从云缝间穿过,蔚为壮观;阳光照耀下的西班牙殖民地旧址保存完好,大道旁绿树成荫,广场边棕榈成行;即使是盘踞在高山上那些破败的、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很好看:在青翠的山间,它们闪耀着淡淡的蓝色、黄色、绿色和粉色。随着太阳的升起,这个城市的居民抗拒似地高声呐喊起来,管它房屋破败,管它盗贼猖獗,管它政治混乱——看看外边的世界吧!“厄瓜多尔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这是他们的宣言。正是在这里,当今世界一场伟大的金融实验正悄然拉开帷幕。
2000年,厄瓜多尔放弃本国货币苏克雷,让美元成了自己的货币。尽管在南美之外很少有人注意,但在货币史上,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历史上,从英镑到荷兰盾,一些殖民地国家被迫使用母国货币;由前美国黑人奴隶建立的西非国家利比亚,与美国有着直接的联系,1847年,他们让其最早的货币钉牢美元,在20世纪中期,也曾有过使用美元的短暂时期,但以后还是重新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如今,许多国家在日常交易中使用美元;中国和其他国家让其货币与美元挂钩;几年前,阿根廷还让本币比索以1∶1钉牢美元;一个多世纪前,美国开始修建巴拿马运河时,除了当地货币巴波亚,巴拿马也曾把美元作为法定货币。
但厄瓜多尔的决定不同于以上任何一种情形:没有任何外界压力,这个国家自主选择彻底放弃本国货币,直接使用美元。
美元化的成功与艰辛(2)
尽管这一举措非常大胆,一些观察家却说,厄瓜多尔别无选择。国内经济已不堪重负,20年的错误政治路线、自然灾害、1995年与秘鲁一场动摇经济的边境战争、长期以来被压得很低的主要出口产品价格,一切的一切,使这一国家几近崩溃。到1999年,厄瓜多尔通货急剧膨胀,苏克雷对美元已贬值400%,国家面临金融危机,许多大银行也不能最终幸免;厄瓜多尔拖欠的债务还影响了政府从国际资本市场融资的能力,一些省份叫嚷着要宣布独立。“美元化是20年危机的结果,”厄瓜多尔前央行顾问曾说过,“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因此,没有经过任何争论,也没有征得山姆大叔的同意,厄瓜多尔便决定热烈拥抱这一长期以来被许多拉美国家看做是美帝国主义终极象征的、至高无上的美元。
就像一个处于康复期的病人,在好转之前,厄瓜多尔的经济状况变得更糟了。2000年,从苏克雷过渡到美元的创伤时期,其通胀升至近100%,失业率达到了17%,犯罪、灾难已无从统计,1998—2001年间,据估计有100万厄瓜多尔人——大约每13人中便有1个,逃离祖国,定居国外。美元化一年以后,厄瓜多尔已失去印制钞票和行使自己货币政策的权利。
但接着,事情稍稍有了转机:在1999年经济萎缩73%之后,2000年,厄瓜多尔经济略微增长23%,次年这一比例又翻了一倍;更鼓舞人心的是,通胀的苦难迅速消失,2001年降至22%,2002年再降一半,到2004年就只有19%了——这是该国现代史上的最低水平。稳定的美元使当地公司重拾正常业务,因为他们相信,不会再因货币损失吞没预期的利润;同时,美元还开始将外国投资吸引回来。
如今,在厄瓜多尔,银行又开始放贷,公司可以贷款发展业务,家庭也可以贷款获得更多的物质财富;最新款的日本和欧洲产小汽车开始在基多大街上呼啸而过,新的住宅大楼点缀着城市风景。“中产阶级现在非常满足,”基多一家经济咨询公司的总裁卡门?波尼奥(Maria del Carmen Burneo)在她的办公室里告诉我,“一开始,他们要改变体制时,我还不同意,但两三年过去后,事情变得好多了。”
不出所料,邻国也注意到了这种改变。继厄瓜多尔举措的一年之后,萨尔瓦多也决定实行美元化;在危地马拉,开立美元账户、公司以美元支付薪水变得合法。哥斯达黎加的央行行长爱德华多?利萨诺?法特(Eduardo Lizano Fait)2001年的评论似乎总结了拉丁美洲当时的情形:“4年前这还是一个政治上的禁忌话题,而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美元化。”
人们的谈论非常热烈,他们的行动却很谨慎。自那以后,再没有其他拉美国家采取美元化的实际行动。有些经济学家说,厄瓜多尔的成功包含了太多独特的经历;或者,对这一饱受摧残的国家来说,包含着某些运气,这让人怀疑,美元化在其他地方是否可以复制。石油在厄瓜多尔出口收入中占到了近一半,而最近油价的攀升保证了它有足够的美元进账,使美元化经济顺利运行;由国外的厄瓜多尔人寄回的上百万美元汇款为美元提供了另一出口。
其他不具备这些优势的国家在美元化之下则有可能衰退;而且,厄瓜多尔的穷人(该国大部分人)在经济转折期也并没什么提升,许多人抱怨他们更穷了。2006年秋,新当选的厄瓜多尔左翼总统拉斐尔?科雷亚(Rafael Correa)宣布,政府将暂时维持美元化。可他本人对美元化并不热衷,面对媒体,他抨击它是一个“堕落的体系”,他将尽快用一种南美区域性货币取代它。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美元化的成功与艰辛(3)
即便厄瓜多尔的宏大实验在世界舞台上仍在继续上演,但有件事已变得非常明朗:美元的全球化给贫穷国家提供了一个保障经济运行的新选择,我们姑且称之为“美元殖民地”,伴随这一选择的,是诸多风险和交易,且明显丧失了金融的独立性,美元的全球化性质已改变了世界经济的运行规则。
20世纪早期,一些拉丁美洲和东欧国家拼命地积累金银,使其国库走上正轨以便采纳金本位,但大多数都失败了,使得由黄金支撑的货币体系成了富有、发达国家的专有标志。这些被排除于富人俱乐部之外的国家,必然要在某种程度上遭受更大的货币波动和随之而来的经济混乱。
反过来,如今,即便是穷国也可以把世界上最重要的货币变成它们的国内货币,至少它们可享受到这一转变带来的一些直接好处:它们无需积累金银或其他形式的有形资产;它们无需满足IMF规定的金融指标;它们甚至无需华盛顿政府的庇佑。因为,只要在世界上有足够的美元在流通,只要出口足够多的以美元定价的产品并获得足够的美元汇款,即便是美国政府想阻止,也难以阻止该国的美元化。如今看来,几乎所有国家,甚至像厄瓜多尔这样一个政治、经济一团混乱的国家,只要一个大胆决策就可能加入到美元经济当中。如果对此还有疑问,厄瓜多尔绝对能证明:现在,美元不仅属于美国,还属于世界。灾难深重的民族厄瓜多尔现在的居民结构反映了这个民族的历史渊源:这是一个融合的民族,既有西班牙后裔,也有印第安土著,还有一小部分非洲人;其中最多的,是印第安和西班牙混血儿,占总人口的2/3。厄瓜多尔面积与科罗拉多州大致相等,它北邻哥伦比亚,东部和南部毗邻秘鲁,西部滨临南太平洋。
要了解厄瓜多尔20年的危机是怎样在20世纪的最后几年达到顶峰的,我们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历史。它的显著特征是历史遗留的两个地区间互不服气的激烈对抗,这两个地区分别是以基多为中心的高原地带和闷热的沿海地区,其主导城市为瓜亚基尔,这是一个热带港口城市,如今已成了厄瓜多尔的商业中心和最大城市。
高原地带是印加帝国的一个重要基地。在基多,从服饰到艺术再到手工艺,处处可见印加文化的遗迹。作为印加帝王瓦伊纳?卡帕克(Huayna Capac)之子阿塔瓦尔帕(At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