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食尸鬼]正餐与速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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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道深处的夜色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路灯闪烁了一下，昏暗的灯光变亮了一些，接着光芒织部千明看清楚了来者。
说实在的，是一位让人觉得有些不适的男人。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却穿着款式有些幼稚的背带牛仔裤，里面是红色的格子衬衫，更为可笑的是背带裤胸前的口袋上绣着一只小黄鸭。强忍住心中的恐惧，视线上移落入眼中的……是意料的面具。
织部千明是一位善解人意有礼貌的好姑娘，可也忍不住再心中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脏话。
嘿，这种情况，对方向你问好的时候你要回复么？
答案当然是——跑啊！
织部千明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迈开小短腿便是一路狂奔。所幸今天她没有去超市购买食物，否则一定贡献给了夜晚出来觅食的野狗野猫们了。
居民区的街道最多只有两辆车的宽度，月光洒下的一点点光芒让围墙落下了些许影子，显得街道更为窄小了一些。穿着破旧运动鞋的小脚大概只有XS那么大吧，跟个小孩子似的，速度则比小孩子快了不止一星半点。浅栗色的长发用发圈扎成了包包头，随着剧烈的跑步动作上下晃动，在一个转弯时总算是松了开来，一百日元的发圈脱落而下，一头柔软的长发松散而开。
逃命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体育课时老师教导的如何能跑得更快的方式？家中熟睡着的弟弟？冰箱里打算明早起来炖的肉？
哦哦哦，不行不行，再这么想下去就是人生走马灯了，熟读各种小说的千明你可千万不能给自己立旗子啊。
就算是在这个时候，织部千明仍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虽说这个笑容看起来苦兮兮的，简直是在嘲笑自己的一生有多悲催。
能逃得了么？织部千明再次呵呵了一下，能逃得了就奇怪了。对方可是比自己强悍了不知多少的食尸鬼啊，此时的奔跑也不过是死前的挣扎罢了。
哎呀，这可不算是立旗。
耳畔风声与自己剧烈的喘息声淹没了一切声响，小脚发不出太大的脚步声，再快也轻轻的。喉咙因吸入了过多的空气泛出了浓重的血腥气，胸口更是抽痛了起来，双腿酸胀难耐一下一下的痛楚在提醒着主人应该停下休息了。
身后的食尸鬼在玩，就跟猫会跟老鼠玩上一场追逐游戏一样。不急不赶的跟在织部千明的身后，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和不安的气氛。他跑出去的一步是织部千明的三步，每一下踏下去都发出了响声。
也不知跑了多久，织部千明觉得肺部生疼，浑身上下都没了继续狂奔的力气，奔跑的脚步逐渐变缓。忽然，散下的长发被猛得一扯，小个子少女被轻而易举的摔在了地上。
“啊啊，差不多也玩腻了。”食尸鬼带着的面具是塑胶做的，就是那种庆典摊贩会卖得廉价品。奥特曼黄色的大眼中心挖了洞，血瞳从中透出，如深夜之中的野兽。
头皮发麻，手掌擦破了一大片肌肤，织部千明没有出声也没有吼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食尸鬼疑惑的歪了歪头，上前靠近弯下身子看了看。
“晕了？”古怪的声音发出了疑惑，巨大的手掌伸出将少女的脸摆正，露出了紧闭双眸的柔美容貌。食尸鬼愣了一下，从鼻尖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语道：“真是……我的……”边说边伸出手拉开了肥大运动服的拉链，露出了穿着小背心玲珑有致的少女曲线。
织部千明不算瘦，小腹有点点鼓起。丰满的胸部自然美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跟现在很多为了瘦而节食过度的女性不同，眼前昏迷的少女透出了的健康的气息和……很美味的气味。
“好喜欢好喜欢……是我的口味啊。”食尸鬼谈吐不清的念叨着，时不时发出吸口水的恶心声音，伸出手抓住了少女的胸部，揉捏了起来，很是可惜的说道：“比起之前那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要美味很多……唔啊，可是不能吃不能吃，BOSS会生气。”
那么……一口呢？就在脸颊上，咬下一下柔软的肉，吸食一点新鲜的血液……
控制食尸鬼最大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对人类的渴望——食欲。奥特曼面具下方已经被口水浸得湿湿嗒嗒，食尸鬼弯下身子，一点点凑近了织部千明。
眨眼间血液喷溅而出，哀声尖叫充斥了整个街道——！
少女白皙的脸上沾染上了几抹艳红，小巧到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手紧握瑞士刀，锋利的刀身轻易穿透廉价的塑料面具，深入眼球之中。
很久以前，曾有一位长辈对织部兄妹说过，食尸鬼的双眼是脆弱的地方之一，一旦受到重伤很难立刻恢复，甚至有一些较弱的食尸鬼会因此失明。
那位长辈救了织部兄妹一次，这次姐姐又遵循了他的教导，快而准毫不犹豫的用弟弟所赠的护身刀刺向了令她作呕的食尸鬼。
手腕一转，刀身一动。赫眼中心的血红成了门的钥匙孔，扣住，旋动，抽出。
不要犹豫。
织部千明对着自己说道，将染着血的瑞士刀再次猛刺向食尸鬼，噗嗤一声深入凸起的喉结。少女利落起身，舍弃了瑞士刀用尽全力朝着店铺方向的繁忙街道跑去。
知道自己很难存活，也要努力的、想尽办法的活下去。从父母被杀的那日起身为姐姐的她便知道自己的生命已非是一人的了，勇太还在家里等她，勇太快要上高中了……以及，自己想活下去的欲望。
一旦与死亡擦肩而过，侥幸存活，便会更加惜命。
这就是人类啊。
不要小看人类啊混账！！！
心中怒吼着的织部千明忍下身体一切的痛楚和耻辱感，奔跑于昏暗且似是无止尽的寂静街道中。
能跑多少呢？那一刀能杀死食尸鬼么？
当然不能啊，她心中也清楚。
小腿传来撕破血肉的痛楚，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额头撞在地面轰的一下晕眩了视线。
但她的双耳却能听见身后一点点靠近的脚步声……
撑起身子，往回望去。食尸鬼身后冒出了如羽翼一般的赫子，和本体搭配在一起显得很是可笑。
这么大一只竟然是羽赫不说，尺寸还挺差强人意。就如同那些搞笑艺人穿着芭蕾舞裙带着小天使翅膀的效果。
织部千明心里一沉，浅栗色的双眼彻底失去了光彩。她已经没了任何保护自己的武器了，而且也没有时机让她再伤害一次对方。就算做了，也只是完美的激怒对方，让自己死的速度更快些罢了。
结果还是逃不掉么？
跟那时一样，无论父母怎样反抗，普通人类持着家用菜刀与食尸鬼搏动，光是想想就胜算全无的事实再次落在了织部千明的眼前。
要被吃得血肉模糊了么，或是说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来？
运气真差啊……怎么一辈子就跟食尸鬼结缘了呢。
眼眶一酸，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下唇被咬得发白，少女的身体随着哭泣颤抖了起来。
那位长辈已经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不会再有人救她第二次了。这条街道会是她的葬身之所，比起身体的痛楚，空气中的寒冷更是蚀骨灼心。
“逃~不~掉~了~哦~！”食尸鬼挂着破碎的面具，血腥奥特曼看起来很是恐怖。食尸鬼干脆摘下了面具，一边的眼球血肉模糊成一团，喉结那儿的伤口也还未能愈合，而他的手中竟然还握着属于织部千明的瑞士刀。
“吃了你吃了你，啊，从哪里吃才好呢？”食尸鬼低头看了看瑞士刀后说道：“那么就用这把刀，先活生生的挑出你的眼球吧？好久没有吃到如此新鲜的肉了，你看起来好嫩好小，眼球一定很有弹性和嚼头。然后，我就吃你的腿，让你再跑！人类要学会放弃懂么？”
赫眼紧紧盯着织部千明，少女越是哭泣颤抖他越是兴奋，胯间有些肿胀，眼前的肉对他而言太过符合口味了。
先吃掉搞不好有点可惜……要么……
这么想着的食尸鬼向前走近了食物，伸出的手却被分割成了三块——肩头处、手肘、手腕，一共三刀。
眼前再次出现的火花飞溅不是自己为了活下而奋战的结果，是意外……或者说是，及时出现的英雄。
本已失去光彩的双眸映入了站在路灯下的黑衣青年，他穿着有些奇特的衣服，后腰处露了出来，赤红色的赫子从那儿展开，巨大然灵巧异常。卷住了食尸鬼的身体往后一扯，狠狠砸在了地上。
‘嗒’
靴子稳稳地踏在了水泥地上，少女倒下的身体前出现了一位不算是高大的堡垒。
他的银发在熠熠发光，面具泛着大理石般的冰冷色泽。指甲漆黑，手指却清秀细长，轻轻一捏，拉开了拉链，露出了苍白的双唇。
“你好。”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那种天生的声线，而是刻意压低的。
“唔啊好痛！你是来抢吃的么！”爬起来的背带裤食尸鬼很是不满银发青年的突然出现，背后的赫子都似是变大了几分。
“食物是你。”青年歪了歪头，垂在身侧的手指摁得咔嚓作响，嘴角上翘，露出了锐利的牙齿。
织部千明见过食尸鬼同族之间的厮杀，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般压倒性的画面……就跟普通人类对上食尸鬼般，毫无还手之力……
银发比起背带裤要矮上许多，可是背后的赫子却提醒了身为人类的织部千明，他是有多强。
锐不可当，一次次轻易地刺穿让对手的身体如海边礁岩般满是窟窿。那一双看起来适合握着钢笔的手掏出了血色的肉块，那块肉像是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如有生命。
银发看了一眼，嫌弃的‘啧’了一声后切下了这个没用的家伙的头颅，血色的赫子立马卷起收紧，喀嚓一声头骨碎不成形，那颗早已破损的眼球落在了地上。
确定杀死对方后，银发才抬起手，有些嫌恶的将那块肉生吞了下去。味道看起来应该很不好，露出的眉毛皱起，双唇紧抿。
“那个……！”织部千明愣神了一会儿后立马开口说道：“多谢！”
少女清脆不带一丝恐惧的道谢声让银发青年惊讶了一下，露出的赫眼微微睁大，当他看见少女一脸真诚的时候，抬手将面具的拉链拉上，掩盖住了双唇。
银发青年走近后蹲下，看了看少女小腿处的伤口，沉声说道：“抱歉。”语音一落，他将运动长裤撕开，小心翼翼的将裤腿撕成长条，手法利落的绑住了伤口。
伤口看起来有些吓人，其实不深，刚好擦过而已。去医院的话大概也不需要缝针，裹下纱布和药就可以了。
“去医院？”
“不不不，我现在没钱去，反正伤口不深，家里有药，我回家自己搞一下明早再去找熟悉的诊所就行了。”织部千明立马摇手婉拒，她和弟弟连低保都没有，伤口不重，比起她烧菜切道手指都要浅很多，之所以会摔倒在地上也不过是因为之前逃跑时用了太多的体力。哎，日子过得不太好，能节约就节约点。
“行。”银发青年点了点头，他微垂着眼帘，赫眼看起来空洞骇人，白色的睫毛上下扇动了几下，少见的发色让织部千明移不开眼。
看起来好温柔。
黑色和红色，这样搭配的眼睛无论怎样看都该是恐怖才对，或是看不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而织部千明不知为何，却觉得这只露出的眼温柔极了。
“谢谢……”织部千明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微微低下头，浅栗色的长发落下了几缕，遮住了少女粉色的双腮。随后她从胸里取出了一包全新的湿纸巾，拆开包装后摊在手上，拉过银发青年的手，像是为了报答似的擦拭起了血迹。
少女的手心是滚烫柔软的，湿纸巾很快就染上了体温。落在肌肤上很是舒适，银发青年一个愣神竟然任由少女做清洁的工作。
血迹刚溅上，擦拭干净并不难。少女前后换了几张，最后取出包装里最后一张包住自己略长的指甲，翻过青年的手，顶着擦干净了指甲缝隙里的污渍。
很耐心。没有疑惑和恐惧，也没有利用这段距离问银发青年什么。明明他也是食尸鬼，还在少女面前生吞下了同类的赫包。
为什么……完全不害怕呢？
织部千明的行为反而让银发青年满是疑惑，却又不好问出口。　
“我送你回去。”银发青年连忙抽出手，不等织部千明的回应，伸出双臂便将娇小的少女抱了起来。
看起来小小只的，其实没那么轻啊。
掂了掂，青年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随之足下用力，快速奔跑了起来，为了顾及人类少女的感受，时不时放慢一些。
当来到老式公寓楼下时，银发青年干脆一跃跳上了二楼走廊的栏杆上，稳稳当当地将少女放下后便后仰跳到了楼下，一系列的动作行云如水，甚至让织部千明都忘了去问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织部千明赶紧上前，扶着有些生锈的栏杆往下望去，便见银发并未立即走，而是对自己挥了挥手。
“再见，面具英雄！”织部千明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像是特摄剧一样的称呼让转身离去的青年脚下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一望，映入赫眼之中的是人类少女毫无恐惧嫌恶的温柔笑容。
走廊的灯光要比街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