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的怪客-第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去的父亲以前常唱的一首军歌里,有关于乘潜水艇的歌。歌词中出现了印度洋。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这样唱的——炸沉炸沉,凯歌响起,痛苦已不再是痛苦,流着欢喜的眼泪,潜望镜里,是黄昏的印度洋——我听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可像现在这样站在现场,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在遥远的海面上两军厮杀的场面。”
听神谷那样—说,不知不觉就像站在厮杀现场那样。
“是啊!与此相比,村田被杀的事件真是显得非常渺小啊!”坂口一副左思右想的表情说着。
“啊?哎哎!这两件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呀!”神谷慌慌张张地提醒道。
冈部却像没听见似的,望着远方。视线那头是蝙蝠岬的梦幻般的风景。
“那或许真的是‘飞鸟’中所看见的幻觉。”连浅见也有这样的感觉了。
只是,即使村田事件就此了结,浅见的心中仍有另外的一直被牵挂着的事。
请注意贵宾室的怪客。
这则警告没有丝毫的注明解释。写这警告的人是谁?为什么隐藏不露?全都是谜。也许会是什么事件的引子。总之,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只盼望着不要有杀人事件发生。
四、印度洋上樱花盛开
在接待大厅里有一棵小的樱花树,大约只开了七成,看上去像是从日本运来的。樱花都还含苞未放。为调整开花日,参照日本的气候条件,低温保存着。周围围满了乘客,都在拍着纪念照。
浅见在六楼的扶梯上探着身子的样子,被照进了照相机。旁边是倔田久代,正讲述着樱花的“来历故事”。
“如果放在新加坡的常温场所,它会马上盛开。现在正是观赏的季节。”
“不愧是‘飞鸟’啊!真能干!”浅见感慨道。
倔田却低声地说:“其实这樱花是客人松原先生送的礼物。”
“啊?是912室的松原先生吗?”
“是的。让樱花盛开的时间,也是松原先生指定在今天的。”
“哦,是这样啊!也就是说,对于松原夫妇,今天可能是什么纪念日吧?”
“这个……”
由此打住。突然浅见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黑色疑惑:是在庆祝村田满的死吗?
“今天早上听船长说警视厅的人会在孟买下船,是吗?”
“是的。他们总不能无限期地坐下去呀。”
“那,村田先生的事件已经解决了吗?”
“唔……这倒是个很难的问题啊。好像似解决又没解决的。”
“但谁是罪犯还不知道吧?如果这样的话,案子不就没破吗?”“这个,也是啊!”浅见并没有强唱异调,但或多或少有些遗憾。“若是这样,杀人犯就还在‘飞鸟’中,以后还必须和罪犯一起去做环球旅行,不是吗?真恐怖啊……就这样回国合适吗?”“当然不合适。”浅见不知不觉变成和昨天的冈部警视一样的口吻。他心里总在为无法排遣矛盾而深感内疚。当时的冈部也一定为无法越过这道门槛而窝火吧。倔田久代吓了一跳,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浅见。当他注意到时,才勉强地做了一个笑脸。
“虽然不可以,但作为他们,也没有别的路了!我倒觉得就这样比没什么不好!即使是倔田,也不想看到乘客或船员中有人被指控为杀人犯吧!”
“话虽这样说……是啊!不管谁是犯人,他自己也不会有好心情吧?但是,那个杀人的人不会再制造什么杀人案了吗?”
“杀人的人”这种说法虽然可笑,但却一点笑不起来。
“那倒没关系。犯人的目标是村田一个人,因为其目的就只是杀掉村田。”
“是那样的啊……啊?您知道得如此清楚啊!”
浅见默默地点了点头。
江藤美希出现在五楼的接待台前,发现了浅见和久代,向他们挥了探手。他们是一边拉着百叶窗一边交谈,所以从远处看一定不会觉得是什么深刻的内容。
“哎,哎!不容许独占浅见先生的哦!你们该不会像上次在香港那样约定在孟买约会吧?”
她眼睛里笑着,但也许心里面也有几分认真。
久代稍有些为难地挥了挥手:“当然不是这样,是更严肃的谈话!喂,是这样吧?”
“是的。我们刚才正谈论关于人的生死问题。”浅见一副认真的表情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那是什么话呢?讲给我听听!那样哲理的话题,我喜欢!”
“哈哈哈……不是那么高尚的东西!而是村田那件案子!”
“什么……并不是可以简单收拾的问题啊!对了,是冈部先生他们要在孟买下船的事吗?那就是说案情已经查清楚了吗?”
“基本上是的。但却没有找到任何确凿的证据。警视厅三人决定在孟买下船是因为调查不可能再有什么进展。可能最终只会成为一宗‘悬案’吧。”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他们说只能这样了。”
倔田久代想要退出话题似地说道,她为能这样深入地与浅见交换意见而兴奋不已,于是炫耀般地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啊!对了对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请浅见通知警视厅的几位先生,今晚船长八田野在小包间招待浅见先生和另外三位。另外还有几位客人出席。衣服穿一般的就可以了,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在圆厅。”
“哦!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冈部先生也会高兴的吧……不过,像我们这样不起眼的家伙也会在船长的招待之列……”
“那当然。请别介意!这都是八田野非常高兴地亲自吩咐的!”
“哦!‘非常高兴地’吗?”
浅见联想到松原的“樱花礼物”,内心不禁感到奇怪。又不是因为村田事件已经解决,对警视厅调查组撤走一事,有再大的不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据说改变航线是船长的主意。越想越觉得整个事件像“走进迷宫”一样。
当把消息告诉冈部他们时,果然是同样的反应。
“受到这种过多的热情服务,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事情还没什么好的成果,却受到这样的……”
神谷对此事似乎无法变得坦率。
“但是,如果船长是真心的招待我们,我们想得太多是否对他不公平?”
坂口还算没有恶意。
“是啊!万一八田野船长是犯人呢?警视您怎么办?”
“现在无法证明船长没参与犯罪,也未曾考虑犯罪事件的成立非得有船长的因素存在。”
冈部很冷静。的确浅见列的事件现场人物名单上没有他。但没有井不等于就无关系,因为只有船长才可以俯瞰全体,管理一切。
浅见想起了昨夜大平与八田野在九楼甲板上神秘的样子。大平为何对比自己年纪小的八田野船长要表现得近乎卑微的程度?从八田野和大平的亲密关系来看,八田野有可能知道大平有杀害村田的动机,当时在八田野的质问下,大平或许已经把事件的真相向八田野和盘托出了。若真是那样,八田野会怎样处理呢?一定不至于想告发包括了大平在内的“犯罪小组”吧?所谓“穷寇莫追”,从八田野的性格来看,他是一定要行依仗义的。
由此,他又进入了同案犯的队伍。沉重的责任感、错综复杂的人类关系、还有刑警追究的恐怖,他该陷入了“三重苦”的苦海之中啦。正因为此,当冈部宣布案子“进入迷宫”时,不难想像他是多么放松了。这不,设宴招待警察便是最好的说明,可他心里还是喜不起来。至于浅见,事到如今他也就管不着许多了。
“好了,别再想这些无用的东西了,带个好心情去赴宴吧!”
浅见的这个结论,没有任何人反对。
五、祈求平安
圆厅呈摆着一张椭圆形餐桌,餐桌上铺着讲究的桌布,上面摆着擦得十分光亮的刀叉。
被“招待”的客人如此之多,浅见吃了一惊,使并不是很宽敞的圆厅更显得拥挤。
正面并坐看八田野船长和胜俣轮机长,左右两边从里到外分别是神田功平·千惠子夫妇、松原京一郎·泰子夫妇、倔内清孝·贵子夫妇、后闲富美子·真知子姐妹、大平正树·信枝夫妇、后藤大介·瑞依夫妇——然后是浅见、冈部、神谷、最后是坂口。
与正面相对的座位上坐着船医船越和显得很拘束的护士植竹。
到底请的是什么样的客人啊?
浅见感到奇怪。基本上都是套间的乘客,但后藤夫妇应该是次一个档次的房客。
加上豪华套间的内田夫妇与牟田夫妇,还有草薙夫妇及小泉夫妇,除此之外,许多的夫妻都没有参加。看上去好像不是这个标准。
江藤美希说是“非正式的”,但除了浅见四个人,基本上每个人都盛装打扮。就算想打扮得正式一些,冈部等警视厅的人员都没什么可打扮的。
杯子里注满了最高级的香槟酒,浅见自然意识不到,十多万日元一瓶的香槟竟一打一打地淮备,着实令人吃惊。
八田野的致词中,提到这香槟是神田夫妇送的礼物。大家都向神田夫妇拍手致谢。
“在干杯之前,我谨代表在座的每个人,向浅见先生、警视厅冈部先生、神谷先生、坂口先生致敬。”八田野这样说着,除了这四个人,其他的人全都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点点头。
“在香港发生那样不幸的事故,我曾非常担心我们的游船台不会从此笼罩上一层乌云。当我听说从新加坡上船的警视厅的警官们上船之后,不仅是我们船员,包括客人们都成了怀疑对象,我深感痛心。但是事实上,搜查活动却是非常有分寸,基本上没给乘客们带来什么不快,作为一船之长的我,感到无比高兴。所以借此机会,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死去的村田先生对我来说也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他参加近百日的世界环游却未能平安地回到家乡,我不得不说这是十分遗憾的事。这件事情如能真相大白,村田先生也可平平安安去到天国。但我认为在目前这样恶劣的条件下非常困难,警视厅的人员们也一定付出了很多心血和艰辛,在这里,我再次祈求村田先生安息,同时,也再次向积极配合‘飞鸟’游船保持平安的浅见先生及冈部先生等三位表示感谢,同时祝大家身体健康,漕允许我带头干这个杯。干杯!”
越听越觉得谢辞充满了虚情假意,虽无令人生厌和讽刺之意,但对即将无功而返的搜查员抱有感谢之意。特别是最后的“积极配合‘飞鸟’游船保持平安”这句始终在耳边回想。
再次环视了一下参加宴会的成员,浅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冷盘上了桌,侍者为饮酒的客人斟满了葡萄酒。接着,各种用料考究、烹制精美的菜肴不断被端上桌来。这大概是外洋航行中的“飞鸟”号能够提供的最高级别的菜谱了。
客人们不着边际地开着玩笑,就连平日里看来关系不怎么好的船长和轮机长,也十分融洽地交谈、碰杯,大家看起来都很愉快。
但是浅见心里似乎有个解不开的结,一直兴奋不起来。身边的冈部大概也是一样,虽然面带微笑,但怎么也看不出他在轻松地享受着这顿佳肴。
不单单是这两个人,警视厅的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对无条件享用宴席存在相当的抵触。神谷一边注意着冈部的神情,一边拒绝了侍者送来的香槟酒。而坂口只顾着吃,好像丝毫不打算沾酒。
浅见注意到其中除了自己和搜查负以外,还有两个郁郁寡欢的人。船越医生和护士植竹秀子。如果浅见的推理正确,那么不管他们是否与村田的死有直接关系,至少可以肯定他们为凶手提供了医务室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捍卫生命的人,不管出于怎样的理由,做出完全相反行为,一定会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怎么能够忍受就这样让事情在这种伪造的和谐中烟消云散呢,——浅见感到一种难以排解的郁闷,他好像发泄不满似的对大平说。
“前不久,我看到大平先生和八田船长好像在谈论什么严肃的话题,你们都说些什么啊?”
“啊……”
太平看着浅见,好像感到有些突然。在视野的一端,他感到八田野船长也看着这边。
“啊!哦,那个呀!……哈哈哈,那是我妻子体弱多病,给船长添了很多麻烦,在向他道谢呢。”
“麻烦什么呀!”八田野举着手插进了他们的谈话。
“您真是太见外了。大平先生是我的恩人,以前在‘大和’号上殉职的父亲的遗物就是大平先生转交给我的,而且,作为油船的船长,也是曾给过我和胜误示指导的前辈。”
“对!”胜俣轮机长也附和道。
“那时候八田野船长是一等航海十,我是一等轮机士。当时在波斯湾,正好碰上两伊战争爆发,那的候真觉得很危险。能平安地活到今天都是托大平船长的福。”
“说到哪儿去了!”
大平难为情地摇了摇手。
谈话并没有按照浅见的意图发展,他们像是感慨万千地叙起旧来。
估计宴会就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八田野船长、胜俣轮机长、船越医生和植竹护士站起身来。这次是由胜俣代表四个人作结束词。
“‘飞鸟’号的环球航程还不到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