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2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摹
湘王小世子刘炯和息雯郡主兄妹两个坐在一起;一个正同景尘搭话;一个正拉着景尘身边儿的小师妹;摊着巴掌;约莫是在看手相什么的。
从宴会开始;景尘便这么坐着;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看向门口;一看到余舒进门;脸上这才露出一点高兴的颜色;正要站起来;忽又想起刘昙昨日叮咛;劝他不要在人前对余舒表现的太过亲近;便坐着没动;等人走近了。
“薛睿来迟;贺喜道子迁居。”薛睿先朝景尘施了一礼;接着才见过在座几位皇子。
他的确是因公事耽搁;来晚了。好在在座没人打算为难他;没提罚酒;一个个点了头;再有意无意地扫过他身后的余舒一眼;没见过余舒的;也能大概猜到这面生的姑娘是谁。
余舒和那息雯郡主倒是有些有过节;元宵那晚上扯了回脸;今天见到;一个照面;息雯见她只是冷眼瞥了一记;余舒假装没看见。
刘昙身边还有俩空儿;薛睿带着余舒去坐了;冯兆苗挠挠头;左看右看;就息雯左手边还空着;便挪过去坐了。
余舒老老实实地坐下;一抬头就能看到景尘;两人正巧坐了个对脸儿;隔着一张大圆桌子;景尘见她抬了头;温润的目光投过去;余舒朝他抿嘴笑笑;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没有同他多做视线交流。
公主府的筵席;比余舒想象中的还要铺张;桌上摆着的一盘盘珍馐菜肴;琼浆玉液;如不是余舒在忘机楼见过世面;恐怕一道都认不出来。
用餐的小碟子小碗儿;通是白玉雕的;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心弄脏;余舒捏着沉甸甸的玉箸子;就怕一个不小心摔碎了;身后有专门负责布菜的侍婢;倒不用她伸手夹菜;便一样样给她添了一小碗;可惜每道菜只夹一口;还不够尝味儿的。
宴厅里七七八八的交谈声没有断过;客人们趁着酒席;把盏拎杯;相互打听一些消息;眼神儿都盯着东边主桌动静;等着机会讨好;混个脸熟。如今安陵城里;在朝的;有几个人不知道皇上正宠着刚刚寻回来的这亲外甥;就连空了十多年的长公主府;都破了规矩赐给人住。
这位道子爷;出身确也不容小觑;皇亲也就罢了;偏偏人家还是易子的后人;自幼在山中修道;不知学了多大的本事。
景尘这边一桌人也好奇;张口闭口;多是询问景尘在道门生活;余舒也很好奇;就竖着耳朵听。
第三百二十二章 邀约
景尘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被皇家送到龙虎山;一去十八年;待在那深山老林子里;从有记性起;就被师叔师伯们教导课业;文武兼修;粗活重活没有做过一件;但也没有玩乐的时间;再年少一些;就开始在山林游走;比起人;更常和花草鸟兽打交道。
听着景尘平铺直叙的回答;一桌人起先还兴致满满的在听;后来着实索然无味;就渐渐转移了话题;引到了景尘进京路上的事。
“表兄;我听说;伱进京的路上遇到点危险;还受了伤;是真的吗?”问这话的是刘鸠;这位皇子位列第八;排在刘灏刘昙中间;生母乃是宫里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同十一皇子一样;整日跟同刘灏进进出出。
薛睿听这问话;转目瞥了一记刘灏;心里了然。景尘路上遭人陷害;凶手未知;皇上下令封口;却将调查之事交给了刘灏;外面没几个知情人;这刘鸠又打哪儿“听说”的;无非是受了刘灏指使。
景尘是在宫里待了一阵子;但天天见的都是皇上;这些个表兄表弟;多数只在一起吃过一次宫宴;还很陌生。
他看着一脸关心的刘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不习惯说谎。
景尘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桌上众人一个个面露惊色;纷纷用着关怀担忧的眼神望着他;七嘴八舌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儿啊?”
“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啊?”
“是天灾还是**?”
余舒冷眼瞧着这一桌人献殷勤;偷偷观察他们的表情;暗自分析这里面有没有人同伤害景尘的那伙混蛋有关联;这才是她今天来赴宴的主要目的。
余舒这么一观察;还真让她发现出点奇怪的地方;薛睿、刘昙、刘灏;这几个知情人坐着喝酒;不为所动就算了;怎么那息雯小郡主还在拉着水筠小师妹研究手相?
息雯仿佛察觉的余舒的视线。转过头来;两人目光对上;又是一个冷笑;随即扭脸同身旁的水筠轻声说了什么;水筠抬头看了一眼余舒;端详了一会儿;而后侧头同息雯说了几句话;息雯“噗”地一声笑了。余舒看她脸上开了朵花儿似的;不知道水筠说了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如果余舒再坐的近点儿;就能听到两人刚才对话:
“水姐姐;对面那位姑娘伱看见没;伱帮我瞧瞧她的面相。将来是富是贵?”
“。。。余姑娘面相中和;命里并无富贵。”
“哦?那是姐姐伱刚才同我说的十等人里;算得上第几等?”
“应是第九等。”
“噗。。。那不就是个下等人。”
水筠皱了下眉头;没有接话;但是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息雯的手;息雯光顾着高兴;没有发现她眼里的不赞同。
***
桌上这些人;都是会看脸色的;关怀了半天。看出景尘不愿多吐露;多是安分下来;但也有不识相的。
“对了;我还听说一件事;”刘鸠挠挠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余舒的方向:“宫里前阵子赐了赏;给一位据说是护送表兄进京有宫的姑娘;有这回事吗?”
景尘最喜清静;被这群人围了半天。吵吵的有些头疼。但听有人问到余舒;便集中了精神回答:
“嗯。我途中遇险;是多亏了一位朋友照顾;才能平安抵达京城。”
“哦?是哪一位姑娘;今天来了吗?”刘鸠左顾右盼;揣着明白当糊涂;而其他人;则将目光投向余舒;事情很明摆的;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姑娘;无非是因为护送了道子;才有资格坐在这里;与他们同席。
“嗯;来了。”景尘没有介绍的打算;但这不妨大家心中有数。
余舒发现自己成了这桌上焦点;便老老实实放下那双沉甸甸的白玉箸子;冲人笑笑;因为嘴角上沾了一点芝麻粒子;显得有点傻气。
“敢问姑娘姓名?”有人问到。
“回殿下的话;学生姓余;单名一个舒;无字。”余舒见问话的是位皇子;不敢冒犯;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作答。
坐在她边上的薛睿安逸地喝着小酒;看她自己应付。
“哦?伱自称学生;莫不是今年考生;唔;科举不收女子;那伱是大衍试的考生了?”
“学生不才;正是今岁大衍试上一名考子。”
“哦?”刘灏端着酒杯;半晌没有吱声的他;突然插了句话;“不知余姑娘是何地人士;出自哪一世家门下?”
余舒听薛睿提起过刘灏同纪星璇的关系;对这宁王心存忌惮;一边留意他话里的陷阱;一边小心作答:
“王爷见笑;学生并非世家子弟;家乡在南方湿地;仅有一位师父指点过;后来也无缘分散了。”
“是吗;”刘灏眯了下眼睛;皮笑肉不笑道:“那余姑娘的师父;也真是有大本事了;教出来的徒弟;却比太史书苑的学生都要了得。”
刘灏一句话;惹得一桌原本意兴阑珊的人纷纷亮起眼睛;薛睿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抬头盯着刘灏;目光莫测。
这就有人兴冲冲地问道:“七哥这话是打哪儿来的;难道这位余姑娘;比太史书苑的人都能耐吗?”
刘灏点了点头;余舒眼皮一跳;差不多是他开口的同时;就猜到了他要讲什么:
“去年有一次;我到皇叔的定波馆;同刘炯他们几个约好了赌易;随行带的是前任司天监右判纪家的四秀;想必伱们多少听过她名声的;三年前便通过一回大衍试;今年又复考;便是瞄准了大易师的头衔。结果呢;却败在这位余姑娘手下;不信伱们问问世子爷;可有这回事?”
刘炯无辜被波及;看看笑容可掬的宁王;再瞅瞅面沉如水的薛睿;干巴巴地回答:“呃;是有这么一回。”
有人作证;证明了确有其事;这宴席上顿时就热闹起来;一双双眼睛又唰唰地转移到余舒身上;目光热切起来;不等她反应过来;便有一位她今天头一回见过的年轻皇子抢先开了口:
“余姑娘;本王邀伱同赴今年的双阳节;伱意下如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乾坤两席
“余姑娘;本王邀你同赴下个月的双阳会;你意下如何?”
这最先出声问话的人;是余舒今儿个第一次照面的四皇子;嘉王刘思;也是今晚这一桌人当中;论辈分最高的一位。
不是薛睿先前小声介绍;单看长相;余舒还真看不出来这个面白肉嫩的小青年比七皇子刘灏要大上五岁。
“双阳会?”余舒并不掩饰脸上困惑;冲着刘露歉然一笑;而后扭头去看薛睿;眼里投出讯号:这是怎么了?
双阳会她知道;不就是二月二开始;七七四十九日;安陵城里头要办一场大型“人才选拔会”么;可这四皇子邀请她去是个什么意思?
薛睿见余舒一脸无知状;暗拧了下眉头;刚要说什么;就有人夹话:
“不如何。”
余舒侧过眼;看着坐在刘灏身边那个十四五岁大点的俊秀少年;满脸不悦地撅起嘴巴;冲刘思:
“凭什么要跟四哥你去;我还没找着合适的人呢;今年双阳会;我也要去的——到时候你就跟我同席吧。”
最一句话;是挑着下巴冲余舒说的;那眼神傲的;就像是赏了余舒多大脸似的;由不得她答应不答应。
余舒还是一头雾水;薛睿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他转头面向刘灏;正瞧见这挑事的人神情惬意地在看热闹;而不远处和薛睿关系亲近的刘昙;也面露了一丝担忧。
桌上剩下几个打算邀约余舒的;一听这小祖宗开了口;犹豫了一下;都识相地闭起了嘴巴;而被呛了一句的嘉王刘思则是面露尴尬;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示弱;只得硬着头皮干笑道:
“十一弟。你今年是头一回参加双阳会;去瞧瞧热闹就行了;就算带着人;也未必用得着。”
一声十一弟;也让余舒猜到这不大点的少年身份;十一皇子刘翼。
听完刘思的话;刘翼的脸“嗖”地就阴下了;眯着细长的眼睛。阴阳怪气地对刘思道:
“我用不着;你就用的着么?”
不知是否错觉;余舒觉得整个宴厅里的说话声都低了下去;扭头看看;十几桌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们这边。
刘思脸上挂不住了;似是想发怒。但余光瞟到刘翼身边的刘灏;又忍了回去;一张脸很快就憋红了。
此处僵持不下;景尘突然出声:“双阳会怎么了;为何你们要邀小鱼同行?”
景尘的话;正问出余舒的疑惑;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才想到这位在京城露面不久的道子;此前一直在山中居住。应该是不晓得这里面的关键。
“是这样;”众人看向声音来源;见到开腔的是世子刘炯;便等他讲:
“双阳会想必道子是已听说了。这三年一次的集会;正逢科举和大衍双试;安陵城中齐聚了天南地北的寇人物;常有生不逢时;不得志的;百年前贤宗怜才。下旨朝廷办下双阳擂台。不论学文习武或是向易者;都能在此一较长短。凡每项拔得头筹者;皆可摘彩披红。”
刘炯看着景尘;见他正色在听;便继续说道:
“我大安朝;皇子们凡到适年;都要在双阳会上露面;观赏擂台;在落幕之前;从参比擂台的众人中选出最后可能摘彩的几人;如是猜中;便可直接将此人招入幕中;若不巧有两位皇子都猜中彩头;则要将此人招至跟前;询问志向。是故皇子们观赏擂台时;多会随同易师出席;助其相人;以便博得好彩头。”
说到这里;刘炯似是口干;执起酒杯;身后小厮赶忙斟酒;在他润喉时候;席上有一人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题:
“也是因此缘故;历来皇子们出席双阳会;常常前呼后拥;随行许多易客出谋划策;两朝之前;曾有一位王爷;请来四位大易师指点;双阳会中一人独揽八彩;使得其余人败兴而归。先帝以此风不正为由;下令双阳会期间;皇子陪座;仅允两席;一乾一坤。”
薛睿声音顿了顿;有意地侧目看了余舒一眼;紧接着道:“这乾席;只许男子入座;这坤席;则只许女子;且居此两席者;不得为司天监中官员;不得为朝中文臣。”
闻言;余舒恍然大悟;总算是知道为何刘思刘翼邀她同去双阳;这是听了刚才刘灏说法;以为她比纪星璇那丫头强;所以打主意让她去坐那坤席;帮他们看脸去了。
这也难怪;乾席坤席;只能带俩人;加上限制多多;男的倒还好说;女的符合条件的;若要易客;还真不好找。
“原来如此;那你们是要请她坐席;是吗?”景尘听完刘炯薛睿两人解释;点点头;去问刘思和刘翼两个。
刘思和刘翼正在大眼瞪小眼;前者最先反应;扭头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