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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万事如易-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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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都没有。

    余舒看看四周环境;猫腰在草丛里;在香穗耳边道:“你去;从那边过去;把这个干活的引开;就说是前面少人抬东西;管家喊人去帮忙;把他骗远了;你再想办法到西角的后门去;我救了你家姨娘;就在那里等你。”

    因余舒事先就给这丫鬟做过思想工作;香穗只是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姑娘;您、您不会丢下奴婢不管吧?”

    余舒一巴掌打在她头上;低骂道:“我要是丢下你;下辈子就托生成个大王八;行了;快去。

    或许是余舒的保证起了效;香穗咬咬牙将手里的小包袱交给余舒从树后绕出去;装成是打前院过来的样子;虚张声势地招呼了那个砍柴的粗工;说谎话咬了一回舌头才把人给骗走。

    他们一不见;余舒便从草丛里站起来;小跑到那间紧闭的柴房;拉了拉门上的锁;耳朵贴在门板上往里面听了听;并没有出声叫唤翠姨娘;一来前头厨房还有人在二来翠姨娘这不靠谱的;听到她的声音一激动;别再咋咋呼呼将人给招来了。

    余舒确定了里面关有人;直接后退捡起地上那粗工刚才劈柴用的斧头;把包袱挂在手肘上;回到面前;将斧子一头插在锁扣和门环之间;使劲撬了几下那锁环便松开;一拉就拉了下来;余舒一手接住了门锁没让它掉在地上发出多大声响;将斧头轻放到一旁地上;余舒推开门;目光在里面搜索一圈;不费力气地找到了被五花大绑;蓬头散发地蜷缩在墙根的妇人。

    余舒将身后的门虚掩上;大步上前;蹲在翠姨娘面前;伸手晃了晃她肩膀;小声唤道:“娘、娘?”

    翠姨娘正睡的云里雾里在做噩梦;猛地听见有人叫她;一睁开眼睛;迷糊见前头有个人影;面上有一点痴呆地问道:

    “你、你也被关进来了?”

    余舒见到这妇人脏兮兮的脸上一边印上几道青紫的指印;鼻子下面还黏着一块干掉的血痂纵是再看不惯她;也不免生气;把那爱打女人臭不要脸的纪孝谷骂了一遍;一边伸手去给她松绑;低声道:

    “娘;我是来带你出去的;纪家不能待了;你得跟我走。”

    翠姨娘这才从睡梦中癔症过来;瞧着余舒;一眨眼;哗哗就落下泪来;她手脚被捆着;就拿头顶撞着余舒;哭骂道:“你这死丫头;你要害死我;你怎么就胆敢害老爷子的性命;你怎么不让我死了呢;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呢”

    余舒听她喊叫;赶忙捂住她嘴;小声斥道:“嘘;你要把人招来;就真得死在这里了;到时候我陪您做个伴一起下阴间;您就开心得意了。”

    好在翠姨娘饿了一整夜;没多大力气;声音喊的不高;被余舒这么一吓唬;便老实的闭了嘴;眼泪却掉的更凶;好像仇人样地瞪着余舒;一刻不放开。

    “您别瞪我;纪老太爷是犯了大罪;想不开自己寻死;怨我什么;您还是赶快跟我走;不然留在这一家;早晚都是个死。”

    余舒一边发牢骚;一边给翠姨娘松了绑;将她一把头发草草挽起来拿簪子扎住;扶着她站起来;翠姨娘脚一软;吸气道:

    “嘶——疼”

    发现她崴了脚;余舒皱皱眉头;捡起地上包袱;将她一臂绕到自己脖子上;架着她往外走;“你忍一忍;到外头就好了。”

    翠姨娘还能说什么;扁扁嘴巴;将身上重量压在余舒身上;一瘸一拐地走出去;都到这份上;她就是个傻子;也知道纪家是待不下去了;都说她闺女害死了太老爷;留下来不是偿命呢吗?

    余舒半扛半拖着翠姨娘离开了柴房;朝着西角后门的方向挪动;沿途遇见人就躲;遇见草丛就钻;翠姨娘走到一半就嚷着脚疼想要发脾气;被余舒吓唬了几句忍回去;多亏余舒有几分力气;才像扛沙袋一样把这妇人拉扯了一路。

    躲在后门附近的一棵老树后头;余舒让翠姨娘蹲着;气喘吁吁地转了转酸疼的手臂;张望来时的路。

    “怎么不走了?”后门处不见把守;只是倒插着门闩;翠姨娘拽拽余舒裤脚问道。

    “等等香穗;她一会儿就过来。”

    闻言;翠姨娘急道:“等那没良心的死东西做什么;昨天看我挨打;拦都不敢拦一下;快走快走;等下有人追来了;我看你怎么跑。”

    余舒白她一眼;不解释;但凡是脑子够用的;都不会在做了坏事之后丢下同伙;这不是白白留下个人证么。

    纪星璇昨天深夜;才被刘灏送回纪府;她在公堂上受到刺激昏迷;一睡便是几个时辰;若不是她坚持要回府;刘灏也不会送她回来。

    一家大大小小;凡在京城里的;此时都跪在灵堂上;哭的哭;哀的哀;纪怀山的尸首就放在后面的棺木中;尚未合盖;要守灵七日。

    听下人来秉;说是前院有人找她;纪星璇虽然无心见客;可听说是太史书苑的同学;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还能来探望的;多半是有心人;不好怠慢。她于是便按下哀痛;和父母亲告诉一声;回房去梳洗干净;到前面去待客。

    谁想她来到茶厅;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

    “咦;奇怪了;小的就是请那位周小姐在这里等啊。”家丁纳闷地摸了摸脑勺;看看纪星璇;怕她责备;就道:“小姐;大概是这人等不及走了。”

    纪星璇看看空荡荡的客厅;同样疑惑来人是谁;太史书苑姓周的小姐有几位;和她有交情的有两个;一个是刑部侍郎家的千金;一个是羽林军大将的亲妹;不知是哪一人。

    “那位小姐长的什么样子?”纪星璇问道。

    “长得、长得”那家丁词穷;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人的长相;半晌才蹦出来一句:“长得像是个公子哥。”

    纪星璇回过头;疑心大起:“公子哥?”

    家丁点点头:“是;打扮的像个公子;但是位小姐;小的差点认错人。”

    听这描述;纪星璇脑子里猛地蹦出个人来;沉声问道:“她是不是左手上缠着纱布;个头比我要高一些。”

    “这¨。缠没缠纱布;小的没留意;但个子嘛;是同小的差不多。”

    纪星璇猜到来人是余舒;眼中一厉;稍一作想;便知她来意;脸色顿时一变;转身就往外走;一边大声叫人:

    “来人;来人啊”

第三百零五章 你没想过吗?

    纪星璇察觉到来人是余舒;带着下人赶到后院柴房时候;余舒已经将翠姨娘救了出去;丢在地上的斧头和撬坏的门锁无不证明这一点;然而等到他们追至后门;是已不见了余舒他们的人影。

    纵是纪星璇也没有料到;就在她祖父死后的第二天;余舒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上门。

    派了几个家丁出门去撵人;纪星璇沉着脸往灵堂走;半路上就和闻风赶过来的纪孝谷打了个照面。

    “星璇;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有闲杂人混进府里来了。”

    纪星璇冷笑道:“不是什么闲杂人;是那余舒救母来了。”

    纪孝谷大惊失色;“什么;是她闯了进来;人呢?”

    “救了那位姨娘;跑掉了。”纪璇异常地平静。

    纪孝谷脸上一黑;稍作迟疑;便转头对着跟上来的管事道:“去报官就说有人私闯宅院;掳了家人。”

    “三叔还是不要这样为好;”纪星璇叫住了那名管事;扭过头正色对纪孝谷道:“家里刚出了这样的大事;祖父尸骨未寒;再因为这种丑事闹到官府去;不是丢人现眼吗?”

    纪孝谷皱眉道:“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们。”

    “不放过又能如何;”纪星璇垂下昨夜哭红的眼睛;淡声道:

    “三叔难道不知;那余舒前有薛家大公子为她出头;如今又多了道子这一块盾牌;她凭着这些有恃无恐;才敢闯到家里来;即便我们抓到她;又能奈何她?您别忘了;祖父已故;这右判府是名存实亡;在京城这块地上;没权没势·腰都直不起来;说不放过别人;还要先看看人家放不放的过我们。”

    听完纪星璇这番大实话;纪孝谷脸色变了又变。的确·纪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全靠着上头一位老人支撑;如今纪怀山死了;他们要在京城站稳脚都难;更别说是去为难别人。

    想明白这一点;纪孝谷尽管心有不甘;也知目前不宜多事·只好压下愤怒;摆手让管事的走开了。

    纪星璇看看他;劝说道:“三叔大可不必恼火;余舒的生母说到底只是咱们家一个奴婢;身契都在你这里;就算是人跑到天边去;这一点也不可更改;她生得是咱们纪家的人·死;也得是咱们纪家的鬼。”

    纪孝谷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叹了口气·整理好情绪;方有些羞愧地对纪星璇道: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这么一把年纪;都沉不住气;差点就糊涂了。”

    纪星璇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对他道:“三叔;我先回灵堂去了。”

    “好。”

    纪孝谷看着纪星璇离开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他是察觉到;打从昨晚回府·他这乖巧懂事的侄女;似是有哪里变了。

    就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余舒和香穗两个一人一边架着翠姨娘从后门跑出了纪府;顺着小路往南走;穿过两条街;在一家驿站门前租了一辆马车·扶着翠姨娘坐上去;吩咐车夫往城东走。

    翠姨娘半死不活地靠在香穗身上;一面捶腿;一面喘气道:“快瞧、瞧瞧有没有人追过来。”

    余舒摸了摸又开始发疼的小指;道:“放心;没人追过来。”

    她算算时间;纪星璇这会儿差不多是知道她来过了;如果说纪星璇还没被仇恨冲昏了头;依照她的聪明;既然让她们跑掉了;就一定不会多此一举地派人来追她们。

    纪怀山已死;树倒猢狲散;就凭着纪家现有的几个人;实在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还有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等着收拾;哪有精力来对付

    余舒就是摸准这一点;才敢这么贸然就把翠姨娘带走;换成是纪家垮掉以前;她想都没想过能这么容易把翠姨娘给弄出来。

    “姑、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香穗怯怯地询问余舒;她把过去十多年的勇气;都用在今天了;就这么跟着余舒跑出来;做了一个逃奴。

    余舒道:“先到城东找一家客栈住下;等我这两天给你们寻个落脚的地方;再让你们安身。”

    余舒没打算将翠姨娘带回赵慧家去;一来是赵慧怀着身孕;她不想把翠姨娘这没斤没两的妇人放在她身旁;二来是防着万一纪家真不识相地找上门;要和她死磕。

    马车走远;翠姨娘知道安全了;便又抹起眼泪;骂余舒道:“都怪你这死丫头;干什么造孽;连累我落得个这般下场′我是得罪了哪一路神仙;生下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专门来克我;呜呜呜”

    余舒最烦见人哭;刚才从纪家逃跑的时候忍了;这会儿她正手指正疼;听着翠姨娘唧唧歪歪;便把脸一拉;冷声道:

    “你若再哭;我就把你送回去;反正我是和纪家断绝了关系;娘您还是那家的不是么。”

    翠姨娘前些日子同余舒接触;也发现这闺女脾气大了;何况本来就不亲;生怕她真把自己撇下;当即就抿住嘴;把哭声咽了回去。

    余舒满意地看了看她;心道这回让她吃苦也是件好事;起码是教会这妇人什么叫做识相了。

    马车将他们拉到城东;余舒路上就叫了停;下车又扶着翠姨娘走了一段路;找到一家地处偏僻的客栈;找了一间最好的客房安顿下翠姨娘和香穗。

    “你们先在这儿吧;我让小二送热水和饭菜上来。”

    余舒交待了一声;就要出去;翠姨娘一看她要走;生怕她一去不回;急忙叫住她:“你上哪儿去?”

    余舒扭过头;看看她神情;便猜到她心思;扯嘴笑了笑;道:“我到外面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翠姨娘讪讪道:“那你快去快回。”

    “嗯。”

    余舒下楼去叫了小二;就在附近的街上兜了一圈;买了买该用的东西;顺便打听附近有没有租卖的民居;半个时辰后回到客栈;房门从里面关着;她敲了敲门;香穗问了两遍是谁;才谨慎地给她开了门;显然是害怕纪家有人追过来。

    “我娘呢?”余舒没在外间看见翠姨娘。

    香穗指着里间;小声道:“姨娘吃了东西;就去睡了。”

    余舒点点头;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挑出来跌打的伤药;进到里面。

    翠姨娘面朝着里;侧卧在床上;还打着呼噜;她昨天到现在都没睡好觉;精神一放松;又填饱了肚子;就昏天暗地睡了过去。

    余舒坐在床尾;把被子掀开一角;捋起翠姨娘的裤腿;看看她脚踝扭伤的情况;将药酒倒出来;避开小指在掌心搓热;才按在她脚上揉动。

    翠姨娘在梦中哼哼了几声;却没醒;下意识地想把脚缩回去;但被余舒牢牢按住;她扭了几次;便老实了。

    香穗在一旁看着余舒动作;脸上难免有些感动;心想:姨娘总待姑娘不好;姑娘却还这么孝顺她。

    好不容易给她上好药;余舒嘘出一口气;拿袖子蹭了蹭额头上的汗;给翠姨娘拉好被子;站起身;领着香穗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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