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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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正是手痒;纷纷应声;尤以冯兆苗叫声最响;催促着下人去准备纸笔;只有一个不同声音:
“光是这样不好玩;不如我们赌个彩头;输赢才有趣。”
一众男女扭头看向说话的息雯郡主;问:“什么彩头?”
息雯手指在圆润的下巴上点了点;环扫一桌人;笑道:“若谁的谜被前面那人答上了;就是输;若难住了前头的人;就是赢;赢的人可以在这桌上任意挑选一个;要此人做一件事情;甭管是什么;都必须得答应。”
谢渺云拍手附和道:“这个有意思。”
余舒眼皮跳了跳;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两个丫头是在针对她。
众人互相看看;多把目光移向九皇子和薛睿身上;看他们两人主意。
九皇子道:“别的没什么;只有一则;不许太过分。”
薛睿点头道:“不论输赢;都不要伤了情分。”
面对两位兄长叮嘱;息雯乖乖道:“九哥睿哥放心;我们有分寸
这才让人腾了桌上酒菜;拿上花灯和笔墨;冯兆苗早等不及;先抢了一个就往上写·余舒侧目看看;见他写道:
‘一只雀;飞上桌;捏尾巴·跳下河—打一物。;
想了想;余舒就笑了;这太简单;是个勺子。
冯兆苗扭头见她看;就问她:“你猜猜?”
“不知道。”余舒摇头装傻;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她又扭头看身侧的那位小姐·与齐明修作伴的那个。
灯笼上只简单写了几个字:‘齐梁江山——打一人名;。
这个余舒不知;她历史学的差;就知道个唐宋元明清;齐梁是什么时期都记不清;别说猜人了。
这位小姐写字好看;这方孔竹节五彩花灯做的本来就漂亮;再衬上一手好字;一点着蜡·金光闪闪更显精致。
薛睿写好了一个谜;抬头看余舒东张西望;便问她:“怎么不写?”
余舒不好意思道:“我字写的不堪·坏了这灯笼。”
薛睿微微一笑;朝她勾手:“来我帮你写。”
余舒便离了座位到他身边;从小晴手里接了一个花灯递给他。
薛睿执笔蘸了墨;侧头问道:“写什么?”
余舒想了想;微微弯下腰;轻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打一字。”
薛睿抬笔顿了顿;便在灯笼上纵着写下;简简单单一行数愣是被他写出几分潇逸来。
“这谜底怎么办?”余舒问道;“也要写在灯笼上吗?”
薛睿将花灯倒提了;指着下端一个凹槽给她看:“另记在一张纸上·藏在这里;待解了题再对照。”
余舒看着那个孔;摸摸下巴;脑中灵光一闪;对他笑道:“谜底我自己写。”
薛睿便将花灯给了她;余舒拿到一旁小桌上·撕了纸条将谜底写上;扭头对林福招招手;把他喊过来;掩嘴耳语了几句;才将花灯交给
此时众人皆以题好;余舒那灯笼是最后送出去;她回到座位;就听对面问道:
“莲房你写了什么?”
余舒抬头看是息雯郡主问话;便道:“一个字谜。”
“说来听听;我们大家先来猜猜。”
余舒老实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
一桌人听到;都去猜测;片刻之后;谢渺云便先笑了;“是个‘口;字;对吗?”
冯兆苗猜不出来;就好奇地问:“怎么说?”
“真笨;”息雯娇声道:“这几个数里不是只少了八吗;只少八;不就是口‘字;。”
冯兆苗恍然大悟;其余几人纷纷点头;息雯两手托着下巴;冲余舒可惜道:“你出这个太简单;要输;等下没准要挨罚。”
余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输就输了。”
息雯便不再理她;扭头又问别人写了什么;问了一圈;除了薛睿、九皇子、和她三个人的;其余的都被桌上的人破了;就连冯兆苗那个“勺子”也被猜了出来;害他很是垂头丧气了一番。
那边灯笼送去;一时半会儿没有消息;他们边聊边喝酒;又猜了一些灯谜;打发时间。
且说林福禀报来捣乱的那两个客人;不是别的;正是夏江敏和纪星璇二女。
这二楼的雅间;里外两张桌子是摆满了各色的菜肴;香气满溢;有的早就凉的;有的还正冒着热气;一样的是都没动几口。
华灯初上;彩灯挂亮;夏江敏手持一双象牙筷子;在面前一盘菜里拨了两下;夹出一片葱花;放进嘴里嚼了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抬头对站在门口的林福笑道:
“掌柜的;你就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吃饱了自然就会走的;这才刚开个胃;你急什么。”
林福擦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陪了个笑;心中默念了一百遍“和气生财。”
纪星璇轻轻拉了拉她衣袖;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低声劝道:“敏敏;可以了;我们该回去了。”
“姐姐别急;这不刚换了一桌菜;我们还没结账呢;”夏江敏拍拍她的手;对林福道:“麻烦掌柜的再拿些花灯来;我猜完了这些·再把你们最贵的菜来上一桌。”
林福就等着她一句话;忙让外头挑灯笼的贵六和贵七进来;送到两人手边。
夏江敏先拿了一个;看了几眼·便道:“这是个勺子。”
她说着拿笔写了;递过去;贵六伸手在底下摸了谜底;打开一对照;中了。
接着又猜了两个;遇上一个难的;便拿给纪星璇看:“你瞧·‘齐梁江山;;这是个什么人物?”
纪星璇思索一阵;道:“是梁武帝萧衍。”
夏江敏也不问她怎么解的;就让写了让伙计取出谜底对照;一看又中了;乐道:“姐姐真聪明。”
纪星璇听她夸赞;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无奈笑了笑·想再劝她回去;夏江敏却扭头又去看灯谜了。
“咦?这个有趣;呵呵·三四五六七九;打一个字;姐姐你说这是什么?”
“。¨是个‘口;字。”
夏江敏点点头:“我说也是;揭底吧。”
天黑了;楼后雅房里一群男男女女正等的有些不耐烦;就见门一开;林福满头大汗地从外头走进来。
冯兆苗急忙问道:“怎么样;难住他们了吗?”
林福使劲儿一点头;咧嘴笑道:“有三道题都没答上来;恰好那几道菜是极贵的那两个人正愁没银子结账呢没法儿再点菜了”
“哈哈”
桌上人一阵大笑;刘炯冲薛睿挤眼道:“你瞧瞧;还是我给你想的主意;让你少亏了一笔;你得怎么谢我?”
“你高兴什么;不见得是你出的题”薛睿凉了他一句;转头询问林福:“都是谁的没答上?”
林福点点头;红光满面道:“先有九殿下的一道。”
刘炯抚掌;“这个有的;他的题我们刚才都没答上。”
九皇子倒是谦虚:“只是绕了些;不值什么;”又问好奇地问林福:“还有两道题呢?”
林福朝他躬了躬身子;“是郡主的一道。”
刘炯道:“这个也有;息雯;你那谜底到底是什么;快说说。”
“是一句成语罢了;”息雯放下筷子;拿手绢擦擦嘴角;慢条斯理地环过众人;最后落在薛睿身上:“刚才说赢了有彩头对吗?”
众人答是;余舒眼皮又跳了一下;就听息雯娇声道:“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这一个下午看睿哥给人挡酒挡的高兴;没敬几杯;这会儿就让他好好敬一敬酒——来人;把那十年陈酿的花雕端上一坛;让睿哥敬给莲房姑娘喝。”
余舒脸色微变;这寻常的花雕酒劲不高;可十年陈的酒劲忒快;一整坛子足足撂倒她了;喝完片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不满嘴地胡话;丢人现眼;;这小妞忒坏
薛睿也皱了眉头;看着息雯;不知她今天是闹的什么。
见薛睿板了脸;息雯无辜地眨眨眼睛:“只是喝一坛酒;不过分吧;我看莲房姑娘的酒量也没那么浅;大不了醉了就下去休息嘛。”
“你——”
“不是还有一道吗;郡主急什么。”余舒看薛睿要开口;先一步打断他的话;转了半个身子;去问正在擦汗的林福:
“还有一道呢;是谁的?”
林福小心翼翼看了看在座的爷爷姑奶奶;挤出个笑:
“是、是我们余姑娘的。”
此言一出;桌上众人无不惊讶;纷纷扭头去看余舒;薛睿意外地扬起了眉毛。
“怎会;她那道题很简单;怎么会解不出来?”息雯出声质疑;蹙着秀气地眉毛;看看林福;冷声道:“你可别为了讨好你家主子;就愚弄我们。
林福忙低下头:“郡主明鉴;小的怎敢;确确实实是她们答错了我们余姑娘的谜题。”
刘炯满是玩味道:“这就奇了;我看外头那人也不是没本事;不然怎么连睿哥那迷都解了;偏答不出这一道容易的。”
谢渺云在桌子底下轻拍拍息雯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转头问林福道:“是那道一二三四五的题吗;她们答的什么。”
“这是她们写的谜底。”林福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团;众人传看;那纸上面分明是个“口”。
“既是个口;这不就对了吗”息雯有些生气道。
林福汗津津地说:“可、可是姑娘的谜底;不是‘口;;是、是个‘龟;字;乌龟的龟。”
这下可让人纳闷了;思前想后;那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和龟字都搭不上什么关系。
薛睿若有所思地看了余舒一眼;见她嘴角坏笑;忽地了然这怎么是个“龟”。
息雯见突然转了形势;口气也不好了;对余舒道:“你倒是讲讲明白;这怎么是个龟了;若说不出道理;我可不依你。”
“我压根就没说这是个‘口;;是郡主刚才自己猜的;”余舒笑眯眯地站起来;一手在空中比划:“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十;只少了个八没错;那是我忘写了;不是少八;是忘八;王八王八;可不就是龟吗?”
“哈哈”一声大笑;冯兆苗一时忘形翻了凳子;“噗咚”一声坐在地上;还是拍了大腿笑;口中不断:
“王八、王八;是个龟”
九皇子和他身边那姑娘也都弯了嘴角;前者头一回正眼看了看余舒;点头道:“如此正解;使得。”
一时间;这桌上的人都是弯眉笑眼的;只有息雯一个人板着脸;闷闷不乐。
“咳咳;好了;说正经的;”薛睿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她也赢了一局;息雯;这罚总能免了吧。”
众人看向息雯;却听她轻哼一声;道:“话不是这说;赢是赢;输是输;我赢了是我的;她赢了是她的;怎能混作一谈。”
薛睿本也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岂料她犯了倔;看向刘炯;递了个眼神;刘炯会意;正要劝他这顽固起来没完的妹妹;却听对面余舒出声道:
“郡主说的对;输赢岂能混作一谈;你罚那一坛酒;我认了。”
余舒起身离席;走到薛睿面前;两手伸出来;笑得乖巧:“大哥;敬我一坛酒。”
薛睿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迟疑地端起桌上酒坛;递给她;刚挨着手边;就被她夺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便让一桌人傻眼了;余舒这么个小姑娘;抱着那一坛酒;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不停地喝了下去;再回神;她已豪爽地抹了抹嘴巴;倒拎了空坛子给众人看。
薛睿被她这莽撞行为气的是一笑;正要说她;就见余舒打了个酒嗝;咕哝了一声“轮到我了”;就醉眼朦胧地放下空坛子;又在桌上挑了一满坛子酒;转身走到了席对面;停在了息雯面前;歪着脖子;“嗝”了一声;递出去;眯了眼睛道:
“郡主;该你了;只是喝一坛子酒;不过分吧。”
众人默然。
读懂她的意思;息雯登时黑了脸;此女竟然敢给她难堪
面醉心醒的余舒心中冷笑:臭丫头;姑奶奶今天不给你个教训;名字就倒着写;郡主是个屁;惹恼了她;王爷都别想好过。
薛睿一手扶额;要说不好惹;只怕再没人比得过他这“妹子”。
第二百七十章 不要逞强
夜上;忘机楼后雅房里气氛有些微妙…;谁都看得出来息雯让薛睿敬酒给余舒是在有意为难;偏不好劝;哪想余舒就痛痛快快地喝下去;又毫不示弱地将一整坛子花雕敬到了息雯的面前;反过来刁难。
桌上一群人是大眼瞪小眼;眼瞅着息雯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作为兄长的刘炯最先出声;咳嗽了一下;站起来;挡在了息雯面前;对余舒笑道:
“息雯身体不好;不胜酒力。莲房姑娘这坛酒;小王代替她饮了如何?”
一句话;带出两个意思;刘炯一面提醒了余舒他的身份;一面找出借口当台阶;实际上就是在告诉余舒适可而止;要她借坡下驴。
余舒倘若足够圆滑;就这么顺水推舟下去;还可以卖世子爷一个面子;皆大欢喜。
然而余舒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怎么地;醉醺醺地瞧了刘炯一眼;把酒坛往怀里一抱;摇摇头;满脸憨态道:
“这怕不行;世子爷要喝酒;得先赢了灯谜;我这一下午好不容易赢了一回呢;嗝;郡主先前赏我喝了好多杯;说要与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