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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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前楼后都在为中午开张做最后的准备·大家都忙的团团转;算来只有余舒一个闲人。
余舒看没她什么事干;就上了二楼;昨天去赵慧家过生辰将金宝留给了余小修;怕今天人多它乱跑。
她刚拿了账本在书桌前坐下;小晴就来敲门;说是热水烧好了请她沐浴更衣·又称昨天下午裁缝将制好的新衣送了来。
“姑娘昨天没来;衣裳到放到隔壁屋去了;奴婢给您拿过来看看;针线缝的可仔细了。”
余舒一听来了神;就让她送到这屋里;小晴去去抱了一摞整齐叠好的衣物;放在榻上余舒一件件抖开来看;竟比那天画儿上的还要精致如意·不禁喜欢。
便让小晴使人送热水上来;她待洗一洗再更换了衣物。
余舒洗好了澡坐在雅房里;穿着干干净净的白里衫·披着一件棉袄坐在花梨矮脚妆镜前;脸蛋被热水蒸的粉红;不知是否她这几日服用药丸的好处;脸上病黄褪去;皮肤光滑了许多。
旁人挪不开手;小晴就去楼后头请了琴师白氏给她梳头。
“姑娘想要怎么打扮?”白氏人长得就秀静;说话更是温声细语
余舒心想着待会儿要穿胡服;就说:“梳个简便的;爽利的样式;不要那么多髻髻角角。”
白氏领会·又看妆台上没几件簪头的东西;就拿梳子箅着她刚刚擦干的头发;道:“那就绑个朝天髻;我拿丝带给姑娘缠个发箍;并一根白玉簪子;不用戴什么银红叠翠·就很好看。”
余舒不懂这些;就随意地说好;等到头发束好才道漂亮;她五官并不精致;胜在长了个标准的鹅蛋脸;真效了那些名门闺秀去云鬓花钗反倒没有样子;似这样大大方方露出额头和整张脸来;眉目清晰;反而俊秀。
再换上胡服短靴;窄腰平肩;往镜子前一站;那人就更精神了;手脚修长;比女子多三分挺拔;五官明朗;比男儿胜三分姿态。
小晴捧着茶盏站在一旁;看着余舒;微微红了脸;那白氏也不好意思多盯着余舒瞧;又沾黛粉稍微修了修她的眉形;便告退下去了。
这时候;有人在门外说话:“姑娘收拾好了吗;公子爷来了;请您下楼去见他。”
余舒正在手上擦蛇油膏;听到薛睿来了;便应一声:“这就下去。”
“大哥;你来了。”
楼下小厅;薛睿在听林福回报事宜;闻声转头;见那门扉处阳光洒进;余舒一身干净利落地走进来;上穿着墨绿杂染织锦的窄袖束胸长翻领;板板正正地垂到膝下;露出一条木兰色的纤细裤腿;笔直地紧扎在小皮靴里;背在光里;修长挺拔的身段一览无遗;青丝成束;面含皎光;扫眉若异;活脱胼似从前朝壁画上走下来的胡虏贵女。
纵薛睿至今见过形形色色之女子;这一时眼里也不由地被她恍了下眼睛。
余舒倒是没注意到薛睿眼中异样;走过去还在他面前站了站;整了整领子赞道:“你找那两个裁缝手艺真是好极了;这衣裳我穿着很合身。”
薛睿笑笑回过神;端起了茶杯掩饰心中那一丝骚动;道:“合意就好;下次再找她们来。早上吃饭了吗?”
余舒茶座另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道:“嗯;来时路上就吃了。”
薛睿道:“我让他们备菜;待会儿你再吃点;等到中午厨房一忙照应不来。”
余舒说好;薛睿看了看她;又道:“昨日我没能如约去赴你的生日宴;你可有不高兴?”
余舒笑道:“哪有那么小气;你又不是故意不来。”
薛睿点点头;道:“想必老崔和你说了;九皇子归京;昨日出宫到我们府上;我不便离开。”
余舒正对这九皇子有些好奇;听他主动提起;看上去并无避讳;就顺势问道:“这九皇子离京在外很久吗?怎么我在京中都没有耳闻过他的事。”
薛睿倒了杯茶递给她;道:“你不知也不怪;九皇子乃是贵妃娘娘所出;实为我表弟;因他儿时身体孱弱;常招鬼神之困;就被送到山中道派圣地清修;每三年才回京一次;不常露面所以少为人提起。”
“哦;原来如此。”
听了这九皇子的事;余舒不禁地想起景尘来;同样都是为了保命被送到道门中;这九皇子犹能三年回来一次见见亲人;可是景尘却一待就是十八年;好不容易下一次山;回京路上又波折重重;险丢性命。
就不知道这九皇子和景尘是不是同在一个道派?
“公子爷;饭菜备好了。”
余舒刚联想到点什么;就被门外说话声打断;收起思绪;跟着薛睿到隔壁去用饭。
将至正午;马街上突然响起了锣鼓声;街上行人被这喧哗吸引到了街中央;聚在一座新建的酒楼外看热闹;但看门前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子的;绣球翻飞;门前挂着九九红一长串炮竹;显然是要在今日开张。
余舒和林福站在门内;看着外头的人越聚越多;时辰差不多了;林福才向余舒禀告一声;到门前去说话。
他嗓门倒也大;先谢过父老乡亲捧场;让小晴小蝶端着盘子出来发了喜点给围观者;又趁机好一串子吉祥话;得了人心;最后才一嗓子亮道:
“正是吉时;请我们大管事起红了”
余舒知道轮到她露面;便从贵六手里头接了香头;面上挂了一点笑;不慌不忙地从门里走出来;站到门前那一长串的九九红跟前。
那酒楼外面围观的众人;正猜测这么一大间酒楼是城北哪家的后台;就见到一个打扮殊异的年轻姑娘走出来;先是唬了一跳;才回过味;看她手腕一高抬;就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炸了耳朵;漫天的喜烟迷了眼;等到炮声响没了;再回过头去瞧;已经不见了人影;那门头上的红匾绸缎不知何时被人揭开;露出翰墨;上书“忘机楼”。
余舒点了炮仗;揭了牌匾就扭头进去了;要不是薛睿不便露面;这么“风光”的活儿也轮不到她干。
林福在门前接替了余舒的位置;笑脸迎人道:“请诸位客人们进门;我们忘机楼今日开张大吉;盛在上元;故能猜中灯谜的;一切酒水全免”
闻声罢;楼外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涌进楼中。
姑且不细说他们进到忘机楼里;看到那些精工细琢的桌子椅子;碗碟儿牙筷;还有那罕见的玻璃屏风是怎么个眼花缭乱;总之这楼下的二十桌是很快就坐满了;还有客人不断地进门来。
余舒站在后堂门口;看了半晌动静;才放下帘子;到后院去和薛睿汇报;刚巧就错过了两名手挽团扇遮颜的小姐带着丫鬟走进来。
“二位姑娘;楼下没座儿了;二楼还有雅间;小的引你们上去?”
“敏敏;我看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换到别处去吧。”纪星璇喜欢清静;看这里人声喧闹;难免不喜;皱着眉扭头询问身旁的人。
夏江敏笑道:“刚听街上人说这家酒楼今日开张;答对了灯谜就免饭钱;碰上这好事儿还到别处去干什么;就在这家吧;小二;带我们上楼去。”
“好嘞;姑娘这边请。”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桌人
夏江敏这会儿正郁闷着;打从夏江鹤郎进京之后;她就被禁在别馆;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好不容易挨到了过年;夏江鹤郎大发恩旨允许他见外人。
初九那天她和纪星璇出门;偷空使唤了贴身的侍婢到回兴街上送信;回来竟然告诉她;那一家人年前就搬走了
更坏的消息是;据说他们离了京。
无处找人;夏江敏回家后噎了三天的饭;若不是怕被夏江鹤郎看出端倪;昨日纪星璇派人邀约;她是没那个精神出门的。
正好走到这马街上;听路人谈论前面酒楼开张的事;才有了一点心情;就拉了纪星璇过来凑热闹。
二楼雅间里;两女座下;打量四周环境;清雅怡人;都很满意。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纪星璇问道;今日是她请的夏江敏出门;自然也要她来做东请客。
伙计道:“招牌菜多了;冷的热的荤的素的;凡您在外头吃过的;咱们忘机楼里都有。”
“呵呵;这么大的口气;”夏江敏笑了笑;突然插话;抽出小架上一双象牙筷子;在桌面上点了点:“我问你;你们酒楼今天是不是猜灯谜;答对了就免饭钱;可是确实?”
伙计道:“真真切切的;您看您头顶上的灯笼;上头都是现成的谜题;只不过一桌只能答上一回;限在五十两的酒菜内;对了就免;错了您还得结账;嘿。”
夏江敏皱眉道:“若我点多了呢?”
伙计道:“点多了也不要紧;超了五十两;往上每道菜是一题;答对就接着送。”
“有意思;”夏江敏又露了笑;转头询问纪星璇:“姐姐猜谜如何?”
“十中**。”纪星璇神色自若仿佛不知谦虚;但这话她说来又不见半点傲气;似这不过是个寻常的事。
夏江敏眼睛一亮;喜道:“姐姐厉害我同样也擅长猜谜;咱们今天就好好地吃它一顿”她目光闪烁;放下筷子道:
“小二;将你们这酒楼里的好菜色;先挑二十道送上来;甭管什么价钱。”
伙计看她们两人穿戴;知道非富即贵不怕她们待会儿赖账;囡而诺道:“小的去报菜;姑娘稍等。”
看着夏江敏兴致勃勃的样子;纪星璇微微皱眉;没说什么。
余舒从前楼回到后院;敲了薛睿的房门;进去把外头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调侃他道:
“我看这席面上不少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你就等着今天大出一回血吧;少不了赔个几千两在里头。”
薛睿翻着手中书卷;道:“赔得越多将来赚的就越多。”
余舒也知道这个理便没再多说什么;瞧他手里那厚重;好奇问道:“你看的什么?”
“大理寺历年的卷宗;”薛睿顿了顿;补充道:“都是冤案。”
余舒一手托腮;感兴趣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你还是个审官;我问你;你到现在为止;破了几起案子啊?”
薛睿一听这话;就晓得她是个门外汉抬头笑看她一眼;道:“一般的案件都是各个衙门和刑部审管;我们大理寺负责的是审对。我进大理寺以来;经手的案子有十多起;但谈到破案;却只有两件罢了。”
“咦?你是说你们不管破案?不对呀那一次太史书苑出了人命;不就是你们大理寺去查的案?”说起这个;余舒不禁又想起夏江家的姐妹来;为那芳华早逝的夏江盈有些可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睿若有所思道:“也有这样的情况;每逢重大案情;皇上会直接指派给大理寺来查。说起来;那是我审的第一个案子;最后却”
余舒知道夏江盈的案子另有内情;那时候为了破夏江盈的案子;薛睿三天两头地找她;还曾怀疑过夏明明;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声音;等到破案那一天;薛睿没在公堂上出现;反倒是在对面酒馆喝酒;被她遇到。
听薛睿说到一半停下;她目光闪闪;故意道:“那件案子不是结了吗;杀夏江盈的那个魔头最后不是被砍了头?”
薛睿缓缓点头:“说的是。”
余舒还要再说什么;外面门被敲响;林福的声音道:“公子爷;世子爷和冯公子他们来了;已经请到后院二楼的雅房里。”
薛睿站起身;一边拂着衣摆;一边对余舒道:“走;和我去认认人;求个照应。”
余舒一听就知道是薛睿一伙的那帮王孙贵子们到了;她当初被薛睿说动来这酒楼里帮忙;就有一个原因是要结识上流的权贵;如今更不会怯场;站起来就跟着他走了。
忘机楼后面其实有两个院儿;一个是供客人们夜宿的楼房;后头还有一个停车放马;丫鬟伙计们住的小院儿。
余舒和薛睿在后院各占了一间雅房用作平日休息;其余的都用来待客;不同酒楼前头的雅间;这客房里有床有被…厅也更宽敞;容纳个十来人是不成问题的。
薛睿带着余舒上了二楼;沿着围栏走廊到头;停在一间雅房门外;守门的两个侍卫都不是忘机楼里的人;但认得薛睿;恭敬地问了好;让开门。
薛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余舒走在他后头;就听里头笑声一静;接着便是接二连三地恭喜声:
“恭喜恭喜;睿哥你这酒楼总算是开张了”
“可不是么;两年前就听他说要弄个好地方;谁知拖到现在才好。”
这话说声里不乏女子的轻笑;余舒侧过一步;看清屋里面;那张锦缎搭桌大圆席上在座的一群人;几乎她全都见过。
冯兆苗就不用说了;冯将军家的小公子;那个长相文质彬彬的是翰林院齐大学士家的少爷;那个细长眼睛的是忠勇伯的独子;再来就是湘王世子刘炯·另外三个少女;两个她曾在那次定波馆赌易见过;还有一个;她没认错的话·正是湘王府上的郡主;奇术考试最后一天她去拜问湘王时候;也见过。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坐在当中;尤其那个样貌平平的少年人·年岁不过十六七;看主次竟比刘炯还坐的靠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