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8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先是量了身段;肩领胸;腰背腿;再捧了图册给余舒选样式;两本都是春天的;还有一小盒子碎布料做小样儿。
余舒如今身家小富;也愿在门面上花点工夫;就仔细挑了挑;怎奈整本都不合眼;一直翻到了末页才眼睛忽地一亮;指着画上头那小人儿身上的衣裳;对裁缝道:
“我看这个不错。”
裁缝凑上前瞧瞧;面面相觑;一个实话道:“姑娘;这胡服样式是早些年;专门给那爱做男装骑马出门的小姐们穿的;时下已经不兴了;您要是想骑马郊游时候穿;这前头几页就有好看的马裙和蝴蝶衫;我指给您瞧瞧?”
这画上的衣服;确是胡服改来;翻领对襟;且衣长及膝;裤子紧窄;配钩带短靴;看起来十足的飒爽;若有美中不足;便是少了女子的娇柔;过显干练。
余舒甭管裁缝们怎么说;她是越看越喜欢;加上她本来就有买马学骑的打算;更合了心意;当即拍板;就这一个样式;做三身;各种颜色搭起来;该修该改的地方让裁缝们一一记下。
后来又添上两套正规的裙装绣鞋;花团锦绣一并仔细;才让裁缝结算;薛睿想必是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多事给她垫付;余舒早准备有现钱;高高兴兴地进里屋取了两锭银子给她们做订金;剩下的;等到成衣再拿。
临走之前;不忘叮嘱裁缝下回来时带几本男孩子能穿的图册;好让她给余小修也挑个几件。
晚上回到纪府;余舒先去看了翠姨娘;将她在街上随手买的绢花送了她两支;本想着替余小修哄哄她高兴;却被她追问是哪儿来的钱;余舒料这妇人尖酸;真敢让她知道自己有钱;不定怎么折腾;于是就推说是赵慧给的。
翠姨娘知道余小修现住在别人家里;并且前两天才从余舒嘴里听说她认了个干娘的事儿;这便没给余舒好脸:
“你这个娘认得倒是便宜;人家随手给你一个一角两角就把你唬的分不清南北了;白给人家做闺女。”
余舒看她不识好歹;懒得和她讲道理;放下东西就走了;气的翠姨娘在她背后直骂;都被余舒当成了耳旁风。
反正不是她亲妈;管她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过生儿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四;余舒大清早就从纪家出门;前天去找贺郎中取药时被赵慧叮嘱要她今日早点过去;他们要提前一天给她过生日。
纪星璇昨日掷够了六爻八象;“起卦”这头一步学会了;余舒接着又教她六爻的“装卦”;不过只说了其中纳甲和世应两个步骤;没讲解卦宫和用神这两步;这次余舒不让她掷铜板了;教了个半吊子;就让纪星璇回去装上两百卦;变着法地给她找事干;腾出几日空闲。
余舒老远就瞧见余小修站在赵慧家门口等她;喊他一声;那小孩儿就兴冲冲地跑过来;看见余舒比看见谁都高兴。
“姐;吃早饭了吗?”
“没呐;家里有饭吗?”
“嗯慧姨让厨子给你熬了红豆子甜粥;还煮了一锅鸡蛋;等你来吃呢。”
余舒被余小修拉回家;先到后院去见赵慧;堂屋里;贺芳芝正在给赵慧捏早脉;看两个孩子走进来;便笑着让他们过来坐下。
因为赵慧不便挪动;一家人就把饭桌挪到屋里吃早饭;余舒在赵慧期待的目光下;硬是喝下两碗粥;吞了三个鸡蛋。
大安朝民间有一个说法;男孩儿生日不晓得;但未嫁人的女儿过生日一定要喝甜豆粥;象征日后婚姻美满;那子时半夜煮的鸡蛋则象征着多子多福;吃的越多越好。
早饭后;赵慧把贺芳芝和余小修撵出去;让芸豆从屋里抱了一身新衣服出来;将余舒拉到身边比划;较深一点的蓝色布料很衬余舒并不太白的肤色。
余舒很喜欢赵慧这种待她像亲女儿一样的态度;嘴里甜甜地喊了一声“谢谢干娘”;便抱着新衣进屋去换了;她那天在忘机楼量的衣裳还没有做好;今天出门穿的是过年赵慧给她做的新衣只少套了一件夹
换好新衣;赵慧又在余舒头上添了一支点翠的白玉簪子;说是贺郎中送的。
“这样多好;越来越有姑娘家的样子过明日就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赵慧爱怜地拢了拢余舒的耳鬓;十分心疼这个命运波折的孩子;每每看到她就好像看到自己当年;无依无靠只能自己努力地过活。
以前是她日子过的苦;不能为她多做什么;现在一切都好了;作为一个长辈该能尽的心她都想尽到。
快到中午的时候;裴敬也来了;只不过两手空空;让赵慧笑话:
“义兄今日怎么小气起来;孩子过生儿你什么都没拿;就带了一张嘴来吗?”
裴敬哈哈一笑;“谁说我没带礼;这不是么。”
说着他从后腰上抽出一样东西递给余舒“拿着;可别说舅舅对你不好;为这份礼我可是废了一番力。”
递到余舒手上的却是一根红皮子裹的细长马鞭;瞧得余舒一头雾水;贺芳芝夫妇也不解其意。
还是余小修聪明;一拍巴掌站起来;兴奋道:“您是要送姐姐一匹马?”
裴敬伸手摸摸他脑袋;笑道:“可不是么。”
余舒早惦记着要买马骑;年前就向裴敬打听过这买马的事;裴敬就留了心;刚好碰到门路;前几日听说了余舒过生就趁机当成礼物。
几人一听;顿时傻眼;是因裴敬这便宜舅舅当的;比亲爹都大方。
“我们泰亨商会底下管着几个走马的贩子;前几日才送了一批好马进京;我抢先去挑了挑给你选了一匹性情温和的母马;刚有三岁大;本来今早上是想带过来;因它阄了肚子只好作罢;过两日你再去牵它。”
这礼太厚;余舒简直不好意思受;能送到京城来卖的马;想也知道不便宜;尤其是能配对的母马;没个二三百两就摸马屁股去吧。
赵慧和贺芳芝虽同样觉得这礼过重;但不好插嘴;裴敬是个人精;看出他们心思;便对余舒道:
“怎么你不想领舅舅的情?傻孩子;没看出来这是舅舅在巴结你呢;等回头大衍放榜;你这个年纪的大算师;多少人争着抢着要;舅舅到时候就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了;这不趁早嘛。”
余舒一听这话;立马就笑了;她岂不知裴敬为人;他这话就算是真的;这话里的情分也不是假的;她再扭扭捏捏地推拒;倒显得不够坦荡。
“谢谢舅舅”
“哈哈;这就对了。”
赵慧看他们你情我愿的;便没插嘴;余小修最是高兴;坐到裴敬身边一个劲儿地询问那匹马的事。
芸豆去厨房看了一圈回来;告诉说是饭菜准备好了;贺芳芝看看外面日头;询问余舒:“怎么还不见曹掌柜的来?没说错日子吧?”
赵慧为了给余舒过个热闹的生儿;就想多请一些人奈何安陵里没几个人的;算来算去就那几个;请了裴敬;又待余舒邀请“曹子辛”。
“和他说是今天;”余舒站起来;看看外面:“你们先到客厅去坐;我出去瞧瞧。”
初九那天交完帐后;余舒好几日都没见到薛睿的人;忘机楼明天就要正式开张了;薛睿昨天下午才在酒楼露了一面;匆匆地来;交待了林福几件事就又匆匆地走;余舒就来得及和他说上两句话;一句打招呼;一句就是说她十四这天在赵慧家做生日请他来;薛睿当时是应了会到场。
可是这会儿都快该吃午饭;还没见到人影。
余舒在大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一道马影从街头跑过来;停在门前下马的;是平常驾马车的老崔;气喘吁吁地喊了余舒一声;先礼道:
“姑娘;问姑娘生日好。”
余舒看他一个人跑来;就猜到薛睿是有事不能来了;果然;老崔喘了两口气接着道:
“大少爷让小的来带话;他今天过不来了;让姑娘不必等他。”
余舒有些失望;却没表现出来;“我知道了;老崔进来坐吧;饭菜都摆好了;同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姑娘好意;我这还有别的事急;”老崔迟疑了一下;又左右看看无人;往前凑了凑;轻声对她道:
“实话告诉姑娘说;少爷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九皇子前日回京了;今天早上奉了贵妃娘娘的谕出宫来府上见亲;一家老小都接着呢。”
这内情让余舒听的一愣;九皇子;是哪个?
“还有;大少爷交待姑娘明日及早到忘机楼去;能早不能迟;小的这就走了;您进去吧。”
老崔带了话;便急忙走了;余舒一个人在门口站了会儿;想来想去;觉得这九皇子应该就是薛家那位贵妃娘娘的儿子了。
“姐;曹大哥来了吗?”
余小修的喊声在背后响起;余舒停下思绪;转过身向院子里走:
“没有;刚才老崔来送话;他今天来不了了。”
余舒在赵慧家待到下午才走;赵慧有意留她吃晚饭;被余舒找由头婉拒了;赵慧怕她回去晚了;就没有挽留;包了几只鸡蛋;一盒月饼又给灌了一壶米酒;让她带回去给翠姨娘。
余小修送余舒出门;到街口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袋子;扭捏了一下;递与她。
“给。”
“哟;你也给我备了礼物?”余舒笑着接过去;摸那袋子里头似装着一些条状物;解开来看;谁想到会是五六根打磨好的炭笔。
看粗细像是柳枝烧的;难得是没裂开一根;还细心地磨尖了笔头;笔身上还套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布笔套;以防握笔时手指沾上黑。
“呀;你做的?”
看到余舒脸上惊喜;余小修腼腆道:“开始烧了很多都不好;就找了贺叔帮忙;那笔套子是请芸豆给缝的;我知道你不爱用毛笔;写字又慢;偶尔用用这个倒没什么;姐;你晚上别总学到很晚;早点睡;贺叔说熬夜对身子不好。”
听这一席话;余舒老怀大慰;差点掉下眼泪;只觉得手里这轻轻的一袋子炭笔头;是今天收到最好的一份礼物了;有十匹马她都不换。
忍不住伸手搂了搂余小修;余舒道:“好弟弟;你送这礼物姐姐很喜欢;会好好用的。”
余小修被她当街抱住;不好意思地拧了拧身体;别扭道:“你还是尽快把毛笔使好是正经;这个写的字哪能见人。”
余舒嘻嘻一笑;拍拍他肩膀松开他;口诺道:“明日我就买了字帖练字去。”
姐弟俩又腻歪了一会儿;才道别;余小修等到余舒人在街角不见;转身回去。
余舒却在下一条街换了个方向;趁着天亮往城南走去;沿途路过街市;进了几家店铺;手上大包小包越来越多;等到了回兴街;已经手提不下。
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巷;在巷尾紧锁的一间院门前停下;四下无人;余舒腾出一只手从脖子上摘了钥匙;将门打开;“吱呀”一声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带上;落了门闩。
久未住人的小院里透着一股冷清气息;余舒进大屋将大包小包都放下;被灰呛了两口;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皱皱眉头;明天景尘就要回来了;她得先将这里收拾干净才行。
余舒退到屋门口;环顾四周的蜘蛛网和土灰;挽起了袖子;插在腰上;轻喝了一口气;干劲十足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开张大吉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也是忘机楼开张的好日子。
早起纪府就有迹象;园子里的灯笼全换了一批;新一簇的大红色;说不出的喜庆;就连余舒住的小院外头都被人挂了两只应景。
余舒留下话就出了门;她今天事多;先是忘机楼正午开门;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晚上还要接余小修去陪翠姨娘过节;若有空闲;她想再到回兴街上去看看;说不定景尘是今晚还是明早会回来。
马街上今日人来人往;附近几条街上的茶馆店铺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在今天开了门;安陵城里三元昼夜不禁宵、不禁贩、不禁声;城南的小商小贩都游动到了城北;摊子架子一个个在路边支起来;各式各样的彩灯挂出;又有捏汤圆子卖吹糖人的;这会儿还不见怎么喧哗;但想入夜点了灯会更热闹。
余舒特意从忘机楼前门经过;不意外看到楼外那典雅气派的门脸上多了一块红绸搭的横长匾牌;横空结彩;花团锦簇;招了许多路人侧目;只是大门未开。
绕到后门进去;竟是乱糟糟的;原本空荡荡的后院里到处摆放着杂物;林福正指挥着贵六和几个临时雇来帮工的伙计上下抬放;看到余舒;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问好。
余舒示意他们继续干;转身进了楼后的厨房;秀青正带着两个厨子在准备今天要用到的点心;一横两丈长的灶台上架着七八个蒸笼;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
再到前楼;桌椅板凳都规整;柜台后面上了十五六坛老酒;小蝶小晴正在楼梯上贴彩纸;离地七尺高;头顶上纵横悬挂了近百只彩灯;全是方孔形状的宫造;余舒知道上面黑黑小字都是谜题·这是今天开张的一个噱头;凡摘灯能解谜者皆可免一桌的酒菜钱;薛睿这一招使得厉害;不可谓不是大手笔。
楼前楼后都在为中午开张做最后的准备·大家都忙的团团转;算来只有余舒一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