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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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余舒不禁鼻酸;既替他难过;又替自己委屈;道:
“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为何又要悄悄地溜走;只字片语都没有留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和我说你到底为什么;就算是你恢复了记忆;你也不用走啊;我知道你命犯计都星;是个倒霉蛋;可之前咱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不都好好的没出事吗;还有;我有挡厄石在;你大可不必担心。又或者你要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难道就不能和我商量商量再走;非要躲到这里来?”
景尘看她面上难过;十分自责;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不想隐瞒她;坦白道:
“我命中计都星;已有十九个年月;儿时还仅是偶犯;会牵连周遭的**事连连;后来年岁越长就越频发;尤其是在月初;我还记得;有一位师弟因就曾因为我送了一顿饭;第二日便在山崖采药时失足摔断了腿。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计都星最凶之时;当之每年新旧交岁;在山门中每逢此节;我便会一人到山中置宿;不敢同人有半点交集;这时间;纵是黄霜石也压不住凶星戾气。”
余舒听他说到这里;已有些明白;却还是不解:“那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声再走吗?”
景尘无奈道:“小鱼;你还是不懂这计都星有多凶险;你可知你身边接二连三遭遇;皆是因我而起;若非是我;你会顺风顺水地抵达安陵;不会几次险遭杀手;那且还算你好运。若我那日不走;或与你留言;便是犯了忌讳;十有**再给你找来杀身之祸;即便如此;我想还是牵连了你;我且问你;自我走后;你是否事事不顺?”
面对景尘询问;余舒哑口无言;回想起来;她从年尾到年头这些日子;的确是霉星高照;先是在雪里病了一场;后来又差点没交上奇术一科的答卷;再后来就是被纪家刁难;能称得上顺利的事;还真想不起来一件。
看她犹豫;景尘便知道了答案;低叹一声;轻轻道:“谁知你还是找了过来;小鱼;我该拿你怎么办?”
眼下还在煞时;刚才若非见到有人在林中被野兽追赶;他断然不会出手相救;只会离的远远的;千万想不到来人会是她。
余舒这时已没了火气;她不是不明事理;这话说起来不怪景尘躲藏;她早琢磨出计都星有发作的时间;一直小心提防着;谁想到年头年尾还有一大关;那黄霜石又不管用;景尘跑到这荒郊野外受罪;还不是为了她么。
她日子不好过;他就舒坦了吗?
抬头看看景尘;愈发觉得他瘦了;余舒后悔起刚才打他那一通;便闷声问道:
“那你是说;我若不来找你;你躲过这阵子就会回去了吗?”
“不会。”
余舒本以为他会点头;或会答“是”;怎想他竟说“不会”;这刚压下去的火又冒出来;忍住了不再伸手捶他;问道:
“你这什么意思?你不回去找我;那你打算去哪儿?”
景尘不敢直视她目光;别过头;藏起了目光;袖中双拳握起;缓缓道:
“小鱼;我们还做好兄弟;好吗?”
听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明白了意思;余舒一时瞪大了眼;好一口气喘不上来;脑袋里隆隆作响;张张嘴巴;半晌答不上话。
景尘忍不住回头看她;却见她傻傻看着自己;一张脸上有灰有泥;说不出的狼狈;那红彤彤的眼里;竟蓄起了泪。
景尘怔了怔;顿时慌了神;伸手想要安慰;刚碰到她肩膀;就被她一把甩开了;但见她后退两步;左右扭头;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把锈剑;一抬手横在他脖子上;颤声道: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信不信我砍了你”
第二百五十八章 景尘身世
余舒之前有想过;找到了景尘以后;或是骂他一通;或是打他一顿;景尘有可能会怪她在失忆时的隐瞒;同时也有不得不离开的苦衷;都话说清楚就好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竟然说要和她做回兄弟。
这话是什么意思;余舒还不至于傻到听不明白;兄弟是什么;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到此为止;以前说的什么男女朋友;喜欢不喜欢;都成了废言。
当初她就是拿这种话去婉拒薛睿的;现在反过来自己也听了一回;什么滋味?说不清楚;余舒脑子一团乱;伤心是难免的;但更多是恼怒;和犹疑。
她拿剑指着景尘;并不是真就伤心恼怒到了要伤人的地步;而是这种没头没尾的拒绝;让她没办法心平气和地接受。
就算是景尘恢复了记忆;多了不得已;多了苦衷;也不能随随便就否定他们之前的关系。
“小鱼;”景尘侧头看着肩颈上的锈剑;眼中又多几分愁绪;“是我不对;我之前并不记得事;所以对你多处冒犯;又逾越了情理;你应该恼我;倘若砍上我一剑能让你消气;又何妨?”
“哈哈;”余舒是被他气笑了;如果杀人不犯法;她还真想在他身上捅个窟窿;可惜的是她没那么冲动;把剑拿离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回地上;用力把剑插进身旁草地的泥土里;冷笑道:
“我不砍你;我只求个明白;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卦;说要和我做兄弟;我记得没错;一个月前你还对我说喜欢我;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余舒说话太过直白;景尘脸上有些窘迫;是又记起那天在城中小林里的一段于是低下头;道:
“我那时候忘记许多旧事;不知道我不可以同你”
景尘不知该怎么讲下去;余舒却没打算放过他口气冲道:
“不可以同我什么;不可以同我有男女之情吗?你倒是说说;你想起来什么了;是你们龙虎山的道士不允许谈婚论嫁;还是你已经有了婚配?”
除了这两点;她想不出什么让景尘变卦的理由。
景尘摇摇头。
余舒皱眉:“那你说是为什么;难不成你恢复记忆就不喜欢我了吗?”
听她左一句喜欢;右一句喜欢;景尘脸上微微一红;没作声。
余舒是急脾气;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伸手拽着他;让他在身旁坐下;深吸了两口气忍住了不对他发火;板着脸道:
“凡事总得有个理由;你先说说为什么如果你言之有理;我就考虑考虑和你继续做兄弟;不然的话;咱们两个干脆就一刀两断;从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老死不想干。”
一句“老死不想干”;让景尘动容;他扭过头看着余舒气的发鼓的脸;十分愧疚犹豫后;还是坦诚相告:
“我出山门时;师父再三告诫叮嘱;未找到破命人之前;禁我妄动道心;不可有爱憎不可有私欲;不可有儿女之情;概因计都星实乃是一颗主宰人情是非的凶星;正应在我命格当中;所以我从道十余年;常年以道制心;心不动;人不动;万事皆随心动;心动则道动;道动则凶动;凶动则祸及旁人。是故我不能与你有儿女之情;否则日久;终会酿成大祸;纵有挡厄石在手亦无法幸免;到那时不只你要无故受累;就连你周遭之人都会有无妄之灾;小鱼;我知你重情重义;你也不想看到小修和贺郎中夫妇因你我无辜受到牵连;对吗?”
听了景尘这一席话;余舒心中顿为惊愕;她是吃过景尘这计都星的苦头;知道它的厉害;可是和景尘在一起这么久;她凭着祸时法则小心防范;每每躲过去;有惊无险;慢慢就减少了对计都星的畏惧;甚至有些个有恃无恐;却不知她所知的;竟只是冰山一角;这东西;竟是防不胜防;无孔不入
此时她已无心去恼怒景尘的“见异思迁”;而是后怕起来;假如景尘没有恢复记忆;没有在计都星煞气最凶时独自离开;那她岂不是害了小修和赵慧一家?
想到这里;余舒冷汗下来;有些虚脱地靠在树干上;景尘见状;脸上愧色越深;抬手想要安慰她;将要落在她肩上又收回;目中露出坚定之色;声音却歉然道:
“我在林中这半月;已平复了道心;断然不可再犯。我知这次是我言而无信;有违当日林中之言;我自甘向你赔罪;但是你我只能为友;至于儿女情长;那是万万不可。”
闻言;余舒的心早已凉了半截;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朝他挥挥手;道:“你先不要说了;让我想想。”
火光在树影之间晃动;照出余舒身脏乱;她发髻早就松脱;乱糟糟地垂在肩上;一些枯枝碎叶沾在发尾;面上的泥土被汗水晕成一块块灰黑;抱膝的双手粗糙乌黑;可想而知她是如何一路找到这里。
景尘看着这样的余舒;胸前一闷;知是道心要动;忙移开视线;默念清心诀;凝神静气;冷静下来后;便捡起一旁枯枝;添烧火堆;同样不语。
两人就这样静坐许久;一声低叹;余舒突然开口问道:
“那你的破命人现在身在何方;你是打算躲过这阵子就去找人吗?”
景尘停下默念;道:“我也不知破命人现在何处;但是十五满月过后;我要先进京一趟。”
“进京?”余舒察觉他话里有话;“怎么你在京城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
景尘缓缓转过头;正色道:“小鱼;你能否答应我;有关我命理之事;以及我今日同你提起的话;万万不要泄露给旁人。”
余舒自嘲道:“我嘴巴有多严你还不知道吗?不然也不会骗你这一路都不让你察觉。放心吧;今日你同我说的话;我要是同第三个人提起;就让我做八辈子的穷鬼。”
“不必誓言;”景尘摇头;无疑道:“我自然信你。”
听这话;余舒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一点;又疑问:“你刚才说要进京;你进京做什么?”
景尘的目光在夜色下沉谧:“你应知;我朝二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易子;冠号云华。”
余舒点点头;“云华易子;谁人不晓。”
“我乃云华易子同昔年麓月公主之子。”
余舒瞪大眼孔;不敢置信地看着景尘;讷讷道:“你说你是云华易子和、和公主的儿子?”
早在很久以前;余舒就曾听闻过云华易子和长公主的爱情故事;一个是人中之龙;一个是天之骄女;奈何云华英年早逝;公主为之殉情;成就一段凄美的佳话;流芳后世。
现在景尘却告诉她;他是那对夫妻的后人;这怎么听都和天方夜谭一样。
景尘点头;似知她不信;重申道:“我没有骗你。”
余舒狐疑道:“那你怎会投身道家山门?”
景尘道:“听师父讲;父母早逝;我一出生不到半年;就被大安皇室送往道门中;因昔年我派祖师爷和安太祖有旧;得我命犯天煞;念及前辈旧情;掌门便许诺保我性命;为我克制计都星凶威;直到破命人出现。我一年前下山;正是因为掌门算到破命人出世;令我下山找寻;才会在中途遇到你。”
余舒这下是不由地信了;当日她曾问过青铮道人有关计都星的事;那老头就和她说过;若非是有大本事的人相助逆天改命;周转运数;似景尘这样的命格;根本就活不到周岁。
这景尘这般身世离奇;就不足怪了。
余舒再回头打量景尘;但见他在林中露宿半个月;虽衣衫染尘;人形憔悴;但举手投足难掩瑜光本质;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物;如何不是云华易子的后人。
看着看着;余舒忽又记起一件重要的事;脸色突变;按住景尘手臂;紧张问道:
“对了;我竟忘了问你;你在义阳同我告别离开后;不是说去找破命人吗;可你路上是遇见了什么;竟然会被人打成重伤弃在江中;究竟是谁对你下的狠手”
闻言;景尘眉头猛地一皱;思绪一起;便抬手压住嘣嘣直跳的额头;哑声道:“我不记得那一段。”
“不记得了?”余舒大呼一声;又见景尘状似头痛难忍;忙低下声音;曲起膝盖蹲到他面前;担心问道:“怎么了你?”
景尘闭目道:“每想到这一段就会头疼;如何都记不起。下山前掌门叮嘱;要我在义阳城逗留足月;再到建邺城中等候皇室来人接我回京;我只记到自己和你告别后离开了义阳;而后便是船上为你所救;独少了中间那一段;是不知何人伤我;又对我埋针。”
在知了景尘身世;联想到他中途遭遇毒手;余舒心生忧患;本想弄个清楚;怎奈景尘忘掉了这一段;她看他实在难受;便没有再追问;而是安抚道:
“应该是你取针不久;还未彻底恢复记忆;或许再过一段时日就能记起来了。”
景尘听出她语调缓和;全无了之前怒愤;是以睁开眼睛;看着面色担忧的她;不确定地问道:
“小鱼;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愿同我做好兄弟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重归旧友
“小鱼;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愿同我做好兄弟吗?”
面对景尘再一次的问询;余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闷闷的;好像打了十几个结;说不出的纠结。
虽说此前景尘承认喜欢她;是在她半哄半骗的情况下;可这感情不是假的呀;或许一开始她对景尘更多的是怜悯之情;但后来她的确是认真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尤其是景尘那一天早上突然不见之后;她天寒地冻地在外面找了一整天;她若对他不是真心的;哪能那么冲动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