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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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晨中午见贺芳芝点过两回·见威力不大;就跟摔炮似的;她胆子肥;连个竹竿都不挑;拿香引了火还在手里转上两圈;火星子飞起来·吓的余小修哇哇乱叫;乐的她哈哈大笑。
“快丢了丢了”
“别怕;给你拿着。”
“啊;我不要”
余小修实在是个文静孩子;哪有她淘气;被余舒穿着新裙子追的满街上抱头乱跑;眨眼什么瞌睡虫都没了。
后来玩着玩着;就同附近的孩子凑成了堆;余舒年纪最大;当之无愧成了孩子王;领着一群小屁儿放炮抓鬼;比跑跳高;还发糖吃;拉着余小修满街上跑;一直到后半夜;各家各户出来找人;才散了摊儿;各回各家中。
“修;小余;回家来了”
听到赵慧和贺芳芝的叫声;余舒将最后一根爆竹点燃丢远了;高声应了他们;拉着余小修的手;飞快地跑向远处挂着灯笼的门户。
鞭炮声里;余舒迎来了她在盛世大安的第一个新年。
大衍六科统卷;新春佳节;司天监中官员却多不得回家;同今年出题的二十余位大易师同住西苑;批改今年考卷。
同一试卷;需经三人手中;其一人批错;第二人对正;第三人审查;为保公正无误;阅卷的考官被分成三批;不同室;不见面。
今年又有些特殊;奇术一科的答卷;将由官员整理出详细;呈递到大提点面前过目;再派人通知湘王府;差遣役人前往各地寻找湘王失
此外;星象一科为大提点亲自出的考题;这一科试卷便全部送往了太曦殿;由大提点亲自批阅;选出百元三甲;旁人无需干涉。
初一开岁;宫廷酒宴;大提点夜从宫中归来;乘八人青霓辇;由宫中列仗护送回到太曦殿;恰从西苑送来密封卷轴;两名遣官躬身候在楼外;向内禀明:
“启禀太书;奇术一科的卷子已经连夜整理明白;经过筛选;共有二十七地方需派人手前往另有几种言论;还需请您过目后再做定夺。”
太曦殿中灯火瞬明;空静静的大殿之上;一台丈六银足白玉案旁千簇莲烛;竹简书籍从东列到西侧;齐齐整整;案后一人;月衫美服;紫肩乌绶;手展长卷;听殿外禀报;观其内容。
盏茶之后;殿外一个声音:
“太书;少监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未几;一名朝冠锦衣男子垂首进到殿内;案后人朝他招手:“奇鸣;你来看。”
“是;太书。”
站至桌前;大提点将手中卷轴指给来人;指着上面一行;轻声笑道:“你瞧;今年试中竟还有几个精觉的人在。”
来人看过;神色不变;道:“太书待要如何安排;需下官再到定波馆去见一见湘王吗?”
“不用;湘王既然意隐瞒;你再探亦是无济于事;他说那幅画不见就不见了吧;本宫昨日趁七星交泰时天机泄露;夜观天象;窥得大安祸子现就在安陵。我今进宫禀明圣上;请他稍安勿躁;行年正是祸子犯煞最重之时;祸殃三亲六故;且让他躲一躲;待到上元过后;月满福盈;计都星声势消弱;再在城中张贴皇榜;找寻祸子下落。”
来人道:“没有画像;不知其容;又该如何找寻?”
大提点摇摇头;将手中卷轴卷起;神态自若:“我早料今日;三个月前已请明圣上;未曾惊动旁人;派人到龙虎山请九皇子归朝;算算日子;人该到了;何愁不知祸子音容。”
来人轻叹;道:“太书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哈哈;这些奉承话听的耳腻;你就饶我耳根清静吧;”大提点放下卷轴;转而问道:“我让你代为批改的星象一科卷子;看的如何?”
来人神色一正;眉间露出几分厌恶;绕到桌前一揖躬;沉声道:“禀太书;今年大衍试中;有人泄题。”
座上之人处惊不变:“哦?是哪一科。”
“正是星象一科。”
过年就是要走亲戚访友;贺芳芝在京城也有几个旧交之前书信来往;因赵慧身体不便;就留她在家;带着余小修去拜访;余舒借口到回兴街上探望邻居;在赵慧的再三叮嘱下;一个人出了门。
新年头几天;街上几乎不见有摆摊做生意的;没有抬轿子的;余舒就步行。
之前从薛睿那里得了两包药;每日拿来泡手泡脚;再抹上蛇油膏;见效奇怪;三四天下来;她手脚上的冻疮便消了肿;走一段路不会觉得脚疼。
到回兴街的小院;余舒打开门进里头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便退出来;正在锁门;就听身后有人问道:
“姑娘;你是哪个?为啥有这家的钥匙?”
余舒一扭头;看到对门的许大娘手穿着簇新的衣裳;拎着个篮子站在门口瞅她;看神情;竟没认出来她。
也是;她这几日换了裙子穿;早上又梳头擦了一些胭脂;一副女儿形状;这巷子里街坊邻居一直都当她是个后生;难怪她这么打扮;许大娘会一时认不出。
余舒想到了周芳芳;就放柔了嗓音说话;免得被许大娘认出来;以为他们没有搬离京城:
“硪;这家院子卖给了我爹;我今天是来看看。”
许大娘信以为真;点点头;又问道:“那你知道原先住在这里的余家兄弟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余舒冲她笑笑;转头要走;就听见许大娘嘀咕:
“这怎好;找不见个传话的。”
余舒心中一疑;转身问道:“大娘;你刚说什么?”
许大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没隐瞒道:“是这么一回事;前些日子;有位夫人上门;声称是余家哥俩的母亲;不知道真的假的;我瞧那夫人一脸的急相;就想给余家兄弟带个话;就不清楚他们搬去哪儿了。”
余舒一听;就猜想是纪家来找人;扑了个空;便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打听道:“那位夫人可说什么了?”
许大娘撇撇嘴;小声告诉他:“瞧着穿戴的极好;但嘴里面骂咧咧的;没听见说的是什么;就走了。”
余舒这下可以肯定;必是翠姨娘来了;又套了许大娘几句话;见没什么说的;才脱身离开。
纪家的事;她现在懒得理会;左右他们找不到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纟
第二百四十四章 忘机楼
大年初三;余舒去了回兴街;又在秋桂坊上溜达了一圈;村福安镖局拜年。
赵庆辉舅甥两个都在;听前院通报说是余先生来了;忙出来相请;到客厅里说话;因知余舒参加了去年的大衍试;周老板便关心地问起情况。
余舒道:“考的还成;等放榜之日;再来通知你们好消息。”
周老板见她说话时神态轻松;便料她考的不错;言语又多了几分热络;让悄悄让人去账房支了五十两银子;怕余舒不好意思要;还寻了个由头:
“我待要给庆辉说门亲事;烦请余生给看一看双方八字;你这会儿有空吗?”
余舒既然来一趟;不好意思什么忙都不帮;就说:“有的;拿来我看看。”
于是周老板让下人摆上纸墨;自己去取了内房八字出来;交给余舒。
八门生死决里有男女婚配;余舒尽管学的不精;但寻常是足够用了;看出个好歹是没问题的;当场推算;一一告诉周老板;这门亲倒是说得。
周老板便顺势取了一包银给她;说是红包和月供;余舒犹豫后;还是收下了。
中午留下吃了一桌酒菜;饭后才回。
看人走;赵庆辉不解问他舅舅:“之前找不到余先生;不是请人看过八字了吗;为何还要重看一遍?”
周老板笑道:“这便是人情世故了;你学着些;总有好处。”
手拎着一包银;余舒没再去别处;直接往家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了老崔驾着马车等在路边;余舒从他身旁经过;老崔竟没认出来。
余舒失笑;停下来先同他打招呼:“老崔·你在这儿做什么?”
老崔这才认出是她;见她着了女装;忙从驾座上下来;喊了一声:“姑娘。”
又道:“小的在等姑娘回来·大少爷请您去城北一趟;您上车吧。”
余舒心想是要去新开的酒楼;便回家去和赵慧说了一声要去别处;把银子房屋里;出来坐上马车。
老崔果然将她拉到了酒楼;余舒下车;和上次一样·掌柜林福从门里迎了出来;将她请到后院。
推门进去;左右一转头;就见薛睿坐在玻璃窗子下喝茶;很闲适的样子。
薛睿扭头;看到余舒那身秀气乖净的女孩儿打扮;微微诧异;多看了两眼·才回神;笑了笑;道:
“差点没认出你·为何忽然穿起了裙子?”
余舒听出他话里调侃;再见他目里笑意;稍有一点不自在;这两天被赵慧盯着穿裙子戴珠花;刚有些习惯了;就没想要换回去。
“怎么;还不行我穿裙子了?”余舒反唇相讥。
薛睿摇摇头;道:“不;这样子很好。”
余舒轻撇了嘴角;没将薛睿的“实话”当真·问起他正事:“不是说这酒楼上元节后就开张吗;我瞧门外面匾额空着;你取好了名字没有?”
“放心;门匾已经做好了;就放在二楼;等开张前一天再挂上·”薛睿一时兴起;提议道:“我带你去看看?”
“行。”
薛睿放下茶盏;起身领着余舒出了后院;到前楼;林福和店小二正在站在柜台边闲聊磕牙;看薛睿到前头来了;忙扭头站好;脸上带了恭敬:
“子爷。”
薛睿指着他们两个;问余舒:“都认过了吗?”
余舒道:“老林我认得;这小二哥我上回见过;就不知叫什么。”
闻言;不需要薛睿开口;那年纪轻轻的小二便站出来;扬着白净的笑脸道:“姑娘;小的名叫柳贵;因在家排行老六;您唤一声贵六儿就是我了。”
“贵六。”余舒点点头;又问薛睿:“还有其他人吗?”
薛睿便对林福道:“把人都找到楼下;过会儿见一见。”
林福应了;薛睿才又带着余舒上了二楼;这二楼一溜儿两排都是雅座;单独的屋子;薛睿推开头一间;先走了进去;余舒随后。
这雅间布置的极巧;屏风罗帏;仙桌软凳;花架子字画一样不少;靠墙边还摆着一张半长的软榻;供人醉酒休息。
只是这会儿榻上躺的不是人;而是一块沉甸甸的牌匾;上面盖着红布;可见喜结露出两头。
薛睿走过去;伸手揭了红布;余舒上前一看;只见一块哑黄的横长大匾木;打磨的浑然一体;上面雕凿着“忘机楼”三字;俊秀清晰。
“忘机楼;”余舒轻念;觉得这名字起的不错;想来是有典故;奈何她肚子里的文墨不多;全是算盘珠子;就问他:“有什么说法吗?”
薛睿道:“道家语;忘机乃是淡泊之心;没有世俗烦恼;没有争强意念;又取唐朝诗李白;《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中一句;‘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但求酒中且随心意。”
余舒点点头;做出受教模样;心里却犯嘀咕;不知道这酒楼开起来;来的人能有几个淡泊之心呢。
看完匾牌;薛睿和余舒下楼;林福已经带着十几号人在等候;有男有女;余舒原当这酒楼里不过一个掌柜;几个伙计;哪想这么多人冒出来;先是诧异;后来想想也对;这么大一间酒楼;人不多点也招呼不过来啊。
“公子爷;姑娘;人都在这里了。”
薛睿带着余舒找桌子坐下;林福一一把人叫上前;给余舒介绍了;除了小二贵六;另外跑堂的两个都是他兄弟;一个是贵七;一个是贵
三个掌勺的厨子;带头的竟是个女人;三十上下年纪;名叫秀青。
两个账房;一个姓采;一个姓付。
两个端酒上菜的丫鬟;小蝶;小晴。
两个扫地刷盘子的粗工;阿祥;阿平。
此砷还有两个琴师;一男一女;男的姓龚名温;女子白氏;细说竟是一对夫妻。
再加上林福;一共是十五个人。
嗬;这下她还真不是个光杆司令
林福介绍完;薛睿看余舒神情;道:“不急一时;回头再记名字就是。”
又喝了口茶;对那群人讲:“这位是莲房姑娘;乃我知交好友;你们今日见过;便记仔细;往后这酒楼里有什么大小事情;我不在场;就听她的吩咐;不要想着偷懒耍滑;欺上瞒下;都记住了吗?”
眼前众人异口同声:“回公子爷;都记住了。”
“好;”薛睿回头头;又问余舒:“你有什么要说的?”
余舒暗翻白眼;他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她推出来了;好在她路上就有心理准备;清了清嗓子;面露了笑容;道:
“我受你们东家所托;来这酒楼照应;也是拿了银子做事;同你们一个样子。日后少不了天天见面;我这人说话直;不喜欢绕弯子;若我哪里做的不对;你们尽管提出来;若你们哪里不妥;我也会有话直说;咱们不要见外就是。”
话毕;林福带头回道:“姑娘放心;我们晓得了。
头一天见面;余舒没那么多废话讲;看这群人都还听话;就没打算给他们下马威;和和气气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