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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万事如易-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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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没再搭话,转身进了大屋,余舒正翘着一只脚,站在桌边等他,见他进来,便招呼他坐下:

    “快说说,怎么样了,毕青抓到了吗?审问过了他们了吗?”

    薛睿看她并不避讳余小修,便坐下,先看了一眼她腿脚,才道:

    “都抓到了,审也审过了,那裘毕二人虽死活不肯松口,但他们的手下里有人已经招了,正巧就有一个是参与了你们那趟行船的护队。他们派人灭你口被抓了个现行,我昨晚拿着口供趁夜去拜访了那泰亨商会的主人,将此事相告,对方勃然大怒,当即便派人去信捉拿当日劫船事件留下的其余‘活口,进京,这么来,只要再核查一番,到时候你过堂去做个人证,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掉。”

    余舒神色一喜,拍桌子大快道:“好极!”

    这下一网打尽,她方可高枕无忧了,之前害怕惊动毕青一伙人,她甚至不敢联系裴敬,现在总能写信去义阳向赵慧报个平安。

    薛睿看她高兴,便又顺势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昨晚对你行凶的那杀手也已查明身份,正是长青帮的副帮主,姓瞿名海,此人早年在江湖行走,人送外号‘刀靶子,,这行凶杀人的买卖,也不是头一回做了,城南有一起富商惨死的旧案似同他有关系,具体还要再进一步查证,不过他人被关在牢中,是难有机会出来。”

    余舒听的一惊一喜,后又迟觉到,他这么一晚上来回跑,办了这么几起事,岂不是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便盯着他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竟还是昨天那件衣裳,袖口略有皱褶,再瞧脸上,不难发现他眼中血丝。

    余舒心中十分过意不去,面有愧色:“这原是我的事,要你东奔西走,早知昨晚我就该同你一道去,亏我还在家里睡大觉,真是惭愧。”

    薛睿摇头,坦白道:“我也不是尽是为了帮你,这桩案子在开封县内轰动不小,如此被我查明,不光是一桩政绩,那商会主人也要承我一个人情,我并非一无所获,明年吏考若算在内,说不定还能升上一级半级,加些俸禄。”

    他这么一讲,余舒顿觉心里轻松了一些,笑道:“是么,那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看看你什么何时升官发财。”

    薛睿以为她玩笑,便配合道:“好啊,你帮我算算,就当是谢我这回顺手帮了你。”

    如此正中余舒下怀,她喊了余小修进屋去拿纸笔,就要薛睿把生辰八字写下。

    薛睿看她兴致高,不忍扫兴,便依言给了自己的八字四柱。

    “你等等啊,”余舒当场就提了笔写算,薛睿被晾在一边,喝着桌上粗茶,看她运笔,但见她写在纸上歪歪扭扭全是他看不懂的瞎字,偏她手上嗖嗖不停,不似在为人批注,倒像是在画符,遂好奇出声:

    “你这写的是什么?”

    余舒全神贯注时,向来少长了一双耳朵,半句不搭理他,倒是余小修在旁边插嘴,有些得意地小声凑到薛睿耳边道:

    “曹大哥,你别看我姐字写的不好,她卜事情可准了,我跟你讲,只要我姐说了明天会下雨,就一定得带伞,从没一次放空过。还有上回我出门跌了一跤,我姐都能提前知道,是不是很厉害?”

    薛睿闻言,暗生惊讶,别人或许会说大话,但余小修是个实诚孩子,这话即便夸张,应该也有九分真,他原来只道余舒算学好,那天带她到定波馆,又见了她的旁的本事,现在看来,她竟在别处竟也不是假把式。

    有这样的能耐,是要比他见过一些易学世家的子弟都要强多,这些本事,她究竟是打哪儿学来的?

    薛睿坐等了好半天,余舒足算了他往后十日的祸时,才停下笔,只是脸色有些凝重。

    “如何,可是算好了我何时能够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肯定是有的,”余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随后一犹豫,“不过有一件事,你确要小心为妙。”

    薛睿神色不变:“何事不妨直讲。”

    “今日是初九,后天,也就是十一这天,你最好是不要出门。”余舒正色道。

    薛睿不解:“为何,你是算到了什么凶兆吗?”

    余舒点点头,“具体是什么事我便算不清楚了,但这卦上显象,你后天会逢祸,貌似事还不小,”她想了想,又道,“你若信我,就再找一位精通凶兆的先生卜一卜,当避则避,切不可大意。”

    她的祸时法则虽然判的准确,但常见到一些不曾见过的例子,算出有祸,却不知是何祸,薛睿这一件,就是她不曾见过的,不是血光,不是破财,然有凶兆,还不是一般的小灾小厄。

    在她看来,若不能知祸,待在宅中闭门不出,便是最简单有效的避祸手段,凭着薛家家业,宅中风水定然大有玄机,若要避祸,更加稳妥,是以有人逢难,便喜到贵人家中躲灾,就是这个道理。

    薛睿知道余舒不会拿这事同她开玩笑,她既然开口提醒,那便是真算出了什么。

    “府上是赡有易师,我今日回去便请教。”薛睿道。

    “这样最好,你务必要小心。”余舒又多叮嘱一句。纟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

    薛睿从余舒家中离开,径自回了薛府,因昨晚未归,只是派青了消息回家,回来后,听说祖父下朝,就先到北院主屋去向老人家请安。

    薛老尚书已从下人口中听说了他昨晚一夜未归是去办公务,在书房见到他,并未详问,薛睿也就未提起余舒。

    然而薛凌南又交待了一件正事给他:

    “后天是七皇子加冠寿辰,你代替老夫送去贺礼,席上多留片刻,等皇上赐封后再回来。”

    大安的皇子们,不比前朝,统统居住在京城,十五出宫建皇子府,二十弱冠之前,是不封任何王爵的,需要到加冠这一日,方才以郡县赐封,仍留在京城遥领。

    七皇子乃是尹淑妃所出,还在宫中学年时便被皇上派了几件事务,颇得圣心,他加冠之日,薛凌南不便亲往,是以派长孙前去,算是面子到了。

    然而薛睿才从余舒那里听到劝告,要他后天闭门不出,此时听了薛凌南之言,心中一计较,便犹豫出声:

    “祖父,孙儿前不久才在定波馆同七皇子闹翻,这便在他冠礼上露面,是否不妥?”

    薛凌南坐在书桌后,翻阅着案上公折,头也不抬道:“老夫是让你找个机会同他断了以前交情,却没说你不能同他有交道,你如今在朝为官,不比从前无拘束,似这般寿宴场合,只要耳聪目明,多少是能学到一些东西,不可不去。”

    一句不可不去,便让薛睿知道这宴他是非要赴了,低下头,薛睿称道:

    “孙儿知了。”

    “去吧,你昨晚一夜未眠,今日轮休,便好好休息。”

    薛睿退出书房,并未回自己院子·而是带着一个小厮,去了西座跨院。

    小花园后头留有一院,门口两个丫鬟正在说悄悄话,见了薛睿来·忙分开行礼,怯怯叫道:

    “大少爷。”

    薛睿停在门口,“赵先生在做什么?”

    “正在院子里画画儿呢。”

    “进去通传一声。”

    “是。”

    一个丫鬟匆匆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大少爷,赵先生请您进去。”

    薛睿留下小厮在外等候,进了院中·约有一刻过后,再从里面出来,脸色比起方才没什么变化,但要细看,是能瞧见他眉间一缕困惑。

    这位被赡供在他们府上的赵先生,乃是当年京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易师,精通面相和星象两科,曾经门前过客不绝·后因得罪了贵人,薛凌南为其解困,才在薛府留下·为薛家入幕之宾。

    余舒焉定他后天有祸,但是他方才请赵雁林为他掌算,说他面上并无凶相。

    难道是她算错了吗?

    余舒的脚肿着,哪儿都去不了,闲适在家,等着薛睿的消息,就让余小修提笔写了一封平安信,打算寻个时候出门,找家驿馆快马送往义阳报平安。

    昨夜下了一场雨,天又冷了几分·余舒早上起来连打了三个喷嚏,发现一床被子少了,还好她早有准备,吃了早饭,就让余小修把收在柜子里的新棉被抱出来,送了一床去景尘房里·又把夏明明原来那屋的褥子撤了换到她床上。

    北方冬天冷,过冬要是没有两床被子,就等着挨冻吧。

    余舒正坐在桌边指挥余小修铺床,听到院门敲响,就让他出去看看是谁,没防着竟来了个不速之客。

    “景大哥,余大哥,我来看你们啦,快出来,我带了我娘煮的茶叶蛋给你们尝尝,可好吃了。”

    一听到这声音,余舒便觉得头疼,扶着桌子站起来,顺着窗子往外一瞧,就见周芳芳挎着个篮子站在院子里。

    就不能让她安生一天么

    “景大哥,你的手怎么了!”

    余舒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就见周芳芳站在景尘屋门口,冲着景尘缠得厚厚的右手惊叫。

    “。一。”景尘不知如何解释,一扭头,看到余舒出来,便递去询问的目光。

    “昨日劈柴砍到了,”余舒随口瞎诌,笑瞪了一下正冲周芳芳后脑勺翻白眼的余小修。

    周芳芳也细想余舒家中买的都是现成柴火,哪里需要人劈,只是撅着嘴责备景尘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的手是拿来写字的,劈什么柴火啊,伤的重不重,看过郎中了吗?”

    “。一”景尘不会说谎,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不做声,偏偏小姑娘话多,一个劲儿地抱怨,最后竟说到余舒头上去:

    “余大哥你也是的,景大哥身体不好,你让他做那粗活儿干什么。”

    余舒也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小丫头只看着她景大哥,怎么就没瞧见她还瘸着腿儿呢。

    “不是他要我做的。”景尘半天总算说了一句话,扭头喈看单腿站着的余舒,道:“回屋去坐,站着不脚疼么。”

    余舒朝他咧嘴一笑,摇摇头,伸手搭了余小修的肩膀扶着,周芳芳这才发现余舒腿脚不便:

    “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景大哥不是劈柴伤了手吗,斧子掉下来,砸了我脚一下。”余舒随便两个瞎话,就是一个故事。

    周芳芳深信不疑,就没好意思再埋怨她。

    余舒问道:“今日来走亲戚啊,许大娘不在家吗?”

    周芳芳举起手里的篮子,“在呢,我来给你们送茶叶蛋,我娘从姥姥家回来了,要我过来谢谢你上回帮她算历。”

    “别这么客气,都是邻里街坊,”余舒让余小修收下了筐里的鸡蛋拿去厨房,问她,“还有别的事儿吗?”

    周芳芳悻悻道:“本来是想请景大哥帮我写封信的,不迂他手伤着了,没法子。”

    “那我帮你写?”余舒想着赶紧把打发走,便提议道。

    哪知人家小姑娘还不乐意,“别了,余大哥你写的字还不如我好看呢,送出去只怕人家认不得。”

    “噗,”余小修窃笑出声,余舒偷掐了他一下,对周芳芳无奈道:“那就没办法了。”

    “不是还有小修呢,小修,你帮我写一封吧。”

    余小修计较人家刚才寒碜他姐,就故意道:“我写字也难看。”

    周芳芳确是没见过余小修的字,分不出假话,愁眉苦脸,“那怎么办啊,我待会儿还想着去送信呢。”

    余舒一听这个,忙仲手拍了余小修肩膀,对周芳芳道:“呵呵,小修是逗你玩呢,他字写的不错,去,帮人家写一封,字好看点儿啊。”

    余小修被余舒推了推,不情不愿地领着周芳芳进了大屋写信。

    “我怎么不知我劈柴砸了你的脚。”景尘在余舒背后低声问道。

    余舒背倚着门框扭过头,眨眨眼睛,“不是骗她么。”

    景尘低头看着她,“你很喜欢骗人。”

    听这一句陈述,余舒既没不高兴,也没遮掩什么,反而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人活在这世上,哪个人没有骗过人,不过是骗多骗少,骗坏骗好的差别,骗人不是错,要看骗的是什么。”

    景尘思索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点头:“你说的没错。”

    看他这么容易接受她的理论,余舒反而有些疑虑,心想着他别再听了她的话,往后学的满嘴瞎话那才叫坏,轻咳一声,凑近他道:

    “景尘啊,我话是这么说,不过通常情况下,还是不要骗人的好,像我这么聪明的说说谎话不被人发现就算了,像你这种不常骗人的在,要是说谎被人发现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景尘摇头:“我不会骗人,”顿了顿,又补上半句,“尤其是你。”

    余舒听了这话,心里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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