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是一座空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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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去试,是听同学说的。看起来很简单却难得要命。
那天晚上,教官为我们举办了简单的送别晚会。
他叫我们唱歌,又是老师带头。最后我们起哄,让他为我们演唱。他唱了一首老歌,我们不知名。一曲终了,感觉我自己的脸上有些湿冷,是哭了。我忙着低头掩饰自己的窘态,但抬起头的时候,见得其他人也在落泪。教官也在哭。
他哽咽着拍我们的头,说:“不许哭!你们结束这魔鬼训练可以回家怎么还哭,一群傻子!”
他的眼睛红红的,我看到老师也哭了。
这就是离开的不舍,感觉是很难受的。好多好多的话都被泪水堵在喉咙,涩涩的。
晚上睡不着是自然不过的事。我听见老大、老二、老三和晶儿的哽咽声有些大。消极的情绪会传染,不久我就感觉枕头变得潮湿。
天还没亮,我几乎都没有认真睡过。
老早的就已收好行李。大部分人的眼眶都是肿的,老师和教官也一样。
我们坐上那天把我们带到这里的那辆车。它把我们带到这里,现在又把我们从这里带离开。
女生大部分都是多愁善感的,教官在车外向我们挥手道别,我们也向他挥手,大声说着再见。封闭的车窗,他是否听得见,我们都不知道。
我又一次感叹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同样的地方,两次却是不同的心情。第一次,我们笑着闹着;第二次,我们哽咽着唱军歌。
老师学着教官严肃的喊:“齐步走!”
我们齐唱: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
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革命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老师帮我们伴奏。
“枪杆握得紧眼睛看得清谁敢发动战争坚决打他不留情不留情!”
我们忍着泪为自己鼓掌。
(4)
从军训回来,仿佛一切都走上了整齐的轨道,生活很是平静。
张扬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我们有时会走路去学校,有时会自己开车,偶尔还会学别人挤一下公车。
慕毅大一的课程不是很紧,每天回家总会见他在房间中玩电脑或者是坐在阳台上写生。
房东悉心照料的栀子花正开放,浓郁的香气一经雨水清洗,便溢出漫漫的清香。海棠树也开了小花。每天会听到鸟儿清澈的声音啼叫。
这个二层的公寓坐落在小巷末端,巷口有一家卖牛肉拉面的,店主是一本地老大伯,很是慈祥,总会笑,笑起来额头皱纹全挤在一块。几棵老榕树盛长,枝干伸向了生锈的铁皮屋顶,从慕毅房间的阳台望去,可以看见绿色熙熙攘攘盖住了整条小巷,美不胜收。这也是当初慕毅选择租住这里的原因吧。
隔壁大婶的小女儿养的猫咪,常常踮着脚尖漫步在屋顶的瓦片上,有时会悄悄的跳到我们家,小女孩会脸红的来敲我们的门,把缩成一团的白色绒球抱走。
相处久了,一切也都变得很融洽。那个调皮男孩的母亲打过几次照面后,她得知我的成绩不错,问我能否辅导一下她家的孩子,我点头说好。之后每天,我在完成作业之后就会去她家里,小孩读三年级,很好动。有时他的妈妈会留我在他们家吃饭,慕毅顺理成章的也来蹭饭,不久后就与孩子有了很好的感情。
小巷后面有一所中学,清晨,总会听到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单车铃声。学生们一群接着一群结伴走过。
我和慕毅依旧每天用泡面敷衍晚饭,之前很少吃泡面觉得泡面是个好东西,现在吃惯了,连听到面条都想要吐。不过幸好不是每一餐都要吃泡面。
四月,是樱花开发的季节。
好像是九号那天,我收到了安安的邮件。
他们的学校,组织春游去日本看樱花。老朋友的笑容依旧灿烂,只不过在我的眼中却有了几分的陌生。
安安现在是幸福的,她和韩飞牵手在北海道的某一棵樱花树下,二人的笑容近乎透明,看了心为之一颤。
田恬,小恬,她也有了男朋友。记得那时候她不是总说男人不如金钱好,爱情不可靠吗,现在也都有了男朋友了。所以啊所以,人总是会变的。
所有的人都在高像素的大号相片中,唯独少了我与容雪。
春节回去,得知小雪为了她的梦想,与父母一起移民了。
小时候,我和她是同一个舞蹈团队认识的,后来在学校相遇,便认定这就是缘分。真羡慕她能够为她所爱的事情付出努力,而我只能看着,却不能做什么。
我在饰品店中买了一个木质仿古藏宝盒,现在很流行这个。
回到公寓,把从家里带来的两本厚厚的日记和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礼物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包括那个5分290秒得沙漏。
我突然想起还未问慕毅那个大号的沙漏流完的时间是多少,不过现在他不在。
什么时候我就变得如此健忘呢?
悠闲的生活会让我无所适从,有时候甚至会莫名的恐慌。学习不如在家里时有人监督的认真,认为那些被无所事事的时间被消耗是浪费生命的罪证。竞争激烈的高中,有优秀的学习成绩至少可以让人有些心安理得,但从我开始依赖这散漫慵懒的生活的时候,我从尖端的成绩已渐渐滑落到中部。
我不是读书的料,这我从小就知道。慕毅整天耗掉的时间是我的几倍,却总不见他的成绩下滑过,这才是**。
值得我欣慰的也许只有音乐。我渐渐习惯与张扬在乐社无聊排练的日子,乐社是每个高中都有的,但我们学校的乐社,冷清的样子绝对不是别的学校所模仿得起的。
所有的人才全都挤在了文学社,因为毕业的时候文学社加的分数比其他社团加的都多。
文学社的丑社长,每天走路的时候都是鼻孔朝天的,她不在乎她抱歉的脸蛋吓着了路人甲乙丙,每个人看见她总是点头哈腰,也许她唯一的长处就是学习成绩好了点,奖学金拿到手软罢了。只要向她献殷勤,没准就可以得到文学社里的一个位置。
春天不像夏天那样,有一条长长的尾巴,X市的春天很长,每天都是暖暖的,不冷也不热,不管在哪里,总能看见一片绿色。
周末,我为了自己体重上升了两公斤而欢呼雀跃。
以前我总会拼命吃,拼命的吃,有时还会吃到吐,为的就是让自己强壮起来,摆脱病孩子的称号。一米六多的升高仅有七十多斤。现在长得更高了,却还是那样瘦。女孩子们发疯似的减肥,我觉得她们有些不知福。
季末,那抹疏离的微笑
(1)
春天的脚步开始加快,恍惚中,已是春末。
下了一天的雨,陈晓抱怨说今年X市的雨水怎么会这么多。
忘记带把雨伞,在去学校的路上雨就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尽管张扬把校服的外套脱下披在我的头上为我挡雨,但是雨势越来越大,湿透的校服开始滴水,把我全给弄湿了。张扬下巴尖一直滴着水,他不敢和我站得太近,怕身上的湿气让我着凉。现在是两个人都湿透了。他拉起我往不远处的公车站跑。
我在车站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张扬一脸担忧的望着我,不停询问有什么不适。我摇着因大口喘气而累得微红的脸。离家还不是很远,可是雨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们只好打电话给慕毅,他今天上午没有课。
时不时有一阵风吹过,我努力克制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可还是没有效果。张扬将我揽进怀中,我们就在这无人的公车站中相互取暖。
但还是一直发着抖。我能够听见张扬的口中也发出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
慕毅到时,把另一把雨伞给了张扬,将我带进他的伞下,他带着温度的棕色皮外套盖在我发抖的身上。
然后,无意外的,我和张扬都感冒了。
公寓里的气氛变得微妙,三个人在客厅里静坐,谁也不说话。几次想要打破这沉默,但好像真没有什么事可以拿来说的。
我只好将冷得发抖的身体蜷缩进厚厚的棉被里取暖。慕毅不走,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张扬淋湿的头发已干。
邻家的猫猫又偷跑进来,小小的脚丫在白色瓷砖上印了一串脚印。浑身湿漉漉的发着抖,我的心里有些平衡感,原来不止我们被雨淋湿!
虽是这样想,可看着它小小的脑袋在门后微微探出,给我们看见了又害怕的将头缩回去,眼眸幽深幽深的。
我光着脚丫向它悄悄的走去。慕毅在我不经意间一把我拉回,害得我说重心不稳就朝着他倒去。我遇见无法预知的危险时总会紧闭双眼,在我感觉身上没有任何疼痛感时张开眼,看到的眼前是慕毅一张被放大的俊美脸颜,发着亮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喜悦。我有些猜不透他的喜悦,难道我差点摔倒也值得他高兴?
张扬闭着眼将头仰起,我还怕让他看见会尴尬,他没看见就好。
我从他身上反弹起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干嘛拉我啊,差点摔死!”
“什么干嘛啊,叫你穿鞋也有错啊?”
我没好气的把被踢到沙发底下的一双拖鞋捞出来穿上,弄出夸张的声音朝猫咪走去。
它蹲坐在门口瑟瑟发抖,我把它抱进屋里,用毛巾擦干后再用吹风机将它身上的毛发吹干。它舒服的在我脚边蹭啊蹭,眯起眼睛,白色的尾巴摇啊摇。
电吹风发出的噪音居然还没有把张扬吵醒,看来他真的好累啊。
蹲下之后又没有任何准备就站起来,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置身在黑暗之中,顿时觉得旁边的世界在晃动着,仅仅几秒,世界就恢复了正常。
头从刚刚进门就一直很重,我终于受不了倒在了床上。脑门上好像有两把小锤子,一左一右有节奏的敲着我的脑袋。刚刚躺下的身子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渗入身体,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慕毅带着磁性的嗓音,还有张扬清新干净的声音刻意压低的交谈,我知道我现在是睡着的,可是不能分清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
他们的对话有些模糊,我的意识指使我努力去听清他们说着什么。
“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应该是张扬说的。
“我知道。”慕毅还迷迷糊糊的说了一些话,可是没听清,“上次本想告诉她了,可是她发病的样子我真不想再看见。”
我的头脑又开始浑浊,难受得要命。我深吸一口气就再也没听见什么声音了。
隔天早晨循着生物钟自然而然的起床了,好像昨天的身体依旧健康似地。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恢复的呢?
张扬在公车上隐隐的咳嗽声,我用手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不要忍着咳嗽,那样会难受的。
我只是感觉喉咙有痰堵住,说话时总要清咳一声。
车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上车的人很多,车上又有人下去,画面印在我眼里,像是卡了机的电影,动作被放慢与分裂。
上学的高峰期,不时还有几个老人上车,前座的小孩子会起身让座。公车上的交通台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报道着X市早晨交通的状况。
我单手抵在窗沿扶着下巴,脑子里有些空白。
交通拥堵,赶着时间的乘客用一句句方言咒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丝毫没有在我的心里引起一点涟漪。
今天的天气很好,春天的色彩有些浓郁,现在还是早晨,所以天还不完全亮透,太阳的光芒在厚厚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人烟的气息让我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闷,热浪一股又一股的涌来,我把头靠在张扬的肩膀上,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皂香味盖过了人烟难闻的热气。
眼看即将迟到,我们都有些后悔挤上公车了。我的班主任还好说,他向来是不抓迟到的,只是偶尔学校查得严才会抓几次做个意思。而张扬的老师是全级出了名的女魔头,她班的学生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个个在教室里都是乖宝宝。违反纪律的后果很严重。
终于在几分钟后到站,我们随波逐流下了车,张扬像保护纸人一样把我牢牢抓在胸前,不让任何人靠近我,直到下了车脱离了人群。
刚进校门铃声就惊人的响起,张扬紧张的边跑边跟我说他先走。
我向他招招手,准备慢慢走回教室。半路上,遇见晶儿带着她的同学刚刚吃完早餐回来。她家有钱,用一张红色钞票就可以让把紧闭大铁门打开,而且不用被记名。
那些女孩子个个肤浅的样子真有些高兴。
晶儿又崴着她新买的高跟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跟我打招呼,顺便把她手中还未开封的盒装牛奶递给我。
我心想,真是没脑子的人,哮喘病人要忌食或禁食牛奶的。可是谁规定每个人都要清楚哮喘病人的习惯与饮食?
真是自我感觉太好了啊慕然!
下课,张扬在我面前拍着xiōng部顺了气,他轻松的样子溢于言表。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他还装傻问我有没有事。真是明知故问嘛。
废弃的土地被围墙围起,留下了一条窄小只容下一个瘦小人通过的空隙。我能够勉强钻进去,但张扬不能,只好翻过不高的围墙。
空地中荒草丛生,无人管理。几条木椅脱了漆散了架,凌乱的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