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嫡女-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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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不是有正事要办嘛,都妥了吗?”谢芙转头看向她扬眉道。
朱芸凑到火盆旁烤了会儿火,然后才看着谢芙道,“都办妥了,现在完璧归赵,族里已经同意把阿玖挂在阿攸的名下,往后我看阿玖要改口唤我声娘了,阿玖,赶紧叫娘。”
谢玖被她一逗,脸都红透了,朱芸才比他大了七八岁,就要让他喊她一声娘,他一来喊不出二来他自己有娘,想到生母谢菱,他的眸子黯了黯。
谢芙看到谢玖的样子心里微疼,这个孩子还是相念谢菱了,“叫舅母就好了,阿芸,你才多大,哪能生得出阿玖这么大的孩子!”
“我这不是说着来玩儿的嘛!”朱芸笑道,然后接过侍女手中的热酪浆,看到司马钰没顾上与她们说话,倒是两眼有几分痴意地盯着冉琪瞧,听说早年表嫂生过一个女儿的,只是不知后来怎么就没了,也没再听人提起过。
谢芙看着司马钰那个表情,心里也为她有几分难过,“阿钰,你与三郎还没怀上吗?”王恺现在朝堂上倒是颇为活跃,看得出来随后要挑起王家这副重担。
“哪能说怀上就怀上。”司马钰有几分落寞地道,一想到那被抛下山崖的女儿,她每每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已是一身冷汗,那是个无法跨过去的坎,她伸手把冉琪抱在怀里小心地给她呼呼身上的疼痛。
谢芙也由着她去,并不阻拦。
突然有仆人快步地从雪地过来,把手中的纸递给了汤妪,汤妪皱了皱老眉,把纸张拿上前呈给谢芙,耳语道:“郡主,宫里来的消息。”
谢芙轻“嗯”一声,伸手接过那纸张,快速地打开来看,越看她的神情越是严肃,双眼更见凌利,似有薄怒,但看到最后,却化为冷冷一笑。
“阿芙,怎么了。”司马钰问道。
谢芙把纸张折好放了回去,然后才冷笑道:“没什么大事,有只跳梁小丑不知道轻重而已,无妨,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临近傍晚,司马钰与朱芸两人方才告辞而归。
回廊上,司马钰叹了一口气道:“真舍不得阿琪那孩子。” 从来没有谁会让她如此牵肠挂肚,阿琪甚至是与她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
朱芸掩嘴笑了起来,“表嫂,阿琪那孩子我越看越像表兄,与阿璨有几分相似,若说阿璨有八分像表史,阿琪至少有四五分想像,只是那鼻子与嘴巴不太像……”看到司马钰突然停下步子,脸上的神情越见严肃,她顿时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难怪丈夫老让她说话之前先打一下腹稿,“表嫂,你别生气,我乱说话了,绝没有说表兄与人有染……啊,不对,阿琪是阿姐的孩子,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完了,她怎么越描越黑,若表嫂误会了表兄与阿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她肯定会被阿攸休回家了。
司马钰并不是生气,而是以内震惊,以前还没留意到这点,不但冉佳这样说,朱芸也这样说,头脑乱成了一团,难以理清这其中的头绪。
“娘,你怎么了?”王璨看到母亲脸上的神色晦暗难分,担忧地问,而对面那个大大咧咧的表姑又一个劲的道歉。
半晌后,司马钰看着朱芸那欲哭出来的样子,勉强笑了笑,“阿芸,你放心,我没有误会,阿琪不是阿芙生的,还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让人误会的。”
“什么?冉琪不是阿姐的亲生孩子?”朱芸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司马钰的话顿时又惊叫起来。
“阿芸。”司马钰语气不轻不重地喝了一句。
朱芸这时候才把口合起来,怎么那么多秘密啊!
司马钰无心再与朱芸说话,牵起儿子的手往府里的马车而去,她要回去想一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翌日清晨,卫蕊一身太后朝服地坐在轿辇里往议事殿而去,身后跟着宦官宫娥一大群,看来气势万钧,只是她脸上的神色不太好,即使有脂粉的覆盖也掩饰不了她苍白的脸色,可见一夜无眠。
走在一旁的阿离连大气都不敢喘,惟有紧紧地抱着那诏书,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卫蕊的神色,这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宠你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你踩到脚底下。
卫蕊看到前方就是朝堂所在,现在正是准备要退朝的时候,她的时间拿捏得很准才过来,抬脚跨进那正殿,众臣看到她出现都有几分惊愕,卫太后不在寝宫中,跑到朝堂来要干什么?
司马洵一看到母亲到来,眼中就亮了一下,但想到母亲的告诫,于是小脸又恢复了常态,不过仍偷偷拿眼觑了一旁下首处的冉溥一眼,这个名义上的亚父倒是表情纹丝不动,看不出内心在想什么。
冉溥看着那昂着头,穿着朝服头戴朝冠的卫蕊,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心中冷笑一下,倒是把太后的架势摆得十足,若不是知道她的底细,还会以为这个太后有多庄重,嘴角勾了勾,并未起身相迎,反而是稳坐在榻上,“太后不知道这是前朝议政事的地方吗?臣还请问太后到来有何事?”
卫蕊听到冉溥问话,那太后的架势顿时就弱了下来,尤其看到他那有几分戏谑而又不屑的神情,心里更加气忿,居然如此小瞧我。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样一想,卫蕊的心里好过了一些,扬了扬笑容道:“摄政王管理政事,那没错。但哀家听闻因为雪天,多处都有受灾的现象,心里担忧,所以才特意前来问一问这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不然哀家日夜难眠。”早就相好借口前来了,眉眼瞄了瞄那道亲手写的诏书,到时候借机宣读诏书,有人想要反对那也来不及了。
司马洵看到母亲到来,顿时大着声音道:“还不给太后娘娘摆坐。”
宦官们没有动作,其中领头之人朝冉溥看了看,看到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小跑着去布置,这很细微的动作都被司马洵看在眼里,小脸蛋顿时凝重起来,想到母亲偶尔深夜前来告诫他的话,那脸上哪里还扬得起笑容。
卫蕊看到儿子如此懂事,心里顿觉宽慰,“陛下无须如此隆重其事,其实哀家也只是想要关怀一下受灾的庶民而已。摄政王,不知哀家这身处后宫的妇人可能帮上什么忙吗?”衣袖一甩,毫不客气地坐在冉溥对面的位置上,笑得有几分妖娆地道。
冉溥看到她那笑容,没来由地厌恶,再望了一眼那叫阿离的男子,更是暗自冷笑一声,“太后关心庶民,其心可嘉,也是庶民之幸,粮草已经在筹备当中。”顿了一会儿,“太后是不是也想出一分绵薄之力?”
站在群臣之中的王恺看了一眼冉溥与卫太后之争的暗流汹涌,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争斗,他搀和进去没多大意思,况且这朝政把持在冉溥手中,目前是谁都动摇不得的,想到父亲的病,更没心思留意这场纷争。
卫太后听到冉溥反驳的话,脸上顿时就一皱,让她出钱,真的是想得美,正要启唇说话之际,突然见到谢芙一身红衣黑色回纹滚袖长袍,腰系黑色牡丹花纹的腰带,下摆的三角形飘带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飘扬,而且她的神情肃穆,头上的饰物也一摇一摇的。
“摄政王妃前来有何事?”卫蕊想到她来得正好,正她借这个机会好好地羞辱她一番,来出口恶气。顿时语气一扬道:“摄政王妃好大的胆子,这前朝议事之处又岂是女子可以随意进来的?”
“那太后就不是女子吗?”谢芙漾着一抹笑道,双眼却是毫无笑意冷冷地瞥向她。
卫蕊顿时语塞,难道说她不是女子吗,况且她又不是王太后之流能掌握朝政之人,她的到来本就不合礼制,脸色顿时煞青起来。
冉溥看了一眼卫蕊难看的神情,这时才朝妻子温和地一笑道:“王妃前来有何事?这里毕竟是议政的地方。”
“妾身前来其实是要寻太后的,刚到太后的寝宫,谁知宫娥却道她朝这议事殿而来,所以妾身才找了过来。”谢芙看了眼卫蕊道。
“摄政王妃寻哀家有何事”卫蕊有几分提防地道。
谢芙却是轻笑一声,“自然是有事要与太后相商,不过想来太后也会赞成的。陛下,摄政王,不是说因雪大有灾民受灾吗,妾身想着这天下也不光是男子的天下,我们女子自然也要尽一分力,所以正想与太后娘娘相商,让她下一道诏书给群臣的女眷,让她们也出一分力,太后以为如何?”
卫蕊原本提防的心顿时松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出风头的事情,眼珠子一转,此事于她正有好处,正想扬声让人当众拟诏书,突然看到下方的谢芙嘴角又勾了起来,她的心又一紧,她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后边的宫娥给她悄然递上一只酪浆碗,碗里有一张字条,她只消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的神情就一黯,险险要在众臣面前出丑,顿时咬着唇有几分恶狠狠地瞪着谢芙,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所在。
“臣觉得摄政王妃所言有几分道理,朝廷刚刚从战乱中恢复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那么多银钱来赈灾,王妃此举倒是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太后莫不是不同意!”冉溥扬着一边眉毛暗藏凌利地问道。
“臣附议,摄政王所言甚是。”有朝臣站出来道。
接着更多的人说着赞同的话,就连王恺也在看了眼谢芙的神情之后,出列道:“摄政王妃此提议倒是爱民之心,正如摄政王所言正好给朝廷送来了及时雨,太后不应反对。”
“对,太后久久不应,莫不是准备不答应?”有御史出来朝卫蕊发难道。
卫蕊的脸色更是难看,她有把柄抓在谢芙手中,这个险冒不得,感觉到儿子投来关注的目光,转头朝儿子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思定了之后,“把诏书递来。”朝一旁的阿离伸出手来。
阿离见状,赶紧上前去诏书递给她,然后快速地退回原位,有很多朝臣都已经注意到他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最近宫里也开始暗暗流传他与卫太后之间的丑闻,只是碍他是宦官,想来不会出乱子,所以才没有人跳出来捉拿他。
谢芙看到她拿着诏书,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要看看她这诏书还是不是原本的内容。
卫蕊的嘴角微微一笑,即使以内是狂涛巨浪,但她绝不能让人看出分毫,素手缓缓打开诏书,“巧了,摄政王妃的提议与哀家不谋而合,哀家听闻灾民受难,心中早已是焦急如焚,所以特意写一旨诏书:哀家久居深宫,闻雪难,心忧之……正值战后民不聊生之际,身为女子也当为国分忧……特下此诏,官家妇人当拿出体己为国舒困……”每一语每一字都像在剜她的心,她都能听见心在滴血,那握着诏书的手更是青筋凸出。
冉溥的目光看向谢芙,嘴角勾了勾,方才转头朝亲自宣读诏书的卫蕊笑道,“太后果然甚是爱护子民,此乃陛下之幸,更是黎民之幸。”说完,朝司马洵看上去,示意他也说一两句。
司马洵见到冉溥说了他母亲几句好话,那渐渐长成少年状的面孔也带着一抹微笑,“摄政王所言甚是,母后当是仁义的。”说完,朝母亲看上去,一副高兴的样子。
卫蕊看到儿子的笑容,脸上也真心地笑着,但一想到那张纸条,她的心就直往下坠,然后感觉谢芙那清冷的目光朝她看来,“既然此事已了,哀家再坐在这儿也不成体统,还是先行回寝宫,不扰摄政王处理政务了。”
“太后好走。”冉溥连起身相送也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卫蕊此时也没有心情再争辩,经过谢芙身边的时候,她的目光与谢芙的目光在空中对上,面对她那勾起来的唇角,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站在这儿被她看一样,顿觉狼狈,连话也未说,落荒而逃,这让背后的群臣不禁有几分鄙视,这太后怎么一副小家子气一样,这样如何上得大台面,毫无风度可言。
谢芙却是微一屈身朝冉溥行礼道:“摄政王,妾身先行告退了。”
“王妃自便吧。”冉溥那严肃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这让众多的朝臣不禁啧啧称厅,这对夫妻的感情太好了。
谢芙这时候才从容而优雅地退了出去,这让人不禁要拿她与刚刚离去的卫太后做比较,无论是容颜还是风度,卫太后都要落于下乘了。
卫蕊先行回到寝宫,一进到宫里,她就气忿地把那装饰用的华丽布幔扯下来,越扯她的火气就越大,冉溥、谢芙还有群臣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哪里还是一个太后,连下三滥的妓子也不如。
偌大的正殿上满是飘落在地的布幔,还有那翻倒的香炉,被踢得四处飞的垫子。
“娘娘息怒啊,您现在不能发怒啊!”阿离顾不得一旁宫女都在,忙劝道。
卫蕊一看到阿离,顿时那火就升上来,一脚踹他在地,绣花高履鞋不停地踢在他的身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