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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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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骂许七郎道,“你到哪里学的这些。”

许七郎笑道,“在家时,我娘晚上就敷上这个,一次我爹回家正好找她有事,她没洗脸就出去了,一脸白粉,把我爹吓得差点摔了跤,大叫有鬼。”

这话一出,全场哄笑,于是许七郎做了个拱手礼,道,“既然各位姐姐妹妹都笑了,那我再吃这蟹,也算是出了资费,就不客气了。”

又把大家逗笑了,连季衡都不得不说许七郎,“真没想到你还挺有些手段。只是要是让舅舅和舅母听到,怕不打断你的腿。”

也只有许七郎这无法无天无尊无卑的性子,才会拿自己的父母来说笑。

92、第七十四章

三姐儿对待这螃蟹可是十分细致,先是将本就在船上清水里吐沙吐了好些天的螃蟹又用家里的清水再养了几日,煮之前,又将刷洗得十分干净的螃蟹放进了酒里,将螃蟹熏醉了,这才将螃蟹拿起来,在螃蟹脐上放了姜片,又用紫苏叶子将螃蟹包起来,这才放进蒸锅里面蒸,蒸熟就赶紧上桌,让大家趁热吃。

这也就罢了,她准备的蘸料也十分有特色,并不仅仅是姜醋汁,还在里面放了从南方运过来的橙子,将橙子汁挤了出来兑在里面。

螃蟹因为处理得好,丝毫没有腥气也就罢了,上面还带着清香的紫苏味,又有一点酒香,蘸料也是十分适宜。

四姐儿倒没有三姐儿这么上心,江南士大夫吃蟹的蟹八件,她是没有准备的,就放了两把剪刀在桌子上,剪刀还是女红用的剪刀,只是洗干净了拿来用罢了。

碗筷倒是拿出了西院里的珍藏来,碗是精美的粉彩,筷子是一套平常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的象牙筷。

五姐儿温温柔柔的,准备了菊花酒,从她亲娘那里抱了一套套杯来,是用琉璃烧的十花盏,这十花盏,是每个杯子都是不同的形状,做成秋葵,莲花,梅花,芙蓉等的样子,十分漂亮。

桌子上这一套,最珍贵的就是这十花盏了。

从这个上面也看得出来,六姨娘自从生了璎哥儿,她那里好东西的确是越来越多。

不过这些当然也都没有在季衡和许七郎的眼里。

也许是两人见过太多好东西,也就很少注意这些了。

不过三姐儿和四姐儿却是会注意的,以前在所有姨娘里,她母亲是最风光的,屋子里好东西是最好的,她们姐妹俩在用度穿着上也要比大姐儿五姐儿好些,这些都是因为她们亲娘是管过事的,即使现在,四姨娘因为在太太许氏跟前应对得益,管事也稳妥,依然是被许氏所看重,有时候也委以重任,但是,自从六姨娘生了璎哥儿,六姨娘那里的好东西就越来越多,现在风头自然是已经盖过了四姨娘。

三姐儿和四姐儿将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是会有些小疙瘩的,好在和五姐儿是姐妹,平常也交好,自然有什么酸溜溜的情绪,也是一概都忍了。

竹亭里摆的不是圆桌,而是个小长桌,季衡坐在了上位,一边坐的是三姐儿,一边坐的是许七郎,螃蟹的确是味道鲜美,季衡喜欢吃蟹腿,许七郎是知道的,就用剪刀剪了蟹腿,将里面的肉戳了出来给季衡吃,边戳边说四姐儿,“四表妹,你准备这吃蟹工具,也不准备蟹八件,就放两把剪刀在这里,吃起来多费劲呀。”

四姐儿其实一向是话少的,但是年岁大一些了,倒没有小时候那么腼腆了,而许七郎在姐姐妹妹们跟前一向是没脸没皮,四姐儿也敢和他开玩笑,说,“三姐煮的螃蟹这么好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三姐儿笑着道,“还不正是堵不住他的嘴,他一直在给衡哥儿剔蟹腿呢。”

季衡笑了笑,将自己螃蟹里的蟹黄给许七郎,说,“你赶紧吃自己的吧。”

许七郎将手里的蟹腿肉都剔给季衡了,才拿过季衡给自己的蟹黄来,将酱汁直接倒进蟹壳里,用筷子戳戳戳,戳成了难看的一滩,拿了汤匙舀着吃。

他这暴殄天物的吃法,马上让三个姑娘家看得目瞪口呆。

五姐儿说,“七表哥,看你这么折腾,我都要吃不下去了。”

季衡倒没管他,说,“别看他就好。”

三姐儿和四姐儿都捂着嘴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五姐儿的丫鬟初雪端着热热的紫苏叶子和菊花叶子水来给他们洗手,四姐儿洗了手就从温着酒的水里将酒壶拿出来给大家斟酒,还提议,“咱们来做诗吧。”

许七郎一听,就说,“还是罢了,等我将诗想出来,螃蟹都凉掉了。”

几人又被他逗得笑起来,连初雪都笑得肩膀颤动。

季衡接了一只桃花杯子,下面还有一片桃叶托着,甚是精致漂亮,酒只是淡酒,他觉得喝一点无妨,在大家举酒杯祝酒的时候,也就一起喝了。

几个兄弟姊妹在竹亭里十分畅快,因为四姨娘跟着太太出去了,三姨娘大多数时间都在女儿家里,很少回来,所以这西院就成了几个小姑娘的天下,想怎么笑玩都没关系。

季衡吃了两只螃蟹就不吃了,他的身体和一般男性并不一样,所以吃不得太多寒凉的东西,许氏平常是对他提醒了又提醒,季衡当然也会在心里记一记。

那一套十个杯子,的确是好看,晶莹剔透,颜色根据花不同而各异,平常六姨娘都摆在多宝阁上,根本就不用的,这被五姐儿拿来了,四姐儿就将杯子一只只拿在手里都要看一看,所以她喜欢给人斟酒,许七郎将自己手里的梅花杯给四姐儿时,大约是不小心碰到了四姐儿的手,他就赶紧将手拿开了,没想到四姐儿也避开了手,梅花杯直直地摔在了桌子上,琉璃的东西本就脆弱,而且这个杯子烧得壁薄,杯子一掉下去,四姐儿五姐儿都是一声惊呼,许七郎倒没想太多,说,“杯子摔了,这琉璃碎片容易扎手,让人赶紧来收拾了吧。换一个杯子就好。”

反正是一套十个杯子,坐着的只有五个人,杯子摔了一个也是尽够用了。

五姐儿脸色却有点发白,但她到底没说什么,已经吩咐旁边也吓得脸色有点发白的初雪,“来将桌子收拾收拾。”

初雪就赶紧去收拾了,暮雪也赶紧来帮忙。

季衡心其实挺细,他看五姐儿那个神色,便知道摔了这么个杯子,大约是要被六姨娘骂的,便道,“七郎,之前舅舅不是送了一套西洋那边做的玻璃花插来吗,你摔坏了五妹的杯子,你得陪她才好吧。”

许七郎一向大方,根本对此不以为意,已经站起身对五姐儿拱了手,说,“摔了五表妹你的杯子,是我手笨,我一会儿就让莺儿拿个玻璃花插来赔你。”

又转向四姐儿说,“让四表妹受了惊,到时候给你个小礼物压惊,你先猜着会是什么。”

四姐儿大约是爱这套杯子,但是也看这套杯子不顺眼,六姨娘整日地拿这个杯子炫耀,当初季大人送给六姨娘的时候,四姨娘心里都要怄出血来了,所以杯子摔了,说不得她心里是心疼还是欢喜呢,看暮雪和初雪收拾了摔坏的杯子,就根本不再关注了,拿了另一只芙蓉花的杯子继续倒酒,说,“我还要来猜着是什么呢,谁稀罕你那小礼物。”

许七郎只是嘿嘿笑,五姐儿脸色还是白,但是也笑了笑,对许七郎说,“就是个杯子罢了,摔了也就摔了,哪里好要七表哥你赔呢。”

许七郎道,“那咱也不说陪,五表妹,你要是喜欢我那什么,都搬去就是了。”

五姐儿都不得不被他逗笑了。

说起来,四姐儿五姐儿是深闺小姐,而且是庶出,平常难得出一趟门的,许氏也很少请别人家的太太姑娘们来家里玩,所以四姐儿五姐儿她们见的人很有限,女客都见得少,更遑论男客,就和许七郎还见得算多,许七郎是家中嫡子,将来他家那偌大家业都是要落到他身上的,再加上他必定是要出仕,平常性情也好,四姐儿和五姐儿受亲娘和身边丫鬟婆子们的一些话语的影响,怎么会不认为许七郎是个良人呢。

不过,她们庶出的出身,而太太许氏那冷傲的态度,让许氏说媒,她们也知道是不大可能的,平常虽然不至于故意和许七郎走得近,但是待许七郎也的确是亲。

但许七郎说他在感情上开窍了吧,他心里又对任何女人没兴趣,四姐儿和五姐儿他是当成了亲妹妹,要说他没开窍吧,他一天到晚还在为到底是和季衡多亲昵些还是少亲昵些而忧愁呢。

四姐儿看许七郎对五姐儿那么说,心里自然是不大爽快,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许七郎跟前,说,“七表哥,酒。”

许七郎赶紧对她道了谢。

季衡可不明白四姐儿和五姐儿那些心思,他仔细洗了手,正盯着凉亭旁边的菊花看。

这时候,院子门口跑进来了一个人,正是荔枝,荔枝一向风风火火,没个稳重大丫鬟的样子,冲进了凉亭里,急急忙忙地给里面坐着的几个姑娘请了安,而且直接免掉了比较熟悉的许七郎,就凑到了季衡耳边去说了悄悄话。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两人,只见荔枝说了两句,季衡的脸色就变了一变,但是马上又是那副八风不动的镇定样子了,季衡对大家道,“有位客人来访,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吃。”

他起身就走,几个人只见他被荔枝带着,飞快地到了院子门口,然后穿过那条穿堂消失了。

许七郎看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好多留,便也起身要走了,三姐儿也站起了身来,她是个聪明的人,而且有野心,看季衡那么匆忙,她心里就想到了什么,说道,“衡哥儿这忙忙碌碌的,到底是什么客人呢。”

许七郎反而没有三姐儿这么敏感,说,“这个倒是不知了,他在外面,结交的友人不少。”

说着,就对几个姐姐妹妹拱手告辞了。

他想着回去了该让丫鬟给几个姐姐妹妹都送了礼才行,那套玻璃花插就给五姐儿做赔偿,又送个小玩意儿,三姐儿和四姐儿也都要送,以免厚此薄彼。

许七郎走了,三姐儿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她说姑娘家不能吃太多螃蟹,也就将剩下的都赏了下人,又让人收拾了桌子,就说自己吹了风头有点不舒服,就回房去了。

四姐儿便也跟着她一起走了,留了五姐儿收拾了自己的酒壶和酒杯,看着那只坏了的梅花杯,这琉璃烧得十分纯净,即使摔坏了,但是还是十分漂亮,这还是不能乱扔,刚才初雪收拾了,也依然是用盒子装着放在旁边的,她就让人捧着东西,去洗了送回给六姨娘那里去,挨骂挨打再说。

三姐儿回了自己房里,已经有了主意,她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飞快地换了一身漂亮衣裳,是新做的新衣,她本就长得美,换上这一身新衣,就更是如穿花的艳蝶一般了,又让了最会梳头的嬷嬷给自己梳了头,脸上重新施了脂粉,但是又不过分,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在那价值千金的一小片西洋玻璃镜子前仔细照了自己的头发和脸,对着镜子里自己细瓷一般的肌肤,婉转生情的眼睛,她有了些信心,便又在大的穿衣铜镜前照了自己的全身,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四姐儿和三姐儿是住在一间房里的,只是房大,两人各睡各的床,三姐儿在这里表情严肃地打扮,她就坐在椅子上翻着书,看三姐儿一切都收拾好了,她默默地拿了自己那只压箱底的白玉手镯子去套在了三姐儿的手腕上,三姐儿的手腕白白嫩嫩,精致无匹,套了那白玉镯子在上面,镯子和手腕互相映衬,都是少见的美得惊心。

四姐儿平常话少,即使年岁小,其实也心里透亮,问她姐姐道,“姐姐,要我一起去吗。”

三姐儿愣了一下,说,“就给衡哥儿送那盒信笺去,哪用得着几多人,我去就行了。”

四姐儿往后退了一步,道,“也不定就是他来了。”

三姐儿本就向往着入宫一步登天,自从两年前在衡哥儿那里偷偷见了看望衡哥儿的皇帝一面,三姐儿就更是疯魔了,心里是非入宫不可的。

之前西宁侯邵家的大公子让人来探问三姐儿,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正妻只是想纳妾,三姐儿就已经在私底下和她说,不愿意和邵家结亲,后面知道邵家这个大公子居然是想纳她为妾,就更是把心高气傲的三姐儿气得脸色铁青,好几顿吃不下饭,觉得自己受了深深侮辱,这下更是被激得只想入宫了。

三姐儿没有理睬四姐儿那话,她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去拿了那一盒做好的薛涛花签,飞快地就往外走了,暮雪赶紧跟了上去。

三姐儿怕自己走得慢了,皇帝说不定就走了。

93、第七十五章

季衡回到自己的房里,看到皇帝杨钦显正坐在罗汉榻上,榻上放着小桌子,小桌子上是围棋棋秤,上面还摆着季衡正在琢磨的一盘棋,杨钦显手里摸着一只黑子,黑子在他的指尖被摩挲着若隐若现,看到季衡进来了,他就放下了棋子,站起身来,说,“君卿,好几天未见了。”

季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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