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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牢-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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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吟淡然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半空,而萧残的容色也在蛇君吟出他表字的瞬间凝滞:蛇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曼吟,她准备做什么——
“别瞒本座,本座什么都知道,”蛇君淡漠地睥睨着脚下的她与众死士,“曼吟,你的心里一直装着颙光,不是么?你是苍龙的后人,高贵的纯血统术士士族,学堂段里的会科状元,七年来从未落到过榜眼以下。你长于药剂,精于黑道法术,不仅懂得怎么用它,而且懂得如何化它——十八岁为清流宗宗主,出道即被免试收录太医院署,如此人才了得,可是在颙光的眼里,你还比不上一个蒜味十足小蛮子——他为了那个蛮子寻死觅活却从不曾正眼瞧你,他为那个蛮子受伤你只能在心里痛,他把那个蛮子抱在怀里你只能躲在墙角流眼泪——你在表面上装作是他们的朋友,其实你有很多怨恨——你不甘,你嫉妒,你像亲姐妹一样对那个小蛮子但心里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其实你完全可以杀了她,但你又怕杀她以后颙光会怨恨你。你在仕途上春风得意,情感却一塌糊涂,因为颙光不喜欢你而自暴自弃,你就自甘堕落把自己许给一只狐狸——以你堂堂苍龙嫡传后人,委身九阴山狐妖,你想刺激颙光我跟狐狸精也比和你过得好。为了形成这样的假象你甚至骗自己,你给自己编出各种理由说你喜欢他——但其实,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颙光,你幻想他抱着你,像抱那个小蛮子一样抱着你;你幻想他牵着你的红绸拜倒在玄武与苍龙的脚下:玄武苍龙本是一家,你觉得你才是他的青青,只有你才配做他的青青。只是你一直怕他恨你,所以才委屈自己退到姚冰钗的位子上——可是现在,他的青青跟姜天炽跑了,他正孤独,正需要人安慰,所以你早想出现在他的眼前,只差一个时机——曼吟,时机到了,是今天,就是今天。只要你轻轻地弯下膝盖,向本座伸出左手,稍微疼那么一小下,你就可以得到本座与在场全部圣教教众的祝福——今晚是除夕夜不是么?在辞旧迎新之际与心上人洞房花烛,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兴奋呢——只要你弯下膝盖,很容易,从崇德九年起,你就是官场情场双丰收,再不必顶着女强人的名号受情感煎熬之苦了——曼吟,灵蛇教可以让你走得更远,只要你轻轻弯下膝盖——轻轻——”
曼吟的神情极度痛苦,就仿佛蛇君说的这一切每一句都点在她的痛处。她不停地扭动自己的袍子,强忍着不允许自己弯下膝盖去——其实在场的死士都明白,蛇君在控制她的思路。她的心中也许委实存在着一些对萧颙光的情愫,但那些话并不见得句句是实。萧残紧咬着嘴唇:他不知道蛇君的话究竟几分是假几分是真,但他晓得抗拒他人对情绪的控制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自己从火段开始练习锁心术,直到现在才真正敢平静地面对蛇君。如今曼吟在受苦,尽管曼吟不是芷萧,他的心里却全不见得好受到哪里去——毕竟自小至今,曼吟是最懂他的朋友,是他最欣赏的女孩,每次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会不遗余力,每次自己和芷萧出了问题总是她的出现让他们和好如初——难道她真的躲在无人的地方偷偷落泪?抑或曼吟对芷萧,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想着不觉自己的思绪都混乱了。运起玄功尽量使自己平静,曼吟依然没有跪下。蛇君终止了思维控制,于是曼吟平复片刻,颊上又重新牵起淡淡的笑。
“蛇君您可真是神通广大,”她依旧那么淡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法眼。不过,我可不想因为您的一个玛纳萨瓦塔就给您跪下。我路修远要加入圣教,那是要真心实意的,加入了就要一心一意为圣教做事。所以,在我决定加入之前,您最好不要逼我,请为我解开最后的疑惑,或者干脆点说,满足了我的要求,一切要求。只要蛇君能做到这样,路修远今后就会为灵蛇教不遗余力——否则,在您的逼迫下,我不会为您做任何事。”
“哼哼,不亏是苍龙道,一切都要权衡利弊,”蛇君阴恻恻地说,“本座可以答应,只要你加入圣教,今夜就将你许配颙光——”
“这倒在其次,”曼吟的目光轻盈地扫向萧残的方向,用一个微笑对上了他的不自然与惊愕,“蛇君也知道,路修远在四方教,仕途显要,太医院署与清流琴派,一个同首席医官一个宗主,可想而知,十年之后,必是堂皇煊赫,光耀门楣。所以若是在下加入圣教,蛇君必须答应在下只能比这过得更好,否则——”
“你是在威胁本座吗?”
“在下岂敢威胁蛇君,”曼吟不慌不忙,“在下只是在赞美蛇君,因为蛇君可以使手下的死士得到想要的一切,死士们才会为蛇君拼命效忠。因此,在下明白,在下在入教前提出的愿望,以蛇君一言九鼎,只要答应了,就必然会兑现。”
“嗯,你倒说说,你的愿望如何呀?”
“首先,别让我穿黑,”竟然是如此无关痛痒的一个要求,“我实在受不了这群人天天只穿同样一个最难看的颜色——”
似乎有死士很愤怒,蛇君摆手阻止了他们。
“路姑娘是苍龙道,不喜欢黑□有可原,”他倒是大度,“准了。”
“蛇君果然大人风度,路修远五体投地,”曼吟脸上淡淡自得的微笑,“而在下的第二个请求,便是求蛇君,赐给在下一个职位——”
“说,什么职位?”
“说低不低,说高不高,”她倒还有心思打隐语,“微如蝼蚁而邈若天地,此职位只有蛇君能给,应与不应,全凭蛇君一句话——”
“本座不想与你打哑谜,”蛇君依旧是那样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要什么职位直说,除了四大统制,基本上都可以直接给你——”
“蛇君真是爽快人,”曼吟笑得更阳光了,“那路修远也就不绕弯子,我只要,这个职位——”
说着,她像是不经意地,伸出她修长到让人嫉妒的手指,轻轻,点向大殿,最正中的方向——
“蛇君。”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萧残险些把“曼吟你疯了”这句话喊出来。
“唔?”蛇君血色的眼睛缓缓地看向她,“路姑娘不愧是纯血士族的后代,有魄力、有气度,只可惜,姑娘即是苍龙直裔,缘何,会只差了些头脑?”
“在下想得很清楚,”曼吟不疾不徐,也毫不避讳他的眼光,“现任蛇君是玄武的后代,而路修远是苍龙的后代。玄武苍龙本是一家,况且依照圣教的规矩,纯血直裔总是要高贵些。你我俱是直裔,可你是混血、我是纯血,依圣教教义我本高你一筹,我缘何要听命于你?”
“放肆!”姬天璇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曼吟别说了,”萧残也一下子没能控制得住。
“不妨,不妨,”蛇君却更加强烈地泛起一线像是微笑的表情,“路姑娘说得有理呀,直系纯血才是最高贵的。只不过路姑娘听谁人所言,本座是混血?”
“哦?你不是混血吗?”曼吟还是一如既往的言辞犀利,“你对你的死士们都说你是纯血玄武嫡传?你挖个坑,埋了三百两银子,然后在上面竖块牌,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你有个蛮子老爹天下皆知,我真不明白你玩弄这样的谎言还有什么意义——”
“放肆!”蛇君终于爆发了,“嘛塔布拉塔!”
他全没想到曼吟会有胆量挥扇子挡开——入蛇君庙没有提前缴械的习惯,因为一般人看见蛇君早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蛇君这是何苦,还不如一个阿吉瓦来得实在,”曼吟竟面不改色,“或者还是,杀死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对蛇君来说,更有成就感?”
“曼吟!”萧残终于撩起袍子下摆在蛇君面前跪了下来,“主上恕罪,曼吟平时开玩笑开惯的。伊方接触圣教,不知圣殿前言辞之严肃,冲撞圣主,还请主上大人雅量不以为忤。既然曼吟有心投诚,主人恕她一命,也为圣教添个人才……”
“哟,颙光倒是心疼了呀,”蛇君诡异地冷笑着,“看来颙光的心里,也不是装不下纯血女术士的——”
“回主人的话,”萧残脸色铁青,“弟子为路曼吟求情,为的是圣教千年大计,与儿女私情无关……”
“颙光,”曼吟却满不在乎地笑了,“他想杀我由他杀,放着送上门来的人才他不要,灵蛇教真是亏大了。死士们,你们也应该承认,如果我做蛇君,最起码你们的状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乌基蒂达!”蛇君在沉默,却冷不防姬天璇一声尖叫,“阿格尼亚……”
“宝璿。”
蛇君玄冰样的声音打断了姬天璇将要呼出的绞心咒。“圣殿前不得造次,”他说,“不过缴掉她的法器,算你功劳一件,可将功折罪。”
姬天璇有些撒娇地瞪了蛇君一眼。蛇君没理会,就只是把血色的目光又重新移回曼吟身上。
“颙光你起来罢,”他说,“曼吟,你可要想好了。现在你没了法器,若再敢口出狂言,便是颙光求情也无济于事了。”
“这么说,蛇君是答应在下的条件喽?”曼吟依然骄傲地仰着她清高的头颅,“或者,蛇君打算杀死在下?”
“那看来是本座给你面子你也不肯要咯,”蛇君森然道,“阿吉瓦……”
“哎,别污了蛇君的手——”
萧残此时只恨身在蛇君庙造次不得,否则一定挺身而出用咒语用手甚至用嘴唇不管什么只要能堵住她的嘴就行——
“哦,你倒是想得周到,”蛇君轻轻玩弄着他手中纯银打造的法器剑,“不过本座亲手杀死你,似乎也不算委屈——”
“可是蛇君难道不觉得杀死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太有失王者风度么?”曼吟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反正我死是死定了,蛇君干脆让我自己选种死法罢。杀鸡用不着牛刀,自己选个人动手,就不烦劳蛇君——”
“你是天下第一个敢跟本座谈条件的人,”蛇君斜睨着她,眼神冰冷而可怖,“不过本座敬你苍龙之后,既然你死到临头了,倒也不妨由你自己选种死法,让你死得体面些。”
“多谢蛇君恩典,”再度出乎众人意料地,曼吟竟然为一个死法对蛇君长揖到地,“那在下就领蛇君天恩,烦劳一位死士,来动这个手——”
说着她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微笑着,扫视起堂中的众人。姬天璇跃跃欲试,手里还拿着她的法器。她鄙夷地看她一眼,说你不出头没人会把你当死尸卖掉的。不过反正我也死到临头了,还是站在姐妹的角度警告你一句罢——只靠爬人卧榻的女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你不用那么看我石子固,”她仿佛还是很开心地绕到姬天璇的丈夫石中基的面前,“我很喜欢你发冠的颜色,具有旺盛生命力的感觉——”
众死士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甚至蛇君也忍俊不禁:毕竟这顶发冠是拜他所赐,赐给别人这种颜色发冠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此类问题存在一点看热闹的心理。
“你么,马灏旻,死你手上我有点亏呀,”她却又缓缓靠近了靖西统制马一昊,“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罢,你攒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在家下崽儿,万一有一天你跟我一样结局,那些黄金和古董归谁呀?归儿子?说不定你儿子会把你心爱的古董们拿出去贱卖了换酒——所以呀,少想点黄白之物,多想想你怎么活才是有价值的,怎么死才不至于遗憾——说你们所有人呢。还有你福康安,别以为你酒量大是什么好事,当心哪天被人一个阿吉瓦给算计了——据我所知贵教镇北统制向来犯这个命——”
萧残的脸色也沉了一下。
“颙光?”
“嗯?”他甚至没反应过来,“你想骂我什么?沉沦?没骨气?负心?”
“看来我没选错人,”修长的五指却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抚上冰冷的面庞,“你还是很明白的,颙光,你知道,她现在,很好。”
“嗯,我知道……”不知为什么,他只是说得好艰难。
“我也很好。”
“曼吟……”
“颙光,抽出你的法器,”曼吟恬静地微笑着,“对准我,阿吉瓦,阿末那——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
“为什么是我……”萧残的声音已能听得出些细微的颤抖。
“因为我不想死得很难看啊,”曼吟却说得理所当然,“如果不能把我葬在清泠山下,就找个你觉得还不错的地方埋掉好了——记着讨回我的法器,我很喜欢我那把扇子——不过反正不要在你俩旁边哦,我已经做了一辈子的蜡烛——”
“我和她……不可能了……”这么久萧残说话还是不中要点。
“无所谓啦,不给你们当蜡烛就好,”曼吟脸上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恐惧或悲伤,“好了,动手吧,很容易的——”
“曼吟,我做不到……”
“咒语是阿吉瓦,阿末那——你会的——”
“我做不到……”他嗫嚅着,持法器的手乃至整个人都在微微战栗,“别、别逼我……”
“我没逼你,我是在求你啊,”听曼吟的语气仿佛她是在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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