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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边境插队手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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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罕公路的知青功成而退,他们下山的一路极富镜头感。

蔡景行是这样描绘的:

“在无人的深山老林中,我们像野人一样生活了半年。下山时,每个人的衣裤都破烂不堪,由于缺少针线,没有缝补,布片随便在破烂处耷拉着,棉衣也露出了污黑的棉絮,还有受了臂伤的知青吊着绷带。大家面色凝重,深沉,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山下走去,显得格外悲壮。

我们要用一天的时间从密林中走回大本营,从那儿再坐拖拉机回生产队。

王涛雄和我走在最后,他回过头去大喊了一声‘再见了!再见了大罕公路!’

在山野的回声中,王涛雄将披在身上的军绿色大衣扯下,轻轻地放在了公路的黄土上,他说:‘留作纪念吧。’

一下子,大家都热泪盈眶,路边的白桦树睁大眼睛,好像也流出了眼泪。

有人走出队伍到路边摘几朵金黄色的野花,插在自己破烂衣服的口袋上。

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照耀在胸口一颤一颤的野花上,就如闪亮的勋章。

我们,就像一支经过苦战,终于从火线上凯旋而归的队伍!”

我一直都对有过大罕公路经历的知青充满了钦佩,我写下这样的文字去赞美他们:

“他们走过无数的路,而大罕公路,是他们用17岁的生命筑造的。

上山的时候,他们唱着嘹亮的歌声,那是因为黑夜企图迷惑他们;下山的时候,他们含泪发出大声的吼叫,那是因为太阳照耀着他们。

他们筑造的路,留在了兴安岭的脊背上,除了路边的几朵小黄花,他们什么也带不走。

但是,从此以后,他们知道――无论是哪里,都可以开出路来。”

  
 29、僵饽饽 '本章字数:131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4 08:42:56。0'
大罕公路的知青回来后,知青点做后勤的一下子忙了起来,毕竟吃饭的多了,用水的多了。

首先忙起来的是高朗,每天要多挑好几担水。

高朗平时的活儿就不轻。知青点为了改善生活,今年春天起养了8头猪、50多只鸡。高朗被按排喂猪鸡,同时每天还要挑十几担水,烧热后供知青吃和用。

他整天弄得浑身上下黑乎乎、臭哄哄的,那双手已经裂了无数的缝,而缝里渗透了泥,洗也洗不清,但从没听他叫过苦,每天的活儿安排得有条有理。

但他有个毛病,就是不肯让兽医来劁小猪崽子。

劁,北方人叫骟,就是阉割。据说劁后的猪,性格变得驯顺,长得膘肥臀满,猪皮不厚、毛也不粗,可以当肉猪。

但在高朗看来,这猪也有猪的快乐,劁了就活得没意思了;再说,都劁了不下崽子,那明年不是还要花钱去买猪崽吗?

所以,他一见兽医来,就没好气地说:“骟什么骟!我们知青点养的猪不骟!”

后来,8头猪里有5头小母猪肚子都大了,怀孕的小母猪才一尺多长。

高朗倒是挺高兴,逢人便说:“你看,过些日子,青年点的猪就不是八头,是几十头啦!”

老乡说:“这么小就怀上崽子,它们长不大的。”

“多喂点食,还能长不大?”高朗很自信。

高朗错了,他再怎么卖力喂养,这些小母猪都不再长大。

第一只小母猪生产的那晚,高朗提着油灯,趴在猪圈里兴奋不已。

来给母猪接生的老乡看到生出的猪崽子都跟老鼠一般大小,又好气又好笑,说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小的猪,脱口而出,说就像没发好的面蒸馒头,下了一窝“僵饽饽”。

传出去后,老乡都来看稀罕,看得个个掩嘴大笑。

还有一个变得忙起来的就是贾大爷。

贾大爷是在知青长期不见荤腥,喝“玻璃汤”后,由队里安排来帮知青种菜的。

在他的精心侍弄下,知青点的那几亩菜地,冒出了菠菜、韭菜,油菜;搭起了黄瓜、丝瓜、豆角架;灯笼辣椒、圆肚茄子也都挂上了小花,光西红柿就有好几个品种。整个菜地,花开花落,香气袭人,青红黄绿紫,简直就成了一个大花园,让人眼花缭乱。

贾大爷种的菜,多得知青点吃不了,就卖给镇上的人;镇上人也喜欢吃知青点的菜,这不,到了秋天,又有人要来买知青点的菜籽。

菜地,成了知青点攒钱的宝贝。

这都是贾大爷付出的心血。

有一次,插队干部老孙看见贾大爷蹲在菜地里除草,露出裤子的小腿上有凝结的血,才知道他的痔疮发作好多天。让他回家休息,他说不要紧。左劝右劝,他生气了,但他从不会发火叫嚷,只是不理你,自顾自地继续除草。

再调皮的知青,见了贾大爷都毕恭毕敬,天天一口一个“贾大爷”地叫着。

这让贾大爷动了感情,他对知青十分疼爱。前些日子,做食堂的昊宇劈柴时不小伤了脚,已经七十多岁、非常瘦小的贾大爷不仅把饭菜端到他面前,连拉屎撒尿也不让他下炕,拿来盆子每天端进端出,把昊宇感动得流下了泪。

大罕公路的知青回来后正赶上天冷了,贾大爷看到知青的棉鞋白天被水浸透,晚上又被冻成冰砣,就天天晚上在知青熟睡时,奔走在院子里好几个房子之间,给火墙和炕加柴禾,顺便把知青几十双冰湿的棉鞋放在火墙上烘烤。

知青在醒来时发觉又干又暖的棉鞋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们的炕前。

有时,起夜的青年看到他聚精会神地翻转着棉鞋,火苗映红了他苍老而慈祥的脸,忍不住问他:“贾大爷,您晚上不睡觉呀?”

贾大爷回头一笑说:“老了,睡不着。”还不忘叮嘱一句:“快点,别着凉。”

  
 30、英雄狗熊 '本章字数:147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5 08:13:29。0'
高朗喂了一群“僵饽饽”,虽然被农民笑话了一阵子,但知青反而都觉得是件好事。

那些猪虽说是太小了,但架不住数量多,一个月就能杀头猪,倒也够每个人吃上一块肉。再加上那些猪下水,从此汤里菜里的,辇腥油水算是不断了。

但汪永德吃着“僵饽饽”的肉,十分不满意,指责知青点后勤在管理上是“一塌糊涂”。

汪永德,是老知青,长得黑黑的,身板壮实如牛,扁方的脸上,有两道紧挨着的粗眉,略显凶相。

他也是上大罕公路修路的,但有病提前先回到了队里。

汪永德一回来,就给知青讲了很多在大罕公路的故事。

有些故事的片断永远留在了知青的脑海里:

知青在工地上喝得是山水,水里带着蚊子在水中孵化出来的孑孓,细长的身体在水里一屈一伸,平时看着都恶心。但在山上,放炮炸树根、挖土堆地基,都是重活,口渴得连尿都想喝下去,还管得了那么多?只顾眼睛一闭,咕咚咕咚地喝着这种颜色略黄带着孑孓的山水。

夏天大暑,知青喝了肮脏的山沟水,都得了痢疾。为了完成修建国家战备公路的任务,他们拖着时冷时烧的病体,坚持在工地上。最难受的是拉肚子,少的一天拉十多次,多的一天拉二十多次。一开始还避开大家,拉肚子的到旁边树林里解决,后来嫌麻烦、嫌耽误活,干脆脱了裤子,光屁股干活,要拉了就地蹲下解决,完事了拿树叶一擦,继续干活,反正山上也没有女人。

除了这些,汪永德下山的经历也让知青惊叹不已,他因生病下山,孤独一个人曾迷了一段路。到山下大本营有70里山路,本来一天可以走到,但直到天黑才发觉自己仅仅走了一半。为了防狼,汪永德就爬上树,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树上的丫叉里睡了一晚。

他说:“真的有狼,在树上听了一夜狼叫。”

知青点没上山修路的人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把他当作了英雄。

于是他也就把自己当作了英雄。

他回来后,正赶上一次生产队开社员大会,他上去就提意见:“我回来后,发觉队里党团员精神面貌连一般群众都不如;还有,山上再苦每天也要学习,可是队里农活稍微忙点,就顾不上了。这怎么行?”

“哈哈哈!”社员都笑了,因为在社员眼里,汪永德过去一直吊儿浪当的,他说出这番话,让大家一下子觉得不习惯,以为他也就是同大伙开个玩笑吧。

但汪永德如今是山上下来的英雄了,他很认真,大喝了一声:“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全场更是爆笑。

汪永德骂了一句:“妈的!”只好坐下。他越发觉得身边的人都太差劲了。

生产队老乡没把他当英雄看,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把他当英雄看的知青点。

那一天,他向知青点班子提出换掉养猪的高朗,说他不会喂猪、控制知青用热水等等好多理由。

高朗喂了好几个月的猪,早就觉得喂猪挑水都是一个人,很孤独很寂寞,他一直非常羡慕知青集体到大田里干活的热闹劲,也提出要换一换。

过了几天,知青点班子讨论后决定换人喂猪,但接替高朗的并不是汪永德提的人。

汪永德这时翻脸了,他指责知青点班子说:“谁让你们换的?人家犯了什么错误?”

施卫疆对他说:“我们是听了大家多种意见决定的。”

汪永德:“什么大家意见?你没有能力么,就不要做领导。”

施卫疆脾气太好了,丝毫不计较汪永德对他个人的攻击,依然耐心地向他做解释。

我听不下去,什么也不说。

在大罕公路带队、担任工地排长的王涛雄看不下去了,对汪记德说:“你这个家伙,在山上怕苦怕累不好好干活,是个狗熊;到山下却来装英雄了?”

汪永德知道王涛雄是上海下只角虹镇老街里摔跤的一把好手,一时楞住,不知道如何发作,只顾瞪着一双小眼。

王涛雄见他不说话,就回过头对大家说:“我说的对不对?你们大罕公路下来的人都好作证明的。”

“呵呵”、“嘿嘿”、“哈哈”,大家看到汪永德被扒去了英雄的皮,真的就像个狗熊样,都觉得好玩,发出了不同的笑声。

  
 31、雪地撅豆 '本章字数:135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06 08:15:41。0'
11月上旬,下雪了!

老乡说:“今年雪下得太晚了,黑龙江到现在也没封江,上海知青来了后,天气怎么变热了!”

望着漫天大雪,我希望三九严寒快到来,北国风光,在我的脑海中像一幅美丽的画。

雪地里,有一只喜鹊翻飞上下,忽然在我们奔跑的马车前停留了一下,叫了两声,又向前振翅远去。

老乡说:“喜鹊叫,好事到。”

果然,大队部在晚上通知我,被批准加入武装民兵了。

新加入的武装民兵举行了授枪仪式,我是机枪手,一挺苏式带圆型子弹盘的轻机枪。

所有武装民兵都集中居住在连部,好在连部就紧挨着我们知青点,就如同搬到隔壁屋间一样。

秋收到了最后收关阶段,特别紧张。

我们经常白天撅黄豆,晚上打场。有时夜班打场回来,上午睡半天,下午又去撅黄豆,人累得稀里糊涂的,

这是最后一天撅黄豆。

黑龙江的农田活,弯腰撅腚的不多。

撅黄豆是其中之一,你一看那个“撅”字,就知道那是个什么姿势了。

一手戴着手套以握状推着豆杆,一手拿镰刀贴着豆根向前冲,那屁股当然就得撅得高高的了。

起早贪黑,就这样一个姿势,两天下来,腰酸背痛,直起腰来站一会儿,更疼。

已经撅了十多天,腰的弹性好像到了极限。

雪,把黄豆埋了半截,撅豆时,要戴手套插进雪里推豆杆。分不清是手汗还是雪水,浸透了手套,在冰冷的气温下,湿淋淋的手套不一会儿就冻成了握状的冰砣。

我们在雪地里挪动着,雪湿透了袖口、鞋子,天又把它们都冻得定了型。

尤其是裤脚管,冻成“O”型,硬得要命,走起路来“咔嚓咔嚓”地响。

硬绷绷的手套在与同样冻硬的豆杆磨擦后,都是破洞。不小心,镰刀碰在露出破手套的中指上,像吸铁石一样,紧紧粘上了指肚,必须小心拉下来,否则就会扯下一块皮。

中午休息,我吃了两个冻花卷,很硬,像石头。

我在地上抓一把雪,放嘴里融化,再把冻硬的花卷放在口中融化的水中慢慢泡软。

咽下这顿午餐,是需要费一点时间的。

下午,撅最后一根垅时,人一下子觉得松了下来,腰比往常都酸,一看别人都在后面,就往地里一躺,看着蓝天上白云微微东移,那舒服劲呀,难以言表。

等舒服够了,后面的人也都密密麻麻地干上来了,我赶紧翻身起来挥镰向前冲。

等大家全部撅到地头,个个用手撑着腰,蹲在地上,脸上泛起苦笑,叫着:“我们胜利了!”

我把冻成冰砣、磨得四处窟窿的手套向高处一扔,落下时溅起一朵雪花。

乌拉,今年的大田活,终于忙完了!

回知青点的路上,施卫疆、邵子昂和我仨人边走边聊天。

谈到如何面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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