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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边境插队手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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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里唯一最大的空间约六七平方米,安装着一只公用水龙头和一间只能站立一人的公用电话间。这是棚户区里最热闹的地方,打水的人在这里来回穿梭打着招呼,洗衣淘米汰菜的也忙里偷闲地聊着家长里短;还有站在电话间旁边等候打电话的人,听着已经在打电话的人大声说家里的事。

这儿的人家几乎没有任何隐私,甚至半夜里的枕头风都能传到隔壁人家去。所以他们大多显得热情坦诚直接豪爽。

“小老虎”送我出家门,路过这个棚户区的最大空间,他指着一个正在公用水龙头旁拎水的姑娘对我说:“喏,这是跟你们一起报名到黑龙江插队的王晓晗,她在家老大,同我姐姐很要好,你以后要对她多多关照。”

王晓晗,圆圆的脸,弯弯的眉,谈不上漂亮,却五官端正,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中国古典之美。

我应承着“小老虎”,其实那时我们刚刚报名,学校还没有把报名的同学分成两个排,也没有宣布我是其中一排的排长。但不管怎么说,答应一下照顾女同学总是应该的。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们?只见她眼皮都没抬起,拎起盛满水的铅桶转过身走了,扎着的两条小辫一甩一甩,长长的鬓发随风飘起。

我从6年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看着王晓晗娇小的背影,心里想:到底是棚户区苦人家出身的长女,干起活来真是没得说。曾经听别的女知青说,她自己用缝被子的针和线,把脚后跟寸把长的裂口缝了五针,照样出工,听得男知青都目瞪口呆。还有,去年底她和另一位女知青被老乡评上了一等工,可见大家对她干活的承认。

别的不说了,就说这一个冬天吧,35吨腐殖酸铵肥!掺入其中的煤屑和人尿差不多占到三分之一,都是她一个人挑着扁担,到老乡家一点点收集来的。

  
 154、雨夜坟地 '本章字数:188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6 08:44:19。0'
忙了一冬的35吨腐殖酸铵肥,正在被三线妇女日夜加班,用一种像摇肉糜的机器制成颗粒肥。

小麦80垧地的土壤速测也已经完成,王晓晗打了一个报告,详细标明了每块地含氮、磷、钾各是多少。

小麦播种开始,王晓晗和我每天带领几个社员,跟着播种机,按照不同地块,在麦种里拌下不同的化肥和不同量的颗粒肥。

播种机扬起的土,把我们罩得就像一年多前在西安发现的兵马俑,只剩下双眼还黑白分明。

一边播着小麦,一边我还惦记着水稻。

前不久,蔡景行从一本南方杂志上看到手扶拖拉机在水田里干活的图片,他就每晚在宿舍里画来画去,说是要造一副能让手扶拖拉机下水的铁轮和刮土压土用的水田耙。

这是让我感到眼睛一亮的事:拉水耙,是种水稻中最累人也最累马的一个活儿。人就不说了,那马要在水里拉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遇到稻池里冒出水面的土,人还要站上木板,使劲将土刮平。

马不是水牛,对马来说,拉水耙要比拉旱犁累多了。再加上我们这个队的地远,除了下水田拉水耙,还要来回拉人,每年种水稻时,队里都要累死几匹马。如果能用手扶替代马匹,不仅能去除马匹使役的一块心病,而且能腾出马匹投入旱田播种,大大加快整个春耕的进度。

蔡景行画好图纸给我看,我说:“我看不懂图纸,也不和你算钱,你直接上公社机管站,一定要在水稻播种前拿出实物来!”

西边稻地叠好了埂,放好了水。

这天,蔡景行开着手扶拖拉机,拖斗上装了一堆他自己车、刨、焊出来的铁件。

来到水稻地头,他把手扶的胶轮卸下,换上了铁片叶轮,说手扶有了这轮子就可以在水里行走了;又在手扶后面横挂上一根长两米的三角铁,说遇到土包就踩下三角铁刮平;最后在手扶后面还挂上一块如三角铁一样长的宽铁板,说有了它就可以把刮下的土推到低洼处。

他开着这个怪物下到水田,手扶果然在水里行走自如。而且12马力的手扶劲特别大,偌大的土包,他一踩三角铁,就像削豆腐一样痛快。削下的泥土被铁板带走,卷起水池里一排浪头,把水稻技术员吓得大叫:“轻点!轻点!”怕冲塌了新叠的稻埂。

老乡看得目瞪口呆,响起一片巴掌声和欢呼声。

这天,撒稻籽的、背稻籽的被手扶远远甩在了后面。而原来每年种水稻,这帮人经常坐在稻埂上,等着马拉水耙。

当晚,我召开队委会,对稻田播种作出调整。只留一个马拉水耙跟在手扶拖拉机后面检漏,两个马拉水滚在撒稻籽前趟水,其它马拉水耙全部撤下,提早进入旱田播种。

另外,还决定手扶不要在路上来回折腾,白天黑夜换人开,做好保养就可。

手扶拖拉机拉水耙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县里引起很大反响。

那天,县农机科特地组织全县机耕队负责人来我们队水稻地现场参观。蔡景行在稻池里驾着手扶,或左或右,或踩或挡,操作得真是如鱼得水,神气十足。

地区农林办张宝民听说此事,也特地赶到现场,看了后喃喃自语:“一台小手扶,干出大事业,真是没白给这些知青呀!”

40垧水稻,过去每年播种要花半个月的时间,现在才一周就要结束了。

最后一天,下雨。

我顶着雨开手扶拉水耙,浑身湿透。晚上蔡景行来接班,我对他说:“还剩下最后3垧地,有个大半夜就干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其实,我知道自己脸上发烫,着凉后有点发烧了,担心雨后道路泥泞难走,想坐手扶回去。

雨越下越大,等把最后一块稻池干完后,蔡景行对我说:“今夜雨大,把手扶开到地营子里放着,拆卸轮子和水田耙很费劲,不如明天我自己来弄。”

我知道他是宝贝这些机械,而他却不知道我在发烧。我应了一字:“好。”

俩人步行回家。

从西边稻田到爱辉古城有七八里地,只有土道,泥泞不堪,没走几步,鞋子就沾上粘粘的黑土,越粘越多,腿重得抬不起来了,只好用手抠去厚厚的泥巴再走。

如此反复,俩人筋疲力尽。平时1小时不到的回家路,今夜走了2个小时,才到坟头地。此时大概有凌晨四点了,离爱辉古城还有一半路。我们俩人再也走不动,瘫坐在泥水里。

这片坟头里有清朝一个将军的墓,文革前还有墓碑,后来被人炸掉当石材了。我们曾有几次在秋夜去西边稻田点烟防霜,经过这里时看到过星星的磷火,一帮女知青吓得尖叫。

今夜虽然没见磷火,但风雨大作,刮得坟头旁的松树呼呼作响。我问蔡景行:“怕不怕?”

蔡景行说:“真想就在这里睡过去,哪里还想到怕?”

我把粘满了泥的鞋子脱下来,因为鞋里也灌满了泥,沉甸甸的。突然我对蔡景行说:“我真的是头晕了,穿鞋干什么?光脚走还怕沾泥吗?”

蔡景行也恍然大悟,问我:“你怎么早没想到?”

我没说自己发了一天烧,脑子已经十分糊涂,省得在当下的困境中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只是振作精神,拎着鞋子站起来说:“我们都傻了呗!”

光着脚,我们在烂泥中滑叽叽地、但轻松好多地往古城的方向走去。

看见了点着灯火的人家,看见了冒着炊烟的房子,看见了东方一溜的鱼肚白……

  
 155、北营筑渠 '本章字数:208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7 09:01:50。0'
在手扶拖拉机助力下,今年春耕结束比往年提前了半个月。正好,这为我们完成江边提水站的配套工程――修筑水渠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我不得不很枯燥地介绍一下北面沙土地的地形。

从瑷珲古城到黑河,有一条与黑龙江并排的公路,把队里沿江的狭长沙土地一分为二,公路东边350米外就是黑龙江,修筑水渠的第一期工程,就是这段350米的长度。不要小看这仅仅350米长度的水渠,修好后却可以解决渠南渠北共680多亩沙土地的用水。

说来也巧,我们在江滩上已经打成的提水井,其岸上就是当年清兵留下的“北营”遗址。

我又不得不再啰嗦地介绍一下这个“北营”。

1855年,到瑗珲考察的俄国人马克,写了一篇《黑龙江旅行记》,详细记述了当时瑗珲的盛况:

“要塞(指内城)呈四方形,每边长约一百俄丈。整个要塞由内外两道栅墙固定在一排横木上,相互之间距离也是一俄丈。内外栅墙之间有一道高二俄尺的土堤。要塞的每边中间均开着大门,四角各修着塔形突出部,高度与要塞相等。”

“我们走出要塞大门以后,一条相当长而宽阔的大街立刻展现在眼前,据讲这是城里的一条主要市街。这条市街与河岸平行延伸着。大街的两旁有许多小巷和另外一些街道。至于说这条重要市街上的房屋建筑,则谈不上有任何优美之处。大部分房舍皆为土房,几乎每栋房子临街的一面都是店铺。我们走在大街上,颇有在一个商场里闲逛的感觉,店铺完全朝街开着,连放在货架上的商品都看得清清楚楚。店铺朝街的一面通常都摆一张柜台,把商人和顾客隔开,每座店铺都挂着写有花花绿绿的汉文和满文的招牌,而在木杆上还飘扬着用纸剪成的各种各样的图形、三角旗和龙。所有这些都使市街显得十分奇特。从两旁的房屋上,横着街拉着一些绳子,夜间上面挂着用来照明市街的灯……”

当时的瑷珲,确实相当繁荣,据民国九年的《瑗珲县志》记载,当时瑷珲“人口四万,商贾三千,诚为黑龙江中枢之点。”

在1900年瑷珲被燓之前,这里有公署衙门、大人府、电报局、税捐局、矿务局、海关、演武厅、街道厅、永积仓、北营、南营、教军场、船库、船坞等机构。

内城有城隍庙、万寿宫、真武庙、文庙、外城有大佛寺、先农坛、昭忠祠、娘娘庙、地藏庙、九神庙、龙王庙、关帝庙等宗教建筑。

其中提到的北营,是瑷珲被焚之后留下不多的遗迹之一,现在被老乡称为“北大营”。

“北营”的面积只有要塞内城的四分之一。

如果我们还用俄国人马克的记数方法来换算的话,北营长宽各50俄丈约106。7米;四周由2俄尺约1。42米高的土堤围成;面积在1垧2亩左右。

也许因北营里曾经驻扎过兵马,沉淀了不少粪肥,土壤要比周边沙土地强好多,队里每年都在这1垧2亩地里种西瓜,西瓜的质量远近闻名,连30公里外的黑河,每年都有人专门来这里买瓜。

不过,我现在感兴趣的不是北大营里已经种上的西瓜,而是北大营靠南的那段106。7米长、1。42米高的土堤,可以改造成提水上岸的水渠。这一段土堤的长度,占了第一期水渠工程的将近三分之一,可以省去我们多少工呀!

筑修水渠是最吃劳力的活,由我带着社员干。先易后难,我们先清理“北大营”的土堤,把它整理成标准的水渠,然后兵分两头,一头向江边延伸,约50多米长;一头向公路延伸,将近200米长。

水渠工地就靠在公路边,来来回回的人们看见了口口相传,传到了县长吴隆洲的耳朵里。

吴隆洲,就是五年多前在西岗子水库和云龙对骂,骂完后啥事没有的那位县长。他一向对农业基本建设十分重视,闻讯后来到筑渠工地查看,回去立即发动县机关干部每周日前来帮助我们一起筑渠。

事情弄大了。

周日,两三卡车的干部,百十来号人,自带劳动工具和午饭,呼拉拉地和我们一起扑在筑渠工地上。

那天,吴隆洲也来了,他皱着眉头问我:“听说你还不是党员?”

我回答:“嗯,还在争取中。”

吴隆洲停顿一下,转移了话题:“筑渠是个大事,以后每周星期天你组织社员突击筑渠,县里也会在这一天多派些人手来,估计有十来个周日就可以完成。平时你要抓紧田间管理,不要影响正常的趟锄生产。”

我心中关于筑渠与夏锄劳力怎么安排的纠结一下子被他解开了。

江边提水站的一些后续工作,我交给了蔡景行。他领着两三人在那里拉电线、造泵房,修岸坡。手扶拖拉机的活儿就交给了汪永德,由他带一个黑河知青作徒弟。

为了买泵机的事,我跑了两次县城,第一次定购了一台80马力的。蔡景行说他查了一下资料,用不着这么大的,只要60马力的泵机就行,我只好再到县城找水利科换一台。

办完事后,我去县城长途汽车站回生产队,看到好几个来自各公社的生产队队长,因在一起开过生产现场会,大家彼此熟悉。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突然想起他们是参加地区农科所组织去大寨学习的,我们生产队的王晓晗今天也应该到县城来报到了。

这几天忙得,我把这事都忘了。毕竟去山西大寨那么远参观学习,对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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