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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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冷冷喝道:“阁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藏呢?”
夜色空然,除了冰风,浑不见人。
难不成是遇见鬼了?
黑衣人长剑陡然飞扬激荡,涌出剑锋犀利,满院子里剑影缭乱。
忽然,院子中现出千百粒比芝麻还微小的金色星芒,黑衣人看着金色星芒缓缓地飞舞着,最后竟组成了字符,“走”。
冷哼一声,黑衣人长剑划破虚空,那些金色星芒纷纷溃散消失。
青色剑芒陡然暴涨数丈,映透了院墙,黑衣人冰冷的眼睛立即看见一道迅速移动的残影,二话不说,持剑就追劈出去。
“嚓嚓嚓”青色火花四溅满院,石破声砰然惊空,两道残影,足踩墙壁,一前一后,像皮影戏中的皮影人儿,后者持着小剑,嚓嚓舞着,前者只顾奔走,竟不理会。
芭蕉树上足影闪过,一道青芒即刻落下,拦腰截断的芭蕉树,重重压在了知县大人的身上。
两人这般追逐了半个时辰,黑衣人眼见来人只逃不攻,步法快得出奇,纵然自己长剑在手,也占不得半分先机,同时料想对方只是想显示武功,逼走自己,心中顿生计谋。
于是,黑衣人喝道:“猫捉老鼠,恕不奉陪!”
话说时,青芒再次劈向倒在石板上的知县大人。
另一人突见事变,竟探手抓向那道青芒。
黑衣人眼色数变,自己先出的剑,竟然被来者徒手追上,长剑顿如陷入泥浆,那人手掌就像长鲸吸水,蕴含着无穷巨力,青芒滑入他掌间,一时黯然。
心中却权衡极快,只冷冷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浑身真气陡然爆发,顺着手臂注入剑柄,手中长剑受到这力量的驱使,顿时一声龙吟,青芒溅射,从那人掌中抽射回来。
那人手臂猛然一震,青芒作圆盘形,绽放开来,将他手臂衣衫尽数绞碎,惊叱声中,一股蕴含体内的真力,朝黑衣人涌去。
黑衣人眼眸凝缩,那真力竟凝聚化成剑形,呼啸着劈向自己,巨大的风劲,带动满院碎石断木,一齐涌来。
青芒长剑再次剑芒暴涨,挥出一个“十”字,怒迎上去。
两柄虚拟剑芒,轰然碰撞在院中,犹如凭空一个惊雷,炸响在深夜。
巨大的风劲澎湃着,撞破四周的院门,满屋被掀飞的瓦片,雨点般砸向四周街道。
黑衣人一声惨哼,抱着潺潺流血的左臂,分秒不留,残影射向墙外。
见到黑衣人的离去,另一人却不追赶,此刻的他也已蓬头乱发,衣衫褴褛,一副断裂的黑色面颊落在石板上,被风吹着滚到院墙。
姚城就站在那里,双掌反复交错,作出运功状,将经脉中的残余劲力,化繁为简,尽数消解。
原来,之前的青色剑芒强势异常,竟能直接破开蕴含在他手臂中的防护,冲击命脉,这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当青色剑力吸入手臂后,横冲直撞,令他短时间内不能化解,眼见黑衣人如愿遁走,自然不会去追赶。
可是,他阅历还是太浅,不懂江湖的残酷冷血。
数十点乌芒,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趁着黑夜,无声地射向知县大人。
等姚城发觉并惊叱起来,一张口,一缕金辉色光线,瞬间拦截过去。
“叮叮叮”数十声铁器被击落地的声音,清亮地回荡开去。
纵然如此,等他几步跃到知县大人的身旁,细眼看罢,伸指就将两朵花状铁器,从知县大人的右腿间拔出,连带着裤子被撕裂的脆响。
说实话,姚城实在是有些单纯,甚至由丛林法则来说,是愚蠢。
迅速麻木的手指,告诉他那是含着剧毒的暗器,他实在不该贸然地伸手去拔。
这时,门外已有数行衙役紧急赶来,敲门大喝:“请大人开门!请大人开门!”
姚城五指如飞,封住知县大人整条右腿的经脉,听见大门被撞开,不再逗留,身形化成残影,消失在茫茫黑夜。
那黑衣人究竟是谁?
与自己手足相亲的兰二爷呢?人究竟去了哪里?
这两个疑问缠绕在姚城心头,他脚步飞行,转眼已是酒楼当中。
姚城二话而不说,奔到后院的屋子门前,这时,侧耳细听,显然是有谁猪嚎般的呼噜声,正酣畅淋漓地回荡着。
轻轻地推开门时,姚城又只是寻常的睡衣,他做出疲倦欲睡的模样,打着呵欠,走向棉被。
兰二爷的身子紧紧裹在棉被深处,姚城在黑夜中看去,依然能够清晰地看见兰二爷那张沉睡时可爱至极的脸靥,像是九岁的孩子,那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亲几口。
棉被都被兰二爷裹在了身上,姚城轻轻地拉扯了几回,都不能从兰二爷身上将棉被抢夺过来,看着兰二爷依然死猪般沉睡的样子,姚城自顾自地笑笑,心里忽然觉得十分满足,这一刻若是能够永恒地停止,那他也愿意就这样睡死的。
姚城呆呆看着兰二爷的脸,微微笑语道:“若是我冻病了,你定会来逗我开心,若是你冻病了,我不用招呼,也铁定会来守着,这么说来,我们俩谁病谁好,倒是都无妨的了,棉被都给你吧,我不抢了,看着你好好的,那副猴子老虎模样,我就觉得心里满满的欢乐,我什么都不想再多管,记得保重好自己,不要牵扯到那些可怕的江湖斗争中去。”
姚城抱着枕头睡下时,兰二爷侧着身子,他却在笑。
兰二爷的眼睛明亮地睁着,带着像是孩子吃了糖的甜蜜,却又似乎夹杂着些苦涩,心中自我语道:“若是我冻病了,那还不是半日的功夫就能好的,哪里像你个病猫子,十天半月都得赖在床上,病得总剩最后一口气,那我岂不是还得帮你把活干了?这二爷我岂不是亏大了!这笔账我是得牢牢记下的。等大事都完成了,我得了自由,就将你捆绑住,把你带离这个丑陋肮脏的世界,到时你得记得你说过的话,二爷我是牢牢记仇的!”
整床棉被忽然翻动,压在姚城的身上,温暖覆盖。
兰二爷的手抱着姚城的枕头,双脚也不知怎么蜷缩着,伸架在姚城的背脊,他沉沉的呼吸声冲起,喷在姚城的头皮里,暖暖的,湿湿的。
姚城莞尔而笑,竟什么都忘记了思考,睡去了。
夜,很危险,很可怕,也很安宁,很温暖。
25。江湖卷第二十四章 兄弟猜忌
夜,很危险,很可怕,也很安宁,很温暖。
次日清晨,关于知县大人的消息,在整座兰城中盛传开来。
街头传闻者,却是那位号称“不是人”的算命老道,在重重人群的关注中,此刻将招牌压在屁股底下,惊恐万状地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原来那知县大人风流成性,早年染上了头狐狸精,后来始乱终弃,昨夜那头狐狸精终于来报仇啦!”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我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要说是你妈昨夜去勾引知县大人,我们倒还信。”有四十来岁的男子取笑道。
“嘿嘿,你不信,那就等着狐狸精找上门吧。你这种小屁孩哪知道,昨夜知县大人他夫人,就是被狐狸精给一口咬断了脖子!”
“啊!”众人听到这,齐声惊叫起来,满脸恐惧。
“这还不算什么,据老夫推测,那狐狸精兴许还是头公的。”算命老道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说出来。
“啊啊!”这会儿,众人直接晕过去数位。
“据我现场勘察的侄儿说,当场就找到一副男人戴的面颊,大伙儿是知道的,知县大人是从不兴这些玩意的,且知县大人裤子都被剥去了一半,估计清白是没有了,腿上更咬满了牙齿印,那些牙齿印就尖尖的,可怕啊!整条左腿都给废了,你们说那不是公的狐狸精,还会是什么?”
“哇!世风日下——”剩余没有晕倒的几名听客,摇头叹息道,消息也就越传越玄乎。
——
姚城起床时,兰二爷正在“花儿好,鸟儿好,回家的都是好宝宝”地大声唱歌,其他屋子的关门关窗声,噼啪噼啪地涌来。
所以说,在姚城来到这座酒楼后,他的清晨几乎都是在兰二爷充满希望的歌声中,开始的。
看着兰二爷扭动着屁股,精心整理着他额头前的长发,哼歌踏步,姚城笑了。
似乎这十来年的光阴,都没有存在,他俩还停留在当初认识的清晨,那天他呼爹喊娘,醒来时,枕头边都是湿淋淋的泪水,冰冷的感觉,是来自心中的。
身材矮小的兰二爷,双臂颤抖着,端了半盆热水,站在他的枕头边,腾腾的热气,充满兰二爷稚嫩的脸靥与头发,嘴里哼唱着童谣,满眼希望,满眼星芒。
那天,姚城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回家了吗?”
掀开棉被,没等姚城穿好衣裤,兰二爷的歌声就熄灭了,他问:“昨天怎么那么晚都不在?”
“我半夜起来觉得天冷,就跑出去看大娘了,大娘拉着我,让我也睡她那。”姚城走下床,就往屋外走去。
兰二爷一脚踢开板凳,半躺在铺着棉裘的长椅上,哼哼哈哈地说唱,手中剥着橘子皮,尖锐的眼睛却看着姚城出门的背影,复杂起来。
等姚城洗漱完毕回来,端着一盆热水,见到满嘴橘汁的兰二爷,叫道:“您老也该动手了吧,难不成得我帮你洗脸?”
“要的。”兰二爷啃着橘子,双手做出射鸟动作,嘴里“啪啪”叫道,橘黄的口水就顺着嘴唇流淌下来。
姚城哀叹一声,站到兰二爷身前,一松手,看着脸盆掉下去,呼道:“接住。”
这是过去十多年里,习以为常的事,兰二爷就像大爷,需要别人端水到屋里,才肯洗漱,尽管他比绝多数人起的都早,之前是老板娘,后来是姚城,当姚城松手时,兰二爷就习以为常地伸手接住。
两人的配合,一直是完美地天衣无缝,这也是兰二爷满足的环节。
今天也是如此,今天却不是如此。
兰二爷伸手接住盛着热水的脸盆时,脸盆忽的不稳,竟往左倾斜,热水腾腾注入兰二爷的鞋子,他没有惊呼,只是看着姚城的眼睛。
姚城无奈地叹气了,求道:“我的二爷,您厉害,小的服了,请您行行好,快出门吧,不要再耍小的啦。”
静静的屋子里,兰二爷突然哈哈爆笑,笑声显得有些疯癫,令人怀疑他的心智正常否。
听着四周屋子里传来的抱怨声,兰二爷又突然奸诈地降低声音,笑道:“二爷的鞋子被你尿湿啦,你得给我用嘴巴吹干来,否则二爷怎么干活,只能你一个人咯。”
“我有新鞋,免费给您穿,您看行不?”姚城真的无话了,端起脸盆,转身出门时,眼神竟显得格外沉重,他想,难道这会是巧合吗?
两兄弟,一夜老。
看着姚城出门的背影,兰二爷狞笑了那么瞬间,自语道:“纵然我是最凶狠的杀人狂,难道你害怕会杀你吗?”
老板娘的身影忽然出现,站在了兰二爷的身前。
看着姚城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老板娘的声音淡淡响起:“昨晚你失手了?”
“怎么?难道你想杀我补罪。”兰二爷说的极是狰狞。
“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板娘看着兰二爷揉着手臂的经脉,竟是在呼吸吐纳的模样,不禁皱眉问道。
“昨晚有人出来阻挡了我的计划,那人武功极端高深,可是江湖阅历却是极为平常,我的手臂就是伤在他的手上。”
兰二爷卷起衣袖时,满脸忽然现出沉重的痛苦,一条血疤新鲜明显,当中的骨肉依然可见。
看着兰二爷咬牙的模样,他还是带着坚韧的笑容。
老板娘丢出一个小瓶,说道:“这是疗伤的奇药,能够助你迅速恢复,另外那人查出没有?”
兰二爷随意地笑着,接过药瓶,只是摇摇头,眼睛转向了窗外的风景。
“你骗我,昨夜姚城他出门了。”老板娘的语言忽然变得极是犀利,眼睛死死盯在兰二爷脸上。
“那又如何?他出门去,难道就是说明他拥有绝世神功,还拦截了我?你也忒小看了人。”兰二爷说时,目露凶光,转而狰狞地正对着老板娘的眼睛。
两道分明是母子的目光,却像是钢针在碰撞,击出了火光。
“好,姚城只要没有破坏我们的行动,那随他如何,否则我会杀了他。”老板娘转过身,不再去看兰二爷,冷冷说道。
兰二爷猛地站起来,一掌拍向桌子,“砰”的一声,整张桌子竟然瞬间裂成了两半。
他冷冷一笑,眼神像是陷入绝境的恶狼,冰冷而凶残,然后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若是敢动他,我就杀了你,你不信,那我就杀了你女儿,我会亲手毁掉你所有你的一切,你信不信。”
老板娘身躯一震,无情地声音答道:“你是我养大的,我有什么不信的,为了你想要的,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就答应你不动他,你就好好帮我完成大事。”
“只要你不动他,我还是你儿子。”兰二爷说时,老板娘的身影已然砰砰地踏着恐怖的声音,往酒楼中走去,震得满座酒楼都轰动起来。
兰二爷站起身,双眸冰冷如雪,他在想关于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