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记-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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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多谢族长提点，等到三日之后陆某在来拜会。”陆羽拱手拜道，老族长微微摆手，布满皱纹的眼角缓缓抬起露出一抹笑意：“陆小友客气了，君先生所托老朽不敢怠慢，能够略尽绵薄之力老朽自然也是欣喜。”寒暄过后，陆羽二人告辞，离开了族长石巢。
“天妖的传人终究还是踏上了这片土地，宿世一战将要再现了吗？”老族长静静伫立，目光游离涣散，最终凝固在空气之中，一声叹息落下，如寒潭水滴回荡在石巢之中。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一直无言，未过多时，楚梦璇突然止住脚步，一双明眸似如皓月星辰在陆羽身上来回打量，时不时露出思索之色，陆羽转过身来疑惑着看着她，刚想要问却听楚梦璇有些犹豫道：“你。。。的本体是什么？”后者闻言几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什。。。什么本体？”陆羽有些没换过神来下意识地涩声问道，平静的脸庞瞬时涌上一抹抑郁之色。
“妖族不都有本体的吗？”楚梦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说道。陆羽无言一会，一脑门的黑线，一双眼瞳连连上烦，终于忍不住凑到楚梦璇耳畔沉声说道：“我如果是妖怪的话，肯定先把你给吃掉。”后者闻言先是一愣，先让没料到他会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来，不够只哟一瞬间的功夫，楚梦璇神色恢复如常带着一丝调笑看着陆羽意味十足道：“那你打算怎么吃我？”
陆羽眼前恍惚，冷艳如她此时却如冬日里一朵娇花盛开，绝世的容颜透出一丝妩媚，无心的话语带着些许挑逗，这番光景落在陆羽眼中着实有这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果然他老脸一红，眼中闪过异样之色，楚梦璇被他看得心头乱跳，这才缓过神来，自知失言。她急步走开，避过了陆羽的目光，一抹潮红在他双颊泛起，后者见状苦笑地摇了摇头转身跟了上去。
“这老族长有古怪！”陆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仿佛是为了缓和刚刚尴尬的气氛他讲话题转开，楚梦璇闻言神色也恢复如常继而开口问道：“有什么古怪之处吗？”陆羽当下传音，将他在伏魔山遭遇天妖的事说了一遍，由卝卝整卝理对于楚梦璇他打从心底里不想有任何隐瞒。
“那妖祖血纹着实玄异，竟然可以将一具人身化为妖体。”楚梦璇秀眉微蹙，看着陆羽露出担忧之色，一代天妖名动万古，他手中拿出的东西又岂是凡品，这所谓的妖祖血纹炼化之后不知道会有何等影响，想到此处楚梦璇的双眸不禁黯淡了几分。
“上古之时有种丹药叫做噬妖丹，据说这种丹药特别邪门，讲抓捕来的妖族作为药奴，用灵草喂食，待得药性入体之后就将其投入鼎炉敖炼骨血，从而结成血丹，这种丹药一旦服食炼化便能获得部分妖力，体质也带有所含精血妖族的特征，但是往往都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楚梦璇开口说道，道出了一段秘闻，陆羽若有所思点头道：“这噬妖丹我也曾经听说过，传言当年黄庭有一位前辈曾经抓到过一头天魔虎族的妖兽，将其炼成了这种丹药服食，再次之后那位前辈修为大进，竟然可以御使妖力，幻化虎形，可是没过多久他的身子便出了变故，具体情形不得而知，总之噬妖丹在云川是一种禁忌丹药，而这妖祖血纹看样子似乎与此等丹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我想一代天妖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这妖祖血纹在这妖界必定有人知晓，日后探明即可，不过眼下你未曾激发血纹之力却被对方看出几分底细，这老族长的确不简单，就单论这份眼力，天下难寻。如此说来，君前辈放言你与这部族有因果相连，看来不是空穴来风。”楚梦璇开口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眼下最为要紧的倒不是这‘奇妖’一族。”陆羽目光微凝若有所思道。
楚梦璇闻言身子一顿有些担忧道：“证妖大会你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妖界强者如云，比起云川人族犹有过之，我如今战力不在全盛之时，加之身有暗伤，若说把握只怕一点也没有，但是雷云城我势在必行。”陆羽双拳紧握，坚定道。
“天下玄法灵物不知凡几，总会找到办法的，也未必只有那雷源妖心可以解你当下之困，其实我们可以。。。”楚梦璇青丝凌乱，秀眉微微蹙起流露出担忧之色，然而她话未说完便被陆羽抬手打断。
“来不急的！”
楚梦璇神色一黯，顿时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来不及，她自然知道陆羽指的是什么，两年之后便是瑶碧姬与巫苍冥大婚之日，以如今他的状况来说的确是来不及了，陆羽不知楚梦璇心中所想，径直走在她的前面。
“打死他，打死这灾星。。。”就在此时，远处一阵叫嚷声传来，二人停住脚步，循声望去。
那是一位少年，衣服破败脏乱，早已碎成条布，额头受了伤，有血迹流出，一双漆黑的眼眸如同深夜里的小兽孤傲而坚毅。此时他正靠着一方大磨盘周围几个同龄孩童将他围在中央，用着石子和泥巴不断向他砸去，口中发出阵阵笑骂尽管少年左右格挡，却依旧被命中不少。
“你个灾星，还不赶快求饶。”一个男孩大声叫道，脸上溢出一丝兴奋之色，手中石子飞出，少年措手不及手背擦过被石子击中，顿时泛起一块淤青。
“真是贱骨头！”围攻的孩童越发兴奋，叫骂起哄声此起彼伏，然而无论受到如何攻击，少年始终如一，紧咬牙关，喘着粗气，眼中泛起一抹倔强之色。
“妖族风气彪悍尚武这种孩童之间的争斗并不少见，不过像这样围攻一个确实有些过分了。”楚梦璇露出怜惜之色，想要上前阻拦，然而她刚刚跨出一步，余光扫过，却见陆羽微微发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怎么啦？”楚梦璇出声问道。
“这。。。少年有些。。。奇怪！”陆羽面露古怪之色奇声说道。
“奇怪？哪里奇怪？”楚梦璇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问道。
陆羽眼中精芒烁烁一步跨出，走上前去，口中喃喃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这少年与我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抱歉啦，吊了两天，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表示惭愧！！！）
第五章 妖无一
“你叫什么名字？”陆羽走了上去挡在了少年身前，此时周围孩童俱是一愣，停止了叫骂和攻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们部落？”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点的男孩对着陆羽大声喝道，陆羽闻言也不回答，目光始终在少年身上游离，后者额头鲜血不止，眼中带着警惕之色，如同笼中困兽，盯着陆羽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这时候楚梦璇走上前来，那几个孩童显然对她较为熟知，面色微变，几人耳语了几句，立时轰散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陆羽再次问道，然而少年却不发一言，转身就要离去，不过他刚有动作便被陆羽挡住了去路。
“我帮你解了围，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陆羽调笑道。少年双眸精芒烁烁，如同星辰一般，他迎着陆羽目光看去冷声叫道：“我不要你帮，大不了被他们打死。”少年出奇的倔强，眼中有着不屈之色。
“哦，原来你们族人都是这么对待恩人的！”陆羽故意说道，眼中噙着揶揄之色。
少年面色一僵，突然大声喊道：“我叫妖无一！”声音稚嫩却格外动人，一声言罢，转身跑开，仿佛林间被惊奇的飞鸟一般，只留下陆羽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妖无一。。。以妖为姓，道法归一，无法无道吗？”陆羽目头奇怪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连名字都这般特别，这少年还真是与众不同。”
“怎么啦？有什么发现吗？”楚梦璇上来问道，陆羽笑着摇了摇头：“不但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落了个多管闲事的恶名。”
“或许只是你的错觉而已，一个妖族部落的少年，怎么会和你有牵扯。”楚梦轩开口说道，显然对于陆羽莫名的感觉有些不以为然。
“我倒是不怎么觉得，先探探这小子的底细在说。”陆羽轻声说道。
在楚梦璇的引领下陆羽找到了族中长老，那是一位圣胎秘境的老者，须发皆白，身形佝偻，比起老族长还要衰老的厉害。长老听闻陆羽二人前来打听妖无一，浑浊的眼眸顿时泛起一丝精芒，颤巍巍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是不是那小子冲撞了贵客？”长老开口问道，显然十分在意，陆羽赶忙摆手表示不是，只是想探明一些情况。
长老闻言这才放下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悠悠道：“要说无一，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刚出身那年父亲就死在了鼠潮之中，没过两年，她母亲被临近的赤目狼族族长的亲弟看中，要强行掳去作为侍妾，这孩子的母亲宁死不从，结果被那畜生扔进了兽窟，被几头还未化形的蛮兽给糟蹋了，送回来的时候身躯早已不全，没过多久就死了。”
长老长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愤恨，楚梦璇秀眉微蹙露出不忍，陆羽点头若有所思，此时却听长老继续说道：“这孩子从小没了父母，被族中一对夫妇收养，原以为他的苦难就此结束，谁知道六岁枯荒原天降妖火，这是一场无名之灾，许多部族都有死伤，而他的养父母也于那场灾害中遇难，就连自己一对儿女也没能幸免，惟独他活了下来。从那时起，族人便开始议论，说这孩子是灾星降世，天生不详，会克尽族亲，所以至此之后他便成了孤儿，部落中一些心慈的族人时常会接济他一些口粮，然而却没人敢接近收养他，日子久了他也就成了没人管养的野孩子。”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楚梦璇心生不忍，轻声叹道。
“除了这些，这孩子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陆羽眉头微微扬起，开口问道。
“奇怪的地方？”长老若有所思，须发鼓动未过多时突然说道：“要说特别的地方倒是也有，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让这孩子在族中的地位变得更低了。”
“什么事情？”陆羽追问道。
“这孩子天生不能修炼。”长老缓缓说道，陆羽闻言眉头一拧，看着对方有些不确信道：“不能修炼？这孩子体质有问题？”
长老摇了摇头轻声叹道：“这倒不是，我们妖族与人类不同，最初乃是以吞食天地精华，日月之能为起始，继而贯通修行法门，虽说我们这一族妖气稀薄，却也自成一脉，然而这孩子生来与天地难以亲近，无法修习任何法门，更不用说吞食山川日月精华了。”
“还有这种事情？”陆羽奇声说道：“有没有查出缘由？”
“没有。”长老摆了摆手道：“这孩子本就被族中视为灾星，若是不能修行，不过百年这孩子必定寿元告罄，这在族人眼中是最好不过，所以在族长都束手无策之际，大家也懒得深究。”
“眼下雷云城将要举行证妖大会，各族都要朝贡，这孩子也就理所应当的被作为献礼奴仆算在了贺礼单目之中。”长老的话让陆羽有些意外。
“送礼的队伍可是三天之后出发？”陆羽微微一愣继而问道。
长老点了点头，陆羽闻言笑道：“原来是同行，我和这孩子果真有些缘分。”长老听闻此言，有些疑惑向陆羽询问。后者摆了摆手，言称无事，转身与楚梦璇离开。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你与那少年有联系吗？”回去的路上楚梦轩开口问道。
陆羽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肯定，只是觉得这少年很特别，天生不详，难以修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初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之感，难以用言语诉尽。”
“你也不用多想，若是你感觉不错，只怕君前辈所说因果还要落在这孩子身上，左右三天之后他与我们同行，一切到了以后自有分晓。”楚梦璇说道，陆羽默然点头，两道人影在荒野之中前行，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三天后，陆羽二人如期而至，‘奇妖’一族的队伍整装待发，朝贡装满了整整两大车，俱是由枯荒原特有的獒兽拉运，紫红色的鬃毛在烈风中瑟瑟作响，爪蹄斯磨之间溅起烟尘漫漫，负责押运的正是昨天那位长老，他见陆羽二人前来，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将二人带入前面的车帐内。
车队缓缓而动，向着远方开去，最终消失在了奇妖族人的视线之中。
“族长身有要事，早在昨日离开，未能前来送行，还未两位不要见怪。”车内，沉香缭绕，紫车铃清脆作响，长老煮起一炉香茶歉声说道。
“长老客气了，我们两人叨扰了这么长时间，要说赔礼，应该是我们才对。”陆羽轻声说道，双手举了一礼。
香茗漱漱倒入玉杯之中，雾气蒸腾，醇涩浓郁混入沉香之中，三人稍稍品尝，陆羽这才放下玉杯开口问道：“不知道那妖无一现在在哪儿？”
长老闻言神色不动，似乎陆羽的问题在他的意料之中，只听他说道：“无一此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