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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七雀图之迷-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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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岛上的老人不,那是欧兰姆。我很高兴能看清这一生,即使没看到什么。这就是生命。卡拉很适合我,她不仅了解我、喜欢我,而且还和我很相似。道德学家会认为这是不对的,但我这一生却过得很快乐:很不公平,不是吗?你可怜的母亲!那么好的女人,却那么不快乐。」
「她只愿把那些生命中不重要的事放在心上,她成天为过去那些『好日子』哀悼,使自己过得很不快乐,最后终究害死了自己。」
我回想起当初在得知无法插花时,她那一副震惊的模样,其实她根本不是真的想做这件事,她只想证明自己是大宅的女主人虽然她不是。
「嗯,瞧我想这就是人生。」他说。「我们必须看清自己所要的,对我有益的不见得对你也有利,或许长久以来我一直比别人多了些幸运,所以才会这么顺利。但是,现在的我双眼已失明、年少轻狂的日子也过去了,而我的身边居然还有人在照顾我。你能说我不幸运吗?」
「当然不能。不过,或许你会这么幸运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开心地大笑。「这是人们一向对我的评价。能用我所残余不多的生命静下来思考,并且和周围这些事物共数朝阳落日……依目前的情势看来,我已经相当满意了。一切发生在你我身上的事,将我们相互推向彼此,或许事情并没那么糟。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想这个问题。」
「我知道。」
「我必须回去。」
他点头。「你非回去不可。你爱那个男人,而且你们之间并不缺乏永恒的真爱与忠诚,没有什么比这些更可贵的了,真的。生命中其他的事或许很明亮、欢喜、开心甚至兴奋;但能在变化无常的世上找到真爱的,才是最幸运的人,我想你和克里斯派就拥有这份真爱。而如今你打算让它从指梢溜过吗?换成是我就不会,不过,或许我不是个好的学习典范吧!既然你是真心爱著克里斯派,那就该和他相守在一块儿,不该让障碍物挡住真爱的光芒。」
「克里斯派下定决心要找出解决之道。」
「他会的。而你是在为他的另一面真面目神秘的那一面而烦恼。其实,或许这使他变得更有吸引力呢!毕竟,人总是得保留一些,才能让别人享受到探险的刺激及学习的乐趣。有些人因为生活中不再有惊喜而厌倦对方。你还在担心灌木栽植地那个人的神秘死亡事件,认为克里斯派一定有什么事隐瞒著你。或许你对他的某些举动感到怀疑,但是,不管你心里真的认定是他做的……你依然爱他,不是吗?你已经在这里看出这一点了:无论他做了什么:少了他,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快乐的。亲爱的女儿,这就够了你是真心真意地爱著他的。」
「所以……你认为这就够了?」
「我们讲的是爱……真爱,真爱胜于一切,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所以我必须回去。」
「立刻回房间去写几封信,」他说。「写给克里斯派和苏菲,告诉他们你要回去了。」他的神色显得有些悲伤。「我会想念你的,少了你日子会变得很无趣。卡拉也会想你的,她很高兴你能来部分原因是你带给我快乐,不过她真的很喜欢你和甜美的泰玛莉丝。去告诉他们你会尽快赶回家和他们相聚。」
我把手放在他肩上,他紧紧地抱住我。
「告诉苏菲我已经变成一个又老又瞎的人了,」他说。「我的探险岁月也已经结束了。告诉她有关卡斯克岛的事,说这个地方能使我远离过去所有的阴影,再适合我也不过了。告诉她,我每天都想著她、念著她,她是我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
于是我便离开,回房写信。下一次渡轮进港时,我就要展开漫长的旅途了。
才刚写完信,我就听到泰玛莉丝进房的声音,我便过去找她。
我知道她又到教会去了。
「泰玛莉丝,」我说。「我要回家了。」
她睁大眼睛盯著我,说:「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我正在安排。刚刚我已经写信回家,告诉他们了。」
「这太突然了吧?」
「也不尽然。其实我已经想很久了。」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已经和我父亲谈过了,他很了解我的心情。」
她沉著地看著我:「我不回去。」
「你是说……」
「我是说,我打算留在这里。我不要回到哈普葛林,让那些人用怀疑的眼光揣测我是不是谋杀佳斯顿的凶手。」
「他们不会这么想的。」
「有时他们似乎真的这么想。反正我不回去就是了,我喜欢这里。」
「但是泰玛莉丝,这种新鲜感是无法持续太久的。」
「这已不再是新鲜感了,是有趣教会、头上插著羽毛的巫师,甚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地吸引我。」
「这里太遥远了,和真正的现实生活相距太大。」
「对我而言,这里才是真理所在。反正我是绝不会回去的,如果你要走,那么你得自己走。」
「我知道了。」
「显然你还没决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只能告诉我:来吧,我们要走了。」
「不是这样的。」
「在我看来是如此。好啦,你尽管走,我要留下来。」
「你确定吗?泰玛莉丝。」
「百分之百确定,」她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或许会有些困难。我大概不能留下来吧?我是跟著你一道来……作客的,你一走,我就没理由在这里住下来了。但,教会的房间又不够。」
「我想你应该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
「直到我找到住处为止。」
「找到住处?去哪里找?你以为这里会和英格兰一样,有房间出租?」
「或许卡拉愿意出租一间房间给我。你必须独自旅行了。」
「没问题的。」
「这并不太合乎常理。」
「我认为人有必要偶尔适度地违反常理。」我说。我看得出她意志坚定,是绝对不会离开卡斯克岛的。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时,他笑了一笑,说:「我并不感到惊讶。」
卡拉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沉静,我怀疑她早就和父亲讨论过这件事了。我告诉她,泰玛莉丝问到:不知在我离去后,她是否还能住在这里?卡拉立刻说:「当然可以。」
「她认为自己是因为和我一道来才能留在这里作客:如今既然我要走了,她也就没理由再住在这里,该自行在外面找地方住。但她却不知从何找起。她能留下来吗?」
「我一向就喜欢客人,」卡拉说。「这里欢迎她留下来。」
「光想到能从有关人士口中直接获得有关教会的消息,就让人感到很兴奋,她必须住在这里。我写了封信给住在雪梨的朋友一个老朋友,我们很熟。她有个儿子住在伦敦,她偶尔会去看他。事实上是她总是找籍口远渡重洋去看他。我建议她安排行程和你一起回去,两个人旅行不仅能互相陪伴,还能相互照应。席贝儿很风趣,你会喜欢她的。」
「太好了。」
「希望下次渡轮来时就能有她的消息,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渡轮到达了,我和父亲坐在那里,看著它一步步驶入港。
「我可以想像从这里看下去的景观,」他说。「那些船入港所引起的骚动。这艘船上一定有席贝儿的来信,如果你真能和她结伴回去,我也就安下这颗心了。她是个旅行经验很丰富的女人,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她一起回去:如果不能,那……亲爱的,我想你应该不是第一位独自飘洋过海回英国的女性。今天下午……或是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知道答案了,通常他们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整理信件。」
一、二个旅客上岸,我想他们大概是下来逛逛的,没多久就会再随著渡轮航向下一个港口。我想像那些小贩个个摩拳擦掌,拭目以待,盼望能大发利市的模样。
我听到远处车轮滚动的声音正朝著房子的方向驶来,于是便出去看是怎么一回事。马车里坐了一个女人,旁边摆了好几只皮箱,她身上穿的那套蓝色丝绸礼服看起来非常时髦,头上栖息的那顶鸟巢草帽上扫著几根稀有鸟类的羽毛至少,在我印象中从没有在任何鸟类身上见过这种羽毛。
当她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说:「我猜你就是弗雷德莉卡了,我是席见儿费瑞瑟,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将结伴同游,所以最好能事先认识一下。」
她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直接来是最简便的方法,」她说。「我们就搭下班渡轮走,大概再过三、四天吧!这样你就有充裕的时间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绝对不要太仓促。」
「请进来吧!」我说。「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你来。」
卡拉出来,我告诉她:「这位是席贝儿·费瑞瑟女士,她是来接我一道回英国的。」
「恐怕我这么做有点太唐突了,」费瑞瑟女士说。「我是认为直接来比写信还要轻易许多。我已经在『海上之星』订好两个人的船位了,下个月初起航,所以我们所剩的时间并不多。」
席贝儿费瑞瑟的出现令我很高兴,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伴侣我当时所能找到最好的一个。正如她所说的,因为她最亲爱的朋友隆奇尔德求她,所以她决定好好地照顾我。
「为了隆尼(我父亲的昵称),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她说。「任何事。亲爱的,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一点也不麻烦。而且,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更何况这么一来我就有藉口去看看我的伯顿心肝。」
由于她不断地找机会和我聊天大多是在谈她自己的事,这点正合我意所以没多久我对她的过去,就有一个整体的了解了。
她在伦敦的那段时间很顺利,她自称是「年度最佳社交新人少女组冠军」。
「当然了,亲爱的,那时候我可是非常、非常年轻。他们都在想我一定会和某位公爵、伯爵,或,至少也会嫁个男爵吧!但,没想到我却和我的布特莱姆恋爱了他就像一颗粗糙的钻石般,不过可是货真价实二十四克拉的!亲爱的,他可是个非常富有的男人,那时澳洲正值黄金淘金期,而他名下就有好几座金矿,于是我便欢天喜地地跟著他过去了。家乡里原本期盼和皇亲贵族攀上关系的父老们都非常地失望,不过,有钱这是万事通嘛!」
「这个结局听起来很圆满。」我说。
「的确很圆满,亲爱的。不过,就如我常常说的:生命的色彩是由自己调配的。在拥有布特莱姆的不久之后,伯顿小心肝宝贝就在我的体内逐渐成长、茁壮,一个女人还能多要求什么呢?在经历过风风雨雨后,能有个温馨、甜蜜的家,就算是最好的精神抚慰及寄托了。不过,这总是得经过一再地考验、坚持、锲而不舍才能达成理想,结果我成功了!我知道自己所求何物,认定目标后,就不再三心二意,结果我得到自己的梦想了。」
「失去那顶华丽的皇冠,却换来这一切,非常值得了。」我说。
「一点也没错!特别是其中一个老贵族,已经五十岁高龄了还想迎娶我,他们的眼光我真不敢苟同。布特莱姆和我,我们俩过得很快乐,后来他却害死自己。那时他到自己的一座金矿巡视,当他正在矿山里查看时,正好被掉下来的不明物体击中。他死后留下一大笔遗产给我和伯顿,那时我的整颗心都碎了,但我不是那种成天垂头丧气的人。我知道虽然失去了布特莱姆,但我还有我的伯顿小心肝宝贝。」
「还有一大笔遗产。」我提醒她。
「的确,亲爱的。为了方便来往金矿,我们一直住在墨尔本,不过我们在雪梨也有一幢房子,所以我就搬到那里去了,那儿比较适合我。我常出国旅行,也因如此,我才会在一次前往埃及的旅途中遇见你父亲,那是在布特莱姆过逝的第六年,我们成了朋友……很要好的朋友,而且也自此一直保持连络。这些年来,我们断断续续地又在世界各地见了几次面,每次的会面都很愉快。真正的好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后来我收到这封信,知道他双目已失明,并且由卡拉照顾他,他也是在埃及遇上她的,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不是吗?甚至连信件都是她帮他写的。他啊总是能找到愿意服侍他的人,哎!连我自己都想这么做了呢。」
「他真幸运能有这么好的朋友。」
「他就是那种人。我知道他有个女儿,我曾经和他聊过伯顿的事。伯顿到英国念书,在那里交了很多朋友,常渡海过去看他们,结果遇到他现在的妻子,就在那里定居了。这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他无心往金矿事业发展,而在他父亲的意外事故发生后,我也不想看他步入这一途。所以他便在那里安定下来,和妻子共组一个家庭,如今我已经为人祖母了,不过千万别传出去,好吗?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看他们。这是一个好藉口,送你回家后,我就可以在伯顿家住上一阵子了。」
「你能为我父亲做这一切,真是太仁慈了。」
「我愿为他付出更多,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否则我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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