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雀图之迷-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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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爱我……」
「我的确是爱你的。但我必须好好地想清楚,我必须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你会回来的。」
「我到我父亲那里去。」
他大吃了一惊。「他不是住在很远的地方吗?」
「是的,非常遥远。」
「不要去!没有你,我怎么活?为我设想吧!」
「我是在为我们俩设想,为我们的未来设想。」
光是想到那种情形,我的心现在都已经痛了起来,他苦苦地恳求我留下,我几乎就这样放弃了:但是,我的内心依然坚信:我非走不可。
苏菲姨妈写信给我父亲,而我也附上一封,和她的一起寄出去。我要见他,在经过了这么多年后,他终于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不只是我在梦里想像的。
苏菲姨妈全心地将自己投入准备工作,虽然我心里很明白她正在因我的离去感到悲伤,我常常看到她的眼眶里闪动著泪水,而有好几次我们俩都相互掉眼泪。
她说:「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这么做是对的。」
泰玛莉丝来看我。
她说:「你要离开了?」
「是的。」
「到……世界的另一端去?」
「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你和克里斯派之间出了问题,所以你才打算离开,对吧?」
我答不出话来,她继续说道:「这件事太明显。你原本打算快要嫁给他了,如今却要离开这里,你怎么伪装这个事实?不过,我想你大概不想谈这件事。」
「没错,」我说。「我是不想谈。」
她耸了耸肩膀。「所以你打算一个人离去?你可真勇敢啊!」
「你,泰玛莉丝竟然会认为这样很勇敢?!」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佛莱迪,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诧异地盯著她看。
「别说我不能去,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一个人下定了决心想做什么之后就会著手去做。记得学校里的布来克小姐吗?『孩子们……如果你下定决心要让自己成功,如果你尽全力地支持到最后一刻,那么你会成功的。』佛莱迪,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但是,这件事太……」
「我知道,太突然了:这就是你想说的,对吧?但,事实则不然,真的。好久以前我就想走了,如今这个机会正是我梦寐已求的。我不能待在这个伤心地,佛莱迪,我无法忍受每天面对它的日子,这里有太多的是非围绕著我……而我只想忘了这一切,在这块土地上……我全无重新爬起的机会,每当我看到灌木栽植地……太恐怖了,如果他们能找出凶手,那么事情就会大不相同了。通常人们总是会怀疑妻子涉嫌重大:我们都知道他对我不忠,也知道他是个骗子,而这之中深受其害的人是谁他的妻子。所以谁能保证她没进入枪枝贮藏室,取出一把猎枪……杀了他以消心头恨,嗯?」
「别再说了!泰玛莉丝,你有些歇斯底里。」
「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受不了了:你需要有人陪伴,而我们又一直是好朋友,让我和你一起去。写信告诉你父亲,说你不是单独旅行,你正有一位朋友急需离开这个地方。」
我一语不发,试著推测目前的形势。我当然知道她需要离开这里,她和克里斯派一样都活在这场悲剧谜团中,我能了解她的心情,或许能有个伴也不坏。
她看穿我的思绪。
「这很容易安排的,佛莱迪,一起去会比较好,哦,我觉得好多了。自从我了解自己所犯的错误后,长久以来一直很郁卒……后来他就被害了。佛莱迪,请让我和你一块去。」
「这件事得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很清楚自己离去的意愿。当我听说你要离开时,我就想和你一起去了,这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机会!哦,佛莱迪,让我有这个机会离开这一切,重新开始。拜托,佛莱迪,拜托你嘛!」
「我们得和苏菲姨妈商量。」
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她很善解人意,」我说。「她会了解你的感受、帮助你的。」
「好吧。」
我把苏菲姨妈找来,然后对泰玛莉丝说:「你告诉她。」
她苦苦地哀求……解释她的不快乐,说她无法在圣奥比邸园的阴影下生活……说那里有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及骇人的秘密一直绕著她。
苏菲姨妈很认真地听著,然后她说:「泰玛莉丝,我认为你应该和佛莱迪一起去,我看得出你有必要得离开。我一直在担心这一路上佛莱迪会孤零零的,不过如今有了你,你们就可以照顾彼此了。」一向感情用事的泰玛莉丝跑过去抱著苏菲姨妈。
「你真好,」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做?该尽快订位子是吗?」
「首先应写信给佛莱迪的父亲,告诉他她会带一个朋友一起去,不过我们没时间等他回信了,我相信他是不会反对的因为他的确提到希望有人陪她过去。倒是泰玛莉丝你,是不是该再考虑一次再下决定?」
「我已经想很久了,我确定这是我要的。」
「那么我们就要立刻查查看还有没有位子。」
「太棒了,我已经感受到那种气氛了,」她亲吻我们俩的脸。「我该走了,还有好些事要准备。我太爱你们了,你们俩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祝你们永远能快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我们得再查查看,」苏菲姨妈说。「无论如何都得把你们俩安排同行。」
她走后,苏菲姨妈说:「这件事虽然改变了她,但是我想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一样的。看到她慢慢地回复往日模样真好,可怜的孩子受了那么多苦,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初次作战经验』:当时她一心只想要跨人人生的另一阶段,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状况下,她便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它,结果在经历过这场浩劫后,遏体鳞伤地回来了。我很高兴你们俩能一起去,这样我的烦恼也就少了些。」
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离开英国。泰玛莉丝强烈反应不准延期:要讨论的细节非常多,如今她已俨然成为山梨之屋的常客了。
她的改变相当大,和她本性不符的忧郁已被丢在一旁了。她为我们的准备工作带来一股强烈的热力,因此我的情绪也不由自主地被她带动了起来。
日子一晃眼就消逝无踪,我们起程之日也已迫在眉枪。
克里斯派的心情已跌到谷底了,他说我这么一走恐怕就不愿再回来:我一再解释自己需要时间想清楚,这对我很重要。我把今生的幸福都用来当赌注了。我常想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想就这么留下来了:但,每当我一想到我们的孩子……关于这件事克里斯派一定会了解的。
这是场充满哀伤的离别。
我说:「我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再回到这里,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这么说对我们俩多多少少都有些安抚的作用。
苏菲姨妈和詹姆士·波林一路陪我们去搭船,克里斯派没来,我想这样也好,否则只会徒增彼此的感伤。
虽然苏菲姨妈试著掩住自己的情感,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忧伤的神情:而詹姆士波林则很和善,我了解他对我是一片真心的。在得知我和克里斯派之间出现暗礁后,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想著或许我会转而接受他;这点让我很感动,也很欣慰。
我们在伦敦过了一夜后,隔天一早便前往南艾普顿,和苏菲姨妈及詹姆士互道别离。
苏菲姨妈几乎掉下泪来了,我也是。为了一双及时伸出的援手,我将珍爱的一切抛在身后,决定重新开始。不过从苏菲姨妈坚决的笑容看来,我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那遥远的海中小岛上,有著父亲的陪伴,我应该可以找出未来的方向。
「我们必须上船了!」泰玛莉丝说,显得有些不耐烦。
于是,我们互道最后一次的珍重再见。和苏菲姨妈拥抱之后,我平静地和詹姆士握手示意,没想到他竟然冲动地靠向前来吻我。
「谢谢你,詹姆士。」我说。
「你不久就会回来的。」他说。「我知道。」
苏菲姨妈和我又再一次紧紧地抱在一起。
「苏菲姨妈,您对我恩重如山,这辈子我怎么还得了?」我说。
她笑著摇摇头。「我的心肝宝贝,只要你能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说完再见后,我和泰玛莉丝便踏上「南方之后」随著它往世界的另一端启程去。
我们的船舱在甲板上,正如我们所料,果真是很小巧。靠著墙的两边各摆了一张床,其空间正好能让人躺在上面、互望对方:里面有扇舷窗;一张梳妆台上面有一面镜子:有个盥洗盆及衣柜。看来我们的衣服将要为狭窄的空间打混战了,因为光是泰玛莉丝带来的衣服大概就有一个衣柜那么多。
既然行李还没送来,我们又已参观过船舱了,所以我们决定探查这艘船的内部设备。
外面是既忙碌又喧哗,有如四处奔窜的蚂蚁,乱成一片:甲板的休息室里有一大堆的行李正等著被送回船舱。我们结伴一起去探查所有公共设施有吸烟室,阅读馆,音乐厅及可举办各种娱乐活动的舞厅。我们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回到甲板的途中,正好看到服务员在递送行李。
「不知道我们的在不在这里?」泰玛莉丝说。于是她往那堆行李里去找。
「上面的牌子会把它们的目的地指出。」她说到。「看看这个。『J巴罗,前往墨尔本』不知道J巴罗个怎么样的人?『克雷达可太太,前往孟买』怎么找不到我们的?会不会已经送到我们的船舱去了?噢!太不可思议了!『路卡艾尔摩,前往雪梨,转至卡斯克岛』」
她转向我,脸上散发出一副充满兴趣的神色。
「想想看!他要去我们的岛!这艘船上不可能有太多人要到那里去的。」
「能知道有志同道合者真好。」
「路卡艾尔摩……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在这么长的旅途中,想找出这个答案并非难事。」
回到船舱才发现我们的行李早在那里等我们了。我们把行李里的东西拿出来,洗完澡后便下去吃晚餐。我们和几个人一起坐在长桌上用餐,在几段的夹混对话中,我们也多少了解了些同伴的身世或背景。不过就如我们一般,大家也都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平静地坐在这里,所以已经累得不想多说些什么了。
用完餐,我们便早早地回船舱休息了。
从船身摇摆的情况看来,我们已开始航行了。我们躺在床上聊天,一直到泰玛莉丝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渐渐地消逝在这寂静的夜里。
我毫无睡意,不断地想起:苏菲姨妈离别时眼眶闪烁的泪水,及詹姆士波林认定我不久将会回英国的模样。
不过,最主要想到的还是克里斯派,想到他那无助、哀求的眼神,哎我知道这将一辈子追随我、困扰我。
回想起最初的这几天,我不禁感到有些模糊不清。我们花了好多时间在船上探险,但也不断地迷失找不到路。这里充满无数的房间等著你去探索,无数的人们等著你去认识,在我们的眼中这些「无数」,都是全新的体验。
第一天晚上后我便对大海的汹涌翻腾有了深切的体会。当时泰玛莉丝和我正躺在床上,结果突然间有好几次都随著海浪的波动被抛下床,摔了又摔,使我们不禁怀疑这赵旅行是否为明智之择。不过狂风暴浪后,我们又平平稳稳地准备出发去探险了。我非常庆幸有泰玛莉丝陪著我,我相信她对我也有此同感。
我们迷人的服务员珍妮对我们说:人们在海上的感受是随著天气的变化而改变的。海洋的把戏诡计多端,谁也无法预测,不过在她眼中它就如湖面般平静。
「这完全依风向而定。好了,两位女士,我们很快就会离开暴风圈了,到时候你们又可以开始享受海上的生活。」
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乱流一过,我们又继续探险的行动。不用多久我便了解,虽然我对克里斯派的思念之情有增无减:但把自己投入全新的环境,是避免沉缅过去最好的方法,所谓旁观者清,或许我能更超然些吧!不过,能看到泰玛莉丝在这次的冒险之旅有所收获,我也觉得不虚此行了。
由于这几天来大伙儿都一块围著长桌用餐,所以不用多久都已混成一团,开心地聊成一片了。大多数的人都争先恐后地,抢著把以前搭船的经验和此行的目的地告诉我们。他们之中有许多人的终点站都只到孟买,这些人不是正在服役、就是为政府工作,换班时间一到他们就得回到印度。他们大多是经验丰富的旅行老手。
还有一些是到澳洲探望家人:或是澳洲人到英国去看亲朋好友,并且带著故乡的祝福归航回家。截至目前为止,除了路卡艾尔摩之外,我们没再找到任何前往卡斯克岛的人:而「他」直到现在也只不过是行李牌上的一个名字。
船长喜欢和他的旅客聊天,从不遗漏任何可展现他和善之长的机会,他对每个人的去处都很感兴趣。当他听到我们将前往至卡斯克岛时,惊讶地扬起眉毛。
我告诉他,我们去拜访我父亲的。
「真的?」他说。「我们很少有旅客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