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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虫之荒石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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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使刀者同使枪者对峙的情况,就需要对方三倍的实力。
而他使用六柄枪,单从武器优越性就相差了18倍。这样的情况,已与攻城战相差无几,怎样突破六枪所支配的空间并冲到对方怀中变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然而对方在坚实的城墙的保护下,同时速度远远超过本就身手敏捷的自己,飞檐走壁任其移动。
只要与剑相关,慧太郎都有绝对的自信。慧太郎曾经有过被门第森严的师傅赞誉为『麒麟儿』的经历。实际上,可以不夸张的说,慧太郎在故乡未逢敌手。在技巧上,已经确实感觉超越了师傅。
——好吧,那就彻底挫败你的锐气。
然而昨日一战中,在心中向口气狂妄的约瑟夫抛去的那句台词,如今原原本本的应验在慧太郎自己身上。
最初的五秒痛彻感受到战力的差距。再之后的五秒徒增绝望,经过二十秒的时候,慧太郎既已承认了败北。情况就是如此的一边倒。
「……我不明白。我能感觉你比昨天更加神速,然而……」
在以命相搏的漩涡中,约瑟夫张开嘴。换而言之,他就是这么从容不迫。
「没能十全的发挥左眼……不,与其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自觉。难道你是带着迷茫踏上战场的?若是这样,我可真是被你小瞧了」
迷茫?迷茫的确有。强烈的迷茫盘踞在内心深处。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曾纠结于此。除了用行动扫除一切困难之外,自己再不知道其他的应对方法。
「令我很在意的还有一件事。遑论昨日的情况,今天站到这里之后我就隐约的发觉,你瞄准的部位全都避开了要害。难道,你没有斩杀人的经历?」
「……!闭嘴!」
没有。虽然道场上的经验十分丰富,但基本上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不用夺去对方的性命便能收场。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已经无法分辨这是幸还是不幸。
「怪不得。你的剑虽然锋利,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感受不到恐惧,所以我能轻松对抗」
「我说了让你闭嘴!少自作聪明!拿出真本事来!」
「真本事?无所谓……不过」
说完,约瑟夫的螯角与下颚夸张地张开,从口中猛然喷出某种东西。
完全中了出其不意的招式。虽然在此前一刻,下意识在白色块状东西碰到自己之前将刀挡在中间进行防御,但终究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白色的块状物在空中解开,放出无数细丝。蜘蛛用来织网的丝,就像撒网一般在自己面前展开,就这样将高举的无垢娘矩安,连同手臂、脑袋,全都盖在下面紧紧缠住。面对远远超过奇袭范畴的攻击,慧太郎进退维谷。
「再继续让我拿出真本事的话,武斗剧一下子就会落下帷幕哦」
约瑟夫发出嘲笑的声音。慧太郎连忙想要挥开蛛丝,却因为蛛丝具有粘性无法完全弄开。就在苦苦挣扎的时候,捕捉人类的巨大蛛网随后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颜色变暗。不对,是以惊人的速度在变硬。
「放弃吧。我的丝只要接触空气,短短几秒就会硬化。徒手岂能扯断钢丝?」
依然将刀立在身前采取防御姿势,却变得无法解放身体的慧太郎,不久便绊到了什么东西,倒在了石板路上。约瑟夫缓缓走向自己。
对决开始约三十秒,没有任何反驳余的完败。
束手无策的慧太郎,追悔莫及。
「——为什么!?」
即便如此,慧太郎还是下意识如追问般开口,但这断然不是为了续命而争取时间。此时的慧太郎的确抱着武艺优劣的二元性价值观,有着与对令自己背上罪名的私怨所不同的愤怒。更是被『无法始终如一』的冲动所驱策。
「为什么要进行恐怖活动!?为什么要弄沉雷克勒号,做出那么残忍的行为!?一味做出泯灭人性的行为,也会牵连其他裸虫啊!你知不知道!?」
「你的口气……是从某人口中听过雾火的事情么」
约瑟夫停在跟前。慧太郎继续向他叫喊
「你以为这种做法,真的能够为裸虫牟得权利么!?」
「……天知道。我是个无赖。复杂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只有相信」
相信。因为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到。正因为被逼到此等境地,所以只有相信。
直到这一刻以前,慧太郎一直认为『相信』是更加积极的行为。
「至少我个人没有想过改变世界结构这种大层面的问题。人类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改变的生物。只是即便如此,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我的国家也是一样。社会上蔓延着无数的不平不满,革命的热潮同样与日俱增。尊皇攘夷,倒幕、维新……可是!除此之外,一定有径可循!」
无问巨细,但凡引发战争都会有人牺牲。然而,为此流泪最多的,往往不是当事人。慧太郎最不能容忍人命被恣意夺去。在雾火的恐怖主义之下,牺牲最大的便是无辜的民众吧。
「既然明白无法立刻产生变化的话就有点耐心!忍住!为了你们裸虫在真正意义上被社会所包容而不懈努力!如果现在就自暴自弃的话,会失去有朝一日将会降临的共存的未来——」
「有朝一日?未来?」
此时的慧太郎感觉到,毫无先兆的,约瑟夫全身就像被火焰所吞噬一般的错觉。
到达癫狂的悲愤以及无底的憎恨,化作数不尽的刀刃向皮肤一阵乱砍。令人窒息的感觉,忍不住想要喘气。约瑟夫突然显露的威吓,本质上并非针对自己,然而却蕴藏着令承受者为之胆寒的壮绝的热量。
「……像你这种人,满嘴都是冠冕堂皇的套话」
但他的话语与这份热量无缘,只用平缓的舌锋予以回应。这究竟又是因为什么。
「『有朝一日』『总有一天』『一定』『必定』『未来』『明天』——就好像美梦一样,打开对未来无限的展望,却只是毫无根据,信口开河。不过,你真的这么想么?真的以为那种不着边际的『有朝一日』会来么?」
「什、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昨日在沙滩上一边眺望大海一边所想的事情,突然在脑海中掠过。
——哪怕遭遇多大的不幸,只要不放弃,就一定有实现愿望的那一天。
相信能够回归故土,除了相信别无他法。但与此同时,自己也的确抱有一抹不安。——秋津慧太郎,可能再也无法踏上故乡的土地。
自己真的相信未来么。所谓的相信,真的就是在向前看么。
难道不是和约瑟夫一样,只是单纯的『只能如此』而已么?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无法确认一定会降临的东西,有时看上去比什么都美丽崇高。难道『有朝一日』不是将豁达与憧憬挂在嘴边,实质上与消遣同义,无为的词语么?
「我曾经也等待过那个『有朝一日』。我焦急,我不断的等下去。然后等待结果就是,我失去了这个世界最无法取代的那些人」
约瑟夫扼杀感情,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六枪中的一柄缓缓高举。
「你很真挚,所以我无法对你冷语相加。但你很幼稚,只会将肤浅的理解挂在嘴边」
「……」
「我不习惯长篇大论,喜欢简单而粗鲁。所以顺从内心,只为复仇而举剑便好」
约瑟夫丝毫没有粉饰自己行为的意思,但从约瑟夫的角度来看,自己或许就是一个只会说着一时的漂亮话,从安全区指责异国被害者,投错门的家伙。毕竟秋津慧太郎不是裸虫,只是个人类。
「已经等不了。已经阻止不了。我们雾火是被毫无希望的未来所邀请,自甘殒身的飞虫群。既然是无法实现的梦,至少赌上用自己的手抓住它的可能性。来吧,对我们这帮愚者集团,你能否定么,你能回答么」
枪轻描淡写地挥了下去。瞄准的是腹部,故意避开了要害,但这一击造成的很难说是轻伤。灌入身体内的冰冷锐物的触感,以及接下来飞驰开来的剧痛,让自己几乎吐出来。
「——所谓的『有朝一日』,究竟是『什么时候』?」
约瑟夫说到最后,话已经完全冷彻,然而,感觉他却毫无疑问正在叫喊什么。但是,慧太郎无法听懂他犹如吐血的叫喊,只能咒骂自己的愚钝。除了对错误大喊「错了」,除了对自己的无力咬牙切齿,什么也做不到。
夜晚的黑暗又浓了一层,视线急速关闭。不一时,意识渐渐远去。
但在此前一刻,一声优美的幻听传入慧太郎耳中。
「慧太郎!」
是牵挂自己的,亨利·法布尔的声音。

方才的爆炸声和闪光似乎聚集了众人的耳目,周围变得人山人海。
腾起的烟雾已经散去,然而巷道中果然空空如也,只留下血迹。
「……啧,让他给逃了么」
约瑟夫咋舌的同时放出骂声。拟态已经完成,肉体恢复到人的形态。
只差一点就能完成任务之一,但在一步之遥的时候闯入的第三者,强行夺走了那个目标——秋津慧太郎。受不了,竟然接连如此失态。
刚才来搅局的,是袭击飞艇时贴过来的那架谢尔瓦。虽然被飞行帽和护目镜遮住了脸,但应该是在野的魔法师。从空中向自己上方急袭之后,立刻放出夸张的声音和光亮,甚至还被烟幕彻底摆了一道。由于需要保证接下来的大任务的完成,一旦在街上造成不必要的注目首先必须暂且撤退,然而过了一会儿回到现场之后,果不其然,目标已经消失了。
「怎么办,约瑟夫大人」
约瑟夫被叫到转过头去。混入人群的两名部下肃然等待自己的指示。
这两人也参加过雷克勒号的强袭,本来加上剩下的两人合计五名成员,预定原班人马进行接下来的『枢机卿暗杀任务』。然而,那两人的悟性相当低,在雷克勒号上没有许可就开了枪,让本应到手的东西连同秋津慧太郎一起没入大海,随后因为大量的失误引人耳目,被送还了本部。由于已经没有余力等待新兵补充,如今只好由三个人继续执行暗杀任务。
「不追那个东洋人么?属下认为弃之不顾会很危险」
「……不,那家伙以后再处理。当务之急以抹杀枢机卿为优先。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遵命。二人短促的回答之后,约瑟夫命令部下们从眼前消失。为了最后的准备开始行动。部队本应多多益善,然而不巧如前所述,就像那两人一样,最近随着组织的扩大,能力低下的家伙也在增加。实在可叹。
「一旦忘记理想,『有朝一日』将会永远是『有朝一日』,么」
只有相信,这恐怕是这个世上最甜美的桎梏。
喜欢做梦的人能够心满意足,然而,也意味着每每『只能做梦』。相信是需要毅力的作业,不需要在意形式。
年青一代同胞的增加,自己固然欢迎。但是,他们是否拥有与自己一样坚定的决意就不得而知了。长年累月的磨耗,当年萦绕在自己内心的明确信念,如今只剩燃尽的残渣。
约瑟夫忽然涌起一阵感伤。这种近乎天真的想法,站在领军者的立场是所不能容许的。然而,如果真的能够实现,还是想要听听那个日本人的答案。

又做了个梦。非常望风捕影,却是身在故土时,经常折磨自己的恶梦。
认识的面孔,似曾相识的面孔,全然陌生的面孔。
人在眼前纷纷出现,将恶语砸向慧太郎。基本上都是诽谤中伤一类,内容主要是「继承族长云云」毫无斟酌的谩骂,听得教人耳朵生茧。
于是梦的终幕,依旧是一直以来最后出场的父亲。
但唯独这次,感觉又像师傅又像约瑟夫,然后还将兄长与裸虫的小孩子,最后是亨利的面影重叠在一起。
——没出息的家伙。
果然最后的结束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却无止境的唤醒胸口的痛楚。
啊,我知道了。用不着任何人说,这种事情,自己是最清楚了。
反驳的念头已然消失,留下的只有敷衍。此时,忽然醒了过来。
「……?」
吊在天花板上的煤油灯用飘忽不定的亮光令房内的阴影懵然浮现。狭窄的区域摆放着又多又杂的东西,让自己明白似乎身处小屋还是其他什么之中。
自己睡在一角的小床上,腹部打着绷带。黎明将近的窗外开始发白,与约瑟夫一战之后,大概过了10个钟头吧。熬煮浓汤时扑通扑通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温馨、舒服。
突然传来嘎嘡一声。转过头去,只见穿着飞行服的亨利·法布尔打开门后迅速来到自己身边。木制的水桶掉在她的脚边,里面的水夸张的洒在地板上。兴许外面有口水井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是从那里打完水回来的吧。
「呃、嗨……Bo;Bonsoir(晚、晚上好)」
吵架之中的对象,又在危难之中拯救了自己——首先从状况看不会错——,实在颜面无存。慧太郎不经意地举起手,奇怪的打了声招呼。
下一秒,吃惊望着自己亨利立刻动了起来。她从房间中央的桌上抄起和自己上半身差不多长的规尺,二话不说打了过来。
「咦?不、这……痛!住、住手啊、亨利!这个很痛啊!」
「啰嗦,啰嗦!给我闭嘴挨打!」
啪叽!啪叽!亨利用规尺奋力打向自己的脑袋,肩膀颤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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