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虎三山-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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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已干嗥一声,连连摔跌出去,旋翻摆顿之间,乖乖,眉心正中好一个血窟窿!
陈邦咬牙切齿,几乎目毗皆裂,他手舞“龙舌锥”,泣血般吼号:
“好个乘人之危的鼠辈,还我兄弟命来!”
南宫羽枪尖拄地,人往回旋,眨眼下十六枪汇为一枪,十六点寒光由不同的方位骤然收缩成一点指向陈邦,他嘴里也狠狠开骂:
“去你娘的!”
“龙舌锥”是一柄前端呈三角形的锐利武器,纯铁打造,坚沉无比,锥尖的一段,泛现着暗蓝色泽恐怕还淬染得有毒性,陈邦双手执锥,倏磕快封,暗蓝的光华投映出朵朵掣闪的幻花,竟毫不含糊的硬挡过南宫羽的第一波攻击。
没想到对方还真有一手,南宫羽收敛心神,不再险进,他的银枪泼风也似的飞掠吞吐,冷芒纵横中,和奋力抗拒的陈邦杀做一团。
毒魄早已将这边的情形看在眼里,南宫羽同陈邦的鏖战现在虽然处于胶着状态,但他相信南官羽的获胜只是迟早问题,如今,他免除了后顾之忧,正可将全副精神摆到常继成身上--另外一员顾昆,无甚足虑。
常继成距离毒魄大约有七八步远近,他两只眼睛鼓如铜铃般怒视着毒魄,一张黑脸膛此刻涨成了椿紫色,吼声有似牛喘:
“姓毒的,你果然奸诈阴毒,竟还另外安排了埋伏--”
毒魄道:
“你们‘豹房’的伙计难道不曾提起过,我一直有个好搭挡?”
不是不曾提起,而是常继成一时疏忽了,他气吁吁的道:
“就算你多一个帮手,姓毒的,也休想使狙击‘豹房’的历史重演!”
毒魄笑笑:
“历史总是会重演的,古往今来,有多少这样的故事?”
铁爪当胸竖起,常继成缓缓逼近,声音从唇缝中迸出:
“很好,姓毒的,我们不妨看看,我们之间的这个故事,将有怎样的结局……”
余悸犹存的顾昆,看到自己头儿又待再次发难,不得不硬起头皮上来接应,他双斧交叉,一步一顿的掩人,显见是拿鸭子上架,斗志业已谈不到了。
毒魄目不斜视,“祭魂钧”平握在手,就好像握住了对方的生死,那么笃定、那么稳当,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只等着挑地方割肉便行。
常继成闷不吭声,身形猝进,铁爪弹抓毒魄面孔,爪影突起的一刹,又立往下带,同一时间分刺敌人小腹。
毒魄的钩刃微晃,这看似平淡的一个动作,却激起不可思议的狂烈反应,原本凝聚在铁锋上的光华忽然暴溢,有若决堤的潮水般向四周卷涌,只一个回合,又将常继成逼出了老远!
但是,这一次毒魄不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姓常的朝后退避,他身形暴起,人已流光石火也似抢到常继成的前方,“祭魂钩”斜带,威如雷霆乍现,当胸斩向常某!
铁爪横扬,常继成贯足力道,迎面硬架,铿锵一声金铁撞响,姓常的倒震两步,连坚实无此的杆身亦崩开了一个三分深浅的缺口。
毒魄猛然抛肩,“祭魂钩”由下反往上撅,冷电一抹,正似魔咒!
常继成大喝一声,双手握爪拼命向下压落,又是一记亢烈的金铁碰击声扬起,姓常的手中铁爪突断为二,钩刃划腹而过,这位“玄幽座”的“座头”顿时肠脏迸溢,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蓦加挤迫般喷泄于地!
如此致命的一击,这等开膛破肚的痛楚,竞未能即时将常继成击倒,他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奋起最后余力,全身前冲,一头扑向毒魄怀里。
这种“回光返照式”的反噬,带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潜能、其劲道与速度,竟更大于寻常之时,毒魄预料未及,仓促间暴缩急退,却已稍迟半步,对方人爪相偕挺进、直竖的两只爪指“噗哧”闷响,前端业已插入他的右胸之内!
毒魄的唇角骤起抽搐,左手随即翻挥,“砰”的一记沉响,常继成整个躯体倒仰七尺,更拖得七尺之外地上满是瘰瘰蠕动的肚肠。
不管自己胸前鲜血冒涌,毒魄飞身长掠,“祭魂钩”以泰山压顶之势劈砍呆乌一般愣在那里的顾昆,当钩锋斩落,顾昆才如梦方觉。怪嚎着贴地翻滚,甚至两把板斧也丢了一把。
凌空的身形突兀硬生生向后回转,毒魄右臂倏化半弧,“祭魂钩”猝射而出,弯月立幻铡刃,寒芒闪处、将顾昆的一颗人头斩出好远!
左手捂住右胸伤口,毒魄略显疲惫的走到南宫羽与陈邦搏杀的所在,他站立一旁,好像根本无视于陈邦的存在:
“南宫,你估量着还要多久才能把这个狗杂碎收拾下来?”
银枪挑戳穿闪,施展若飞,南宫羽暗里加劲,却故作轻松的回答:
“用不了多少时间,伙计,你没看见这家伙已是窘态毕露啦?”
陈邦的“龙舌锥”劈刺翻飞,毫不示弱,他面孔扭曲,形同厉鬼般咆哮:
“我不会让你们占了便宜去,哪怕拼得一死,也要找人替我垫背。”
南宫羽出手更快更猛,大寒天里,居然额头冒汗,他恶狠狠的骂道:
“操你个老娘,死到临头,犹敢大言不惭!你想找人垫背,你放眼看看,面前你这两个爹,哪一个像是给你垫背的?”
陈邦紧闭口唇,不再说话,他只管全心全意运展他的“龙舌锥”,不放过任何机会的顶抗着南宫羽,动作沉稳老辣,并不慌乱,“玄幽座”当前的败局,像是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毒魄双眉微皱,洒去指掌间浸染的鲜血,语气反倒十分平淡:
“南宫,你看得出你的对手是属于哪一种的人物么?这个人决不简单,不是个轻易屈服的角色,我认为你该有点助力才好成事。”
南宫羽身形游走盘旋,银枪点掠如虹起星耀,他大声道:
“你他娘少来窝囊我,就凭这么块料,我岂会拾掇不下?”
正说话间,陈邦倏忽矮身屈腿,壮实的身躯斗然收缩成一团,连人带着兵刃,滑溜得像一条泥鳅似的钻进了南宫羽洪门之内!
南宫羽赶忙往上拔升,大喝如雷中银枪向回倒插,而陈邦半步不退,他突兀侧身拿背脊迎着枪尖,“龙舌锥”蓝芒淬映,已对着南宫羽的两胯之间猛刺过去!
不错,这绝对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姓陈的果然豁出去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弦月似的光华仿佛穿破了时空的间距,那么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弦月越过了时空,也越过了陈邦的身体,以漫空的血雾,将这位“玄幽座”最后一位“护座”带向了永恒!
南宫羽僵立原地,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直到此时,他才骇然发觉,这只瞬息前后,全身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毒魄正在慢慢的拭擦着“祭魂钩”的钩锋,他转脸瞧向南宫羽,并学着南宫羽的习惯眨眨眼,接下去,露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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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阁 独家连载
牧虎三山……第二十七章:泰山石敢当
第二十七章:泰山石敢当
整整有一个月了,毒魄蛰伏着没有继续行动,主要的原因是在养伤,其次,也是为了暂避风头,这一个月里“鬼王旗”上下无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他们像发了疯、发了狂一样缇骑四出,派遣大批人马沿着方圆百里的地面搜寻凶手,也难怪他们如此激愤恼恨,到底,组合中的某个单位忽然全数消失,只剩下一片狼藉残尸,这样的惨况,亦委实令人不易承受,而下手搏杀的正主是谁、动机为何?结果尚落于臆测之间,“鬼王旗”向来自……恃强大,气焰甚高,猛古丁挨了这记闷棍,怎生受得?其反应剧烈,甚至稍带莽撞,就无足为奇了。
尽管外面风风雨雨,凄凄惶惶,毒魄和南宫羽安居在“黄麻坡”春花的大茶馆后屋里,却十分的悠闲惬意,“鬼王旗”的人马施雷霆搜索,疾厉追拿,几乎抄翻了三寸地皮,但他们做梦也梦不到他们想要报复的对象便近在咫尺,正消消停停的躺在他们自己的小窝内享受着呢。
苦的是冯德恩,三天两头东奔西跑,听到风声马上就得随队行动,虽然他明知那些消息不确,也只好装模做样跟着瞎忙活,有时还得慷慨激昂的发表一些连自家也莫名其妙的言论与揣测,这段日子,可真够呛了。
毒魄的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亦不算重,最厉害的是右胸挨上的那一爪,幸亏他当时躲避得宜,爪指尖端只是入肉穿肌,便顶在胸骨之外,并未波及肺脏,严格而论,仅属外伤,肩腿处的伤痕尤轻,在冯德恩准备的上好金创药抹敷之下,连郎中都不必请,已是日有起色,痊愈可期。
现在,天刚入黑,晚雪又飘了起来。
屋中那只紫铜火盆早生起熊熊炭火,极旺的火苗映得满室皆红,温暖如春,毒魄仅着一身夹衫,已觉得有些懊热了。
南宫羽坐在炕榻上正聚精会神的研看一本棋谱,边看边手指点划,好像在同那一个无形的棋士对奕着似的,兴致不浅。
在屋里仍可隐约听到、或感觉到屋外落雪的声息,幽幽沙沙的,别有一股韵味,当然,他们也听到了此时响起的敲门声。
南宫羽放下棋谱,双脚沾地,仍保持高度警惕的沉声问道:
“哪一位?”
门外传来冯德恩的声音:
“是我,老冯。”
冯德恩已经有两天没回来了,南宫羽赶忙走上前去将门启开,边笑呵呵的道:
“稀客、稀客,真是稀客……”
挥拂着满身的雪花,冯德恩面带倦容的走进屋里,他反手掩门,先招呼过毒魄,才苦笑着道:
“再像这样劳碌下去,可不真个成了稀客了?唉,那一群疯子!”
拉着冯德恩的手坐向炕榻,南宫羽向他细细端详了片刻,始摇头道:
“就这两么天,你已瘦了一圈啦,而且形容惟淬,不大精神,怎么着,他们还在那里捕风捉影,盲目冲撞?”
冯德恩用力搓揉双手,叹一口气:
“个把月了,就没有一夭松散过,堂口内外,真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种杯弓蛇影的日子,再要耗下去,人就不疯也疯了!”
南宫羽笑道:
“你只当看戏就成,一本帐都在你肚皮里,有什么好犯愁的?”
冯德恩道:
“苦就苦在这里,南宫兄,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要装做全然不知,跟着大伙起哄,随同他们四处奔走,偶而还得表一番慷慨激昂,三贞九烈,兄弟们是一层负担,我可是双重负担,时时自我警惕,刻刻不忘文饰,提心吊胆的,就怕露了破绽……”
南宫羽慎重的道:
“你可千万得谨慎,老冯,决不能显露丝毫痕迹,否则,我哥俩失风姑不足借,你这条性命就笃定难保了!”
坐在竹椅上的毒魄闲闲的问:
“冯兄,你是不是已经预感到有什么危机存在?或者,某些不利的征兆已隐约出现?”
冯德恩忙道:
“没有,对这个问题,我一向非常注意,到目前为止,还不见任何端倪,毒兄宽怀,此乃性命交关之事,我自会小心……”
说到这里,他又关怀的问:
“毒兄的伤势,大概已无碍了吧?”
毒魄道:
“差不多痊愈十之八九啦,我打算再歇息几天,就可以出门办事了。”
怔了怔,冯德恩道:
“办事,毒兄还有什么事要办?”
在竹椅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毒魄笑道:
“‘鬼王旗’的事,冯兄,你该不会以为我就到此为止了吧?”
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冯德恩的舌头都有点发直了:
“你是说,呃,毒兄,这几天里,你还要再向‘鬼王旗’开刀?”
毒魄道: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你别忘了,我们才收拾了他们一个‘玄幽座’,大半个‘豹房’,可供下手的对象还多得很哩!”
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冯德恩期期艾艾的道:
“呃…这……毒兄,是不是,呃,太急切了点?”
南宫羽也插口道:
“毒魄,你可曾考虑到,现下正在风头上?人家防范得紧,何苦端挑这个节骨眼去冒险?”
毒魄淡淡的道:
“也不见得是冒险,他们可能料不到在这种紧锣密鼓、兵戈森严的时刻,我们仍有胆量去下手,狄用疆或许认为早把我们吓跑了!”
南宫羽哼了哼:
“在出了这许多纰漏之后,我看狄用疆不会这么以为;毒魄,以你的报复手段而言,像是个吓得跑的人么?姓狄的不是白痴,他必然认定了你决不共存的心志!”
冯德恩赔笑道:
“这倒是事实,我们大掌旗在人前人后都再三说过,他说毒兄和南宫兄乃属死敌,不分存亡纠葛断不会了……”
毒魄沉默了片刻,声音低郁的道:
“事情已经拖延太久,不该再迟滞下去了……仇恨是一种极其痛苦的煎熬。如果能够早一天求得解脱,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冯德恩鼓起勇气道:
“毒兄,恕我大胆直言--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未能解你心头之恨?”
苦涩的一笑,毒魄道: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