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月是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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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看得出是她在羽衫上动了手脚，看来她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为什么呢？莫柔有些恼了，琦儿正要开口辩解，我忙拉住她们俩，示意她们不要妄动。
“看来是木落没这福气，那我只好这样去见三王爷了。”她称我为“雁夫人”而非“公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公主的帽子扣在头上。
乔仙仙唇边扬起一丝笑，似是嘲讽我还有自知之明，眉眼一动，说道：“这怎么行？三王爷要是知道了，妾身少不了一顿责骂。”
“三王爷向来怜香惜玉，怎么会舍得说乔小姐一句？”
“雁夫人，叫我‘仙仙’就好，三王爷也是这么叫我的，要不就见外了。那雁夫人慢慢更衣，我先过去了。”我笑着点点头，乔仙仙故意唉叹一声，转身扭着腰肢走了。这人还真是矛盾，既不承认我这个“公主”又何必说“见外”呢？还故意在我面前显摆她的侍妾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曲水烈焰的关系似的。看来曲水烈焰的品味也不是很高嘛。
“琦儿，把昨日城主给我做的蓝色的那一套新衣拿过来。”
“是，夫人！”琦儿打开衣柜，惊叫道：“夫人，不好了，城主为您做的所有的新衣全破了！”听闻琦儿的话，我忙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此，而且衣服破得根本不可以穿。看来是有人早有预谋，可是谁能潜入三冷轩呢？今天真是个不平之日。
“公主，怎么办？”莫柔沉稳的问道。
“莫柔，不如把你的新衣给夫人穿吧！”琦儿天真的说道。
“不用，琦儿、莫柔你们到外面等我。”我摇摇头说道。
有人非得让我擦蓝脂穿羽衫，我偏不。谁知道衣服和药有没有问题。我从书包里翻出那一条雪白的连衣长裙和油亮的黑色镶钻高跟鞋。之前发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我还情不自禁的笑惠姐和木超，此刻不免有些感激他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白色连衣裙的款式非常简约，月牙领、玫瑰肩、百合中袖、莲花裙摆及膝，我撕了一缕浅绿色的绸带系在腰上，这样看起来颇有些锦上添花。我将略卷的长发用最简单的方式轻轻挽起，取来一只暗色镂空蝴蝶流苏耳坠戴在左耳上，挂着碧菱的银链在颈间轻摆，衬得光洁的锁骨更加秀美了。看着这个装束我满意的笑了，只是不知道会吓死多少人，我突然有些拭目以待了。
我刚打开门，便看见正在担忧的琦儿和莫柔眼角抽搐，嘴巴后咧，指着我吐不出一个字来。这个结果我早已料到，只是当目睹她们把“目瞪口呆”一词诠释的那么清楚，我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有那么恐怖吗？”
琦儿和莫柔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她们眉目中满含纠结，我也不好再问，提步先走，直到我走到拐角处两人才晃过神追来。
“莫柔，你有没有发现夫人和夫人好像呢？不是长得像，而是打扮很像。哎呀，我也不知怎么说好了！”琦儿拽着莫柔小声说道。
莫柔无奈的摇摇头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夫人面前提夫人……算了，跟你说不清。”
“莫柔、琦儿，没人告诉你们悄悄话要悄悄说吗？”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这两个可爱的女孩。两人突然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我。
“夫人，我发现你虽不是美如天仙但是别有一番韵味。”琦儿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用手捂住小嘴。莫柔皱着柳眉看了琦儿一眼，颇有些“孺子不可教也”的想法。看着琦儿娇憨、莫柔的无奈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路上，目睹了千姿百态的惊愕诧异、错愕良久、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我只得唉叹一声加快脚步朝寒风阁走去。
正在寒风阁举杯相酌的众人，听见鞋跟轻扣石板的声音，不由得将目光移向门口，直至白色的倩影出现，走近，整个寒风阁静得连掉根缝衣针都能听见一样。就在我手心开始冒汗时，抬眼触及雁南渡眼中的波澜不惊和赞赏之色，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对着向上而坐的曲水烈焰欠身道：“皇妹给皇兄请安，恭祝皇兄安康！”
“皇妹免礼！”曲水烈焰眼中的惊诧一闪而逝，随即换上那抹狡黠的笑。
我转身向右道：“妾身见过夫君。”
雁南渡点点头，眼中带笑道：“夫人请起。”然后，我移步到雁南渡左侧坐下。
“三王爷，雁夫人穿成这样可真有失体统！”宁悦的纤纤玉臂如蛇般缠着曲水烈焰说道。
“是啊！难道皇上御赐的羽衫就那么入不了雁夫人的眼吗？”乔仙仙火上浇油的说道。
雁南渡将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往玉案上一放，空气立刻冻结了。雁南渡看着宁悦和乔仙仙冷冷的说道：“今日公主与三王爷叙旧，何时轮到侍妾插嘴？”那一刻，看着雁南渡那清晰的轮廓，我突然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曲水烈焰但笑不语，熟练的搂过宁悦和乔仙仙，两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宁悦恃宠而骄的说道：“妾身还以为鼎鼎大名的雁城主是个专情之人，谁知妾身的妹妹过世不久，雁城主就另结新欢。看来雁夫人的受宠之日也不会太长。”
雁南渡冷眸中的寒光一闪，我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忙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竟是那么冰冷，让人心疼。雁南渡怔了一下，眼中溢满温柔，嘴角轻轻上扬。而在外人看来，看到的不过是面无表情的雁南渡而已。
“你不过是洛汀公主的影子而已。瞧吧，遭人侮辱也没人会为你说句话。”乔仙仙故作怜悯的看着我。
我轻笑了一下道：“那乔姑娘的意思是你正在为三王爷说话了？我原以为乔姑娘是三王爷的宠妃，原来只是三王爷的一张嘴巴啊！”乔仙仙蛾眉倒竖正要辩驳，我忙继续说道：“乔姑娘别生气，木落心知是个半途新娘，自是不敢恃宠而骄的。何况夫君管教有方？木落万万不敢无理取闹、自不量力。所以，宁姑娘不必担心木落的受宠之日过短。”这一席话一出，宁悦和乔仙仙立刻如霜打的茄子，曲水烈焰推开她二人敛眉一笑轻酌起来。雁南渡回握了我一下，眼中溢满赞赏之色。
“三王爷要你穿着羽衫来接见，你竟敢违抗命令！”乔仙仙怒吼道。
她以为仗着曲水烈焰的宠爱便可处罚我，让是非城颜面散尽，可惜她算错了。“乔姑娘不是说我只是洛汀公主的影子而已吗？既然如此，木落怎敢妄自穿着羽衫见驾？木落的脑袋只有一颗，不敢胡来。”乔仙仙和宁悦气的眉结唇白，正要发作，我忙说道：“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何况夫君说木落穿这条裙子美如天仙？”说着我温柔的看向雁南渡，原本只是演戏，没想到入戏太深，触及到雁南渡眼中的柔波，我的心竟漏了节拍，未施粉黛的脸一下子红晕满面，连耳朵也烫的厉害，手心有些濡湿，我忙要抽出手来，不想竟被雁南渡握得紧紧的。这慌乱的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倒成了琴瑟甚笃。
曲水烈焰惋惜的笑了，“雁夫人伶牙俐齿、蕙质兰心，可惜……可惜不是本王的皇妹。”宁悦和乔仙仙立时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又气又闹却又不得三缄其口。
“三王爷既已承认，想必也已了然。”雁南渡的言外之意是：木落并非公主，那么曲水家也就没有资格命令是非城做任何事。
曲水烈焰微微颔首，道：“听闻前任雁夫人舞姿之美，天下无双，不知这位雁夫人舞艺如何？”
“贱内身体不适，三王爷是知道的。”雁南渡冷冷的回绝道。
“那本王定要一睹芳姿呢？”曲水烈焰欺身向前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雁南渡。
我原本也打算敷衍过去，可是不知从哪袭来的一道银光一闪即逝，我巡视着四周，寒风阁内似乎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雁南渡似乎也感觉到了，轻拍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担心。这时羽溪用腹语告诉我恐怕有人要对曲水烈焰下手，我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事。虽然他的武功不在雁南渡之下，但是我在明敌在暗，我绝不能掉以轻心。而跳舞是我能保护他的最佳方式。
我笑道：“夫君，听闻三王爷舞技超群，不如木落与三王爷共舞如何？”雁南渡凝眸看着我似是读懂了我的目语，微微点头。“不知三王爷可愿赏光移驾到阁外园内？”曲水烈焰慧黠一笑，起身拉着我走出阁外。宁悦和乔仙仙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寒风阁。
“今天的舞步由木落来定，三王爷不介意吧？”
曲水烈焰邪魅的笑了笑，点头说道：“可以。”
于是我跟曲水烈焰简单的解述了一下维也纳华尔兹的舞步，然后两人双手相握互扶在这宽敞的青石板铺砌的花园里旋转起来，众人眼中的惊艳之色如这明媚的阳光流淌出来。鸟语花香，绿树成荫，今天还真是个适合跳舞的日子！
忽然，两枚银亮的飞刀伴着如泉水淙淙的琴音直击而来，还有数把朝四处散去。我借着旋转之势用嘴巴摘下两片绿叶，侧身滑步扭头之时喷射出叶刃。曲水烈焰剑眉高挑，赤色的焰眸里荡起几分欣赏，棱角分明的唇边，那抹邪魅的笑容足以倾国倾城。立时从树影里坠下两名黑衣人，影彻和此驳凌空跃起追去，其他人也跟着行动起来。
“原来这就是你邀本王共舞的缘由。本王该如何赏赐你呢？”曲水烈焰顺势贴着我的耳朵说道。
“你说呢？”我笑着向后仰身，然后以闪电之势封住他的穴道，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三皇子！”
与此同时，雁南渡一声令下：“将所有人拿下。”是非城的侍卫纷纷上前将曲水烈焰带来的人擒住。“押入凉云洞，听候发落！”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宁悦和乔仙仙如凋零的残花，我忍不住轻叹一声。忽然，一阵暖意袭来，原来是雁南渡将身上的月牙白袍披在我身上。这件衣服，好像自从我受伤之后就时常看见他穿。我轻轻的笑了，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雁南渡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眼里的感激与满足呼之欲出，淡淡的说道：“你终于肯放开的对我笑了。”
“雁南渡，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洛汀公主，更不是宁馨……”我的话还没说完，雁南渡便接过话道：“我看得很清楚。你是木落，我的木落！”我愕然了。待我回过神时，已被雁南渡横抱而起。
“你放我下来，雁南渡！快点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丢死人了！我羞恼的边说边拍打着他的肩膀。雁南渡不但没放，反而爽朗的笑出了声。看着那张轮廓分明、凛若冰霜的脸上开出俊美的冰花，我竟看痴了，其实不只我，莫悲、宋宣、惊水、尺愁……也看呆了。后来我才知道大家看见雁南渡的笑为什么会有些感激涕零，原来这是这三个多月来，雁南渡的第一次畅快之笑。
宁悦和乔仙仙不过是侍妾而已，以曲水烈焰的性格岂能容忍她二人放肆。她们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我的身份，而曲水烈焰竟然无动于衷，毫不顾忌皇家的颜面，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当羽溪告诉我有人要对曲水烈焰下手的时候，我就更奇怪了。因为如果曲水烈焰有危险，碧菱不可能一点暗示都没有。看着他那双如焰火一般绮丽瑰异的眸子，我发现少了什么，却说不出。虽然他一直看着我，眼神却一直游离在外。于是我顺着他的眼神找到潜伏在树上的那两个黑衣人。而在那一刻我也终于看出如焰火一般的赤眸少了什么——炽烈。那是桀骜不驯的曲水烈焰特有的东西。
“以后，不许这么穿着出去了，知道吗？”雁南渡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弯腰要替我脱鞋。我一个激灵缩回了脚，吵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想啊！可衣裳全破了，我只好穿这条裙子了。”雁南渡轻叹一声，坐在床沿上拉过我的脚放在膝上，我不敢挣扎怕踢到他，只得任由他。风沉夜玦给我脱鞋的时候，我觉得感动。而雁南渡给我脱鞋，我却不只是感动，更多的是温馨，心湖轻轻地泛起圈圈涟漪。
“雁南渡，我这样穿着是不是很让你丢脸？”我不禁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难道我在乎他？
“女子的手臂、腿和脚踝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而你让所有人都窥视到你的美丽，我很妒忌。”雁南渡霸道的说道。
我愣住了，猛的将床上的锦被一抖，将自己蒙了起来，慌乱的吼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我这样的穿着已经算是很保守的了！”不对啊，他的重点好像是妒忌啊。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雁南渡吗？他竟然会为我妒忌？我猛地掀开被子，不想甩到了雁南渡的眼睛，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长长的睫毛也湿了。我慌乱的伸手捧起他的脸，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轻轻的对着他的眼睛哈了哈气，小心翼翼的问道：“还疼吗？”雁南渡点点头，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舐舔着他的眼睑和睫毛。雁南渡的眼睛扑闪了几下，停住了。
“可以了……”我准备让开时，雁南渡猛地将我拥入怀里，凉唇霸道的覆在我的唇瓣上，狂野的碾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