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月是非-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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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泛舟湖上，水光潋滟。”说这话的是刚才在柳堤上遇见的浅紫长衫男子。人群一下子躁动起来，显然觉得难对，搔首抓耳的都有。我更加怀疑人们是因为热衷于吟诗作赋，还是为了奖赏？
……
“真的是他？”一见到雁南渡我急忙问道。
“是的。”雁南渡点点头，我正要说出我的猜测，雁南渡便说：“木落，和你想的一样。”
“没有人能对上流公子的对联了，那就请流公子作诗一首。”黄爷话音刚落，众人鼓起了掌。
我抢在流公子开口之前，吼道：“雨雾山色空蒙，晃若仙境。”
众人齐齐看向我。议论声此起彼伏。流公子微微一笑。
“赛诗会上还从未有女子吟诗作赋啊！”
“是啊，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
“嗯…咳！”黄爷干咳了一下，道：“难道姑娘不知女子不可以参加赛诗会的比试吗？”
“知道。”其实我不知道，雁南渡刚才忘告诉我了。
“木落……”我握了握雁南渡的手，递给他一个让他相信我的眼神。
“既然如此，姑娘为何还要违反规则？”
我没有直接回答黄爷的话，而是笑着说道：“在回答黄爷的问题之前，黄爷应该不会介意小女子问几个问题吧？”
“姑娘请说。”黄爷将我从头到脚的大量了一遍。
“戍月国中谁最有权威？”
黄爷奇怪的瞅着我抱拳高举道：“当然是圣上！”
“试问黄爷何为忠，何为孝？”
黄爷义正言辞的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为忠；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此为孝。”原来，这个时代的人跟我的老祖宗也有一样的思想啊。众人，不禁得意不已，仿佛说的就是他们一样。
“哦。”我点点头问道：“敢问黄爷的父母健在？”
黄爷一头雾水，旁观者议论纷纷。“家父已辞世多年，家母健在。不知姑娘问这作甚？”黄爷得意的想着，看木落的眼光有了些许异样。
“不知黄爷可是孝子？”
黄爷急了，“我黄爷的孝义，整个夙夜皆知。”
“呵呵，刚才在人群中，我就听到一些人议论，说黄爷不孝。”
“谁说的？谁说的？出来！”黄爷恼怒道。
“黄爷息怒，至于黄爷孝与不孝，一会儿便知。黄爷何苦纠缠于谗言呢？”很好，我成功的挑起他的怒意，下一步我便可实现我的目的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好！姑娘还要问什么尽管问！”
“如今黄爷的令尊大人与世长辞，黄爷肯定是将更多的孝心给令堂。”黄爷连连点头称是，脸上的怒色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那么刚才，黄爷说：‘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此为孝。’不知若是令堂要黄爷以死明孝，黄爷会怎么做？”黄爷的笑脸霎时凝住，我忙补充道：“当然，令堂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举个例子。还请黄爷不要怪罪小女子。”
“咳咳咳！当然不会……”黄爷被我呛到，没说完的话不禁招来众人的非议，他连忙顺顺气说：“母要子亡子定不敢苟活！”
“啪啪啪！”众人鼓起了掌，我也笑着鼓掌。
“黄爷果然明大义！相信这孝义，没有一个人会不遵从吧？”
众人齐应：“普天之下莫非孝义！”呃？“不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吗？我的脑后掉了一大滴汗。
我笑着说：“这之中也包括当今圣上喽？”众人皆是一愣，脑后的汗如玉龙瀑布一般。雁南渡笑着看着我，我回头正对上流公子的赞赏之色，不禁有些晃神。我提醒着自己：“他不是九哥！”“既然如此，太后的权威应该才是最大的吧？如果太后想参加赛诗会，我相信皇上是不会阻止的。太后也是女人，诸位立于此处，不也是身为女人的母亲的功劳吗？”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啪啪啪！”流公子鼓起了掌，紧接着，其他人也鼓起了掌，纷纷附和。黄爷的脸都绿了，原来绕了半天倒是让这小丫头给绕进去了。
“规则是人定的，黄爷！”流公子笑着看向黄爷，不过他的笑着实比板着脸还恐怖。
“啊，是！流公子说的是！”黄爷说的战战兢兢的。“请姑娘出联。”
“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这可是中山公园内西湖天下景亭的一副楹联，我就不相信流公子能对的比原来的联还绝了。
“好！”
流公子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绝啊！”众人赞不绝口。
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九哥了，因为他竟然对出了原联。
“下面请二位各自作诗一首！”黄爷宣布道。
“姑娘请！”流公子浅笑着。既然要我先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江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首诗，大概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就吟和了白居易的《春题湖上》，只不过把“未能抛得‘江州’去”中的“杭州”换成了“江州”。希望我能赢，否则，后果我真不敢想象。雁南渡握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急。我烦躁的心，这才安静下来。
流公子斟酌了半天，浅笑道：“姑娘的诗绝美，在下不才。”
“哦！！”台下喧哗起来，人们纷纷看向我，眼里溢满惊艳和赞赏。
“此次诗会胜出者是——咳！敢问姑娘芳名？”黄爷问道。
“宁馨！”
黄爷又清了清嗓子道：“此次诗会胜出者是——宁姑娘！”黄爷话音刚落，台下欢呼一片，齐齐呼喊我的名字。
“宁馨！宁馨！宁馨……”
“我赢了，雁南渡！”我笑着给了雁南渡一个拥抱，雁南渡的眼底溢满笑意。
“咳咳！宁姑娘……”黄爷欲言又止，我放开雁南渡，发现雁南渡的脸微微泛红，所有人火辣辣的目光灼烧着我，看得我也有些不自在了。雁南渡的目光一扫，众人齐齐收回探索的目光。
“此湖一直无名，今日赛诗会宁姑娘赢得头彩，开创了赛诗会有女子参加的先河。因此，请宁姑娘赐名于此湖。”黄爷说完看向了流公子。
“赐名！赐名！赐名……”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不禁有些疑惑了。
“怎么办，雁南渡？”
“我不是说过，你可以为湖起名吗？”雁南渡鼓励的说道。
我想了想说：“‘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就叫西湖！”
“西湖！西湖！西湖……”这已经是众人的第三次呐喊了，没想到本人的影响力挺大的。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西湖之所以得名是因为雁南渡和流觞不约而同的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而让黄爷在这次的赛诗会中加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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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那加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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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风沉乐这一句姐姐叫得让人心酸，我忙抱住他。刚接到他时，雁南渡不让我靠近他，他说不能让别人看出我对风沉乐的关心。我懂，在这个复杂的时空，往往会因为你的爱害了别人。所以一直等到他回到是非城，我才跑去瀑风阁看他。我没想到的是，宋宣和此驳一直都在人群中观看赛诗会。
“乐儿，不要怕，这里有姐姐，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一股温热打湿了我的衣襟。过了好久，风沉乐才止住眼泪。我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沦落为被人贩卖的书童，而是说：“乐儿，姐姐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吗？”
风沉乐抬起哭的红红的脸，点点头说：“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我牵着他往外走去，在门口遇见了此驳。我猜他不会是一直看着我和风沉乐吧？
“你是谁？竟敢在此偷窥我们！”此时的风沉乐已无了之前孩子般的恐慌和脆弱，取而代之的是小皇子的高贵之姿，不可冒犯之态。
“小屁孩，你闯了我五爷的瀑风阁，我还未兴师问罪，你倒先找茬了啊！”此驳虽是端出五少的架子，却没有一点要为难风沉乐的意思。
“乐儿，这是是非城瀑风阁阁主五少，你要叫他此驳哥哥。”
“我只有大哥和二哥。”此驳倔强的说。
“我才不稀罕你这个弟弟呢！”此驳将头一扬。
“乐儿乖！不论此驳哥哥能不能做你的哥哥，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貌不可少，懂吗？”风沉乐似懂非懂的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此驳，他心情不好，我先带他回三冷轩了。”此驳点点头，斜倚在门口。“需要我背你吗？”
“姐姐，不要小看乐儿哦！”风沉乐扬起不服输的小脸。
“好！乐儿最厉害了！”我笑着拉着他的手朝三冷轩走去。
“夫人，你回来了！”立山和砭石笑呵呵的说，我笑着点点头，道：“辛苦了，立山、砭石。等下叫琦儿给你们送好吃的！”
“谢夫人！”
“夫人！”琦儿和莫柔迎了出来，莫柔见到风沉乐不禁微微一愣。
“琦儿，准备热水给乐儿沐浴更衣……”
“是！”
“夫人，我去准备晚膳。”莫柔总是那么灵巧，总在第一时间想到我要的。
“乐儿，需要姐姐帮你擦背吗？”刚才琦儿委屈的向我诉苦，说风沉乐拒绝她帮他沐浴，我听后大笑起来。像风沉乐自尊心这么强一个的小皇子，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看自己的裸身。
“啊？…不需要，不需要！姐姐不要进来啊！”风沉乐急呼道。
“放心，没有你的允许，姐姐不会进去的。换洗的衣服在浴池西侧，看见了吗？”
“看见了。”风沉乐的声音平和了些。
“洗完后就出来吃饭。”
“嗯，好！姐姐。”
莫柔摆着碗筷，我接过琦儿递来的菜，放在桌上。
“夫人，可以吃了吗？”琦儿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当然可以啦！不过，乐儿……”话还没说完，那个稚嫩的声音想起来。
“姐姐。”我回头一看，门口的小男孩风沉乐，即使穿着普通的衣服，也不失皇子身份。我上前将他拉至饭桌前。
“乐儿，饿不饿？”风沉乐点点头，可是看着满桌他从未吃过的饭菜，不禁有些皱眉。莫柔开始盛饭，琦儿拿着筷子，恨不能快些开动。“乐儿，虽然你可能吃不惯这些饭菜……”
“姐姐，我们吃饭吧。”风沉乐端起一碗米饭递给我。
“好！”我笑着接过碗，打了两勺苦瓜肉末汤递给风沉乐，“乐儿，来先喝碗汤，润润胃。”
风沉乐皱着眉，接过汤。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吃苦瓜了，但是为了不辜负姐姐的一片好意，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一股苦而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风沉乐皱着的眉渐渐舒展。
“好喝吗？”
“嗯！”风沉乐笑着连连点头，“姐姐，真的好好喝！”说完又埋头喝完剩下的汤。
“当然啦！夫人做的饭菜最好吃了！”琦儿夸赞道。
“有那么好喝吗？”此驳斜倚在门口，一副想尝试又怕尝试的样子，甚是可爱。
“五少！”莫柔和琦儿迎了去。此驳摆摆手，算是免去她们的礼仪，径直走了进来。
“此驳，坐。”我起身拉出一个椅子。
“姐姐，我还要！”风沉乐拿着空碗，意犹未尽的说。此驳一听不禁跃跃欲试。
“琦儿，给五少盛一碗。”我夹了些炒青菜给风沉乐说：“乐儿，先吃饭，饭后再喝，要不然你的肚子被苦瓜汤撑饱了。”
“好。”风沉乐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姐姐，我不要吃青菜。”
“乐儿乖！东西呢，什么都要吃一点，这样才会健康。”
“可是，我不喜欢吃青菜！”风沉乐嘟着嘴说。
“夫人做的菜最好吃了！你试试看嘛！”琦儿孩子般的样子，反而比风沉乐更幼稚了，不过，这样的她可爱。风沉乐又皱着眉吃了不喜欢的青菜。此驳却是悄悄掩盖住碗，大概是怕我给她夹青菜吧。
“怎么样，好吃吗？”琦儿开心的问道。
风沉乐点点头，说：“好像真的不难吃。”此驳不禁一惊，双眼盯着那盘青菜。
我笑了，没想到在家里我厨艺最烂，来到这却成了最好吃的了。不过，谁叫老爸老妈和小弟的厨艺那么好呢。
“此驳，请自便。”琦儿和莫柔也坐了下来吃饭。我夹了一块油炸的麻辣排骨给风沉乐。这一餐沉浸在风沉乐和此驳的皱眉惊喜变换之中，看得莫柔、琦儿我们三个笑呵呵的。
“这是我的排骨！”此驳用筷子飞快的夹住风沉乐夹起的油炸的麻辣排骨，风沉乐也毫不示弱的夹紧排骨。
“是我的！”
“这……”莫柔和琦儿显然愣住了，他们还从未见过他们堂堂瀑风阁阁主这般孩子气。
“放手，小屁孩！”此驳的俊眉微微上翘。
“不放！你这个霸道的家伙！”
我举筷轻轻容易的夹走他们争抢的排骨，两人霎时傻眼，看着我吃掉他们的争夺物。“呵呵，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柔和琦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完，我给他们二人一人夹了一块排骨。“吃吧！有时，争夺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