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取皇叔-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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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我的猜想感到好笑,人家舒歌一看就是单纯无害的主,不可同风流不羁的皇叔同媲。至少皇叔没有人家此等情操,还会吹埙陶冶,在我的印象里,皇叔还从来没有抚过一种乐器。
待到宫内的时候我才算是看清舒歌的颜容,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呼之欲出,偏偏我又忆不起自己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瞧见过他,真真教人懊恼不已。
“听宫人说太子鲜少踏出宫门,蜗居于宫中难道就不觉得憋闷。”
虽然舒歌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闷,可我还是无法理解,若说是公主不被允许踏出宫门还情有可原。但舒歌是太子,不是应该像皇叔那样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事情么?他怎么给人的感觉比凤翔还要闲散!
舒歌笑了声,却有点腼腆的感觉,就像是不受世俗洗礼的天外来客,就像是生来如此似的。他温柔说道:“父皇正值壮年,朝中辅政者众。我虽为太子,但到底要比晔君来得轻松。而且宫外清静不比宫中,人情世故尤为恼人。”
我点了点头,原来舒歌也同我一样,不喜理会朝政国事。但也不免令人担心,“太子如此避忌世故人情,他日若掌管朝政,岂非更加烦恼。”
舒歌的脸上滑过一抹落寂,随之又再豁达一笑,“无碍事。”
不知道舒歌是想着闻颜可以再生出个皇子来担去他的太子之位,还是想着以后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皇位,总之以他这副柔弱的模样,与我相比当真是不分伯仲呀!但好歹我也在其位多年,再怎么不济也积累了些许经验。
我只在心里默默的祝愿舒歌别像我一样就好,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止不住忧伤的冲动,其实我也可以很出色的,若非有一个光芒四射的皇叔挡在我面前,我也可以魅力无边。
跟舒歌聊天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他的样子看起来虽然腼腆,可他却是一个很善谈的人,而且他的学知非常渊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一不精。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有饶有兴致的邀请我到他的观星台去看星星。
观星台设在太子宫西侧的一座露天塔楼上,虽无甚特别之处,可到了上头才发现内有玄机。
“为何,我觉得此处观星……”我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那种近乎于眼前的感觉直逼而来。不自觉的伸手一握,却原来扑了空。
“晔君是否觉得此地观星有近在咫尺的感觉。”舒歌笑颜依旧。
“正是如此。”我大感神奇,纵使在泸安的城楼上我也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的观星感受,恍如置身于银河之中。
舒歌指了指露台一方的羊皮图,上头刻画了密密麻麻的支线旁边还有注释。
说到这个,舒歌整个人陡然间就变得特别有劲,腼腆羞涩一扫而光,旋即便就侃侃而谈,“这幅是我多年观星所绘制的天宫图,我们所处之地便是二十八星宿的中心,在此处观星,便有如在二十八星宿之中。所以才能有近在咫尺的感觉。”
我听了唏嘘不已,原来在这方圆之间还有如此这般神奇的事情。
之后舒歌又再同讲述了很多诸如星象一类的学识,令我本来对星子的蒙昧无知陡然上升到了一个颇为难得的高度。终于知道了星宿的划分,四象的含义。
“如此算来,太子岂不是可以通过星象占卜知天命?”
这番想来我倒是了悟,也许舒歌早已测算过自己未来的命运,所以他才会这般淡定。
“也不尽然如是,四象之中能看到的也只是那寥寥之中的拔萃。你看那四方七宿之首最为闪亮的那颗星星便就代表了当朝天子。”
依次看去,却发现其中一颗略微有些黯淡,我伸手指去,“缘何那颗星子忽明忽灭?”
“星子明灭代表其主将会发生不可估测的意外亦或是有新的转机,通常这种情况下都难逃陨落的命运,而这个时候在它旁边会有一颗光芒微露的星子,俗称更替之星。”
舒歌边说着,边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北斗主宫失色,恐……”舒歌说着说着就没了声,收回目光瞥向我,其意不详。
我被舒歌直视着有着不自在,“恐将如何,会否昭示着新旧更替,是哪国君王?”我没在意舒歌方才说的话,他说北斗,指向早已不言而喻。
舒歌却只笑了笑,改口道:“星象一说如何能够尽信,星辰变幻又岂是我等凡人肉眼能够瞧的明白。时候也不早了,我送晔君出宫罢!”
我怔了怔,一时没弄明白舒歌缘何就转变了态度。但他既然都开了口了,我自然不好再懒着不走。
于是未再多言,随着舒歌穿过那片翠竹密林,趁车返回宫外的别院。
皇叔060
待我前脚踏进别苑,夏穆与唐庄一前一后也相继回来。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二人回来的时候皆自摆了张臭脸,恍似此番消遣不甚畅快。
我看着他二人连招呼也不跟我打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看向阿尤,她更是一脸蒙昧,摇头摆手,直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小唐。”
我在唐庄的房门前唤了声。
屋内沉寂,唐庄似乎不打算理我。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就在我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门陡然间被打开了。
唐庄一脸阴郁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杵在门前眼睁睁的盯着我瞧。
“你……”我被唐庄的神色所吓,禁不住后退了步。
“如果没什么事,皇上还是早些回房歇息罢。”
唐庄口气平平的说着,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
我想进屋,却被唐庄不怎么留情的拦在了门外。“怎么,你的房间里莫不是藏了个姑娘?”
不待唐庄再说什么,我已经格开他撑在门上的手,迈过门槛进到屋内。
“朕方才去了太子宫,舒歌太子比朕想象中的还要谦逊温和,想来公主定然也是相差无几,朕觉得……”
我转身看去,发现唐庄仍旧憷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似心不在蔫,实则心事重重。
“小唐……”
我唤了几声,才终于唤回了唐庄的注意。
我拍了拍唐庄的肩,不觉笑了声,“别这样,朕相信公主一定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唐庄的脸黑了黑,状似无奈,“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与我何干。皇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走到哪儿也不忘关心臣子的婚姻大事。”
唐庄这话说的太过于犀利了,使得我顿时就噎了声,嘴角抽搐着颇显难为,“朕,朕这不是体恤臣子嘛。”瞧他说的,像似我在逼良为娼一样。
“皇上的好意我心领了。时候也不早了,皇上若是不想歇息就自己去找点乐子罢!”
明显的,唐庄觉得我在这儿碍了他的眼,说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把我赶走。
我大感诧异,前头舒歌无缘无故的与我中断了本来还友好的交谈,现在唐庄又对我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我,有那么吓人么?
“可是与穆君之间又闹不愉快了?”我?起笑脸凑到唐庄面前问。
唐庄忍了忍,有些按捺不住,直教我别管他的闲事,甚至还用不善的口气喝令我回到自己的处所困觉。
我被唐庄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吓 ,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只得怔怔地离开了他的屋子。
*
回途,我仍是纠结不下,以唐庄的操守不应该会有此种不淡定表现才对,纵然会有不淡定也不该是在人前。莫不是他遇到了什么困难?
脚步霎时收住,定在原地琢磨复琢磨,我觉得唐庄一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如果只是公主的事情让他焦灼也就算了,倘若还有他事……
正待我折身返回唐庄的屋子时,门庭内那一晃而过的身影令我眼前一亮,这人不是我在太子宫看到的那个乐师吗?他为何会从我的屋子里偷偷摸摸的出来,而他明明已经看到我了。
“诶,你站住。”
我指着那人的背影喊了声,非但没喊住他,反而还令他加快了脚步往廓角处行去。
当下不假思索,提起曳长的袍边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心想,逮着此人也好给舒歌提个醒,像他那样善心肠的人,真若是哪天被奴才给卖了怕是还会被蒙在鼓里。
几经兜转,非但没能让我追上那个看似就在眼前的人,反而还让我把自己兜进了庭院深处。四周比屋相连,形貌无异,愣是教人分不清东西南北。就好比太子宫前那片翠竹密林一样,置身其中恍入迷境。
“有没有人在?”
我唤了声,转目四望,等到的只是自己的回音。若大一个灯火通明的庭院,却没有一个人在内,霎时就让我觉得诡异非常,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小唐。”
又再过了一会儿,我试探性的唤了声。当真是粗心,出门在外不是更应该对我寸步不离吗?
就在这时,其中一间屋子应声而开。
我难掩惊惧,眼睁睁盯着那扇开启的房门,脚步不知不觉的后退着,直到脚后跟被异物所绊――失衡跌坐在地上才发现,却原来什么也没有,估摸着是因为房门本就是虚掩着,一阵夜风就给轻松吹了开。
待到定下神来的时候,我不免又自壮起胆来,一步一顿的朝着那个开启房门的屋子靠去。我总是这样,心里明明害怕的紧,偏偏又拧不过好奇心的趋使。所以皇叔常告诫我说,人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一百只蚂蚱。
一进到屋子里我就嗅到了一股颇为熟悉的香味,是那种种在凤仪宫内的晚香玉的花香。此种植物尤为特别,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就会散发出一种浓郁的香味,越夜越甚。
我扬起衣袖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呛鼻的香味让我禁不住皱起了眉,不知此间是何人所居,怎会与母后有着同样的癖好。
果不其然,等到我走到房中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盆盆摆放在幕帘下的晚香玉正是花开正盛时。
屋中的摆设一眼便知是女子的闺房,妆台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式各样的钗环头饰、环佩玉坠,就连胭脂红,玉角梳也置于其间。
想必睡卧于红罗帐之下的必定是一位倾城美人,思及此,不由的让我想起了倾尘。
这个屋子看起来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却不知缘何空寂无人?而这里明明是接待外来使者下榻的居所。
墙上的几幅画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些形态各异的丹青,由下自上看去,画中人体态卓然,翩翩风度不言而喻,手持折扇的样子令我瞧了为之振奋。只是当我的视线落到画中人的面庞时,禁不住凝固住了面上的表情。
那画中之人不正是我自己么!
这是我头一回来到遥城,甚至在这之前我与东丹并未有过友好的往来,我的画像又怎会在此出现?
疑惑尚未解开,在看到旁边那幅画像的时候更是令人惊呆了眼。
画中那位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女子不正是母后年轻时的模样!
我彻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与母后的画像通通出现了这里?
*
“好香!”
“穆君!”
身后,夏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槛前。我回头看去的时候他正踱步朝我的方向走来。
我呆呆的看着夏穆,忘了问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夏穆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似的,“时候不早了,晔君这是孤枕难眠么?”
“想必穆君也是如此了!”我不答反问。
夏穆笑了声,趋步慢慢往屋内走来,身上那袭深色的衣袍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沉重,当他走到灯下的时候我禁不自觉的后退了步,突然有些害怕起他来。
“晔君当真是我的知心人。”夏穆面上带着笑,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着,“以往若是来到遥城势必要去往西城消遣几日,今次再往西城却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晔君答应了要促成我与小惹姑娘之事,所以才会这般无有兴趣。”
这回我可是笑不出来,因为夏穆盯着我看的神色尤为熟悉,不仅仅是皇叔这样看过我,就连凤宁也曾用这种神色盯着我瞧过。
而夏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我了,被皇叔这样看着我不觉得不自在,因为他知道我是女儿身。夏穆要么已经知道了我是女儿家,要么就是他有着与众不同的……癖好。诚如皇叔所言的,也许并没有那么多人喜欢我,那不过是人家的喜好特殊!在夏穆走近我之前,我已侧身避开了与他有可能的接触。而后强自镇定说:“那么,小惹姑娘该庆幸穆君这般‘情有独钟’喽!”
夏穆甚是不要脸的说着,“诶,晔君过誉了,我也是在见了小惹姑娘后方知情为何物。”
我被夏穆的话恶狠狠的寒了一把,方知帝王果然不同于常人,脸皮要比城墙,口气能吞山河。
我掩唇打了个呵欠,“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回去歇息罢!”我实在是无有耐性再同夏穆这个两面三刀的人虚与委蛇,诚如皇叔所言,最好别同夏穆单独相处,只可惜了唐庄今日情绪不佳。
从夏穆身侧走过的时候,忽然觉得腕上一紧,迈出的脚步跟着滞下。
“‘我们’二君难得有此种相处的机会,此间睡榻宽敞,我们今夜不妨就在此一榻而眠如何?”夏穆提议着说,行止却未有征得我的同意,强行拉着我的手就往那满是旖旎的红罗帐走去。
“呃呵呵……”我挣了挣手,定住脚,却也难掩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