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下的誓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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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光难过也不行,大家总结教训,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暴露身份,今后的行动更需小心谨慎。”这次仁仟语重心长的话大家都牢记在心。
第四节 护送青年干部队 (三)
一次血的教训给大家敲响警钟,仁仟也为这次重大损失感到非常内疚,心情变得沉重。可是他不能带着情绪来工作,那将会影响到整个青年干部队的情绪,怕他们会因情绪不稳定而露出破绽,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冷静的思考下一步行动。
住在敌战区同志们更加提高警惕,知道在白区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因此不敢再掉以轻心,每到一处都按照仁仟的计划行事。青年干部队的队长严肃的向队员说:“我们每个同志都要处处想到别人,错一步就会遭来不必要的流血牺牲,我们必须听从米贩子的指挥才能进到根椐地,谁要是乱来就请他单独行动!”
进来不易,出去更难。国民党部队把通往根椐地那边方向的封锁线拉得又长又远,有军队严加看守。过不去怎么办?大家焦急地讨论着,拿出许多办法都被一一否决,最后都把目光投到一言未发的米贩子身上。
“大家原地待命,我去想办法!”说完他匆匆离开。青年干部们很是奇怪,想办法应该坐在这里把办法摊开和大家一起讨论啊,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不会是给大家搞吃的去了?
“米贩子就是那种说得少、做得好的地下党员,别看他话少,心里有数着呢。”一路走来,大家都充分的信任他。
半晌,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等回了米贩子。他手里提着一包热呼呼的煎饼,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袱,背后还跟着两个挑着担子的人。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个背长枪的国民党士兵。难道这也是自己的同志?可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象个老油条,哪象自己人啊?
就在大家猜测时,国民党士兵对两个挑夫说道:“多谢两位大哥,明天晚上你们到关卡西边的杂货铺去取行头,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支一声啊!”
“行啊,老总!”挑夫丢下一句话,连钱也不收扭头就走了,这年头和谁过不去也别和国民党大兵过不去,惹恼了他们轻者挨顿打,重者挨枪子儿啊。
国民党士兵也向仁仟点点头,二话没说转身离去。
饥饿的同志们吃上了煎饼,在门口买了些茶水就着饼吃,竟觉得天下美食也比不上手里的煎饼,一口咬下一大块饼吃得真叫香啊!
仁仟并不着急,待大家吃完饼气喘均了,这才抖开几个包袱,同志们一看就楞住了,白衣、白裤、白鞋、白帽、还有一堆白纸,所有都是白色的。一个同志笑嘻嘻的开起玩笑,“莫不成,米贩子还要我们当上一回孝子?”
“正是如此!你说的很对!”仁仟点点头,那关卡再严也不能不让尽孝的队伍通过啊,这年头死人的多了去,谁能说个不字。
仁仟把孝服分给大家,“下午把孝服换上,过关卡的时候看我眼色行事,该嚎的嚎,该叫的叫,大家千万别客气!”
“嘿嘿,革命尚未成功,先当一回孝子。。。。。。”同志们嘻嘻哈哈笑闹起来,道具就摆在面前,爱穿哪件自己选。
仁仟很难过,对牺牲和已经失散的同志他觉得自己负有很大责任,因此这次把同志们带出白区他格外小心,不能再有人牺牲了,那对革命将是重大损失,他再一次强调组织纪律的重要性。
有前车之鉴,青年干部队同志们也自觉加强组织纪律性,血的教训告诉他们,革命征途不是单靠冒险就能闯过去。
晚饭时,一个三十来人的队伍吹吹打打向关卡走来,这可不是去迎亲,一身白衣打扮的人披麻带孝洒着雪白的纸钱过来了。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士兵警觉的端着枪上前阻拦。
“笨蛋!还能是干什么的?这不是明摆着吗?出殡的呗!真他娘的晦气,让他们赶快过去!”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同志们偷偷抬眼一看,说话的人正是昨天那个国民党兵。
领头的仁仟先是嘴里念念有词,接着他放声大哭,身后的“孝子贤孙”也不甘落后,跟着他干嚎起来。岗楼周围过往的老百姓和士兵也凑过来看热闹,他们哭得越凶,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是在笑,仿佛是在看戏,关卡处乱哄哄的。
“班长!难道不检查一下就放他们过去吗?万一藏着危险物品和武器啥的怎么办?”又一个士兵也在向班长发问。
“见你娘的大头鬼!就凭他们这副打扮还藏得住武器啥的?亏你这笨脑袋瓜才想得出来!妈的,还不快走!”班长火冒三丈,骂完了士兵又朝出殡队伍大喊大叫。
“是,老总,我们快走,快走!”仁千立马收住哭声点着头吆喝后面的人快走,这些“孝子贤孙”很听他的话,一个个的哭声说停就停,大步向关卡外走去。两旁的守军杵着枪呆在旁边嘿嘿的发笑,青年干部队大摇大摆在敌人的眼皮下顺利通过关卡,仁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大家默默走了一阵,把关卡甩在后面,“米贩子,看不出这个吊儿郎当的国民党兵还是个班长?原来是自己人啊!”一个青年干部到底还是忍不住,脱口问了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仁仟微笑不语。
哪来这么巧的事情?咱们通过就正好遇到自己人?这是临走前啄木鸟送他的锦囊妙计。原来,进入白区后仁千找地下党联络站的同志商量对策,通过地下党做通检查站国民党班长的工作,给了他一些银元做为交换条件,这才得已顺利通过白区。
“你问了也白问,不管是不是自己人,米贩子能说吗?这是机密,你自己爱咋想咋想!”青年干部队队长立刻阻止队员的问话,沿途发生了不少的事,要不是米贩子沉着冷静还不知会出多少事,现在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他总是在维护米贩子。
向前走了六、七里地,路边有个杂货铺,这里是人们说的太平区,住着好些人家,杂货铺旁边还有饭馆和客栈,过往行人都在此落脚吃口饭喝口茶,歇口气再赶路。
仁仟来到杂货铺前看了看,铺面还算宽敞,摆放也还整齐,后面是老板自家住的房子。老板老远就看见他们了,他正在和自己的小伙计说话,见有人来小伙计便主动离开。仁仟说明来意后一行人进到后院脱掉孝服,老板见他们留下几个大包袱并不感到惊讶,还对仁仟投来会心一笑。
“老板,麻烦你把几个包袱交给来取孝服的人,这是一点小意思。”仁千摸出钱要给老板,被他伸手挡住。
“老兄,万万使不得,你我初次见面,先交个朋友!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弟一定效力!各位请慢走,后会有期!”店铺老板两手作揖含笑送他们上路。
“后会有期!”仁仟双手抱拳还礼,大家默默跟在他身后转身离去。
“老板!请留步!”是叫谁留步?刚走了两步的仁仟转身一看,旁边饭馆的小伙计正定定的望着他微笑。
“老板,赶路也要歇歇嘛,坐下来吃了饭再赶路吧。”小伙计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倒显得从容大度,象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一眼就认定仁仟是领头的。
“不用啦,小兄弟,我们到前面再吃饭。”说不上什么原因,仁仟竟对他产生了好感,可是他们经费不够,没有上馆子吃饭的这笔开销,只有能买个茶水大饼的小钱。
“老板,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前面三十里之内你再也遇不到饭馆,吃了再走吧,我这就准备去,很快的!”小伙计倒是会拉客,不等别人说话他就自做主张。
仁仟摸出怀里那点钱,地下党不容易,啄木鸟给的经费有限,每天只够买一餐的馒头烧饼钱,哪里坐得起馆子!“小伙计,你们这有没有馒头烧饼?有就给我来上三十个!饭就不吃了,出来混身上也没带啥钱,我看这饭就免了吧!”
小伙计很热情,“好嘞!各位哥哥姐姐请坐下休息,喝口茶水,免费供应,我一会儿就给你们端上馒头烧饼。”大家猜想小伙计一定是老板的亲戚,又会招呼客人又能当家做主,几个馒头烧饼的生意他也满脸带笑,丝毫没有嫌贫爱富的意思。
既然前面没有馆子,就在这里吃顿烧饼再赶路也不迟,仁仟让大家休息片刻,喝点茶水再赶路。餐馆里面只有两个客人在吃饭,外面也支了几张桌子,青年干部队很随意的在外面几张桌前坐下。
不大一会功夫小伙计出来了,手里端着四个盘子都是相同的菜,他往四张桌上各摆上一道白水煮豆腐,滑嫩的豆腐散发出一股新鲜豆子的浓浓香气,同志们急忙站起身拉住小伙计,“我们说好不吃饭的,就买三十个烧饼,你怎么上菜了?”
“嘿嘿,各位哥哥姐姐,不吃饱饭怎么赶路呀?这饭不用你们掏钱,有人请客!”小伙计仍然是一张灿烂的笑脸。
“请客的人是谁?为什么请客?”同志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他们呢?
“哥哥姐姐,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请的客,他也是托人送来的钱,帐已经付过了。”从小伙计这里一点问不出有用的话,让人疑窦丛生。
仁仟脑筋飞快的转动着,是我们暴露了?还是白区城里地下党暗中保护跟到这里特意招待一顿为我们付了钱?或者是封锁线国民党班长派人来付款?不对!几种可能都不成立。要是暴露敌人就包围我们了,还舍得破费先请吃个饭再抓捕?决不可能!而白区的地下党管不了这么宽,不是营救或护送同志,这些小事决不会插手,也不可能是他们。国民党班长唯利是图不惜出卖党国的利益,那就更不可能是他。
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谁会来为他们付帐买单?他和青年干部队的同志们分析了一通还是不得其解。“伙计,叫你们老板出来,我有话要问他!”仁仟打定主意要问出个一二三来。
“这位大哥,真不巧啊,我家老板到附近乡下收购禽蛋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放心用餐吧!”说罢,他又端出四盘相同的菜,这是湖北有名的莲藕,青蒜苗配藕片炒肉,热腾腾的香气吸进肺里让人口水直咽,诱惑力极强。
“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们和老板素味平生,这神秘人连面都不愿见,我们凭什么吃啊?走,我们走!”仁仟站起来准备离去,大家也呼拉拉的站起来。
“要不这样吧!我请隔壁店铺的朱老板代劳奉陪各位吃饭,拉拉家常话吧。”看样子小伙计是一心要留住他们吃这顿饭了。听到这话,仁仟坐下来,刚才放孝服时已经和这位朱老板打过照面,他为人看起来很谦和也很老道,以后跑这条线免不了打扰,这朋友值得一交。加上疑团没有解开,走了心里也不踏实啊。
朱老板几大步走过来,他端坐在仁仟身边拱手说道:“承蒙老兄看得起我,兄弟今日破例喝杯酒,请各位一起!小东,把你馆子里酿的好米酒打来,算我的!”不等众人说话,他带头夹起菜尝了一口,真是个聪明人。
冒着热气的杂粮米饭也上桌了,一盘青菜也上桌了,下酒的花生米端上来,最后小伙计又端上来一个莲白蒜头炒回锅肉,这个香味真叫人食欲大开,最后还给每桌加了一道蕃茄肉片汤。大家都喝了一小碗小店自酿的米酒意思了一下,就大口吃起饭来,都饿坏啦。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反正对仁仟来说这顿饭吃得象过年一样,比家里过年还吃得好。
“小弟姓朱,老兄贵姓?”朱老板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开始和仁仟拉话。
“哦?我和。。。。。。我和他同姓,姓米,你就叫我老米吧!”仁千把想说的话吞回去,还给自己改了姓,他向身边的同志指了指。
“米兄,我看你为人机警,颇有些英雄气概,你我就兄弟相称吧!今后再路过此地就在我这里歇一脚,兄弟别的能耐没有,但房子管你住,饭管你吃,你看怎样?”
“好啊!看得出你是豪爽之人,好兄弟,你这个兄弟我认了!今后我们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仁仟打心里过意不去,人家真心实意结交,自己却连个姓都要隐瞒,实在是地下党严格的纪律在身,不得已之举啊!
临离开,小伙计还是一张笑脸相送,二十九个同志加上仁千共三十人,每人都象发手榴弹一样领到两个滚烫的烧饼,不管怎么推让,那钱就是没送出去。
一路上有了不少话题,同志们议论纷纷,“我看那个朱老板很可疑,大家请注意,我说的可疑并不代表他是坏人,恰恰相反,他不光豪爽,身上还透着一股正气,象是咱们的人!”一个青年干部头头是道的分析着,让人不得不佩服他那敏捷的思维和犀利的眼光,大家都有同感。
“是啊,谁会做陪本的买卖啊?那钱八成就象是朱老板出的!他会不会真是自己人?”又一个青年干部琢磨起来。
仁仟眼前一亮,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自言自语:“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餐饭不是朱老板请客才怪!”心里一阵热呼呼的。他暗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