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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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帐内一派旖旎,j□j撩人。
缠绵过后,夏莞倦极入睡。不知睡了多久,身畔温度渐失,丝丝凉意沁来。她瑟缩了下,随之柔软的锦褥罩来,将她裹了个严实。
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夏莞想睁开眼,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最后又沉沉入睡。
不知不觉,艳阳高照。
“这么能睡?”叹笑声响起。
“别吵!”夏莞咕哝了声,拉过锦褥蒙起头来。
一只手滑了进来,“再不醒,我就……”
“好痒!”夏莞呵呵直笑,捉住他不规矩的手,扯下锦褥,露出脸来,含嗔而视。
楚长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着暗紫蟠龙纹朝服,戴金冠,佩紫绶,束玉带,显然刚从宫中回来。
夏莞一愣:“现在什么时辰了?”
楚长歌眼底一片暖意,口中却戏谑道:“巳时都过了,再不叫醒你,这一天都要睡过去了!”
夏莞大窘。
沐浴梳妆过后,楚长歌换了常服过来和夏莞一起在未瑾轩用膳。
膳罢,夏莞懒懒偎在楚长歌怀里,享受难得的午后宁静时光。
楚长歌轻吻着她的鬓发:“等楚珩的事一了,我们就成婚。”
夏莞正闭着眼享受,闻言怅然道:“我一直以为他性格偏激,行事卑鄙了些而已,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楚长歌扳过她的脸,吃味道:“为他可惜?”
夏莞却不回答,问:“老实说,叶家被抄家灭府是不是跟你有关?”
“嗯哼。”楚长歌仰面躺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懒散自得,闻言轻声一笑:“把他们两个解决了,就没人来纠缠你了。”
“大醋坛子!”夏莞娇嗔,忽又皱起眉来,“叶之寒到底和楚珩达成了什么协议,竟轮落到抄家灭府的地步?”一手撑在榻上,俯身逼近他,“你该不会是挟怨报复吧?”凭心而论,叶之寒待她是不错的,叶家轮落到这般境地,她心里也不好受。楚长歌皱眉,哼了哼:“我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么?”
“是!”夏莞有理有据,“难道不是你向陛下谏言让魏少康随军从征?养尊处忧的魏大公子哪见过战场厮杀的血腥场面?结果被吓得半死,现在还半死不活的!”
楚长歌忍住笑:“那是他自己没用,能怪我么?”
夏莞心中一暖:“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他老爹好歹是刑部尚书,我不想你为了我得罪人,陛下再宠你也得有个度吧?”
楚长歌呆了会儿,拉了拉夏莞的手,捏着她的指头玩,“为我担心,嗯?”
“不行么?”
楚长歌笑了,坐起身子,正色叹道:“记不记得你曾告诉我,晋王和叶之寒有书信来往?”
夏莞点头,他又道:“当时我就怀疑了,所以派人去跟踪叶之寒,发现他确实和晋王过从甚密,于是又去查叶府的账目,结果发现有一大笔钱财流向不明,”
顿了下,他冷笑,“凭着蛛丝马迹查下去,逐渐抽丝剥茧,竟发现晋王在城郊峄山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林里私养一支七千人的军队,而供养军队日常所需,刀枪剑戟和马匹的正是叶家。”
楚长歌见她一副惊呆的样子,冷冽的口气稍微缓了缓,“在京畿重地私养军队,图谋不轨,楚珩是罪魁祸首,他无疑就是最大的帮凶,重兵设防的天子脚下竟凭空冒出一支不归朝廷管辖的军队,无疑是莫大的讽刺,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容忍!”
楚长歌嘲讽一笑,“叶之寒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夏莞唏嘘道:“人的野心太可怕了!”
楚长歌沉了脸:“罪有应得,不必感慨!”
“可是……”见他瞪眼过来,夏莞住了嘴,想到叶之寒凄惨的下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无关爱情,只是单纯的同情。
“不许想别的男人!”
她转眸一笑:“我的王爷,你不只爱钻牛角尖,还是个醋坛子!”
“那又如何?”楚长歌坦然承认,双臂将夏莞箝制在怀里,唇狠狠地压了下来,狂热痴缠。
在她的喘息声中,撂手触上她的心口,撂下话来:“这里只能有我!”
夏莞平复喘息,斜眼睨他:“我刚才忘了说,你还很霸道!”
楚长歌瞪她,绛衣此时却端了药来。
“放下吧。”楚长歌看也不看,淡然吩咐。
绛衣依言放下,欠身退出。
夏莞起身端过药碗递到他手边。
楚长歌瞟了眼黑呼呼的药汁,却不接:不喝了。”
夏莞立即反对:“你伤还没好,怎么能不喝?”
楚长歌靠在榻上,似笑非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喝不喝药无差。”
“既然无差,你就喝了。”夏莞很是坚持。
“好啊!”楚长歌双手环胸,突然笑了:“那你喂我。”
听出他意有所指,夏莞涨红了脸:“前几天你都是自己喝的,干嘛要我喂?”
“那就免谈!”
“不喝拉倒!”夏莞也火了,重重地放下药碗,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楚长歌只是笑,心里默默算着时间。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夏莞去而复返,笑得贼兮兮的:“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喝了,怕苦是吧?”
楚长歌不理她,“哪有那么苦?”夏莞喃喃自语着,径自从案几上端起药碗刚喝了一口便喷了出来,欲哭无泪:“怎么这么苦!”
楚长歌看她手忙脚乱,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粉笺情书
太兴二十八年正月。
气温渐渐回暖,皇帝龙体未愈,又染上风寒,在百官谏议下,带了随身侍从和几个嫔妃移居城郊皇家别苑休养。临去前颁下诏令:皇后统领中宫,,封皇三子琰为太子,代朕监国。
楚琰初登太子宝座,晋王失势,一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纷纷倒向太子这边,其中不乏晋王的心腹亲信。为求得荣华富贵供出晋王党羽。
楚琰讽笑在心,在皇帝的暗中授意下以各种借口或明升暗降或夺权架空翦除晋王党羽。
楚珩于庙堂运筹帷幄,楚长歌则暗中部署。
太兴二十八年正月
晋王率残部逃至边境,越过墨山,西南方向便是荣国境界。边关守将闻得风声,派兵围剿,双方激战。晋王寡不敌众,节节败退。正当一举擒获,突现一支骑兵救走了晋王。
消息传到京都,皇帝震怒,问及何方兵马,信使答:激战在荣国边境,必是荣国援军无疑!
皇帝立即派遣使臣前往荣国令其交出晋王。
一向惧怕宣国的荣国一反常态,当场拒绝,并扣押使臣。
两国矛盾激化,宣国屯兵二十万于荣国边界,以此威喝。
荣国立即软化,派出使节进行交涉,承诺放回宣国使臣,并交出晋王,宣国这才退兵。
二月初二夜
荣国集结二十万大军突袭宣国重要关口宁州。谁也没想到刚刚求和的荣国会突袭,而且宁州多年未遇战事,城防松解,守军平日疏于操练。
荣军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后方补给充足,天未亮,宁州沦陷。
三日后,南坡郡守叛变,大开城门,迎接荣军的到来。
此后荣军一马平川连夺十余郡。
童西关扼南北要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荣国攻至此处,恰逢秋雨连绵,河水暴涨,阻断了荣军的去路。
荣军主帅迅速下令疏浚河道,等待攻城。
荣军一副将认为“兵贵神速,我方战机已失,不宜再攻”主帅不听,仍坚持攻城。
近日来各地军情急奏疏不断,为应急,楚琰下令冀州、调益州兵马增援童西关。一面又任右骁卫大将军为征南将军,领军二十万,讨伐荣军。
延城一战,卫国虽元气大伤,但不可不防!
楚琰随即下旨命兵部侍郎代天子巡狩,巡查边防。并抽出部分兵力派往延城,加强防守。
花谢花开,转眼又是炎炎夏日。
皇帝病重不起,边关军情紧急,大宣王朝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楚长歌早出晚归,常见不到人影。
未觉相思起,早已深入骨髓。
“他现在在哪呢?”夏莞自言自语,垂眸逗弄着卧在她腿上的猫咪,毛色洁白如雪,蜷成一团很是可爱。
一件绯色缎面披风搭上肩头,夏莞直觉回眸。
楚长歌临风而立,衣袂飘飘依旧潇洒不羁,眉宇间隐约凝重。
“一个人在这里对只猫自言自语?”他挑眉,嘴角噙笑。
夏莞展开笑容,忘了猫卧在她腿上,直接迅速地起身,猫咪受惊,喵一声跳到地上。
夏莞投入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楚长歌反抱住她,嗓音低沉入耳:“这么想我?”
温热的气息暖暖吹拂,充斥鼻间的尽是他浓烈的男子气息,夏莞笑得满足:“就是想!”
“哦?”楚长歌扳正她脸,满目笑意,“以前伶牙俐齿得让人恨不得堵上你的嘴,现在倒会挑好听的说。”
“如今还是伶牙俐齿啊!”夏莞眨眨眼,嘴一动,朝他脖颈袭击,轻轻啃咬。
楚长歌蓦然僵直身子,感觉怀中馨香馥郁的身子,情难自禁地抱起她,大步往最近的竹露居走去。
帷帐深深,一件件上好绸缎衣物被抛于地上,层层堆叠,锦绣绮丽,纠缠难分。一如帐中人影重叠。
两人裸裎相对,他炽热的吻细细洒落她的眉眼,朱唇,耳垂,玉颈一路向下。
夏莞如惊涛骇浪中飘浮载沉的一叶扁舟,忽上忽下,无力抗拒。情动到极处,紧紧地抱着他,不断喊他的名字。他似有无穷无尽的热情,不断缠着她求欢。
“莞莞。”楚长歌自她身上翻到床的内侧,笑容疲惫而满足,眉宇间的忧愁似淡了许多。
夏莞觉得此刻动动手指都是极为奢侈的动作,明明被他折腾得累极,却了无睡意。
楚长歌扯来绣褥替两人盖上,一手揽住夏莞,闻着她的发香渐渐睡着。
夏莞侧眸看他,他睡容沉静,眉宇锁忧,唇角轻弯,弯出浅浅笑痕。夏莞仰首,轻吻他唇角。睡梦中的楚长歌轻轻皱眉,却没有惊醒,只将夏莞搂得更紧。
夏莞绽开笑容,缩入他怀里。
“喵喵……”状似呜咽的猫叫声响起,细微难辨。
夏莞睁开眼,竖耳倾听。
喵——又是一声猫叫。
夏莞这次听出来了,声音是从床底发出,这只猫原来躲到这里来了。反正睡不着,夏莞轻手轻脚地起床,拾起散落的衣物披上,又将楚长歌的衣物随手搭在屏风上。
折身回到床沿,半跪下身子将小猫捉出,却不料带出一张薄薄纸片,轻飘飘地落下,随风摇动。
小猫纵身跳出她的臂腕,去追逐纸片,玩弄嬉戏。
夏莞好奇心起,上前捡起,赫然是一张粉色纸笺。玩物被抢,小猫不依地在她脚边打转。
夏莞笑了笑,曲指弹去上面灰尘,粉笺上一片殷红,似是干涸的血渍,字迹清晰浮现:
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
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
花不尽,月无穷。
两心同。
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
是一首情诗,夏莞正待继续往下看。
“在看什么?”低哑嗓音轻问。
夏莞转过身,唇角微挑,似乎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楚长歌撑起身子,瞥见她手里捏着纸笺,隐约觉得熟悉,不由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夏莞冲他扬了扬纸笺,慢声道:“这是谁写的?”
“什么啊?”
“忘了?”夏莞歪着头笑了,干脆递到他眼前,停了会儿又问,“想起来了吗?”
只消一眼,楚长歌便想起,瞬间俊容紧绷,笑容微滞。
看他神色,夏莞心里明白,气闷地坐下:“这是谁写的?”
楚长歌沉默半晌,倏地夺过纸笺,揉成一团,攥在手里。
夏莞大叫:“休想毁尸灭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掰他的手,却掰不开。
楚长歌愕然地看着她,眼神幽暗:“毁尸灭迹?”
“难道不是哪家姑娘写给你的情书?”夏莞挑眉,满是揶揄。
楚长歌盯着她清澈无瑕的眸子,面容古怪地问:“难道你不觉得熟悉吗?”
“哈哈,那是写给你的,我怎么会熟悉?”
“你……”楚长歌极力想从她眼神中找出说谎的痕迹,偏偏她神色坦然,再自然不过。“我怎么了?”夏莞见他欲言又止,神情变幻莫测,双手缠上他的脖颈,眯了眯眼:“快说,这是谁写的?”
楚长歌眸光微敛,捏捏她的脸,促狭一笑:“吃醋了?”
夏莞嗤之以鼻:“你任凭这信落在床底,蒙上灰尘,可见你是不在意这个写信的人。我干嘛要吃醋?”
“既然不在意又何必问?”他漫不经心地问着,手悄悄从她领口滑入。
夏莞倒抽口气,狠狠瞪他:“你的手……”剩下的话被他强势的吻吞没。
几近窒息的长吻之后,夏莞软倒在他臂弯,双颊绯红,眸色迷离。
楚长歌垂眸看她,熟稔地解下她的衣衫,复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意乱情迷之际,楚长歌手里的粉笺不知何时跌落于地。
夏莞沉沉睡去,楚长歌替夏莞掖好锦被,吻了吻她的额角。拂开素帷,着好衣物,俯身拾起那被他揉皱的粉笺,又重新看了一遍:
花前月下暂相逢。苦恨阻从容。
何况酒醒梦断,花谢月朦胧。
花不尽,月无穷。
两心同。
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昔日匆匆一别,君可安好?柔柳摇,月影朦胧,妾每逢此景,忆起旧日花前月下,心生怅惘。登阁远眺,相思欲绝。重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