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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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歌欲起身,正好绛衣端着药走来,来到夏莞身后,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楚长歌不动声色地拿起书继续看,时不时瞟去一眼。
楚长歌服了药,绛衣望着桌上的饭菜,问夏莞:“还吃么?”
夏莞摇头,绛衣撤了残膳退下。
夏莞来到榻前,可怜巴巴地看着楚长歌,委屈道:“连饭都不让吃,你想饿死我吗?”
“你刚才不是吃了?”楚长歌的目光依旧放在书上。
夏莞一看,竟是《孙子兵法》,很高深的一门学问啊。
“……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夏莞看着看着不禁低声念了出来。
楚长歌遽然抬眸,声线压得很低:“你识字?”
“呃……认识一些。”这些繁体字她确实认不全,记得他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好像回答的是不认识。
楚长歌似乎冷笑了下,接着埋头看书。
夏莞挨着他坐下,见他没有排斥,大着胆子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幽幽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听我解释?”
楚长歌还未做出反应,夏莞先发制人,堵上他的嘴,叫道:“不管你要不要听,我都要说,王府太威胁,那晚我只是打算送思放和慕晨离开再回来的!”她一口气说完,心跳得又急又快,屏息等待他的反应。
“知道了。”楚长歌面无表情,只这么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是表示相信还是不相信,如果相信,他应该欣喜若狂,抱着她吻着她情话绵绵;如果不相信,他也该冷笑连连地讽刺她。可是这两者都没有,他的反应只能用冷淡来形容。
似乎她说什么他都是不冷不热的哪怕是恨,他至少应该表现出来,让她知道他对自己还是有感觉的。他却偏偏令人捉摸不透,让她无所适从,不知从何处下手。
爱恨皆无,才能做到淡然以对吧?
夏莞忽然心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低低地唤:“长歌……”
楚长歌从书册上移开目光,转过脸来。
夏莞猛地抱住他,双臂勾住他的颈项,闭着眼在他唇上乱吻一通,生涩而慌乱。
楚长歌垂眸看着她双眸紧闭,双靥绯红,羞涩的娇俏模样,喉咙深处溢出叹息,温热的掌缓缓贴上她腰际,将她按向自己,舌尖抵开唇齿,深深的吮吻。
“莞莞……”唇齿交缠间他模糊不清地轻喊。
夏莞躺在他怀里,吃吃地傻笑。楚长歌起初还能做到不动如山,慢慢地,呼吸开始不稳,意乱情迷间,书册自指间滑落,“拍”的一声掉在地上。
两人皆是一惊,骤然分开,无语对望。一片死寂,两人轻微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夏莞转着眸,细细地在他脸上逡巡,他俊脸潮红,眼底充斥着j□j与挣扎的矛盾。
很好,总算有点表情了。夏莞十分满意,弯身拾起书递到他面前。
楚长歌眨眼,恢复了一丝清明,见夏莞笑得如偷吃了腥的猫,牵起嘴角笑得隐晦。
几天下来,夏莞已学会漠视楚长歌的冷言冷语,偶尔弹琴给他听,他却露出厌烦的表情,夏莞不以为意,依然故我,像个牛皮糖一样死缠烂打地粘在他身边,吃喝睡全在一起。
夏莞不太会照顾人,楚长歌的伤却奇迹般的恢复极佳,大夫看过之后也是啧啧称奇。
这天,楚长歌午睡醒来,不见夏莞的踪影,心中若有所失,下床寻她,意外地在后花园找到了她。
太湖石堆砌的假山之上,她背对着他坐在最高处,丝缎般的墨发垂至腰际,随着翻飞的衣袂轻轻旋转飞舞,远远望去,她的身影如此渺小,渺小到似乎要消失不见。
夏莞突然站起,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寻了块光洁的石头坐了下来。
楚长歌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突然唤她,只好绕过假山。
夏莞一眼望见他,冲他嘻嘻一笑。楚长歌却笑不出来:“给我下来!”
“干嘛?”
“下来!”他固执地重复。
夏莞撇嘴,途中还故意滑了下,看到楚长歌明显的紧张起来,窃笑着下了假山,慢悠悠地踱到他面前。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他皱眉。
夏莞偷偷笑着,眨眼道:“那里视野挺好。”
楚长歌冷着脸不说话。
“你是担心我对不对?”夏莞耍赖地抱住他,叹了口气,“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的声音闷闷的,“我累了,心很累。”
楚长歌一僵,默然半晌,温热的掌慢慢抚上她的背,手渐渐上移,摸着她的长发,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神情充满深深的无力感,才不到十天,胸腔积蓄的滔天怒火竟被她化解得一丝不剩,只余下淡淡的惆怅和不甘。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
夏莞趴在他胸口闷声笑了:“就知道你只是生气,想折磨我……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受着,让你解解气。”
“吃准了我不舍得,所以有恃无恐是么?”楚长歌叹气,她还是不明白,他哪是单纯的生气这么简单?
夏莞摇头,仰首吻着他的下巴,眼眸里是满满的爱恋,“只要你还要我,这点委屈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楚长歌托起她的下颌,一本正经地问:“如果我做得过分了,你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
“我……”夏莞耷拉着脑袋,咬咬唇,诚实答道,“我不知道。”
她冲动没有耐性,也没有宽广的胸怀去忍受包容一切,她不能保证自己会坚持下去。
夏莞感到他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楚长歌不语,夏莞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将脸埋入她的秀发中,深深汲取着发香。
半晌,他低低的嗓音穿透发丝,拂过脸颊抵达她耳畔:“只要你发誓再不离开我,我就原谅你。”
在他以为她要随思放离开他的情况下,他竟然轻易地原谅她。夏莞心里只余感动:“你不介意思放……”
“不要提他!”楚长歌蓦然收紧双臂。
再让他这样误会下去可不好,夏莞笑叹道:“王府太危险,我本打算带他们出去再回来的。”
楚长歌半信半疑:“你若真这样想,又怎会让他们冒险来救你?”
夏莞忽然直起身子:“当初我写给思放的信不是被你拿去了吗?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这也是她一直纳闷的地方,后来随思放出走,那几天她一心记挂着他的伤势,一直没找机会问清楚思放是如何得到她的消息的。
楚长歌咬牙:“不是你又想了法子给他送信的吗?”
夏莞顿觉被冤枉:“我连王府大门都没出去过,如何给思放传信,还是你以为你那忠心耿耿的属下会帮我?”
楚长歌这才觉得不对劲:“那会是谁?”
夏莞很快便想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当初你把我从蓬莱馆掳走,思放肯定猜到是你。慕家财大势大,让画师画下你的画像再找人打听还不是易如反掌?”顿了顿,捏了捏楚长歌的脸,“还有你这张脸太招摇了,旁人想忘记都难!”
楚长歌板着脸道:“还是我的错了?”心下不免有些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夏莞也不太确定:“我去问问他们!”
楚长歌哪肯让她去,硬把夏莞拽回来,寒着脸道:“不管是真是假,以后都不许你再见他!”他有伤在身,夏莞只好顺着他:“好好好,我不去。”
以后就难说了。夏莞将脸埋入他怀里,笑得如偷吃了腥的猫儿般。
、第81章 良药苦口
皇帝龙体抱恙,下令辍朝三日。皇后率诸内命妇为皇帝祈福。
珠玉为帐,极尽奢华。
珠玉光华深处不停地传来压抑的低咳声。宫人挽起纱帐,一室光华映着皇帝沧桑的身影,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楚长歌疾步上前,止步于床榻,语音微涩:“陛下。”
皇帝在宫人的搀扶下支起身子,扭头看着他,眼底神情莫测:“几日不见,你身子可好些了?”
“有劳陛下惦记,臣已无大碍。”
皇帝面容惨淡:“朕这么多儿子竟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长歌,你说这太子之位该由谁来坐呢?”
楚长歌垂下头:“臣不敢妄言。”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重重地叹息,声音低不可闻:“若你是朕的儿子该多好,朕必把这位子传了给你!”
楚长歌微微动了下,恍若未闻。
皇帝似有满心悔恨,动了动唇,终止于叹息,半晌才又道:“晋王和荣国早有勾结,此番叛乱必会投奔荣国。你派隐卫南下寻找暗中配合杨行舟,务必把晋王给朕带回来!”
楚珩汲汲营取多年,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结,各地州郡也有他的心腹。若他逃往荣国,合荣国之兵力里应外合,再加上狼子野心的卫国,宣国社稷堪忧。楚长歌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深施一礼:“臣省得。”
皇帝默然半晌:“太子之位空悬已久……你跪安吧!”
待楚长歌离开,皇帝国唤来内侍,神色凝重:“传湘王进宫!”
楚长歌进宫去了,夏莞坐在水榭里发呆,她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起楚长歌便在竹露居安寝,许久不曾进未谨轩了。她心血来潮,拍拍屁股起身,朝未谨轩走去。
庭院花香淡淡,牡丹花姿绽放,端丽妩媚,雍容华贵。
夏莞神情恍惚,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站定在门前,抬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入目处,陌生而又熟悉,大红绸花高挂,原本的玉色纱罗帷帐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夏莞呆呆地往里走,床也不是原来的床,它变得宽敞了,容下两人绰绰有余。床上铺着大红锦被,锦被是鸳鸯绣纹,栩栩如生。
花梨木长案上置有红烛。
室内纤尘不染,所有的家具焕然一新。
往事如走马花灯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他让她拜定国公为义父,她不解:“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神神秘秘地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她又问:“我可以住在定国公府吗?”他只说以后没机会了。
绿竹水榭里,她被他吻得浑身无力,意识陷入昏迷前,她隐约听到他笑说:“过几天给你个惊喜。”
书房里,他强压j□j,说:“等到了洞房花烛夜……”
怪不得他一直在竹露居就寝,怪不得陈总管忙得不见人影。原来……
她曾以为那很遥远,他却暗中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婚期的到来。而她,却在婚礼前给了他一刀,打破了他的满心期盼。
虽是无意,但终究是伤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去救她?
夏莞狠很地咬住下唇,呜咽声仍是不受控制的从唇齿间流泄。
“傻瓜!”泪水妆点着脸庞,她含嗔带笑地骂,独自坐在楚长歌寝室的喜床上,怔怔望着长案上的红烛傻笑。
楚长歌在门外驻足半晌,琴音方落,他推门而入。
夏莞闻声抬眸,昏黄烛火映照处,他长身而立,衣襟上五彩丝线绣纹繁杂细密,看得她眼晕,目光上移,他面容僵硬,脸上神色莫辨。
恍惚间,夏莞以为自己看错。一时僵在那里。
半晌,他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空荡而微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把我从醉月楼救出来的那天。”
楚长歌深深凝视她,涩然开口:“你为什么留下来?”
“我……”夏莞刚开口便被他打断。“初时是因为愧疚,后来则是感动和怜悯吗?”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楚长歌,你够了啊!”这个人怎么老钻牛角尖?夏莞怒了,“我的爱情没有那么廉价,不会因为丁点的感动而舍弃!”
“那你为……”楚长歌瞪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夏莞翻了个白眼:“猪脑子!”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楚长歌急步趋近,一把拽起夏莞。
夏莞顺势倒入他怀里,叹道:“你怎么这么喜欢钻牛角尖!”
楚长歌默然,他想到了那封信,始终令他耿耿于怀。强逼自己不要去在意,却总管不住自己的心。宛如心里的一根刺,稍微的碰触,都能换来锥心的疼痛。
夏莞白皙的玉手缓缓攀上他的脸,楚长歌猛然回神,捉住她滑嫩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眼底是深深的依恋。
夏莞笑谑:“只亲亲手你就满足了?”
楚长歌呼吸一窒,陡然笑开,下巴抵在她肩头,微微急促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湿热中带异样的撩拨,魅音入耳:“若不是那晚,你早已是我的女人!”
红晕从耳根一路延伸至白皙的颈项,夏莞心跳如雷,那热气吹在耳边微氧,正待推开他,触及那盈满痴缠情意的黑眸,手软软垂下。
楚长歌低笑,打横抱起夏莞,向床帷间走去。
灯火阑珊,纱帐低垂,隐见人影交缠,床帐流苏随之起舞。
长发如丝缎般披泄,大红衾褥衬得她肌肤胜雪,衣衫被层层褪尽,玉艳酡红如醉。
楚长歌瞧得痴了,掌心覆在她胸前,吻上她的唇与之缠绵共舞。
夏莞低喘,紧紧地抱住他,承受他如暴风急雨的掠夺,两人汗湿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痴缠如斯。
触到他胸前的伤口,夏莞忍不住流泪。楚长歌温柔地吻去,手指朝她下身探去,温柔地占有她。
夏莞低声啜泣,紧紧抱住他,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空隙。
红帐内一派旖旎,j□j撩人。
缠绵过后,夏莞倦极入睡。不知睡了多久,身畔温度渐失,丝丝凉意沁来。她瑟缩了下,随之柔软的锦褥罩来,将她裹了个严实。
隐约听到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