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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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歌嘴角一弯:“殿下客气了。”
如来时般卓言领着属下又匆匆离去。
楚长歌深思的望着他的背影,眉宇略微凝重,想了想,脸色又复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莫星不解道:“王爷为何要如此忍让?”
淮远王堂而皇之地在云清王府搜索,就算得到皇帝的许可,事后搜不着人拍拍屁股走人,再送上一串紫玉璎珞就打发了?当他王府是什么?云清王府占的是宣国的土地,吃的是宣国的俸禄,卫淮远王在宣国的土地上还如此轻慢,王爷竟也同意了?!
楚长歌微微一笑:“不让他查,他怎么会甘愿把东西送来?”
东西?紫玉璎珞?莫星更加困惑了,就算那东西再怎么价值连城,稀世罕见,王爷会把女儿家的玩意看在眼里?
莫痕也很疑惑,但主子不主动开口,他从不会问。
看出两人的疑惑,楚长歌不知是笑是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我替别人讨的。”
莫痕莫星对视一眼,把他的话自动解读为:我要送给某位姑娘。王爷何时有了心仪的姑娘?他们俩日日陪同在侧,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两人如坠五里云雾,摸不着东西南北。
看眼神,楚长歌就知道他们会错了意,也懒得解释,转身回未谨轩。
楚长歌回房后刚沐浴完,碧蓝送来晚膳,一边摆放一边说道:“今个因为淮远王的事晚膳都迟了。”
楚长歌笑了笑,接过碧蓝递来的银箸,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问道:“令兰呢?”似乎一天没见到她了,难道因为昨天在书房的事,使性子故意避开他?
“听碧雪说她病了,跟总管请了一天的假。”
夹菜的手一顿,眉头几不可察皱了下,他问:“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想起夏莞掉进湖里的原因,碧蓝忍不住掩嘴笑道:“昨晚不小心摔到湖里去了,感染了风寒。”楚长歌慢悠悠地吃着饭,状似随意道:“有没有吃药?”
碧蓝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你下去吧”
碧蓝拿起托盘,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楚长歌放下筷子,扫了眼饭桌,忽然间没了胃口。
起身出了屋子,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夏莞的房间。房里漆黑一片,这么早就睡?
楚长歌想了想又释然:或许生病了才会这样。既然睡了就算了,转身要走之际,突闻一声娇喊:“是谁在那里?”
听声音是碧雪,楚长歌循声望去,一条纤细的暗影伫立在廊柱一侧,手里还端着东西。
楚长歌心念一动,直接走过去。碧雪定睛一看,手里的东西险些端不稳:“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你去干什么?”楚长歌不答反问。
“令兰病了,奴婢给她送饭去。”
“她似乎睡了。”
“啊?”碧雪踮脚望去,连灯都没点,应该是睡了吧?
“睡了也得把她叫醒,不吃饭怎么行。”
楚长歌轻笑:“好啊,你去叫吧。”
碧雪怕吵醒夏莞又被她,嘴上说着要叫醒她,却迟迟没有行动这会听到楚长歌带点怂恿的鼓励,一冲动就扣响了门。
屋里没有动静。碧雪蹙眉,不自觉加大了手劲,屋内仍是没有半点反应。该不会是病到昏迷不醒了吧?碧雪慌乱地拍打着门,又叫又喊:“令兰,令兰……”
走出老远的楚长歌闻声又折了回来,见状低问:“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敲令兰都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病得厉害,连……”碧雪边说着边回头,看到楚长歌去而复返,不禁讶然,“王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长歌走上前,沉着脸让她躲开,碧雪吓得一呆,急忙闪到一边。
楚长歌死盯着房门,一个想法浮现脑海,揪紧了他的心,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房门,门訇然而开,里面黑沉沉的,寂静的诡异。
碧雪走进去点燃蜡烛,屋内瞬间亮了起来。楚长歌往床瞟去,床上只有散乱的被褥。
碧雪纳闷道:“人……”瞅见楚长歌暗沉的脸色,当即噤了声。
楚长歌大步走到床沿,手往被子里一探,触手冰凉,看来人早就走了。转身又来到窗前,窗扇微敞着,吱呀吱呀的晃着,声音微弱到不仔细听难以听到。
“王爷!”碧雪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低喊。
楚长歌头也没回:“你下去吧。”
碧雪不敢多言,临走前细心地把门掩上。
楚长歌站在窗前,不经意间低头,窗沿上竟还有泥土。他伸手拈起,想到自己曾说“你若能自己逃走,我就放过你”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知道她逃不出去。可是他还是疏忽了,明知道她处心积虑,见空就钻今日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
心头漫延着怒气无处发泄,更多的苦涩,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痛楚。他抬手轻轻地揉揉眉心,重重地呼了口气,再扬眸看着手里的泥土,慢慢地捻碎,泥屑从指缝间滑落,轻轻的不留一丝痕迹。
她把门反锁,从窗户里跳出去,让别人误以为她在睡觉,好赢得更多逃走的时间。等到他发现时应该已是第二天了。
想到这楚长歌低声笑了起来,笑她的费尽心思,也笑自己的失败。他既然承诺过就不会食言,她始终没相信过她。
楚长歌闭上双眼又睁开,眸色已恢复淡定,他想就由她去吧。没有她,他心湖才能不兴波澜。
碧雪离开后,夏莞饭也顾不上吃,换了男装,匆匆收拾了东西走人,出了王府后直往前走,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饥肠辘辘,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吃饭。
天色还不算太晚,客栈里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夏莞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等着上菜。
客栈里人声嘈杂,夏莞皱皱眉头,正准备唤来小二让他直接把饭送到客房,不知谁冒出来的一句话打住了她的念头。
“听说前阵子闹得满城风雨的飞贼被捕了。”
夏莞心一跳,朝声源瞥去,几个粗壮的汗子围着桌子在那高谈阔论。
“我也听说了,还以为那贼肯定长了三头六臂,才能飞檐走壁,在王公大臣,皇宫内院里来去自如,没想到却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听说还是个美人呢,怪可惜的”
一人调笑:“可惜她胆大包天,都偷到宫里去了,若是安份点,娶回家偶尔小偷一次,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她胆大包天,我看你才是色胆包天,说不定人家一个不高兴,一刀把你宰了!哈哈……”接下来都是一些不入耳的下流话语。
夏莞如坐针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脑中一片混乱。这时小二送来饭菜,夏莞忙不迭问:“那个飞贼真的被抓住了?”
“对呀,听说是由三皇子亲自抓获,陛下极其重视这个案子,明日由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什么时候被抓的?”
“昨天中午。”
“怎么被抓的?”小二摇头:“这个不清楚。”
“哦,你下去吧!”夏莞有气无力道。这下该怎么办,要想救出南宫影,一是劫狱,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是找死,秦思放和慕晨远在荆州,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就算他们在也不见得会帮忙。二是官府放人,这简直是异想天开,除非能证明南宫影是无辜的。
夏莞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她怎么越想越离谱了!到底怎么才能救出南宫影?夏莞想得头都大了,真希望天上劈下一道闪电,直接劈晕她得了,再也不用伤脑筋了。
、第29章 逼不得已
次日清晨,楚长歌正用早膳,碧雪匆匆忙忙地跑来,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楚长歌眉眼未抬,慢吞吞道:“什么事。”
碧雪气息稍稳,指着门外道:“令兰回来了。”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碧雪小心翼翼地盯着楚长歌,他侧脸线条似乎僵硬了下,脸色还算平静,没有动怒的迹象。不过王爷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他越是淡定,发起火来越是骇人。碧雪心中祈祷:令兰你就自求多福吧!
楚长歌内心翻滚,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淡声道:“把饭菜撤了,叫她进来!”
碧雪不敢出声,收拾了饭菜,战战兢兢的退出房收拾了残桌,战战兢兢地退出房门。
不一会儿,夏莞走了进来,低着头不发一语。
楚长歌也不吭声,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发现她神情有些憔悴,晶亮的眸子也沉了下来,深幽如海,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忧虑。他移开目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地划着,心想:她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离,又怎么会去而复返?楚长歌想不明白,也不问,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夏莞解释。
夏莞回来之前就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一进屋低下头等着他的冷嘲热讽一番,再开口解释,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径自在那坐着。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僵持。
最后,夏莞忍无可忍开了口:“我回来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急切之下说了句显而易见的废话来打破这尴尬的境地。
“原因?”楚长歌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
“……”夏莞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请他帮忙的话来。
楚长歌见她欲言又止,面无表情道:“我说过如果你有本事自己逃出王府,我就放过你!现在你随时可以走。我不拦你。”
夏莞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认为我既然自己乖乖回来就不会再走,才故意这么说的?”
“是。”他坦然,露出了笑容。乍听到她回来,他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弥漫开来的喜悦。夏莞觉得难堪之极,动了动唇,几次欲言又止,却又拉不下脸来,楚长歌明明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摆明了想让她难堪。
想到此,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怕他看见,夏莞急忙背过身,她回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但她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回来了。难堪、羞愧、后悔在心中翻搅,夏莞再也呆不下去,一下子冲到门口。
楚长歌的声音从身后幽幽飘来:“要走了吗?”
夏莞没有回头,咬着唇道:“你不是说我想走随时可以走吗?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回来就是个错误!”她说着,打开了门,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楚长歌又道:“你忘了自己回来的目的了吗?”
夏莞身形一滞:“你知道?”
“若不是有目的,你会回来吗?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而已。”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夏莞嘲讽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啊?”想到南宫影的处境,心口一痛,但她有她的骄傲,大不了去求楚珩。她心一横,加快了脚步。楚长歌轻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惜我不是神。”
夏莞心中暗骂,当初处心积虑地想留下她,这会儿却对她的离开满不在乎,真是为了那什么破承诺么?!越想越气,最后几乎是跑到了王府大门。
夏莞看也不看门口的侍卫,直接走了过去。突然“碰”的一一声,两名侍卫执戟相交,拦住了夏莞的去路。
连他们也欺负她!夏莞气红了眼,咬着牙道:“让开!”
“王爷吩咐过不让你离开。”对方一副公事公办,唯主子之命是从的模样。
夏莞闻言气得差点背过气:“那是以前,现在你们王爷巴不得我走呢!”
两个侍卫对望一眼,没有让开的意思:“抱歉,王爷没有这样吩咐,姑娘请回。”
夏莞瞪着两人,不知道该骂他们冥顽不灵还是该夸他们忠心耿耿才好。许久,她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好,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你们王爷叫来。”
撂下话,按原路折了回去。
杨柳依依,苍郁翠绿中依稀瞧见门扇敞着,似乎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楚长歌依旧坐在那里,举着酒杯轻浅慢酌,看到她后唇边浮起一丝笑容。
夏莞看得心头火起:“你早知道我会回来?”
楚长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没有我的允许,守卫不会放你出去。”
“你……”他既然知道还让她白跑一趟,这不明摆着捉弄她么?当真是可恶至极!夏莞又气又恨,破口就想大骂,眼泪却不争气地先落了下来。她抬手去抹,怎料越抹越多,怎么也止不住。“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长歌看着她汹涌而出的眼泪,眉头皱得死紧,但想到她偷偷溜走,气就不打一处来,脸一冷:“你当我王府是你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能怎么样?”
夏莞本就理亏,被他训斥一番,泪水流得更凶:“是我厚颜无耻行了吧,跑回来碍你的眼是我不对,既然如此你放我走,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边哭边说,泪水淌了满脸,眼眶也红红的。
楚长歌看着心中不是滋味,心底最软的一根弦似乎被触动了。他微别开脸,寻思着要不要就此打住,饶她一回?
夏莞被他的沉默激怒了,忍无可忍地开口:“你想怎样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用得着磨磨蹭蹭的么,没见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的吗?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是胡说八道。越是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心胸越是狭窄……”
她还想再说,楚长歌突然笑了,不是讽刺的笑,也不是狠戾的笑,而是愉悦的笑,笑得那般畅快,就好像她说了件很好笑的事。夏莞顿住,奇怪地看着他。
楚长歌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