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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玛雅神龙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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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的红脸终于肯定地点了一下,她这一点头就表示我们的关系是正式确定下来了。她一家人对我更是热情,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有一种欣喜,看来我与若蓝确定关系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若蓝肯定不会主动说的,但家人问起来她断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是进深山老林打猎,那是我从没经历过的刺激,上次他们怎么也反对我去,我自己也心中没底,但自从脱胎换骨后我的信心仿佛也脱胎换骨了。他们果然又是反对,但这次终于让我给说服了,当然说话的是咱的身手。

好在南叔本身就打算进山,有这个十八个村寨公认的打猎好手带领,若蓝她们也就放心多了。因为有个“女人不能进山”的不成文规定,若蓝、若红就是想去也没得去,但南叔的儿子“小虎子”却一同前往。

除了那个没有道理的不成文规定,进山之前还得祭山,虽然仪式简单,只是点一根香插入地面,再一杯水酒倾倒大地,但南叔做得很虔诚。我奇怪的是祭的不是泥塑木雕的山神什么的,而直接是大地本身,估计是把大地看成一个活的神了吧!个人认为这种朴素的唯物观比自己创造神再祭拜强多了。

打猎居然是用千年以前的老古董:弓,让我眼珠子也差点掉下来,怪不得富裕不起来,这有多少动物可以猎到的?值得安慰的是南叔还带了一个铳,但也只作为对付大家伙以及处理突发事件的备用,原因居然是火药太贵。除了弓箭、铳等猎具外也带了些干粮、药品等,还有就是几把既防身又清理路障的砍刀了。

这完全是片原始面貌的森林,下面是厚厚的松针、落叶,踏上去软软的,很是舒服。我们要去的是一个叫虎跃岗的地方,那里珍贵的野生动物较多,但也只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敢去,因为那里常年云雾萦绕很容易迷路,特别是近几年偶有猎户离奇失踪之后。我们越走越看不到人留下的痕迹,但常常有野兔等小动物闯入我们的视野,南叔只说那边更多,等回来时带回一些风干。

这大山还真是大,我们从清晨走到中午才到了叔口中的入口处,随便吃了些干粮就继续赶路。后来走的就是细小的猎道,再后面就需要用到砍刀了。南叔除了下套、神射等绝技,对动物的各种习性了如指掌,他还很懂得一些中草药的知识,我一路请教各种知识,但大多数是“小虎子”解答的。

下午三点多我们终于到了虎跃岗,这里到处都有奇花异草,但百米开外就是白茫茫的云雾了,有时鸟声啾啾就是不见影踪,真让人有些“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之感。我看就是拿着指南针也一样容易迷路,因为这里地形复杂,不是凭着一个方向就能轻易出入的,但南叔很是熟悉。

他先在附近设了几个猎套,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连环活结套,分布成集中的五个圈套,只要一个牵动,那么所有的圈套都会迅速收紧,直至把动物捆死。他说用这方法套住的动物极少有逃脱的先例,但很多猎人怎么学都学不会,“小虎子”学了几千遍还要搞错。我很是好奇,仔细看着他复杂的动作,幸亏咱的记忆力还不是顶差,看了两遍也能够笨拙地设出正确的套来了。

南叔看着我好像看着外星人似的,好不容易才感叹着道:“我教了他人无数次,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当场就设出套来的!”回过神来的“小虎子”不住点头道:“怪不得!原来若红姐姐一点也没骗我!”看来是若红把我说服她们时用的一拳半掌添油加醋着说了,这丫头!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先找宿营的地方,还得准备晚餐,我们最后选定在一个清澈的潭边安营扎寨。南叔让我与“小虎子”用刀清理出一块场地,再去捡干柴,他则又钻进了森林去。我们除了完成任务还收集了厚厚的松针等落叶铺在旁边,到时用布在上面一摊,那就是土制席梦思了。

我们看到水中有鱼,可惜没钓钩,否则还能弄几尾尝尝鲜。看着南叔还没来索性到潭水里洗澡、抓鱼,坏就坏在鱼儿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搞得我们灰头土脸的,但洗澡后却是浑身舒泰。

南叔背着一串雉鸡回来了,说是这种飞禽最是美味。他把雉鸡用黄泥调和着水包住,再在外面裹了一些树叶,然后放入地下的坑中,再在上面燃起篝火。我知道这是叫化鸡的做法,看小说中说得怎么怎么美味的,这次该是验证的时候了。

看到水中的鱼,南叔拿起箭,也不怎么瞄准,就一箭射出。这次轮到我有点发楞了,用箭射鱼?我简直想都没想过,那至少也得有百步穿杨的功力!果然,箭串着鱼儿浮了上来。唉!遇上南叔真是鱼儿的不幸,当然是我嘴巴的万幸了。

我们燃起红红的篝火,南叔对着夕阳吹又起了那熟悉的《夕阳下的枫树湾》,真有一种难得的山野情趣,我也摘过一片给他配音。我总觉得他的曲调里有一种苍凉与悲愤,而我的更多是一种清秀与自然,也许是我们的心境决定了我们的曲风吧!我们这样搭配着居然深合神韵,一直把落日吹落远山。

这里的蚊子简直比人拳头还大,一口就能把人吸成人干了,但“小虎子”找来的一种他管叫“蚊香草”的,不时放一些在炭火上,让它产生一种清香的烟。嘿!蚊子果然溜得影踪也不见了,要是把这草做成蚊香出售,肯定也能发上一笔吧?

用细木棍挑着的熏鱼吃起来很是鲜美可口,但这只算是正餐之前的小吃了,下面的雉鸡已经飘出了阵阵香味,令我食指大动。南叔看看差不多火候了,就从篝火下面取出一个个坚硬的泥团。一剥开黄泥,雉鸡的毛就被黄泥粘着脱落下来,露出色泽金黄、油光发亮得令我垂涎欲滴的裸体,同时一股浓郁的香气直冲鼻端。南叔把着两个鸡腿一拉就撕裂了躯体,然后一阵抖动,什么内脏都掉落地上了,我也依样画葫芦把内脏抖了个干净。

一口咬去满嘴流油、唇舌皆香,我不禁细细品味。肉质肥而不腻、瘦不塞牙、爽口不粘,还有一种草的清香,真是人间美味!被蔚丫头这只小“袅袅”尝到肯定能一口吞掉几只,到时不逼着我每餐进贡一只才怪!让我暗暗抹去一把冷汗。可惜没有酒,否则真是活神仙了,现在当然只能称半仙了。

山里的夜很是清冷,但有红红的篝火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睡在下面有厚厚落叶的布上很是舒服。我与南叔围着篝火长谈,“小虎子”可能走得太累了,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着倒在土制席梦思上了。

我从中知道了很多若蓝的事情,原来她从小就性格温和、善解人意,还特别聪明善良,在村里是人见人爱的女孩。若蓝以前虽然也是村里孩子的榜样,但那是基于她的性格为人,对她读高中也是颇有微词的,没有人认为有人可以通过读书这个途径走出祖祖辈辈没能走出的大山,但若蓝就像一道耀眼的霹雳彻底击碎了那个陈旧而悲观的观念,实现了祖祖辈辈未能的梦想,可以想象对村民内心的震撼有多大!

现在村民们除了羡慕得要死,开口闭口要自己的孩子向若蓝学习外,对孩子的读书重新充满了希望。南叔也不例外,以前对“小虎子”读书的事抱无所谓态度,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小虎子”也能像若蓝般走出大山,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梦想,不要再待再人迹罕至的大山中干他老爸这种没有任何前途的职业了。

“小虎子”再两年就小学毕业了,而枫树湾初中的教育质量也实在是让人失望,南叔希望“小虎子”到城里面去读初中,但巨额的借读费就像大山般阻挡了他的梦想,他现在正加紧打猎,希望两年后能够赚足那笔借读费。起早贪黑忘我地努力工作还不能供自己的孩子到城里念个初中?这也许就是他曲调里那种苍凉与悲愤的来源吧!看来到时还得帮上一把,对我来说问题不大,但对他们一家而言意义实在是太深刻了。

夜深了,南叔说他守夜,我再三强调我睡不着,又再三保证如果想睡了就叫醒他,最后他终于有些不太放心地睡了。我照看着红红的篝火,不时丢一些柴火以保持火延续到天明。我看到很多眼睛在四周闪亮,要不是怕惊醒他们,我还真有心情打一打夜猎。

第二天我们往周围搜索,当然算是正式野猎开始了。这里动物都很有些灵气,除了野兔、雉鸡多有看到,其它的很难见着影踪,往往是才听到声音就溜掉了。好在只是很难见着,不是不能见着,一只花面狐刚伸出个头,南叔搭箭上弓,一气呵成,在一记裂帛声中箭离弦而去。狐狸就是狐狸,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刚想溜,但疾如闪电的箭一下就把它钉在了地上,它腿微蹬几下就不动了。南叔边走近边带着遗憾道:“可惜了一张好皮!”看来不是完好皮价格远没完整的高,可是除了用猎套活捉的能有多少完整的皮?

我初次使用弓,准头自然是差了点,但咱乱箭狂射下,还是有一只野兔没能躲过。说来好笑,狂追了一阵射了七八支箭居然只是把一只怀孕的野兔脚掌钉在地上了,看得“小虎子”一阵大笑,但我进步神速,连南叔都说我很有作猎人的潜质。他说打猎除了对弓箭使用的熟练外更需要的是猎手的一种直觉,觉得它应该在哪里,手一动箭就到动物身上了,不需要太多的瞄准,可惜我还是处在对弓箭使用的熟练阶段。

南叔又有几只松树入帐,“小虎子”打了几只野兔,我拿下了几只雉鸡、一只野兔。经过一块灌木遮盖的岩石旁时我听到有细微的声响,看来是什么动物的老窝了,就马上示意南叔。我们围着岩石转了一圈,果然在灌木隐蔽的地方找到一个洞穴,里面两只小野猫眼睛都没睁开,正相互依偎着扭动身子。看来咱确实是顺风耳,这么点细微的声音也让我捕捉到了,不过让我大失所望的只是野猫子窝,我还以为今儿个怎么也得小显身手深入虎穴摸两个小虎仔把玩把玩的。

南叔两眼放光,轻轻道:“是豹子!”

豹子?啊!我知道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当然我不是那种迂腐的人物,秦始皇的陵墓也敢盗,还怕猎几只动物?令我兴奋的是小野猫子在我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可爱的豹宝宝。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异状,就由“小虎子”钻进去把它们捧了出来。很小的两个,在我看来实在与野猫没什么大的区别,除了细细淡淡的金钱花斑。

“小虎子”爱不释手,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喵”一声,其中一只小豹发出一声叫声,真是有点像猫叫,听得“小虎子”一阵微笑,南叔离开我们几步警戒着,但也露出笑容。我突然觉得一阵心惊肉跳,马上拔砍刀道:“有情况!”

几乎就在我拔刀的同时,“小虎子”背后伸手可及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只浑身古钱状斑纹的成年金钱豹,正弧光电闪中猛扑过来。它目光中蕴满疯狂的怒火,那锐利的豹爪锋芒毕露,简直就是闪着金属的光泽,被扑着就是不死也脱层皮了。这种速度?简直就是没有丝毫征兆地突然显现,要不是我的感觉敏锐,怕是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南叔是否准备好了铳,但就是准备了也没什么用,豹子离“小虎子”已经这么近了,发枪只会伤到我们。我实在没有多少把握,但还是当机立断,一咬牙脚猛撑在地上,身子就往“小虎子”激射而去,同时砍刀猛挥而出。

我终于及时扑倒了“小虎子”,豹子毕竟还是迟了我一点点,虽然主要是我站的距离相对近些。豹爪简直就是掠着我脸上的皮肤过去的,脸上的肉不由自主地直颤抖,真是毫厘之差。“唰”的一声撕裂的声音响起,同时我感觉到手中的砍刀一阵大力涌过。

在一个沉重物体坠地的声音中我弹身而起,顾不得已经破膛开肚而失去攻击能力的豹子,提着血迹斑斑的砍刀四面戒备着沉声问道:“应该还有一只吧?”

“没了!豹子交配后都是独立生活的。”南叔终于回神答道。听到这个回答,我才浑身放松下来。“小虎子”这才惊魂初定,小脸苍白如纸。

豹子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流了出来,痛苦地挣扎着,眼睛却看着“小虎子”手上的两只豹仔。我本来是一点同情心也欠奉的,要再迟那么一丁丁,那么现在地上这个样子的不是它而是我了,它又会同情我吗?雷锋同志说过:“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残酷无情”,连这么伟大的人物也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内疚的?但看着那目光中的不舍与悲哀,我终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触的:它的错误在于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

我没有很多的同情心,但“小虎子”有,虽然刚才差点死在它的爪下。他确定豹子完全死了才敢走近,还是迈着颤巍巍的脚步,用小手把死不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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