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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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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和前世的那一张脸竟然一模一样,好像,她还是那个素素,只是变小了20岁,回到了小时候的她,素素找出一张花钿,贴在眉心,然后再左右瞧了瞧,觉着这一身打扮很是妥帖,于是便在手中挎了一只竹篮,怀里揣着一个碍事的暖炉,拉着绿珠的手便走出了鎏金阁,再走上几步,便穿过了垂花门,这才算是走出了自己居住的这缅栀毗舍,她不用回头看,便知道身后跟着一个侍卫,于是便怀着一颗雀跃无比的心蹦蹦跳跳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裹着白面蓝线丝履的细足一步一步踩在从枝头飘零下来的花瓣之上,丝履边缘沾染上微红色的汁水,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摩诃曼陀罗花。
门口的侍卫一看是长年累月侍奉在小姐身边的绿珠,倒也不看她挂在腰间的牌子,直接便放了行,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还搔搔头,憨憨地问了一句:“绿珠,是要给小姐去采买些什么好玩意儿么?”
绿珠只是点了点头,便拉着素以踏出了朱漆的大门,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蹲在府洞门口,张牙舞爪的,尽显神威,而门楣上却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个“李”字着落在乌墨色的牌匾上,看不出悲喜与哀乐。素以的心却略微地有些疼痛,竟然连一个姓氏都不能赐予吗?倘若连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这般的念想都成了奢望,那么,这份爱情是不是太过于卑微了些?
 二十,原来你也穿过来了
“小姐,要去买些什么?”绿珠看着素以目光专注地看着乌木的门匾,不发一言,她的神色沉静,目光中翻滚着重重的浪花,好似思绪一卷一卷游荡在心中。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小姐自从醒过来时候,便变了,然而细细去想究竟哪里不一样时,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以前的小姐苍白地就像是一个影子,让人抓不住,寡淡的印象中就只知道她很张扬,就连自己在她身边侍奉了近五年,也不觉得她哪里很突出,能攫获自己的眼神,而现在的小姐却是立体鲜活了许多,却如一阵清风,等着自己想要去采撷时,她便打着卷儿,了无踪迹,所以,如果真的想要找出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般时,却茫然无迹可寻。
“自然是一些不寻常的玩意儿了,你看爹爹这般宠着娘亲,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我自当是要找一些与众不同的,这样才能显出一片拳拳的孝心。”素以回过神来,走下了阶梯。
没有走出几步,却看见一辆马车被围截在一大帮子的姑娘中心,那辆马车一看便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乘坐地起的,车子被做成八角亭的样式,在悬翘起的檐上挂着铃铛,风吹过时,发出“叮咚叮咚”清脆的响声,素以看着那些常以温婉可人著称的姑娘们顾不得矜持,不住地将手中的菜蔬瓜果往马车上身上招呼,素白色的轻纱幔帐早已染上一些红红绿绿的洇渍,略显狼狈,有几个胆子颇为*一些的早在一边唱起了小歌谣:路边看见藤缠树,回屋看见树缠藤,藤生树死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揽树开花花揽花,阿哥揽上妹揽下。牵起衫尾等郎揽,等郎一揽再回家。新买扇子七寸长,一心买来送情郎,嘱咐情郎莫跌撇,两人睡目好拨凉……那调子欢快中带着缠绵,缠绵中带着清越,清越中又含着相思之意,素以听着觉得很是新鲜:“原来我朝的民风是如此地淳朴泼辣,当众都有姑娘对着情郎掷果盈车。”
绿珠看着拔脚去看热闹的素以,只来得及叫上一声“小姐”,便飞快地跟在她身后,无奈身边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围绕了里三层外三层,她空有两只手,却是拨弄不开人墙,与素以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才是生活的气息。素以在大街上看见众位女子当众调戏帅哥,再一次感叹了一番民风泼辣,好像这样为自己觅得以为如意郎君也不错嘛。素以挤进了一些,却看不清坐在这素白色垂幔后的男子有如何地风姿卓绝,能引得那般多的女子前仆后继,只差拿出抛头颅洒热血的阵势了,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只有一个模糊的侧影,广袖高博的。
“绿珠,你知道这里面坐的是谁家的贵公子吗?生地这般天人公愤的。”素以侧过身子打探着。
“婢子不知。”此刻绿珠终是三脚并着两脚地跑到了素以身边,还好还好,没有跟丢,不然真不知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而跟在她们身后的侍卫却是没有一同挤进来,想他一个大老爷们站在这一圈子叽叽喳喳的女人堆中也着实突兀,当时绿珠想了想便让他守在圈子外了。
“唉,真想掀开那马车的垂幔来看看他究竟但不担得起这般多的瓜果呢,”素以像是在认真地思索着什么,“哎呦,绿珠,你不是会功夫吗?不如你飞起来把那副垂幔给掀一下?”
“小姐,总归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两个鼻孔的,想来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绿珠一板一眼地回答。
“绿珠,你真没有情趣,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心吗?”
“婢子没有。”绿珠艰难地站在素以身边,顶着身边狂热的姑娘们的手肘子。
素以挫败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有。”于是便拨拉着小手,使劲地想往里面钻,好像真的是想要去撩拨开那副垂幔似的。
“小姐!”绿珠急急地喊道,却是一个不留意间,和素以身边又夹带了几个姑娘。
“外面这么闹哄哄的,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下来,阿衝,不放慢些驱着马儿,只是当心不要惊着它。”马车里一个声音淡淡地吩咐着,也不知是怎么了,出来一会子竟然会被这般多的姑娘围观,马车中的青年有些觉着自己的境地有些狼狈。
素以挤到人圈的最中央,便听见了一个如碧螺春一般的声音,拥有这般嗓音的人,应该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吧?
小时候,便很想知道“看杀卫玠”、“掷果盈车”究竟是怎生热闹的场面,然而今天却有幸见着了,果真震撼人心,怎能不看一看惹起这盛况的本尊呢?
素以看了看这辆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马车,想着这短手短脚地爬上去是不能指望了,于是便想着其他的法子,却没有注意到那匹马儿已经惊悸了,抬起前腿便想要踢前方的障碍物,还好,姑娘们都没有站在马儿的前方,惊动了的马嘶吼了一声,一撒足便要跑开,此刻,素以却是离得最近的,恐怕一不小心便会被推到,马夫不停地拉着马嚼子,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蹦起,一切都发生地太快了,素以没有时间反应,更没有时间拔腿逃跑,只能眼睁睁看着硕大的轮子将要碾辗自己的身子。果真看美人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她等着轮子在身上划下深重的痕迹,但愿不要太疼才好。
“小姐!”绿珠快速地划拨开周遭的小姐们,奈何却快不过马蹄子,在她以为素以马上就要被马车撞翻时,一根绳索卷起了素以小小的身子,然后把她推进了素白色的垂幔,原来这个马夫的身手这般好,素以在安全滚到马车内时,还不忘赞叹一番。
抬头,却看见一张脸,那是苏醇塬小了十岁的脸,那般的熟悉,显然,马车的男孩看见匍匐在绒毛毯子上素以时,脸也是狠狠地震惊了一番:“素素?”他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而素以抬起头时,心中的那一片惊讶已全然不见,在脸上呈现却是害怕与惊悸,身子也是瑟瑟地发着抖,男孩也顾不得颠簸飞奔的马车,而是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用足了全身的劲,怕她会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素素,素素,是你吗?”
原来他也穿过来了。
 二十一,子虚乌有的子虚
“我……我不叫素素。”她的身子骨都抖得不成人形了,一只手牢牢地抓着马车壁的扶手,一只手却被缩小版的苏醇塬抓住了,身子却是七倒八歪的,随着马车一颠一颠,控制不住。被苏醇塬抓住了手越发地疼痛,好似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再使上这么一点力,便可以把她的指骨都给扭碎了,娘的,人这么小,怎么气力却是这般大,也不知道他最近补了什么。
“男……男女……授受……不亲”素以想了一番古代片子中一般女子被男子碰到时常常借用的话,只是,马车晃晃荡荡的,她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吐出的一番话变得支离破碎的。
“啊,抱歉!你长得和我的一个认识的故人很相像,所以失了仪态。”苏醇塬急忙将手缩了回来,一股力便这般硬生生地撤离素以的身子,这下她倒是真的失却了平衡,一下子被甩到了马车壁上,额头磕碰到乌木之上,发出钝钝的声响,Shit!素以在内心恨恨地骂了一句苏醇塬,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一点提示都不给!也不知道这张脸被蹂lin成了什么样子,素以疼得眼泪水儿直直地往眼眶外蹦跶,一个没忍住,便淌了下来,真是丢脸,前一世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时,自己的面上还是无风无浪般的平静,怎么今日变得这般狼狈?
马车还在颠簸着横冲直撞,只是平稳了些许,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安静下来吧?
素以抬起头看着苏醇塬,凤眼半弯藏琥珀,和前世的他一般无二,许是因为年岁变小了,脸白嫩上许多,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不似前世那一般瘦削而又棱角分明,黑玉般的头发用一根白玉簪子细细地挽了起来,只是此刻有些许的发丝散落在耳边,看着却一点儿都不狼狈,唉,原来能让那些姑娘们不要银子似得抛这些瓜果的男人,竟然是苏氏醇塬,她前世的前男友,竟然也和她一般来到了这个架空的朝代,也变成了一个十多岁的青少年,一想起前世,再加上前男友这么一个称呼,素以忽的觉得恍如在梦境中一般,多么可笑可悲可叹的两个词儿,前和前字叠加在一起,却不能像数学那般简单直白,能够负负得正,她忽的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幽默细胞,竟然能在这夹缝中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没……没关系。”素以在心中喟叹了一声,装作心慌害怕的样子而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马飞速地往前方奔跑着。
“阿衝,怎么样。”苏醇塬往外头吆喝了一声。
“少爷放心,这匹马只是忽然受了惊吓,再跑上十公里的路便好了,到时歇歇脚,我们便能原路返回。”
“那便好。”
素以竟然不敢抬头去看他那张脸,她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一番自己,怎么这般胆子小,不过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今生先把他骗到手,然后狠狠地揉碎他的心,再无情地把他给抛弃,指着他的鼻子扯高气扬地说:“苏醇塬,是老娘不要你了!”素以脑中勾勒出苏醇塬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离开他,哭得一枝梨花带雨的样子,便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苏醇塬打量了一番素以,心下里觉得确实是认错人了,倘若素素看到他,肯定会扭过头不搭理他,或者是冷冷地来一句:“苏大人,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大人的青睐。”绝非眼前这个稚子,竟然能对着他笑得乐呵呵。
“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素以索性睁着一双看似单纯无辜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苏醇塬心下更是确定她不是素素。
“我姓苏,你可以叫我醇塬。”他决定还是将前世的名字报给她,心里却还是存了一番隐隐的希冀的,如果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肯定会有一番变化,或许会很小,苏醇塬仔细地看着素以的脸。
然而眼前的女孩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答了一句:“哦,挺好听的,很衬你的人,”说完便撩起窗帘,欣赏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我第一次出门,竟然能到这般远的地方,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苏醇塬看着素以那一张如白莲花般无暇的笑脸,心里也十分地高兴,虽然不是素素,但是和素素小时候却是长得一般无二的,这般的笑脸,也和自己与她初遇时一模一样,只是,后来,她笑得却是越来越少了,最后,看见自己便扭头而走,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发自肺腑的笑容了?
“不知姑娘芳名?”他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只有秃秃的几株树站在路旁边,马车行过,扬起一层黄沙。
素以决定胡诌一个名字给他:“你可以叫我子虚。”子虚乌有的子虚。
估越马儿也跑累了,阿衝便勒了马嚼子,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一片林子之中,天色晴朗,林子不远处便是一泓清水潭,倒是没有因为是枯水期而干涸,连带着空气中也沾染着丝丝润润的氤氲。
“我先去打些水来。”阿衝从马车里取了个小巧的水壶,便向水潭走去。这里的景致真美,要是春夏天来便更好了,素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纯天然的空气就是要比后现代被重工业深深污染过的要好,只是,前提是,耳边没有这个似杀猪一般的声音。
“妖女,赶紧把爷爷放了,再给爷爷磕三个响头,爷爷便饶你不死。”如此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惹人心烦。
“嘻嘻,等会你要向我磕三个响头,我没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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