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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闺园甜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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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种人斗嘴计较简直是降低自己的档次,侮辱自己的人格。
她低下头垂下眼帘,
麦姜氏见麦穗儿无视也无畏只管低头走,抬高了嗓门:“怎么?不敢说话了?说说,狗叫是怎么回事儿。我说怎么会让你那瞎眼的奶奶我那瞎眼的婆婆一直住着,说不定是为了方便打掩护。”
麦穗儿听她这么说,停住脚步:“婶娘,要不一会你回来,我就把奶奶送过来?”
“送过来,你说得好听。给你们干了两年活儿,眼看到了冬天,用不上了,就给打发回来了。麦穗儿,都说奸商奸商,才做了那么点小买卖就这么会算计了,真不愧是你爹的女儿。”
麦姜氏停住脚步双手叉腰,一副挑事的样子。
麦花儿面无表情的拄着扁担看着,自从那次退婚后,她拒绝一切媒人的提亲,就算麦姜氏嘴皮都磨破了,她也不答应。除了每天去村里和麦青儿麦姜氏轮换着抬两桶水,就不再出门。
看见麦苗儿麦穗儿目光漠然,尤其是对麦穗儿还带有一些怨恨,以前的盛气凌人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麦穗儿也曾尝试给她解释解释,无意间坏了她的婚事都是个巧合,不是故意的,她却没有听的意思。
麦花儿不找婆家,麦姜氏对这个大女儿一向溺爱,就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小女儿麦青儿身上,麦青儿心里压抑。连带的怨恨起麦穗儿麦苗儿。
便连一向疼爱她们的奶奶也不去探望照看。
要是换了平日,万一躲不过遇上了,麦穗儿是不会这么轻易的败下阵来的,一般都会以将奶奶送回去作要挟,让麦姜氏住口。
她不是嫌弃奶奶,只是一个对付麦姜氏的策略,屡试不爽。
可是今天心里有鬼,只想让麦姜氏快点离去,她怕男子真的会失血过多死去,更怕麦姜氏万一那根筋搭错了进了院子。
便惨凄凄的说:“婶娘,不是我算计的好,前些天姬老爷来过,他说奶奶的眼睛有好的可能,他答应要给奶奶治眼睛。奶奶的眼睛能好这可是个好事儿,但是她的眼睛都看不见这么多年了,一定很费事费钱。我就做个豆芽菜的买卖,连我自己现在都像根豆芽菜似得,姐姐的腿已经很费钱了,所以这给奶奶看病,还的婶娘。我们毕竟是孙子辈的,还是孙女。”
麦姜氏听麦穗儿这么一说,本来想进去在麦秦氏面前顺带的说几句宣泄的话。再骂几声麦苗儿,让憋屈的心舒服一点。
两个亲生女儿一个都不省心,三个儿子一个都靠不住,一个在外成家了,也不回来看看她。一个几乎住在了私塾,多忙都不知道回来帮忙,小儿子更是气人,一回来先去隔壁看奶奶,整天黏着麦穗儿。她怎么打骂都不起作用。
听麦穗儿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尖酸:“你奶奶也是你爹的娘,怎么?你爹娘死了,就不管你奶奶了?你奶奶自从分家之后就跟着我们大门过,现在轮也轮上你们二门了吧。再说了你大伯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老娘我一大家子人拿什么给她看病。大半截子都入土的人了,瞎了就瞎了,有什么好治的,眼不见还心不烦。”
一口气说完,急匆匆的转身就走,火烧屁股般的。
麦花儿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提起一只水桶跟了上去。
麦青儿也忙提起另一只。
麦穗儿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三人走过田间小径。忙进了门。
男子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大腿内侧的伤口的血还在往外渗。
麦苗儿吓得六神无主,一双凄惨的眼镜紧紧盯着麦穗儿,嘴里一遍一遍的问:“穗儿,他会不会死,他死了怎么办?”
“死了也没办法,我们就这么大的能力。”
麦穗儿不停的帮他用盐水清洗着伤口,被麦苗儿问烦了,没好气的说了句。
麦苗儿便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眼泪就滚滚而下,妹妹第一次对她用这种语气,让她觉得害怕。
见不得姐姐流泪,麦穗儿口气缓和下来:“姐姐,你别怕,活下来算他命大,如果真的死了,我去报官,就说他从墙上翻过来的。他身上有这么多伤口,盛老爷是见过大世面的,还有姬老爷,一定会看出真相的。”

第四十四章 担惊受怕

整整三天过去了,男子依然昏迷不醒。
大腿侧的伤口还在渗血,用完了姬老爷送来的做棉衣所剩的所有新棉花,麦穗儿只好将几件准备做衬布的旧衣服撕开。
她第一次除了雨雪天气,没去镇上卖豆芽。再次查看过男子的伤口对麦苗儿说:“姐,这样不行,就算伤不致命,这样流血,也会血尽人亡的。我去找童儿大夫问问看还有什么止血的药。”
麦苗儿更是害怕,忙点头答应着,将妹妹送出大门,就插好门栓。
刚回到门口,麦秦氏便扶着门框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喊:“苗儿,炕冰了。把炕烧一下,奶奶先在在你们炕上坐一会儿。”
麦苗儿吓了一跳,光顾着担心炕上躺的男子,忘了给奶奶烧炕。
她忙拖着一条残腿,上前扶着麦秦氏:“奶奶,你就在你的炕上坐着,烟筒很通畅,没有烟的。”
麦秦氏推开麦苗儿的手:“苗儿啊,你不用扶我,去烧炕吧。奶奶就在你们炕上坐一会儿。你腿疼,天冷了炕要烧热,奶奶试一试你们的炕热不热…”
“热,很热奶奶,每天都烧两遍。”
麦苗儿紧紧跟着麦秦氏,嘴里应着。
“苗儿,你去烧炕去,不用管我,黑子在我脚下呢,绊不倒。”
麦秦氏以为麦苗儿怕她摔倒,笑着挥舞着手。
黑子在脚下来来回回的跑。麦苗儿不敢再坚持怕她起疑心,悄没声细的轻手轻脚的拉着一条腿,在麦秦氏前面进了屋。
她看一眼呼吸轻微的男子,将卷起来的被褥压在他的身上。
感觉压在了脸上,又往后拉了拉。
麦秦氏摸索着进了屋子,摸到被褥毡都卷了起来,点着头脱去鞋子踩着炕前的小土墩上了炕盘腿坐下。
嘴里自言自语:“这就对了,这么好的细毡,也不知道多少羊毛才够。还有那新棉花的褥子被子,天天铺上多糟蹋。白天全卷起来,晚上再铺,能多用好几年。”
麦麦苗儿见她只占用了铺着炕席的一点地方,没有去摸索被褥,才悄悄地退了出去,去后院提来两筐枯叶玉米杆豆秧混合物,给麦秦氏烧炕。
她的耳朵高高的竖起,警觉的的听着,麦秦氏的鼻子很灵,可别闻出了什么。
她拿起烧炕的灰耙子将炕洞里的火拨拉了一下,就回自己的屋子里,顺手端进两碟咸菜,一碟酸白菜,一碟咸萝卜。
这两样咸菜味道大,能遮掩一点血腥味儿。
麦穗儿急匆匆的去了村里,见姬小童正在给病人把脉。
径直走进柜台内,对埋头抓药的顺儿说:“顺儿,我家黑子的爪子破了,给点什么药?”
顺儿缅甸的一笑:“二少爷不是给你止血药了么。给它上点就好。”
麦穗儿看着顺儿,轻描淡写的说:“它哪儿有那种待遇,你就给点什么药我嚼一嚼,给它上点就行。”
姬小童看完一个病人,开着药房,没抬头说:“顺儿,给麦穗儿一些含羞草,用捣药锤捣碎,回去敷在伤口就好。”
顺儿从医柜的小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晒干了的药,放进药臼里捣了几下,包在马粪纸里用绳子熟练地和给麦秦氏抓的要一起绑了起来,顺手提起毛笔写上字。
麦穗儿提着药包一甩一甩的往回走,心里盘算着受伤男子的事儿,远远的看见麦宝儿放学归来,背着一个布书包趴在在大门缝里往里看。
走过去顺手给了他一巴掌:“宝儿,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
“四姐,馋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麦宝儿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吃,就知道吃。不过,有,前些天姐姐去镇上买了几个麦芽糖给你留着呢,还有核桃包的包子。里面加了红糖的,香甜香甜的。姐姐进去给你拿出来。”
宝儿这些年来和她关系不错,不管他娘怎样,他都一口一声的四姐四姐的叫着。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给她留着,更重要的他是奶奶的心头肉,一天见不到这个宝贝孙子,麦秦氏就没完没了的念叨。
麦宝儿嬉皮笑脸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就敲门:“干嘛要拿出来?我进去看看奶奶不行吗,怎么四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大白天的插门做什么?”
“你才有勾当呢。小小年纪好的没学多少,你娘那些坏心眼都学来了。你娘天天没事找事儿的,不插门难道等着她找事儿?”
麦宝儿悻悻的做了个鬼脸。麦穗儿说的也是,娘天天没事要找事儿,有事儿更找事儿。不防着点哪行。
麦苗儿听到敲门声,忙将麦秦氏才离开的屋门关上,顺手扣上。
“宝儿,我们去奶奶屋里,这边没烧炕,怪冷的。”
将麦宝儿带进麦姜氏的屋子,端来专门为麦苗儿包的红糖核桃包子,麦穗儿去自己的屋里取了几块麦芽糖。
见受伤男子被被褥压着,很快的掀起来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气若游丝。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千万要活过来。不要辜负了我和姐姐的菩萨心肠。”她嘴里念叨着,慢慢揭开他大腿内侧的绸条,血还在往外渗。
鬼鬼祟祟的探头看了看外面,宝儿正在吃包子,应该没工夫付过来捣乱。
飞快的将刚才顺儿捣碎的药拿来在嘴里嚼了几嚼,心里着急也怕宝儿会突然过来,也没尝出什么味儿,拿出来敷在伤口上。很快的用带子包好,将被褥再往下拉了拉让他透透气。
夜深人静,麦穗儿麦苗儿挤在炕的一角。
“姐姐,明儿把他挪到放粮的那间屋里吧。他在这里我们都提心吊胆的,万一谁突然袭击我们就惨了。不但救人救不成,我们的名声也就坏了,本来这些年来,婶娘就把我们宣扬的一钱不值了。”
麦苗儿轻轻叹了口气:“穗儿,都是你胆子大,万一他要是醒不了,我们怎么办。说是掉进院子里有人信吗?”
“一定能醒来的,我听过呼吸一直很均匀,看他一身的肌肉,应该是习武之人,抵抗力大,命也大。”
麦穗儿张大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顶,小声安慰姐姐。
这个可怜的小姐姐从小寄人篱下,肩负着保护妹妹的重任。看人脸色受人欺负惯了,稍微有点什么事儿就瞻前顾后想东想西的。
麦苗儿似乎相信了麦穗儿的话,也没说话。忽然她一把抓住麦穗儿的胳膊惊恐地说:“穗儿。穗儿,他……他……

第四十五章 醒来

油灯灯芯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麦苗儿麦穗儿头对头的看着躺在热乎乎的炕席上的男子。
还是呼吸微弱双眼紧闭。
麦穗儿疑惑的问:“姐,你确信刚才听到了声音?”
“真的听到了。”麦苗儿一点底气没有。
麦穗儿似信非信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姐姐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对的也没多少把握。
“那他怎么还是这样一成不变呢。”
麦穗儿用手摆弄着男子的头发,顺带的拍一拍他的脸,拍在木偶身上般的。
“算了穗儿,我们睡吧,就算他醒了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麦苗儿跪着一条腿转过身子,这几天她都没好好的睡觉,心里担心这个满身血迹伤痕累累的男子死去或者突然醒来,对她和妹妹不利。一直睁着眼睛竖起耳朵用身体将妹妹堵在窗户底下,保持十二分的仅警惕。
现在看起来,他是一时半会醒不来,就是醒来也干不了什么。
“姐,你先睡,我看看他的伤口还渗不渗血了。”
麦穗儿半跪在竹席上,盯着受伤男子的脸庞,他长得很帅气,棱角分明,下巴坚毅,眉如漆刷。
“真不知道你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不管你能不能醒来,我们是尽心了。也不知道你是杀手刺客还是江湖仇杀,不过不管你是谁,最好不要是杀人如麻手上沾满鲜血。还有如果侥幸能躲过这一劫可不能恩将仇报,杀人灭口。我们只是渺小的村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的。”
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小心翼翼的将缠在伤口上的绸带一圈一圈的取下来。含羞草的效果看来还真不错,血虽然还在往外渗,却已经很少了。
反正也睡不着,她顺手拿过准备在窗台上的盐水,用干净的布条用心的擦洗过伤口,又嚼碎一些药熬在伤口上。
绑好伤口后,又很仔细的查看其它的伤口,都已经止住血有了血痂。
“穗儿,睡吧。你还在窗台下。”
麦苗儿实在太困,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就睡着了。
麦穗儿毫无睡意,她心里也担心。那天是一时情急之下救人要紧才将男子带回家中。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好与不好以后都很麻烦。
看他的脸上蒙了一层灰尘,拿过洗脸的布巾沾了点盐水帮他擦了擦脸。
“皮肤还很光滑啊。”
男子的皮肤虽然很惨白,白里透黄,却很光滑,手感很好。
“这睫毛也很浓密,就是有点粗壮,一定是个狠角色。”
嘴里说着话,又帮他擦了擦脖子,蜡黄的双手。
微微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灯光摇曳。
忽然感觉昏暗的屋子里阴森森的,有股寒气。
难道他死了!阴魂不散。
她的头瞬间爆炸。
半趴半跪的回到姐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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