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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沿途,绕过爱的记忆-第3章

小说: 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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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奇怪的感情使我靠近他,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对他说:“不管我是读什么的,我到这里都不是看热闹的,我……我想,你认识一个朋友从来不需要管他什么来历。”

他看着我说话,表情缓和下来,然后,他出于我的意料地点点头:“你说的对。”

见我有些意外,他平静地微微一笑:“谢谢你来看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应付这样的情景,而复杂的想法也只化为了回付他的一抹微笑。

他又看看我,眉头微蹙,像在想着什么。

“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什么?”

他顿了顿,无奈般地苦笑摇头,“是不可能,大概是我无事可做,脑子也不灵了吧。”

我“哦”了一声,猜测着这是不是他不拒绝我的到来的缘故。

“你读的是哪一门语言?”他想想,又问。

“主修俄语,还有英语和法语。”

“你很厉害,会这么多门。”

我有些惭愧,至少在北城外语大,会几种语言的学生实在是多不胜数,何况这本来就是专业上的要求。

“好吧,等我再慢慢给你讲外语大的事情吧,你知道外语大的故事多得可以编一本厚厚的通史。”我一脸轻松。

他颇有些兴趣,点头,“好,那我就当你忠实的听众。”

他的脸上慢慢地舒展,并且显出一丝温润来,像一面透明的湖水被笼罩在白色的雾气里,当雾气的一角被风追散,湖面也隐现出柔和的波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轻松,下一章有新人物出场了,她在青岛,在他身边。




7

7、青岛的重逢 。。。 
 
 
走出医院,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某种愉悦,像是放下了一个包袱。江绗,他终于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来访和陪伴,而我对他的好奇心却并没有减弱下来,我总觉得,一个突然失忆的人,不是焦躁不安,惶然失措的么?而他于一切无所谓的样子下面,该有怎样波澜起伏的内心?

大概是他沉稳的气质,令我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吧。

我也忽然想要给书岸打个电话,告诉他我遇到的小小的一切。

我还没有拨号,电话已经先响了,是书岸打来的。他听到我一下接通,有点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没有。我要告诉你我的事情。”我轻声宽慰他,语气里掩不住一股喜悦。

“什么事啊?”听到我的口气,他也放松下来,和声问。

我于是把江绗的变化如同做报告一般讲给他听。“你不知道,我以为他会生气我骗他。”我说。

他安静听着,然后温和一笑,说:“怎么会呢?有你陪伴,就是怎么受骗都愿意的。”他暧昧地开着玩笑。

心里软软的,我反问他:“这么说,原来你也是‘受害者’啊?”

“是,可我是‘自投罗网’,而且准备‘长期服刑’的。”

我嗤笑:“你就说不到正事上。对了,你怎么样,青岛还在下雪么,还有那些雾气?”

电话那头的笑意温暖,“终于听到你关心我了。我很好,雪还在下,但是不大,早晨才有雾气,现在已经散了。”

我释然,那边的天气总不至于比北城差多少。

“你很忙吧,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我问。

他轻叹一声,“是忙了点,初步的方案还没确定下来,倒是有不少先要改动的地方,好在配合得好。”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这次给项目做园林的公司也同时派人过来,几个工程一起做。对了……我还……见到陆琼了。”说到最后,他有些拘谨。

陆琼。那个书岸曾给我看过她的照片的女孩,他的前任女友。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其实知道的很少,除了书岸对我讲的,就只听几个要好的师兄姐谈起过。他们从高中开始相恋,后来各自考入了不同的大学,她在另一个城市的一所学校里读园林设计,而他则进了与我同样的北城外语大。他们的感情在大学里维持了一年,却在大二的时候走到了最后。

关于其中的细节,我并不曾深究,只知道他们曾经是很相爱的一对,彼此为对方付出过许多热情,即便是在并不提倡恋爱的高中校园里,他们也曾引来不少羡慕的眼光。

书岸同我提起这段感情,在对我说到两人从高中到大学三年的相恋时,他仍掩不住动情地说,那是一段年少时毫无保留的初恋,充满了如火的热情,却并没有意识这样的热情也会灼烧到彼此,未曾学会包容和面对感情的冲突,后来因为彼此志趣不同而报读不同城市的学校,也因为接触一个更大的环境而开始认识自己,却无法相互妥协各自的想法和理念时,才逐渐使这热情冷淡下来。在经历一年彼此心力交瘁的试图挽救后,却终于选择了放手。

那个满天霞色的黄昏,那片茵草如彤的山坡,他在倾诉一段曾经浓烈的爱,也表白了分手两年多后,他对另一段已经开始的感情的诚恳,“小雨,你能理解那样的我么?”他这样问我,眼里满是真挚。

手抚他的头发,我向他点头微笑,我们都曾有过年少的情怀,会有谁忍心苛责它?

“投入过,也享受过,分开就不算遗憾。”我说。那时,他的表情是那样复杂,并且有些意外。他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在我不知怎样回应时,他伸出手臂将我轻搂入怀,在我的额头上深长一吻。

对于他和陆琼的故事,他似乎有些不解我淡然的反应,毕竟我们的感情的确不像他们那时的热烈,所以他多少认为我是介怀的。

两年前,书岸对我提起,他们在同学会上见了面,还得知她在另一座城市从事园林设计的工作,据说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在很重要的部门任职。

我那时曾开玩笑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却引来书岸的不满,他认为我用词不当,我也颇不以为然地不予理睬。

“小雨。”电话那边轻唤一声,我也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噢,我听着呢。嗯……她还好吧。”我问。

“挺好的,这次的园林项目她担任了助理,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工作,和我们的设计方案有交接的地方,有时会在一起开会研究。”他说。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的工作真不少,估计你的出差时间要延期了。”

“不,还是按照计划在走,虽然很忙,但也按期在进展。”他很有把握地说,一如他向来的自信稳健。

“那就好。”我笑答。

又聊了几句,要挂线了,他又唤我,语气轻柔。

“小雨,我想你。”

我反而不如他的挂念深切,却也低声回应:“我也是。我等你回北城。”

挂了线。我抬头看学校的天,干净如洗,也才发现自己原是站在这片熟悉的山坡上,草木还未生发,只有稀疏的一片青褐色。陆琼,书岸拿给我看他们的毕业合照时指着的女孩,留着一头飞扬的短发,她就站在书岸的正对下排,和每一个人一样笑得灿烂,她并不算很美,却有着一股率真的神气,让人觉得很好看。

我暗叹人生的机遇有时很奇妙,会在许多不同的时间和地点遇见不同的人。

青岛,我从未去过青岛。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边改边传,用了插叙的方式写,完全凭感觉 ^_^




8

8、轶事和初遇 。。。 
 
 
北城的雪天过后,仍是清冷的,风一阵阵地吹过窗外突兀的树枝,我则陪在江绗开着暖气的病房里,同他闲聊着。他仍旧话不多,却已经比先前要好一点了。

他说,自己住进这病房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每天的医护检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人。我想这样一个突然失忆的人,又会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度过了这么多天?

“那车祸没把你带走,只是带走了一点记忆,好在可以慢慢恢复。”我宽慰他。

听完我的话,他不置可否,却把左边的裤腿挽到膝盖上,让我看见了小腿上面那道长长的暗色疤痕。

“这可不是烫到的疤,是手术的缝合痕。”他半幽默道。这长长的一道虽然看起来并不太吓人,却也使我明白当时撞伤的惨状。

“我之前只是听说你颅内出血,腿也折了,这已经很严重,没想到伤口会这么长……”我不禁唏嘘。

“这个腿骨折了,还划了一个大口子,江陵说几乎可以看见骨头。另一边也伤得不轻,只是没有骨折。”他若无其事般解释道。

“医生说你那时大出血,想必是因为这个了。”我说。

他淡笑了一下,按着自己肝脏的部位回答我:“主要是因为这里受伤了,割掉了三分之一。”

天!我几乎想不出,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伤势。

“奇迹,是吗?”他好像猜到我的想法,微笑着说。

“难道不是吗?”我抑制不住自己的讶异,直为他庆幸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呢,车祸,怎么会这么狼狈?”我发现自己的确不像学医的,毫不冷静。

“好像是在一个雨夜,我的车突然向旁边的方向撞去,我大概被甩了出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动不了了,那时他们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但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叹了口气,眼睛望向天花板的一边,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我并不愿意让他陷入这样的思索中,便轻拍他的手臂安慰着:“这些都过去了,你看,现在不是恢复得很快吗?”的确,除了那隐隐的缝痕,他的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情。

那些看不见的伤,完好地隐在他平静的表情里,就像他突然空洞的记忆一样,也许,还有这些时间以来,他独处下的心境。

“我父母在国外,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事情,江陵说老头子身体不好,先瞒着。也好,我倒乐意。”我没有预料到,这个一直使我困惑的问题,会在此时由他这样自然地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明白他的“乐意”,要一个失忆的人面对一双陌生的老人,大概是令他更孤单的吧。可是……

“好像还有一个孩子,跟着我父母,江陵说那是我的儿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噢。”我才知道,江绗,他原来还是一位父亲。那么他的妻子呢?

见到我的表情里微妙的神情,他摆摆手,继续说:“江陵说我已经离婚了。”他一脸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的无谓。原来,他还有这样的状况,突然听他这样说出来,我一下反而显得尴尬,只好向他勉强微笑。除此以外,我也暗自为江绗的观察力颇感意外,他可以辨别出我的表情,虚弱的面孔上那双湖水般深邃的眼,忧郁,安静,但也是敏于辨读的吧。

“我想你一定是个老师,或者是做心理教育之类的职业的。”我不禁猜想道。

他摇头,“不,江陵说我以前也和他一起工作,是经商的。”

“是吗?”我同样摇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我们便这样一句两句地搭话,然后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江绗才打破了这平静,说:“还是说点别的吧,聊这些一点意思也没有。”

“好。”我也随口答应。

他看看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有男朋友了吗?”我笑着点头。

他颇有兴趣。“说说你男朋友的事吧。”

一种甜蜜的温馨浮上我的心头,我欣然,“你想听什么?”

“都行……嗯,从你们认识说起吧。”

我微微坐直了身体,想起我们初见时的场景。

那次是学校建筑系办的一个课题交流讲座,邀请了一位法籍专家作为主讲,因为需要把对方带来的法文演示片进行翻译,任务便由外语站协助完成。常教授委以他在系里组织部的一名学生干部负责这项准备,于是,这名学生拿着演示带交到了外语站,我又从Miss何的手里接过了这个工作,我们也便因此而结识。

因为费神于许多专业上的术语,我一次次向他请教语义,最终演示片顺利译出,我也学到了不少建筑知识。

听我这样忆述,江绗若有所思道:“这就是开始?”

我笑着摇头,无法确定。只是想起当我把完成的附稿交到他手上时,他松了一口气似地对我报以感谢的微笑时,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使那略显疲惫的眼神也有了神采,仍不乏自信和沉稳,这像一幕清晰的画面留在我的印象里。几天后,他又邀请我去听讲座,我们坐在一起,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那些幻灯片在讲解中映放着,而我也发现,他还在后期做了不少专业释解上的标注,使我钦佩起他的认真。

我一边回忆一边说着,江绗安静地听,他的目光了然,仿佛可以看到我所描述的情景,也可以看到我的内心感受。顿了顿,他颇有意味地看着我微笑,“然后呢?”

我有些赧色,反问他:“你怎么像个侦探家了?”他不置可否,笑而不答。

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也渐渐熟悉起来,有时候他会来外语站找我,看我们在一堆事务里忙碌着,我也会偶尔向他介绍一些站内的情况。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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