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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沿途,绕过爱的记忆-第22章

小说: 沿途,绕过爱的记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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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告诉她。”我对他抱怨,他笑着没有说话。

我继续哼声:“她甚至还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

书岸显然没有心思听我絮叨这些,他望向远方的夜空,把手放在我的手上,似轻又重,接着说:
“我们聊到以前的事,回忆起来,那些不开心的都变得很模糊,只剩下开心的了。”他有点感概,笑得自然,“这可能就是时间的作用。”

“她对你很好。”我说。人的感觉是很奇怪的,即便不知道她在工作上的帮忙多少,也未曾见到她怎样照顾生病的他,但从书岸寥寥提及的字里行间,和我与陆琼简短的交流中,我便得以明白了。

他点头默认,又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拉我的手说:“有一次,她和我开玩笑问,为什么我们那时会分开?”

“因为什么?”我也禁不住好奇。

“我从前不是告诉过你么?”他看看我,“我没有回答她,她也根本不需要答案,她一问完,我们就都笑出来了,然后我们就聊到你了,她一直听我说,反而我问她的事情,她却不多提。”

“你说我什么了,吴书岸?”我假装生气,指指他的肩膀,他不怀谦虚地冲我笑。

“我说你。”他一副揣摩我的样子,“简单又复杂,温和又任性,让人高兴又心烦。”

我斜斜地看他, “让人信任又怀疑。”

“唔?”

“不是吗,比如你对我实习的那些评价,评价我,评价江绗……”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似乎已经知道我的所指,很快做了个暂停示弱的手势。

我却并不想买账,朝他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继续说。

他只好顺着话题下去,“我的确担心过你,也怀疑过江绗,他是什么来历,好人坏人?你却一味关心他,还为此对我说气话……”

“天,能不能公平一点,你就没有气过我!”我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他推推我的手,“我道歉。”

停了停,他又放缓了语气说:“我生病醒来后,陆琼告诉我你不能来的事情,还转达了你的原因,虽然简单得很,却让我更不明白。”

他的话触动了我的内疚,一时语塞。

“但是,”他微微思索着,“她很奇怪,她反而对我称赞起你,还一直赶我回来。”

我也有点讶异了,我总共不过和她通了两三次电话,便给她这样的印象了么?然而,我对她又何尝印象疏浅?

“她说,和你在电话里聊过,你们说了什么?”书岸好奇地问。

我顿了顿,学着他的口气神秘地说:“不告诉你,这是女人间的秘密。”

他笑我,不以为然地摇头。

“那你呢,如果她不赶你,你估计很想待在青岛吧?”我开始调侃他,但是他并不怎么配合,却只回了我一声温和的警告,“喂!”然后,我们相视会心一笑。

拉着我的手臂,他不无认真地问:“我和你说这些,你不会只当我闲着没事吧?”

彼时有一股感动涌上心头,我模棱两可地答:“怎么说也是你的经历,我这听众当得还不赖呢。”

他观察着我狡黠的表情,忍不住地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又拥我入怀,嘴里不平道:“小雨,你坏得够了!”

就像在医院重逢的情景,我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我伏在他的肩上,眼里泛起湿润的雾气,喃喃地说:“不要离开我……”

我听见他低沉的一声轻叹,温柔地轻拍着我,一边说:“你终于肯说了吗,倔强小姐?”

“我以为你不需要……”

“傻瓜。”

我讨厌地拍他的肩膀说:“你怎么和江绗一样,都这么贬我。”想了想,又不解地问:“他到底告诉你多少事情了,说了我什么坏话?”事实上,我想要问的是,江绗有没有把我那些低落不堪的样子告诉他,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就站在我面前,扶着我的手臂,“我们只是聊到他的情况,没有深入,至于你,他只是很认真地问我,陆小姐是谁,其他的,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

“你回答他了吗?”我问。不由得暗叹江绗的辞令,陆小姐是谁?噢,他其实甚至比我更了解陆琼!

“这还需要回答么?”他有点夸张地反问,“如果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你可以直接踢我出局了!”

于是不必再说下去,所有的话语都变得多余,各自备好的解释也似乎失去了价值。

陆琼,我想我并不了解她,她的热情、冷静,她的独立和依赖,以及她对于书岸,对于我,是否也有自己的观察和体会?而这些又会是怎样的?也许我永远不会有答案。

外语大的晴晚,深远宁静的夜空,从容不惊,晚风从远远吹来,一切再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彼此交心坦诚的一番对话,虽然显得平静,但我需要承认,他们两人其实都各自经过了思考,重新认识自己和对方。
本来想写具体一点,但是几番修改后,还是决定用回原来的版本。让大家各自感受吧,我不掺和^_^




44

44、樱花 。。。 
 
 
青岛的工作完成,书岸有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他放掉手头上所有的事情,一副闲散的样子,陪我在偌大的北城游逛。

我们像是第一次到北城观光的游客,一路沿着古老的城楼漫走,一边听他描述讲师们说到这些建筑时的各种论调;在北城南端的广场,我们融入热闹的人群,一起看音乐喷泉,和他们一样发出夸张的赞叹;我们还去看了一场樱花,就在外语大的卉园里,我们赶上了樱花节的末班车。

卉园里栽种了很多南北方特有的树种和花木,它是外语大学术研究的基地,也是一个游人不断的“植物园”。此时的樱花,已经开得差不多了,满树繁茂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树木交错间,便看见粉白相宜的花,如同在同一棵树上开放,风一吹过,便有轻柔莹然的花朵飘洒。

早上的阳光很好,我们放慢了脚步,贪婪地感受周身的温暖。

“樱花,”我眯着眼看阳光下的树木,好奇地问:“青岛也有樱花吗?”

书岸懒懒地摇头,“不知道,我没看过,也许没有吧。”

“青岛……,你怎么会是第一次去青岛?”

“不知道,学建筑的时候参观过很多地方,可是从没去过青岛。”

“嗯,但是北城医院离我们这么近,我从前也没去过。”

“这是好事。”

“我的实习要结束了,能算及格么?”我像个跟在导师身边的学生,“谦虚”询问他。

“你不是有答案了么?”他了然笑着反问,“‘你的病人’怎么样?” 

我努力想着一切能够形容江绗的词语,“他很奇怪,很难说,不过……”

“不过也很有意思。” 书岸接过我的话说,“他失去记忆,可是他懂得很多。”

“可是说不说,全凭他高兴。有时我们待一上午,一句话也不聊,我懒得问,他也懒得说。”

“我们明天再一起去看他。”

“好啊,他快要出院了。”

“小雨……”

“什么?”

“我爱你!”

他停下脚步,轻捧着我的脸,目光柔和,避不开他的注视,我看着他笑,然后抬头在他的耳际印上轻吻。

我听见自己清澈的心声。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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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我们每个人的故事到这里已经渐定了。

如果我们没有再去北城医院,或许会是这样的结果。

江绗在电话里说,除了他出院那天外,这个星期内我们都不必去“打扰”他,因为单是江陵就够他“忍受”的了。

“他要给我恶补,我也没空见你们。”他语气平淡。

“恶补什么,还在看照片?”我问。

“他在给我讲故事,大小的事情,不管我记不记得,一律恶补。”他没好气道。

我很得意,“这下你可得好好享受了,那……你记得多少,真的都忘了?”

他不屑地清了清嗓子,语气却温和下来,“当然不是,相反,”他有点开心地说:“我慢慢记起了一些,虽然不多。而且我记起了江夏,这个最好。”

“唔。”我点头,“江夏,他长得一定很漂亮,和他的名字一样,江之夏。”

他不理睬我的联想,只是像先前提起的时候一样,自信道:“我想,他一定是夏天生的,对,夏天……”

然后,他不忘交待一句,“行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度假吧。”

我已然会意他的心思,却问道:“你想让我提前结束实习吗?从前也没见过你这么好心。”

他哼笑一声,也反问我:“你真愿意丢开书岸,来看我这个好心人?”说罢,不等我和他争吵,便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我的确说不出违心的回答,只好对他喊:“笑够了吗,看你得意!”

他缓了笑意,才恢复正常道:“我不和你废话了,记得过几天来帮我搬东西。”

“自己搬!再——见!”不给他回击的机会,我赶紧挂上了电话。

事实上,我也为他记起了江夏而高兴,如果说,在这之前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一处突然空落的话,那么有什么能比亲子之情更能安抚他的呢?

然而,还有一个人,他在江陵和我的意料之外没有记起,甚至连一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那是他曾经深爱的人,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风平浪静的一章,我不确定之前的感情冲突是否写得饱满,希望亲们包容,不要把它单纯看成软绵绵的言情,其实小雨和书岸走到现在,不容易的呀。
明天继续更,谜底来揭示,嘿嘿。




45

45、江夏 。。。 
 
 
从图书馆里借来的那些书已经到期交还了,我于是提前两天到医院取回,顺便看看江绗。

午后的光线很柔和,让人有种慵懒的感觉。还没有走进他的病房,便听见熟悉的口琴声,悠扬,还有一层淡淡的忧伤,而今天听来,他似乎吹得很慢,使这曲子听来更多了一份低沉。

一手扶着门框,我仍站在门口,安静地听他。看见我,他停下来,朝我淡淡地笑,眼中竟有沧桑。

他一副松散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身体半弯,手也垂下来,握着那把口琴。我走过去,拿走了他的口琴,他的手松开,随我拿走。

平时,我们因为彼此在各自思考自己的事,或者无聊而沉默不语,是很平常的情况,但在今天,相似的情景却使我察觉到一丝异样,我说不出是什么,只因为那琴声,动人却几近伤痛。

“你不该又吹这些曲子。”我没有头绪地说。

他无奈笑着,不置可否。他的样子有些低沉,这让我不觉紧张起来。我在他的床沿坐下,不安地问:“你又做梦啦?”如果是的话,这一次我会不顾他的反对,向医生说明,我准备好了和他的一场争执。

他摇头,却似有深意地看着我,片刻才徐徐说:“你的确有点像她。”

我看他,有点发愣。

“什么,像谁?”我不明就里。

他仍未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眼神却像离我很远,“你还记得那个在大玻璃窗户下跳舞的女子吗?”

我想起来,他的确曾向我描绘过这样的一个人。我轻轻点头。

他稍稍坐直,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她在那个麦地里奔跑,她最喜欢郁金香,呵,就像你曾送给我的那一束……”他的视线慢慢从我脸上移开,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叙述里。

“江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需明说了。那个她,跳舞的她,麦地里的她,喜爱郁金香的她,甚至那个也许和我有点形似的她,便是他本应最早记起的人,小牧!

我终于明白,江绗为什么会曾经看见我而有点发呆,为什么对我买来的郁金香会有所触动,甚至在他病中,会一直喊着“小牧”。在他的意识里,那层被覆盖的深刻的记忆,终究无法被完全抹去。

病中沉闷的他会那么轻易接受我的到来,我的实习看护。也许也和她有关吧,我们长得相似,这大概是那时的江绗也未曾明白的,但他的潜意识里,却其实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是她吗?”我低头望着江绗,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他点点头,并不像我的样子这么认真,却夹杂着落寞,也许,他已经完全想起她了。

我不知道应该高兴或者不安,他记起了往事,但这些往事究竟是痛苦或是喜悦?

“你怎么会突然记起来?”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却笑得自然,“因为江夏。”

“江夏?”

“是,我一直在想念他,还和他通了电话。我们不是讨论过他的名字吗?”

“你说,他一定是夏天出生的孩子。”

他的表情里夹杂着一丝自嘲,对我摇头,“他是冬天出生的。”

“……”

“他是父母用和姓为他取的名字,像书岸那样,所以他叫江夏。”

“噢。”我恍然,“你记起她了。她姓夏……”

他从口中轻唤出一个名字来,“夏小牧。”

夏小牧,这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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