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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一夜皇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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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蘅轻声吟哦,几乎窒息。

“男人的事,女人看着就好。”他缓缓放开她,芷蘅声声喘息,仿佛重生一般,脑海中一阵晕眩。

她才要言语,李昭南却再次覆住娇软的唇。

芷蘅但觉身上华美衣裳纷纷剥落,她身子渐趋无力,迷离万分,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许别人忤逆他半分!

春宵一刻,秋色晚风,浮花帐暖,漫天舞动。

…………………………

几日后,李昭南力排众议,定要御驾亲征,带唐世言与三万水军接应前方军队。

人人皆是沉默着,李民此次留守朝中,送行的人远远望着军队如一条蜿蜒长龙浩荡而去。

大沅巍巍天子,冷傲眼神睥睨天下。

和之前每一次出征一样,李昭南心态平稳,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车轮马蹄发出铮铮之音,渐渐远去。

不同的是,他竟反复回眸,望那皇城巍峨。

芷蘅在里面,才相聚,却分离,今早,她身为皇后,甚至没有来送行。

前几天的争执,浮上心头,那之后,芷蘅一直淡漠对他。

芷蘅,你真这样狠心,临行,都不来送我!

心里有些别扭,心情欠佳。

他唤一声:“石玉……”

石玉亦是跟他许久的人,仅次于李民。

石玉沉默一忽,李昭南见他不语,侧眼看他:“石玉……”

声音有微微沉怒,石玉方垂着头,低声应一句:“是,陛下。”

声音极小,在上万大军的铁蹄马车声里,几不能闻。

李昭南怒道:“没吃饭吗?和女人一样!”

今天的石玉是怎么了,反应迟钝、闷不吭声,盔帽遮挡住脸,看不清他的脸。

“病了吗?”李昭南道,“病了就折道回去!”

“是病了,气病的。”石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起来,李昭南诧然一惊,几乎自马背上跌下去,他忽的勒住马,马声嘶鸣,他侧眸仔细看去。

苍苍秋色,只见“石玉”扬眸看他,他扬起脸,那冰冷铁甲映着的却是一张巧笑倩兮的绝美脸庞。

“芷蘅!”李昭南怔忪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惊诧的样子,令芷蘅忍俊不禁:“陛下……”

李昭南握紧缰绳,适才低落的情绪,似乎一夕高涨,他脸上薄怒,可心里,却有莫名悸动。

才想到她,才暗自抱怨了她的无情,她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不过这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不需要多想,李昭南也能猜到,回过心神,厉声咆哮道:“唐—世—言!”

一定是他,不是他,没有人敢如此放肆,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当朝皇后带出宫来,还混在军营之中。

难怪,一早上便不见唐世言,难怪,他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

唐世言远远便听到李昭南大吼一声,龙威震撼,他心知完了,没想到这么快便暴露了。

芷蘅见他发怒的样子,心里却只想笑,唐世言悠慢的策马过来,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陛下,皇后娘娘懿旨,我怎能拂逆?那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李昭南一拳挥过去,唐世言侧身避开:“陛下饶命。”

李昭南看着他,眼神无奈:“我会报复回来的,你小子等着!”

收回手,望在芷蘅脸上,芷蘅阴谋得逞,却不敢得意忘形,看李昭南一脸怒容,连忙说:“昭南,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你可放心吗?”

半是实情半是撒娇,她许久没有叫过他昭南。

李昭南倒是眸光一定,不错,将芷蘅一个人留在宫里,只怕处处是计的深宫之内,有太多陷阱,若有万一,自己此番御驾亲征,岂不得不偿失?

李昭南深眸一瞥,轻声咳道:“下不为例!”

说着,目光转为疑惑:“芷蘅,你何时学会骑马?”

芷蘅星眸流转,望向唐世言,唐世言身上一寒,见大事不妙,连忙勒住马缰,转身而去,李昭南几乎抻断缰绳,怒容满面:“唐—世—言!”

芷蘅看着他,他脸色在晨光里分明,他望着她,眼神郑重:“既然来了,一切便都要听我的。”

“是!”芷蘅点头笑道,这三年来的事,李昭南并未追问,他的脾气似乎亦温和了许多,不会如从前,做任何事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亦不会如从前,不问青红皂白,全凭自己的喜欢做事。

李昭南并未察觉她眼神里的异样,只冷冷说:“首先,就是换掉这件衣服,女人穿难看死了!还有,就是不许再骑马!坐到马车上去!女人没有个女人的样子!”

芷蘅一怔,原来李昭南心里亦是如此刻板之人啊!她看着他,他虽依然是冷漠的口吻,可她心里却是暖融融一片,她微笑道:“是,全听陛下安排!”

天边浮云流光,马踏秋草,空气中隐约有淡淡泥草芬芳。

大军远去,天的另一边,便是故国不堪回首的城了……

……………………

大军日夜兼程,终于来到坪山脚下,之前先到的军队列队恭迎圣驾。

芷蘅看着李昭南伟岸身影,行之高处,振臂一呼,引得将领兵士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因进不能、退不得而消沉的士气,又只因为大沅天子的出现,而重新振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昭南如此威风八面、赫赫威严的样子!

军队驻扎好,李昭南便行至一处高点,向下望去。

目所及处,只见眼前城池,果然已被两河之水横亘出一条不小的屏障,激流冲击,惊涛拍岸,到看不出半点人工痕迹。


怒涛摧城


北冥,他来过不少次,原本风流旖旎之地,人间天上美景,可眼前的这一城已丝毫看不出当年景致,俨然已是一堆废墟。

激流仍朝着四处蔓延,以汹涌澎湃之势冲击着高山与城墙,高大坚实的城墙被洗刷如新,水流滔天,直灌城池。

形势果然比想象的复杂,杨元恪究竟做了怎样的手脚,竟然可令两河之水如此愤怒激荡?

暮色降临,空气中满是凝结的水汽,夕阳最后的余晖渐渐带走余留的光与热,秋寒入骨,大河之畔,便更加深重,近冬了,这一战,定要速战速决,决不能待冬日降临,苦寒之中,不宜持久作战。

想杨元恪亦是深谙此道,方引河入城!

杨元恪,有点本事!

想着,身后忽的温暖,李昭南回头看去,只见芷蘅为他披一件长袍,秋风簌簌,芷蘅已换了一身绛红色薄棉锦裙,同是绛红色披风,紧紧裹住她纤柔的身子,长发被山风吹起,一丝一缕贴在面容上,如一方丝织黑巾。

她亦是望着这座城,目光在夕阳下淡淡怅惘。

终于,又是回到了这里,她原以为再也不会踏足之地!

父皇、母妃,如今,你们在做什么?

在想什么?是否以为今天一切的灾难都是由我而起,都是来自我的报复之心?

是否后悔将我嫁入了大沅,嫁为奕王侧妃,成为如今的天朝皇后!

还有六哥,那曾经令她心怀感动与感激之人,如今,却又是不是已对她心有怨怒?

肩上一紧,李昭南将她搂在肩头,指着前方道:“芷蘅,我会为你打下它!水战也好、陆战也罢,我李昭南从不放在眼里!”

芷蘅相信,可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急切与狂喜。

她望着那座城,这里,曾是自己的家,虽然它不够温暖,太过无情,可毕竟是这方水土养育了她。

她苦笑道:“昭南,不要……太残忍!”

李昭南的作风,她多少了解,他对他的敌人一向不会心慈手软,从来狠辣绝不留情。

李昭南略略一怔:“难道……这座城里,还有谁值得你牵挂吗?”

芷蘅回眸看他,不免心中一颤,他面色平静,可她却感觉他似乎话里有话,他是敏锐的、敏感的,也是多疑的……

她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回走去,李昭南揽着她纤细素腰,亦是跟着走回去。

不远处的营帐前,三五成群的兵士已燃起簇簇篝火,炊烟升起,仍有止不住的寒意,大家一面搓手、一面呵气,借着火的热度,驱赶夜的寒意。

李昭南与芷蘅所过之处,人人恭敬起身施礼,他们一路回到帅帐,什么也没有再说!

这一战,迫在眉睫,已不能说什么!

…………………………………………………………

次日,李昭南便集结人马,水军亦沿两河到达,船队靠在山边,旌旗飒飒,迎风更舞,唐世言与李昭南站在船头,一声令下,船队由四面八方向着城门而去。

李昭南命人炸开城墙,以便大船通过,“轰轰”数声巨响,瞬间引爆了火药,一时间,星火闪烁,山石横飞,无数守在城墙上的北冥军将,被炸得血肉模糊,四分五裂。

鲜血的气息顿时喧天。

李昭南手段之决绝残忍,远超作战经验极少的北冥人想象。

城墙炸毁,这座城便再没有了痕迹,河水滔滔,怒波翻腾,激流所到之处,以摧枯拉朽之势将整座城淹灭。

河水上漂浮的尸体,鲜血染红的河流,瞬间便被怒涛席卷,不见血色。

北冥战船亦义无反顾的迎上来,可北冥自建朝以来,经过的大小战役不过寥寥,面对大沅磅礴气势,大沅天子亲临战阵的决然,士气已然消损大半。

李昭南的船队,只需一个手势,便将北冥船队围困中央。

李昭南立在船头,望着中央大船上的杨元恪,他一身战袍,玉带束发,一脸浴血,早没有了风雅与北冥男子过分儒美的气息。

李昭南冷声喝道:“杨元恪,束手就擒吧!”

杨元恪实在没想到,李昭南会亲自前来,且亦会以毁灭性的手段,来攻打北冥。

其实,他早该想到,他的冷酷与决绝早已名播千里,怎会比自己更仁慈?

心里纠缠,但依旧平定回道:“李昭南,你身为大沅天子,单方毁坏友好盟约,不仁不义在先,却不怕天下人耻笑?后人唾骂?”

李昭南仰天而笑,笑声在冰冷河水滔天之势中,仍然震彻:“杨元恪,朕岂是沽名钓誉之徒?朕……从不在意旁人如何说,更不在意后人怎样论,朕做事只凭自己喜欢。”

杨元恪握紧剑柄,李昭南从容不迫的样子,实在毫无破绽可寻,难道,北冥国便果真难逃劫数了吗?难道,自己多年的努力,皆不过流水东去,李昭南的决然冷酷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但不吝惜一座城池,更不吝惜人命。

北冥军士气已到冰点,李昭南见他面色纠缠,竟而挑唇一笑:“杨元恪,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弃城投降,朕兴许会网开一面,留你北冥皇室一条性命,若冥顽不灵……”

目光幽幽一沉,怒涛腾然眼底:“若冥顽不灵,休怪朕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言毕,挥手示意,大沅船队缓缓向回而去。

杨元恪微微惊诧,如此可一举击溃自己之际,为什么他却要下令折回,给自己以喘息之机?

李昭南船队渐渐消失在苍茫江水中。

石玉不解:“陛下,何以给敌人喘息之机?”

唐世言摇摇头,这个男人,一定因为对方是杨元恪吧?!

李昭南看看石玉,笑道:“莫说三日,便是三十日,北冥也是朕囊中之物,何须急于一时?”

怒涛湿透战衣,惊骇的巨浪,将秋色洗去,天际,灰蒙蒙的一片……


一线生机


北冥皇宫。

华贵皇城,冷肃浮云遮掩纸醉金迷,齐宁宫内,一片哭声哀哀。

北冥皇帝杨枝面色哀沉,杨元恪一身冰冷战衣未去,宫妃皇子,公主宫女,战兢的聚集在一处。

三日过后,不知他们可还能有命在?夜色已深得浓郁,窒息的冰冷袭进殿宇。

杨枝失神的坐在龙座上,杨元恪紧握剑柄,心有不甘。

只可惜,北冥历代以来太过倚重脂粉香料,从商务农,对于军事国力丝毫不在意,而自己坐这太子之位,时候尚少,根本不足以改变北冥多年以来的陈规陋习,颇多阻碍之下,他发展兵力,却亦得不到父皇太大支持。

如今兵临城下,皇家之人以及朝中重臣,聚集在一处,却谁人也是无法。

“陛下,不如……去求求九公主吧,听闻如今,她已是大沅的皇后!”一向自以为是的苏妃此刻早已花容苍白,声音绵软,再也没有了张扬跋扈。

杨枝双手忽的一握,目光里乍现阴冷,他怒声道:“哼,求她?想来北冥今日之祸,便是拜她所赐!果然是个祸水!当初便不该留她,还叫她嫁到大沅去。”

叶贵妃闻言,倒难得她事已至此,依然不改尖酸嘴脸,她瞥一眼歌妃,冷言说:“这祸水,可不也是某些人生出的?不知好生管教,不知羞耻,上了李昭南的床,以至酿成今日祸患,陛下,若非您一心宠着她……”

“住口!”杨枝怒目瞪她,可此时叶贵妃哪里还在意这朝不保夕的皇帝?

况且,这些年,情浅爱薄,命可以不要,心里恶气不能不出。

她扬眸道:“陛下,妾所说难道不对吗?不是这下贱货,怎么能有杨芷蘅那不知廉耻的女人来祸国殃民?今时今日,您还护着她?”

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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