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长安之再舞霓裳-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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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脸红。
李隆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这一刻，他看着玉环，眸子中无尽的温柔。能这样看着玉环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好家伙，玉环姐你是不知道，别说这词了，这舞，这曲。可都是陛下一个人排的！可把阿蛮和皇姑折腾惨啦！你要还是不买帐，别说陛下了，我谢阿蛮都要疯了！”
玉真公主本来和阿蛮一起来的，毕竟她不像阿蛮和玉环那么亲近，干脆闭嘴旁观，这时谢阿蛮提到自己，不由得想到这些天李隆基为了填词苦大仇深的样子，差点没把自己烦死。
原本玉真公主交游甚广，其中不乏惊才艳艳之辈。她玉真观中常年有人拜访，李隆基为了填个词，不胜其烦的跟人“讨教”，生生的吓得她那些好友个个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女儿心事有谁知？
华清宫外，玉环只默默的站在一处宫殿门口。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也都默默的侯着。宫里出来迎接的宫女无语的等着玉环说话。
玉环来时问得第一句话就是“华清宫七十二汤，请问我面前的算哪一个？”
宫女莫名其妙：“这是宫中最大的温泉，九龙池！”
于是，玉环沉默了。于是，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等着后话！
“九龙池――，天子专用的地方？”
“是的。”
“玉环姐，有什么不对吗？陛下肯定都安排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阿蛮有些心虚，眼看着尘埃落定，她和陛下可算是苦尽甘来，别这时候又出什么幺蛾子。
“难道华清宫的规制都是给外人看的吗？我好像听说这华清池哪些对官员开放，哪些对皇亲开放，都各有制度？”
负责迎接的宫女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我说什么事呢！玉环姐那你说说以你的身份，是该安排到哪里呢？你现在只是太真妃，要说照制度，可没哪一条说把道士安排在那里呢！”
“那就照寿王妃的规格安排。”玉环面色古井无波，只淡淡放下一句话。
“所有围幔放下，门窗紧闭。不需要侍奉宫人，任何人不得入内，还有――”玉环一入温泉池，面无表情的发飙“告诉陛下，如果有人敢打开殿门，我杨玉环便一头撞死在这温泉池内。”
氤氲的温泉池内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儿。池内的泉眼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玉环和阿蛮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玉环好像在这一刻才明白什么是温泉！池中不知放了什么香料压下了泉眼中涌出的硫磺味儿。温养着皮肤。
“玉环姐，你是在避着陛下呢吧？”洗了有一会儿谢阿蛮才刚刚从玉环的意怔中回过神来。“你从今早出门开始就不对劲啦，昨天不还好好的吗？玉环姐，你还在想什么，你说出来好吗！”
……
原本侍奉的宫人无奈随玉环离开九龙池，另选海棠池。此时的什么人都不会想到这便是后来的贵妃池。
但是现在，那海棠池殿外李隆基一脸郁闷的被宫人挡在殿外。
“这是怎么了，玉环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你们……出什么事……”
高力士看了看那一群被赶出来的宫女，又看了看一脸憋屈的皇帝，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了。大唐开国一百多年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一国之君这么灰头土脸的被关在门外……
吱呀一声，朱门之间伸出一只脑袋。
“陛下已经来啦？”
“是阿蛮！阿蛮，你跟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怕我玉环姐又要变回以前的样子了。这些个宫女都被赶出去了，你也别来了，你逼急了，搞不好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玉环她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她……”
李隆基一听阿蛮的话脑袋立即就大了！
“我怎么知道，我这是偷偷溜出来的，我不管你怎么办。你要是非要摆陛下的架子要进来，谁也拦不住。我要走了，眼看就要有转机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隆基差点就在风中风化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子，何时这么吃瘪过。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就这么让他下不来台……
“陛下……那现在……”高力士无力的看了看周围……这一次脸面丢大了！
李隆基伸手扶了扶额头，原地来回走了几步。一肚子火全发在高力士身上：
“该怎么办！你说现在怎么办！你个老东西，给朕办得什么事！走――”
“那关我什么事啊”高力士无奈的小声嘀咕，当然他不敢让李隆基听见。呃呃……圣谕！“走――”
玉环出浴，那人一国之君，真的就被她拒之门外。她不无意外，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李隆基早在集灵台摆下茶点，只等玉环出来。骊山与大明宫比之太真观，又远了！依旧是群山万壑，玉环并未看出与太真山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无际的山峦。
“好一个开元盛世阿――”
李隆基还未开口，被玉环这么突兀的一句话噎的不知该说什么：
“是，是啊！好一个，开元盛世！”李隆基边说边开始甄酒“来，尝尝。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血红的葡萄美酒在玻琥杯中烨烨生辉。玉环在听到那人说是西域贡酒之时，眉尖轻跳。一丝心弦被波动。
还记得那人最后跟自己说的话：
“玉环，你不要忘了我……你一定会听得见……我其实不叫李义之，我也不姓李，我……”
送自己回家之前，他好像说过……会来长安的，对吧！
“玉环，朕有个想法，想和你商量。”
“玉环听从安排。”
“朕想，把太真观搬到宫里。朕……想给你正名……让你名正言顺的待在宫里！”
玉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难受的想哭。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当纸团一样捏的皱巴巴的，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为什么事事看自己的态度？
生命，有不能承受之重！她杨玉环，能那什么来支付这一份情义！
“我……我想缓一缓，让我想一想，想一想，别逼我……”玉环变得语无伦次，做了一年多的太真妃。她早知道这只不过是度妃，她终究会度成皇贵妃，可是，这一刻来了，她还是没有准备……措手不及！“我要回家了！”
玉环突然站起来，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却神经错乱。李隆基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朕早就和玉环说过，朕自四岁被则天女皇软禁，那时朕只是个落难王子，可是朕在那时学会了等待，朕认定了，就一定会等到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玉环还有心结未解，可是朕，还会等！”
视线中的背影不经意的一顿，仍旧缓缓的消失。
李隆基没有看见那人终于忍不住的泪水滑落脸庞。
如果……她没有嫁过寿王，该多好。
而且，他的锦绣江山，他的大唐盛世。他建下的丰功伟业，却都因为他宠爱的杨贵妃而灰飞烟灭。
他本该是一个建功卓越的千古帝王！
玉环下山，回了寿王府！
痴痴的等待六年的李隆基如何不知？他有些怀疑了，这些年的努力，这些年的等待，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她还能怎么做？一旨圣谕，直接加封吗？可是，那是玉环呐。
那时灞陵偶遇，她美的就像不慎落入凡间的仙子，他唯恐做的不够，怠慢了佳人。可是，为何他们之间的路，要走的这么艰辛？
李隆基不知为何，竟回到了太真观。那牡丹花海之中的殿宇默默的耸立在山峰之上。那里，似乎还有玉环的影子。
“皇兄，玉环她走了……”
“朕该怎么办？持盈，哥哥还能怎么办？朕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她心里，有道坎儿！朕不能勉强她……”
“可是皇兄要放弃了！”
“朕不想……”
“皇兄从未这样被一个女人伤过，值得吗？”
“朕喜欢她，想用尽一生来爱护她，即便以江山为聘，朕亦无悔！”
玉环孤寂的回到寿王府，觉得自己简直是可笑。那寿王府上上下下避瘟神一样避着她。不错，她早已不是寿王妃了。这寿王府，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寿王妃，她过来，又算什么？
玉环意外的仍旧安顿在原来的正殿。床头依旧摆放着那套编钟。屋里的一切竟然一如当初自己离开时一样！原来他寿王夫妇，还住着偏殿。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李瑁，你就这么怕我么？
天色渐暗，玉环没有让人掌灯。她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寿王府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该何去何从？
突然，黑暗中闪过一个人影――是寿王！
人影最终停在门口，犹豫不前。
玉环一颗心仿佛此刻停止了跳动！她问自己，他会为了自己，得罪他的父皇么？过了今晚，她该何去何从？她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她冲不破传统的桎梏。
玉环早已忍不住满脸泪水，她承认，她忘不了当年灞陵桥畔的笛声。那人有着长剑一样的眉毛，深邃的眼眸。他唇红齿白，面部刚毅的轮廓。他有着历经磨难的沉稳，像山一样厚重。他比李瑁更早的走进自己心里！
可是，在此之前，她嫁给了李瑁。
如果在这个时候，李瑁他会推开朱门，他说――玉环，你是我李瑁的妻子，我不会放手的。
哪怕只有这一句话，她便会不管前路多么凶险，也一定要陪着她当家的王爷走下下去。
门外，沉默了半晌的黑影，挪了挪步，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玉环双手捂住嘴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她还是自作多情了！
谢阿蛮刚上了趟茅房，一回来便看见她玉环姐独自一人落寞的现在门口。
“玉环姐，你这是怎么了！”
“走吧！我在等你。”
“啊？”
“我再也不会来寿王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我不是个好女人
“哎玉环姐，你等一下，等下我！”谢阿蛮原地转了几圈。她们带来的宫人，该歇息的，都歇息了！这个时候，搞得她左右为难。
玉环越走越快，径直走出寿王府。无人阻拦。阿蛮临走只好匆匆拜托管家托人去太真观带个话，接着就紧跟着玉环一路疯跑。
从寿王府到太真山，谢阿蛮不知道她跑了多久，直到看见玉环跌坐在山脚下，她可算是有个时间喘口气。
玉环脸色苍白，分不清是身累还是心累。阿蛮上前一把抱住玉环。
“玉环姐你也回去过了――寿王爷他就是个混蛋！你还要过意不去吗？他是怎么对你的！”
玉环也紧紧抱着阿蛮，似乎想找到一些安全感。“可我曾经是他的王妃啊！他怕了……”
“他不是个东西，他，他没有血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阿蛮，阿蛮啊……”
“玉环姐，你早就不是寿王妃了！你不要再想他了，你这样对陛下公平吗？陛下他一直在等你！以陛下的身份，他有无数的方法让你就范，可是玉环姐你在太真观，他从来都没有逼你。陛下他是个男人，他有情义，有担当。他比寿王要好阿！”
“可是阿蛮，我担不起这份情义……”
“屁话，一个男人要对他的女人好，不管付出什么，他乐意，与任何人无关。”
“阿蛮~我，不是个好女人，老天爷，我不是个好女人啊~”
这一刻，所有的心事打开，玉环的精神仿佛一下子被抽空，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支撑着她。阿蛮怀里的哭泣声渐渐弱小。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太真山上终于一条火龙在夜色中蜿蜒向下。阿蛮也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去他娘的，总算来人了。
玉环――？！
李隆基的胸腔内仿佛被点了炸药，一下子烧的渣渣都不剩。
他忙赶到阿蛮身边，抱起玉环。那人如秋水般荡漾的眸子此时深深的闭上。她眉目之间说不尽的疲惫，每一分，刻在他的心上，都是无边的心疼。
这么多年，终于要结束了吗？不管是李隆基还是玉环，哪一个不是无时无刻承受着一种说不出口的痛苦。可是，是谁做错了什么？
谁都没有错，只怪苍天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生生的错过那么多好时光，这个遗憾，美的让人心碎。
玉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脑袋像炸开了一样疼，动一下便是扯的浑身筋骨酸疼。玉环挣扎着起来，却发现被角被压的死死的。她吃力的回过头，那旁边……
三郎狼狈的坐在地上，脑袋枕着胳膊，正压着被角。玄底龙袍凌乱的拖在地上，还是在华清宫时穿的那件！玉环想不明白，这个永远不在人前露怯的帝王，一身龙袍，不仅一身的泥污，甚至几处留着刺眼的口子……
玉环当然不知道，那天晚上，某人抱着她，蜿蜒的山路一路爬到山顶。溅起了满身的泥污，荆棘划开了衣服，划破了皮肉，然而，怀中的玉环，毫发未损！
“三郎……”
……
玉环张了张嘴，声音含糊不清，嗓子像灌了胶水一样，不透气，声带振动，从嗓子到心肺，血肉像是被一条条撕下来一样疼！她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床边那人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试探似的抬起头，这一次，玉环真的醒了！
“玉环，你醒了！”
“三……三郎……！”
“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三天了。”李隆基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想喝水。”
“喝水，呃，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