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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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中的子惜狠狠地抖了一抖,小脸抽象地扭曲成一团,似乎在梦中遇上了更可怕的画面,呼唤“师父”的声音更勤奋了。
风叔错认为子惜在兴奋,信心立即上涌,卖力地扮演着端华的角色,紧紧地握住子惜挣扎的双手,说话的时候尽量压着情绪却反而使声音颤抖,犹如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第1卷 第116节:黑暗下的梦想(3)
端华被那鬼魅似得的声音引得回头,见床榻上的小孩虽未醒却颤抖得厉害,而风叔投入的扮演显然到了忘我的境界。
受不了风叔的阴阳怪腔,他从草席上翻身而起,香谱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肩膀,向风叔徐徐行去。
食指和中指的指腹点在子惜濡湿的额头上,端华没有感情的说道:“烧退了。”
“就是不醒。”风叔识趣地让出床沿的位置,恢复以往的正常表情,立在一旁。
端华轻轻点头,手指正准备移回时,子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那一双柔弱的小手紧紧地揪着他的大手,仿佛他的手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芒。
端华和风叔同时低头去看子惜,以为她醒了,却发现她仍在梦魇,只不过表情比之刚才有所缓和,似乎在梦里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渐渐地放松下去。
端华抽回自己的手,子惜便如无所依靠的浮萍,手臂胡乱拉扯被褥,表情又变得无比痛苦,嘴里不停地呻吟,不停地寻找师父。
风叔奇怪地看了看端华,心想小少爷睡梦中都能分清楚哪个才是师父?如此与众不同的能力,当刮目相看。
端华面无表情地用手指碰了碰子惜的小手,那双小手便如藤蔓般攀住他,他随即坐在了她的床头,古怪地瞅着她,语气里透出一丝诧异,道: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
“小少爷是觉得少爷好,所以想依赖少爷。”风叔笑盈盈地道。
“我有什么好的?”端华回头看风叔。
“这个……”风叔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就算没有好他也要编点出,“少爷的好比较隐秘,寻常人难以发现。小少爷心思细密,肯定能体会到少爷的好。”
端华看向子惜,良久,冷淡地道:“看我最近太放纵他了。”
“……”
风叔默了。
他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
室内的香气久久不散。
清清淡淡的,回味悠长。
芳香之中漂浮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药材气味。
子惜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被褥全部卷在身上,仿佛休眠的蚕茧。
第1卷 第117节:黑暗下的梦想(4)
子惜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被褥全部卷在身上,仿佛休眠的蚕茧。
这香味,她非常熟悉,刚到素心庄的那阵子,她的房间里几乎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焚香,香味和现在这个一模一样。
她知道那是师父亲自调配的香,有祛秽疗疾、养神养生的作用。说白一点,其实师父的心里一直是关心她的,只是师父从不说出,师父的爱需要体会,虽然体会的过程比较一波三折,偶尔走错方向,误会接二连三,总之师父是好师父。
“醒了就别再睡了,饿了就快点吃饭。”
端华异常冷淡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
接着是风叔调侃的声音:
“小少爷,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不饿吗?”
子惜猛地睁开眼睛,先是看见坐在床头的端华,端华正在看,挡住了他的脸庞,不过子惜能想象出端华的表情,肯定是没什么表情的,不值得一窥究竟。倒是在她旁边的风叔,她怎么看怎么阴森,总觉得他会突然拿出梳子梳理头发,太恐怖了。
风叔将矮桌放到床榻上,格外热情,“快尝尝风叔的手艺,十全十美神仙粥。”
子惜半坐起,望向矮桌上的白瓷盅,总觉得把盖子揭开的话会爬出无数蛆虫。
风叔不知她有心理阴影,揭开盅盖,递上汤匙。
白瓷盅里的白粥炖得稀烂,点点绿意点缀其中,清香扑鼻。
子惜拿着汤匙小心翼翼地搅了搅,绿色的荠菜,红色的胡萝卜,肉丝,虾仁,豆子等等,感觉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不过分量都极少,也没有诡异的东西出现,可以放心食用。她舀了一匙放进口中,味道不怎么样,倒也不是难以下咽的那种。
“为什么是风叔做饭了?”她感到奇怪,按照常理推断,她大病三天,贤惠的婉娘肯定是衣不解带为她熬药、做饭,还会额外做许多甜点给她吃。
“婉娘走了,以后吃饭大家都各管各的,少爷和小少爷的饭菜以后都由风叔做,小少爷如果想亲自动手也可以,想去其他人那里吃也可以,习惯就好。”风叔解释。
第1卷 第118节:黑暗下的梦想(5)
子惜心头一震,脱口问道:“婉娘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昊天的关系?那个水缸里的尸体是……”
风叔安慰道:“放心,尸体不是昊天,昊天没死。”不过也快了。
子惜松了一口气,当时的情况太刺激,她根没勇气研究那个尸体的面貌,事后联想起失踪的昊天,便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昊天的尸体。那么婉娘的离开也情有可原了,过度伤心,不愿意呆在充满回忆的地方。
“不是昊天是谁?风叔,这件事和昊天有关系吗?昊天失踪好久了,婉娘又突然走了,你不调查吗?”她问。
风叔感概万千地说道:“小少爷,大人的世界很复杂,表面上是正的,背地里可能是邪的,脸上是邪的心里可能是正的,或者亦正亦邪,非正非邪。你还小,很多事情无法理解,也可能接受不了,但现实就是现实,你改变不了世界,只能改变自己……”
子惜头一扭,无视风叔的废话连篇,看向端华,道:“师父,你告诉我吧。”
端华手执卷,漫不经心地道:“尸体是玉蓝夫人,昊天涉嫌谋杀玉蓝夫人,现下囚禁在死牢中。”
风叔无比郁闷,小少爷才八岁啊,何必告诉她这些那些血淋淋的事呢?这个年纪正适合教她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那些不干净的是是非非会污染小少爷纯洁的眼睛和心灵的。
子惜完全不理睬风叔那双受伤的眼睛,继续问端华:“昊天为什么要杀玉蓝夫人?”
端华一边看,一边清闲地回答:“不一定是他杀的,但有人非要他死,他就必须担下这个罪名。”
子惜索性转个身子,背对风叔,趴在端华的身边,问:“是谁要他死?又为什么要他死?玉蓝夫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端华放下卷,冰眸一转,淡淡地斜视她,面无表情。
他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道:“昊天曾经是御史大夫,手中握有左相以权谋私的罪证,左相就要他死。玉蓝夫人知道太多秘密,也必须死,至于怎么死的,不重要。”
第1卷 第119节:黑暗下的梦想(6)
很干脆的回答,简单明了,子惜都能理解。
这事情说起也挺平常的,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两世记忆相加,看到的、听到的也很多了,心态上不会特别惊讶或纠结。加上她是事件的旁观者,而事件的受害者和她一年说不上一句话,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她听在耳里就和听一样,会有些怜悯和同情,但绝不会痛哭流涕,恨不得铲除邪恶,伸张正义,她又不是上官小蝶。
出于好奇,子惜问:“师父不救昊天吗?”昊天怎么说也是素心庄的人。
“不救。”端华执阅读,态度清清淡淡,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
“师父为什么不救昊天?”
“不想救。”
“师父为什么不想救昊天?”
“没空。”
“师父每天都很空啊?”
她说这话一点都不假,师父最空闲的时候能发呆一天,不怎么空闲的时候也能花费半天时间修枝剪花,师父忙碌的时候是一边看一边调香。
她看过师父的,基都是关于香方、香料的籍,偶尔也会看一些杂记,什么《镜潭游记》、《登云山记》、《登玄骨楼》,大多都是以风景为主的游记。应秋不兴文言文,都是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她都能看懂,反正都挺无聊的。
端华翻一页,道:“因为不想救,所以没空。”
子惜心道:“师父霸气依旧。”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端华坐在子惜的床头静静地阅读香谱。子惜坐在床榻上静静地喝十全十美神仙粥。风叔则站在旁边独自郁闷,以前他觉得子惜是外人,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他们师徒一问一答,完全视他为空气。
想到这里,门外突然一声哭喊,声嘶力竭,绝望的悲戚的,闻之令人动容。
“少爷!您在吗?请您救救昊天,救救昊天!”
是婉娘的哭声。
子惜抬头看端华。
端华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冷若冰霜,洁似冰雪,风华怡然。
子惜又去看风叔。
风叔同样漠然,也当没听见。
子惜朝风叔做出“开门”的口型。
第1卷 第120节:黑暗下的梦想(7)
风叔回她一个招牌式假笑,便去开门了。
子惜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去开门,想是打算看好戏了。
片刻,只见容色憔悴的婉娘膝行进屋,边哭边求:“少爷,少爷,请救救昊天,救救昊天,昊天他没有杀玉蓝夫人,他没有理由杀玉蓝夫人。只要少爷一句话,昊天就不用死了。”
端华静静地翻过一页,仿佛置身于宁静安详的房,周围的吵闹声完全无法打扰他,安静得如同空气里漂浮的香气,带着某种药材的神秘味道。
婉娘膝行到端华的面前,抓着端华的衣摆,泪眼婆娑,眼泪像翻涌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怎么也停不下。
“少爷,求求你,只要救昊天不死,婉娘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少爷的救命之恩。”
婉娘的前额重重地磕在地板上,额头立时变红,表情凄楚而绝望。
“婉娘给您磕头了!”
她说完一句,又重重地磕下去,前额血丝隐隐,地板上留下一个血印。
“婉娘给您磕头了!”
她磕完一下,又重复说一遍。
如此反复,似乎永无止尽,而泪水却有干涸的时候,鲜血也有流尽的时候。
活生生的苦情戏摆在面前,端华无动于衷,风叔漠然以对,可是子惜,她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她平庸所以她会被感染,她没有办法无情无义地看着婉娘流干血泪。
“师父……”
她抬头望端华,声音也有些哽咽。
端华将随手扔去,冷冷地看向婉娘,道:“行了,别让你的血脏了地板。”
婉娘想也没想,直接用袖子擦干净地板上的血迹。
子惜看在眼里,悲从中。师父的性子她又不是不了解,没有立刻赶走婉娘,已经是十分的好了。
婉娘泪眼汪汪地抬起头,一边抽泣一边恳求:“少爷……请救救昊天……”
端华冰眸冷冽,语气透寒,“他失败了便要我去救,我为什么要救?”
婉娘期期艾艾地道:“不……昊天他只是想……只是想……”
———更新完———
师徒恋,恋的比较慢;子惜太平庸了,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小时候的故事是长大后的铺垫,大家有兴趣可以找找小舜埋下的伏笔,找到也没有奖励的哦。
第1卷 第121节:黑暗下的梦想(8)
“只是想夺回昔日的官爵和权利,想重回朝廷扳倒左相,却反被左相将了一军,孤立无援,深陷绝境。”端华冷漠地接过婉娘的话,缓缓地道:“他懦弱、无能,又急于求成。技不如人,救他一次便是害他一次,倒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婉娘一下子愣住,呆呆地望着没有表情的端华,一瞬间泪不流了,也不抽泣了,似乎一时间没法接受端华的话。
子惜狠狠地替婉娘捏了把冷汗,心道:“师父你不救就不救,也别咒昊天早点死啊,你就算看不惯昊天,在心里想想就好了,何必在婉娘的伤口上又撒一把盐呢?并不是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像我那么屹立不倒的。”
隔了很久,婉娘慢慢地恢复了思维,然而内心一片冰冷,眼泪似乎冻结在了绝望的深渊里。
她爽然若失地说道:“您前两年也救过我们,现在……能不能请您再救一次昊天,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端华的心似乎是冰做的,嘴巴似乎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道:“我从没有救过你们,是你们擅闯素心庄,我没有过问罢了。”
婉娘的身子一矮,蓦然坐倒在地板上,脸上浮现出死寂。
当年,昊天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左相结党营私的罪证,连夜上奏皇上,却在中途被左相的人拦截,第二天反被左相诬陷,被皇上判了死刑。昊天不是懦弱,他只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死了,所以带着她逃进了素心庄。因为全天下,只有皇叔的素心庄是不允许朝廷的军队和官府的官差进入的,更不允许在素心庄缉拿任何人,这是两代先帝共同的遗诏。
端华起身,绕过婉娘,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素心庄的围墙不高,你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