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皇恩负天下:绝世师尊-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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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一醒过,掀被下床,四顾寻找。
她推开等人高的精致木窗,一把拉住坐在窗台下思考问题的神医,幽黑的眼瞳闪烁着惊恐和冷意,喝问:“师父呢!?你们把师父弄到哪里去了!?”
“师父?谁是师父?”神医犯糊涂,他发现丫头变了,一年前的丫头有着开心的微笑,微笑下藏着忧伤的眼神,偶尔彷徨和不安,却不会有此刻的恐惧和如临大敌,还有那个同归于尽的绝然。
“就是和我一起的人!”子惜的声音嘶哑,像是处在渴血的状态,眼底妖光泛现。
“在水晶宫……”
神医话音刚落,子惜跃窗而出。
清晨的阳光清冷却梦幻,风里漂浮着冰泉沁出的寒气,泉水自顶层的九重天流泻而下,泉声哗哗,犹如一曲古老的颂歌,歌颂着九霄云宫的巍峨壮丽。
子惜穿过攀缠着累累青藤的七重天门,仿佛一股去自由的冷风,俯冲而下。
玄溟教的水晶宫。
是一座由千万年玄冰砌成的华美宫殿。
第4卷 第530节:一教之主(2)
即便是在酷暑,烈阳焦灼,也无法融化其分毫。它身的寒气,再加上冰泉、寒潭、冷泉的寒气,使得它千万年不融化。
子惜走进一间单独的冰室。
白雾般的寒气萦绕四周,她觉得冷,唯独腹部暖洋洋的。她看见冰床之上的人,他睡得很安宁,没人能打扰他的长眠,白色的寒气在他周身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纯净的白色掩盖了衣饰上的肮脏。
冰床的旁边长久地立着一个人,他的周身也覆了一层霜,长久地凝视长眠的端华,眼底有一种茫然,一种丢失目标后的彷徨。
子惜用眼睛检查端华,见他分毫未损才看向一旁的落碧尘,平淡地道:“我要跟你比试。”
落碧尘没有看她,声音里透着疲倦和麻木,淡然道:“有什么好比试的?”
子惜没有感情地看着他,道:“你对端木信说过,只要打败你,玄溟教的人都会听他的。我现在要打败你,才能拥有支配玄溟教的权利。”
落碧尘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倦倦地道:“没那么麻烦,你想支配玄溟教,我把教主之位给你好了,反正原就是从端华那里继承的,现在传给你,也算名正言顺。”
子惜微微一愣,察觉到了落碧尘的落寞,可是她不关心,也不好奇,一愣之后,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提议,也没有感谢,是他自己放弃的,不是么?
跟随子惜匆匆赶的神医见风使舵,在子惜耳畔悄声说道:“前前教主死了,前教主得了心病。”
他直截了当地将落碧尘的称呼更改为前教主。
玄溟教没有朝廷的明争暗斗,没有门派之间的争端祸事,无论谁当教主他们都无所谓,但都会听令行事。他们也都是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无论教主让他们做什么都会高兴,哪怕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神医在此之前已从落碧尘口中得知端华的身份,所以称呼端华为前前教主。
在他的记忆里,端华还是个小孩,一个异常安静的小孩,没有一般小孩的吵闹和顽皮。同落碧尘一样,是位可有可无的教主,从不派遣任务给他们。
实际上,他们是在两代教主的纵容下,日子越过越清闲,最后只能等死度日了。
子惜拿到了她想要的强大力量,她有很多事要做,因为想做的事太多,一件又一件,反而有些混乱,她需要理清楚先后,需要一段时间冷静。
神医的骨子里也爱热闹,迫不及待地询问子惜:“我们是先办理教主的上任典礼?还是先办理前前教主的葬礼?”
一想到办这两件事至少热闹一季度,神医异常兴奋,急不可待地给子惜讲解:“教主还得在七重天多住几天,前教主搬离九重天后,需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扫,目的是驱除前教主留下的气味,迎接新教主入主,到时候教主可挑选一种喜爱的风格,由我们重新布置,确保焕然一新。”
第4卷 第531节:一教之主(3)
子惜没有回答神医的问题,对他的建议也是不理不睬,她要得不是一份殊荣,而是一股力量,可以使她继续艰难前行的勇气和目标。
落碧尘对于神医的见风使舵也不在意,他长久地凝视着端华,像是要找寻一条出路,可以使他不再彷徨的光明之路。
神医对待二人的冷淡视若无睹,继续滔滔不绝地提他的建议:“当务之急,得先重新挑选教主身边的左右使者,左右使者历代都是由辅助教主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两个人,辅助教主的两位是?”他把疑问抛了出去。
“是师父。”子惜平静地道,目光投在端华宁静的脸庞上,却没有太多的感情泄露。
“啊?”神医惊讶。
丫头的师父不是前前教主吗?前前教主变成了教主的使者?还是一人顶两人?前前教主和教主是师徒?前前教主和教主关系匪浅?他忽然觉得头疼,有必要开一张方子补补脑子。年纪大了,这思维就有些阻塞。
落碧尘眸光一闪,斜眼看向子惜:“他可真舍得,你腹中胎儿也是他的?”
从未听过以教主之尊辅助别人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哪怕那个人是徒弟,他忽然意识到端华变了,而他已无机会看见端华的变化,只能从端华唯一的徒弟身上捕风捉影。然而,他想超越的仅仅是端华,端华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事他从不关心。
子惜听罢,短促地“啊”了一声。
落碧尘奇怪地斜视她:“难道不是?”
子惜的脑海浑浊一片,心头不知是喜是悲。她迫切地想得到答案,看向神医,发出的声音是颤抖的,话也说不清楚:“我……我有……”
神医看见她困惑的表情,也困惑了,问:“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你不知道吗?”
子惜的嗓音咔在了喉咙里,她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她像在笑,又像在哭,初为人母的高兴,和失去爱人的悲伤,使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一边笑着,一边哭着,去走她已经选好的路,一条注定艰险重重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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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惜到玄溟教近二十天,她这个教主也当了近二十天。
每个人都在改变,子惜变了、落碧尘变了、玄溟教的每一个人都变了。所有人都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太美味了!年老一辈的很多人都饥渴太久,年轻一辈又有太多人想体会那种站在血河里傲视群雄的场面。新的教主将带领他们走出等死的局面,他们不必等死,别人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玄溟教即将重出江湖!
天下即将成为他们的捕猎场!
他们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嗜血妖魅!
魔教,魔教,并非江湖人信口胡编的!
在所有人跃跃欲试的时候,子惜一个人在保存端华遗体的冰室里席地而坐,背靠冰床,微眯着眼睛,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已经有四个多月将近五个月的身孕,但腹部还没有明显特征。
第4卷 第532节:一教之主(4)
神医告诉她,这个孩子之所以在激烈争斗和长途跋涉下仍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日月同辉群星陨落”的真气在保护着孩子。
“日月同辉群星陨落”是玄溟教第一大神功,它无法修炼,只能代代传承,而且每个人发挥的威力都不同,对强者说是如虎添翼,对弱者说只是暴殄天物。
师父将神功传给她时,不知道她已经怀孕,真气汇聚在小腹,最终流入胎盘,成为胎儿的一部分。胎儿纯洁无瑕,没有杂念污垢,所以能将神功全部吸收为己用,又因连接着母体,需要母体的养分存活,所以会在母体受损时主动发出保护的信号。
她的孩子一出生就带着父亲传授的神功,不会被人欺负。孩子也不会像她那么平凡,一定要像父亲那般的超凡脱俗、举世无双。
子惜微笑起,掌心轻柔地抚着自己的腹部,也许是被父亲的真气护得太好,她总是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也没有孕妇会有的诸多症状。
这是孩子的幸运,也是她的幸运。
可是,她也许不能陪着孩子长大。
神医也说过,因为这个孩子天生带着神功,当孩子脱离母体出生时,会损伤母体。所以,她做好最坏的打算,在最短的时间里,算清别人欠她的帐,那些帐不可以留给下一代,下一代只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
她的时间不多,只剩几个月!
一个婀娜曼妙的女子盈盈走近,女子貌美如花,白皙的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大方得体,身材却是少见的火辣。紧跟在女子身后的,是一个和女子年纪相仿的男子,斯斯文文的外表,有着谦逊的微笑,个子却意外的矮小,和他前面的女子相差不大。
两人在冰室外止步。
男子名叫郎佳,女子名叫鸾凤,是辅助落碧尘修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两人,也是落碧尘掌教时的左右教使。子惜的情况特殊,她现在急需两名熟悉玄溟教事物的帮手,因此郎佳和鸾凤便连任了左右教使之职。
郎佳和鸾凤的骨子里有着玄溟教血统,对教主的态度算不上多尊敬,但会尽心尽责,完成使命。
鸾凤的声音娇软如黄莺,出声道:“九重天已按照教主的吩咐全部布置完毕,安置前前教主的冰室也已准备妥当,设在教主寝殿的西侧。教主吩咐的,前前教主的衣饰也已全部完工。”
郎佳的声音文文弱弱,像个读人,也道:“教主需要的,夏末秋初那段时间,在应秋朝歌城外发生的,四方势力围攻教主的名单已全部调查完毕。属下自作主张,为教主准备了一张标注各门派详细位置的地图,已挂在九重天的大殿上。”
鸾凤斜一眼郎佳,似乎怪他多此一举,又道:“教主所需的玄溟教所有人的履历也已全部备齐。”
郎佳得意地朝鸾凤挑了挑眉,又道:“教主,计划可要做最后确认?”
第4卷 第533节:一教之主(5)
鸾凤的丹凤眼恶狠狠地瞪着郎佳,无论在哪一任的教主面前,她的表现力都比郎佳差了一拍。
“不改了。”子惜缓步走出冰室,看了眼鸾凤,然后从郎佳的手里接过一份名单。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似乎要把名单上的名字全部刻在脑海里,而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冷冷的,淡淡的,不是她刻意,是真的不知该做什么情绪。
她仰起头,正午的阳光当空照射下,穿透玄冰制造的水晶宫,变换着七彩的颜色,显得那么梦幻。
“我要在一年里最冷的那一天,和我的师父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我们的宾客,有应秋的端木皇族,江湖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以及他们得意的弟子,缥缈宫的宫主,碧野的拓拔将军,还有我的那些好朋友,活着的,死去的,一个不漏地邀请他们参加我和师父的婚礼。”子惜一眼扫过郎佳和鸾凤,“你们要把婚宴的请帖亲自送到他们的手里,‘请’他们无论是否有空,都必须到场,我不希望婚礼太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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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明星疏。
九重天,西偏殿。
千年玄冰被切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长方体,最高的几乎顶到天花板,最低的仅仅像一块青石板,它们被有秩序地摆满西偏殿。整座西偏殿,除了冰,只剩一殿的寒气,置身其中,周身白雾般的寒气便如那瑶池台上的屡屡仙气,只是太冷!太冷!
冷到骨子里的千年寒气,才能使长眠的人永远保持今天的绝世姿容。
子惜的手无数次地伸入冰冷的水盆里,将手巾洗净。她的手冻得通红,又一次冻僵了,不灵活了,然后催动内力,使得身子暖和起,将水盆里结着的冰融成水。她拧干手巾,嘴巴对着手心呵气,回身继续为端华清洁身子。
端华躺在冰床上,身上衣物除尽,就像刚从娘胎出生,只是不会哭闹,安安静静的,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身子。
他的身子在冰室里住了将近一个月,已不复当初的柔软,此时的他就如一尊冰雕,冰冷而坚硬,而他的肌肤却愈发的纯净无暇,光滑的肌肤接近冰的色泽,幽冷的火光照在他的身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子惜洗净端华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指甲,每一缕发丝,为他换上崭新的衣服。
这是她得到教主之位后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倾尽全力,裁制一套符合师父身份和气质的衣服。
她亲手为他穿上质地柔滑的贴身单衣,色为纯白,再为他穿上第二件纯白半透明的水云纱中衣,接着第三件、第四件……
似乎是为起到华丽的效果,这一套衣服里里外外共七件。最外面的长袍依旧以白色为主,红色镶边,广袖和下摆处纹红梅,仿佛是用毛笔描绘出的水墨丹青。
穿戴整齐后,子惜将端华扶起,将他抱在怀里,用紫檀木梳梳理他的长发,一下又一下。
她茫然地望着前方的千年玄冰,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寒气太重,温度太冷,眼泪在半空凝成了冰珠,滚落在端华华美的衣裳上,像是一颗颗残缺的珍珠。
第4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