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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王无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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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君王果然无戏言,颜傅前脚刚回到府邸,後脚便有宫里的人将屏风送到,那阴阳怪气的太监走时还不忘特意提醒,请大人一定要用心,莫辜负了大王的期待。

柳意意走入厅堂,看到那麽一幅巨大的屏风时,不由惊讶了一下。

“夫君,这是画是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真是气势非凡。”素来喜爱诗画柳意意好奇问。

见到爱妻眼睛发光的模样,颜傅揽过她的肩苦笑道:“出自当朝君主。”

柳意意果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颜傅猜得没错,因荒淫无道而臭名远扬的君王,谁又能想到会画出如此气吞山河的作品。

“爹爹!”十岁的颜倪抱著个一竹腾编织的圆球跑进来,兴匆匆地扯住他的衣角道:“倪儿已经照爹爹的话,乖乖默写完十篇文赋,爹爹陪倪儿去玩吧。”

颜傅看著聪明伶俐的儿子,宠溺地拍了下他的头:“喊你娘陪吧,爹爹还要公务要处理。”

颜倪瘪著嘴,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倪儿乖,别妨著你爹爹办正事,娘陪你玩好不好?”柳意意弯著腰问。

见到儿子还是不甚高兴,她又说:“要不这样,等下娘亲自下厨房,蒸一条你最喜欢吃的桂花鱼好不好?”

到底还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一听到吃便乐开了怀。颜傅看著那一大一小牵著手走去,没一会厅外便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连最後一抹夕阳都充满温馨。

纵使壮志未酬又如何,有此娇妻与爱子,此生不悔。

勾起一抹笑,不知是苦是甘,命人送上文房四宝,大笔一挥而过,将先前在王宫里的闷在胸口忿忿一泻如墨。

横卧苍穹渡北塞,连绵乾坤三千里,一叶落絮沿江下,欲将芬芳填东海。

景非鸾的指尖在龙飞凤舞的墨文上滑过,然後问:“炎毅,你认为此诗如何?”

炎毅只专心於武学,对这些文绉绉的诗词根本不甚了解:“殿下,末将只觉得这诗很有气派。”

“有你这样形容的麽?这诗确实是好诗,称得上豪情万丈。”景非鸾却蹙起眉头,顿了顿才说:“可惜,这後面两句,带了著点怀才不遇的悲叹。”

炎毅眨了两下眼,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

景非鸾也不指望他能理解,叹了口气说:“这个颜傅,他始终心有不甘,上次不是叫你查过他的家世吗?去把所有的文案拿来。”
 
那屏风刚送进宫不久,便换来一道王旨:拜颜傅为太傅,位列三公正一品,奉如师,君前免叩拜之礼,经邦弘化。

柳意意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君这副模样,颤抖的双手捧著王旨,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虽然表情仍算淡定,但那微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

颜傅家里世代为师,父亲和上几位祖父也都是太傅,若是朝纲稳定,按理说他应该在十八岁进宫辅佐太子。可上一代君王驾崩得早,留下幼主难以掌控大局,才使得奸臣横行霍乱,连颜傅的父亲也被贬官削爵,最後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如今这一道旨意,不管景非鸾是出自什麽心意,却是还了颜家一个公道,也解了颜傅之父的遗恨。

“夫君,公公已经走了,快起来吧。”柳意意扶起他说。

“嗯。”颜傅点点头,忽然想起什麽道:“快,帮我更衣,我要亲自进宫谢恩。”

柳意意看著他有点激动的样子笑了:“你瞧瞧,天都快黑了,别说现在进宫不合适,哪怕是你想进,宫门也已经早关了。”

颜傅抬起头,果然天色已经灰蒙蒙一片,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跟著笑了。

自从柳意意来到都城一个多月,总感觉到颜傅心里有事,仿佛总是在强颜欢笑,今天看著他那衷心的笑容,终於也松了一口气。

红木架上放满一本本排列好的书,中间横放著另外一幅满青竹的屏风,隔开了书房和休息用的小榻间。景非鸾托住下颚,用笔漫不经心地在宣纸上乱涂,听到推门声传来,他才精神一振地坐直身子。

“先生,你来啦。”景非鸾带著笑问。

颜傅就不明白了,一声堂堂正正的先生出自他的口,怎麽就总带了点妖娆和暧昧的味道。书房里早已准备好两张桌子,景非鸾已在另一张书案前坐著,他便走到相隔不远另一张书案前,把用了一番心思挑选的书籍放到上面。

因为不知道景非鸾的程度到哪里,颜傅特意拿了几本难度都不同的教材。

“先生,今天要学什麽?”景非鸾走过来动手翻起他放在桌上的书。

“殿下,请回去坐好。”颜傅板起脸道。

没想到这个太傅上任第一天就端起了架子来了,看著他一板一眼的模样甚是有趣,景非鸾忍不住笑了一声。

颜傅蹙起眉头看著他:“既然殿下已经拜我为师,难道就不该遵从师礼?”

“该该该。”景非鸾边笑边把书全部抱了回去,不久便开始挑剔起来:“论语,易经,史记……先生,你拿来的都是些什麽书,光看书名就很闷呢。”

颜傅意外地道:“殿下一本都不曾看过?”

景非鸾老实地摇摇头,颜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凡是读书之人,这论语和易经便是入门必学,连自己十岁孩子也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那敢问殿下,您最常看的是什麽书?”颜傅问。

景非鸾把书全放下,又欺近了他身旁:“先生,你真的想知道?”

颜傅未答,只是端起茶盏,刻意用手肘隔开两人距离。

“好吧,孤说出来先生可不准生气。”景非鸾再靠近了点,带著坏笑说:“是…春宫图。”

“咳!咳咳!”颜傅忍住差点喷口而出的茶水,硬是被呛了下,斥责道:“殿下,你怎麽能在臣面前说如此有违师礼的话,难道连道德经上所述的为人之礼为君之礼你都忘了?”

景非鸾无辜地耸耸肩:“道德经是什麽?”

认为他是故意为难,颜傅黑了脸,“啪”地一声放下茶盏:“既然殿下连道德经都不知道,那麽臣明日再来,希望殿下在今天把臣带来的书本都抄一遍,臣明天会仔细检查。”

“什麽?”景非鸾不可置信的大叫。

“臣既然身为太傅,便有责任教导殿下和催督殿下,难道不对?”看著景非鸾为难的点点,他才起身说:“今日先到此为止,臣告退。”

一本两本三本四本五本……

景非鸾每数一下便在心里咒骂一声。好一个颜傅,给他三分颜色还真开起染坊来了,得!他奉陪到底。

反正封一个太傅,对景非鸾而言,不过是无聊之时顺手拔起一株小草,然後捏在手间揉搓而已。文雅的书房里,是少年君主干劲十足的眼神,和桌案上一本本被翻得凌乱的书。

沐浴完後端起酒轻呷了一口,然後挨在床上舒服地眯起眼睛,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长袍,连腰带也未束,任由白皙的胸膛和小腹露在空气中。景非鸾也许是天底下最昏庸的君王,但同时也是最会享受的君王,他张开红唇,含住太监递上来的细长烟斗,片刻,缕缕白色的轻烟他丰腴的唇间逸出。

“殿下。”炎毅走入养和殿中。

他身後跟著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赤裸的上身能看到一块块结实精壮的肌肉,都一同跪在养和殿上等待检阅。

景非鸾瞟了瞟,又吸了一口烟,才道:“炎毅,你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炎毅有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这两个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形,都是景非鸾以往喜欢的类型,可这次为何就入不了他的眼?

“算了,让他们先下去。”景非鸾勾了下手指,等炎毅上前後又道:“把上衣脱了给孤看看。”

炎毅立刻动手把自己上身扒得一干二净,呈现出线条流畅又健壮的肩背,蜜色的肌肤上,是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些已经很淡,若不仔细看也瞧不出来,可也有些疤痕很深,即使痊愈後也是狰狞的横在眼前。

景非鸾用指尖掂著他胸膛上最深的一道口子,那是当初派炎毅暗杀奸臣时留下的,还记得那时几乎这道刀伤几乎入骨,也是炎毅唯一一次昏在他的眼前。

“疼麽?”景非鸾轻问。

炎毅摇摇头,一向淡如秋水的眼眸里微微荡起波澜,只是瞬间便隐了下去。

“过来。”

景非鸾抱住他的腰,将脸挨在伤疤上,慢慢地收紧手臂:“炎毅,如果没有你,孤早就……”

炎毅犹豫地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炎毅,炎毅……”景非鸾闭起眼,不让任何人窥探他眼中的情绪,说:“孤困了。”

炎毅点了他颈间的睡穴,然後将景非鸾仍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拉下,动作轻柔地抱起他的身子,放到了床榻上。本是该退下,可景非鸾乖巧的睡颜,合起的眼帘少了份邪佞,多了份安然,让他不禁多看了好几眼。

炎毅,炎毅,他跟国家一样姓炎,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他是属於炎国的死士,只为炎国的君王效命。在那段被奸臣统治的岁月里,原本随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手足也一一殉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还好,他并不孤单,看著一直守护的主人渐渐长大,终於登上了颠峰重掌大权。他们虽是主仆和君臣,可却曾相依为命,一起咬牙度过最艰难的岁月。看著景非鸾越大越发妖娆动人,说不曾动过心是假的,只是他不敢亵渎自己的主人。

不管在别人眼里,这个主人是多麽的放荡不堪,於他,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咬著手背咽呜的孩子。

他选择了当忠臣,虽然永远不可以指染这具身躯,可却不会像刚才那两个男人,被当成玩具般腻了便抛弃。

他要的是,一生一世守护在景非鸾身边。

不离不弃。




第七章

书房中传来阵阵争辩的声音,连驻守在门外的侍卫也忍不住伸长耳朵偷听,忽然“哗”地一声巨响,侍卫连忙推开门冲进去。只见平时放在墙边的书架倒了下来,满地都是书本和碎瓷,大王正和太傅谁也不服气地互相瞪著对方。

“殿下,你这是在发脾气吗?”颜傅挑著眉毛问。

景非鸾冷哼一声,踢开脚边的笔筒:“孤哪里敢发脾气,就不怕太傅你公报私仇吗?”

“殿下这是在为难臣了,既然不愿意抄书大可直说,何必要对臣阳奉阴违?”颜傅有点恼怒的问。

 “孤怎麽就阳奉阴违了?”景非鸾反问。

“昨天殿下明明答应抄完这些书,可今日交给臣的纸张笔迹全都不同,殿下难道一人能写出好几种不同的书法?”颜傅说。

“你……”景非鸾恼羞成怒地拿起书案上的砚台。

“殿下,你对准臣的脑门砸,最好能把臣当场砸死!”颜傅冷笑了一声。

侍卫左瞧瞧又看看,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劝道:“大王,太傅,你们……”

“出去!”这次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喊。

碰了一鼻子灰的侍卫退了出去,又把门重新合上。

景非鸾怒极反笑,他放下了砚台说:“先生,孤怎麽会舍得砸你,都是先生不听解释,才有了刚才的误会。”

“哦?“颜傅不可置否地抱著双手臂,瞟著他说:“那臣倒是愿闻其详。”

景非鸾将他拉到椅子上,然後才俯在耳边轻声说:“先生,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抄书用的只是一只手,那漫漫长夜岂不是浪费了麽,所以孤边抄书边做了其他的事。”

“什麽事?”颜傅倒要看看他还能怎麽掰下去。

忽然,景非鸾再贴近了些,几乎嘴唇就要碰到他的耳朵,颜傅刚一动,又跟他紧紧地按住了肩膀。

“先生,别动,这事孤只能悄悄的告诉你。”景非鸾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捧著他的脸轻声说:“先生也是成了亲的人,自然知道什麽叫鱼水之欢,有时候轻了点,拿著笔的手自然是稳的,但有时候又重了点,手也会跟著抖,要是再深了点的话,恐怕连身子都在抖……”

“够了!”颜傅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他:“这算什麽解释?”

景非鸾非常无辜的看著他:“先生,深深浅浅,轻轻重重,欲仙欲死之时,这些情况下写出来的字当然会有所不同,你要不信和孤试试便知道。”

“殿下,你……”颜傅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一片凌乱的书房中,景非鸾翘起腿咧著嘴笑,虽然没再说什麽,可是那狭长而邪气的眼眸正挑衅的看著他,仿佛在问“要不要试试?”

颜傅的脸倏地红了,他挫败地别过了头,却听到一阵更放肆的大笑。

门外的侍卫忍不住纳闷,心想这唱的又是哪出戏,刚才还是硝烟弥漫的书房,现在却听到了大王夸张的笑声。唉,常言道果然如此,伴君如伴虎,不过从大王的笑声判断,太傅应该暂时无性命之忧。

月色如橙,一灯如豆,满圆秋色的石桌面上,一卷书,摊开在月色下。

颜傅低著头,修长的手指拈著一页纸,如拈起了一段年轻的岁月,沈淀在整齐的行字间,投入进那飞扬的青春里。忽然身上一暖,回过头去是一双含著温情的眼哞,他蓦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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