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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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念点了点头,心里隐隐地有些轻快。
“吾儿……”索翰华将人轻轻地拥起,“那天甲子留下的心法,为何不见你练习?”
【入V说明】
本文应该是十月一号入V。不管是继续追文的还是打算弃文的,感谢各位一路以来的支持与厚爱。
、【七七】千秋史 (3231字)
为何没有练习天甲子的心法?男人的问题,让净念静了下来。说到这心法,温和绵永,与迦空心法能极好地应和起,本该最适合他阴寒的体质。故而索翰华才会疑惑,以净念对武学的痴狂,早该就学习起心法了。
“有甚么是不能对本王说的吗?”索翰华抵着少年的耳,轻轻地咬了一口,“原来吾儿真是成长了,也学会了藏掖心思。”
不是藏掖心思。净念这般想,遂道:“我不知道……”
“嗯?”
“不知道怎么说。”
天甲子的心法,净念确实曾尝试过习练……却意外地发现,那一套心法能够激发声音的异能。
尽管那样声音的能力,若能控制得当运用的好,会是异常的强大与厉害。
但他不喜欢那样的力量,甚至可以说,是切切实实地,厌恶。何况,他这世的体质更是特殊,每每激发那种声音的力量,身体就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所以,他放弃了练习那套心法。面对男人的问题,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因为要说的事情,牵扯了太多方面,以至前世今生。
索翰华眼神渐渐地冷了下来,凝视着少年木然的面容,阴霾的情绪在渐渐地扩散整个胸腔。他还记得前次,少年久不能愈的内伤一事。头一次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的秘密,比他所想象的多了太多。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他习惯于掌控着一切,包括身边人的心思。而如今直白简单的这个孩子,竟然学会了对自己隐瞒。因为成长,所以,即便是这个孩子也会改变吗?
净念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不悦,还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终究在言辞与表达上有些拙钝了,他唯有沉默。
似乎也放弃了追究,索翰华只猛然将少年横抱起,粗鲁地将人扔到了床上,便覆身压在了少年的身躯上,近乎野蛮地撕咬着净念的唇。
简直,无法呼吸了。净念被迫地张开嘴,男人的舌蛮横地闯了进来。口齿间被狠狠地侵袭,激烈的似乎要能将他的灵魂都吸走。
……这是一次极其不舒适的感受。净念的意识微微恍惚。难受不在于男人的粗鲁与蛮横,而是对方自灵魂深处散发出的那种气息,黑暗、浑浊,有一种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
或许是发现了净念的不适,索翰华忽地止住了动作,缓缓地离开了对方的嘴。待见到这人惨白的面色,他目光顿时一沉,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净念的脸颊:“净念?”
净念紧闭着眼,将那躁动的力量逼至平静。待难受的感觉渐渐消淡,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温柔地揽进怀抱,男人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自己的后背。
“父亲。”他轻轻地喊了声,便下意识地将身体往男人的胸膛缩了缩。
索翰华勾了勾嘴角:“乖,”低喃着,遂在净念的额头温柔地落了个轻吻,“是为父的不该。”所以让你承受了委屈。
随后,两人没再说话。
夜已至深,净念便是蜷缩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陷入了沉眠。
索翰华凝视着少年的睡颜,目光深沉。净念似乎被梦魇困扰着,神色微露出一丝压抑的痛苦。眼神微闪,他伸出手舒缓地摩挲在少年的颈后,意图抚平着这孩子内心里的不安。
……
暖春的天,日丽风和。这本是平常的一天,然自今日起,聿国以至于整片大陆的历史朝着必然发展的方向行去。后人的史书上,记载这一天为南北聿国正式分裂之日:“北庭立而拥王,万民膜拜。”
吉时,栋丘城城北的五土庙,早在年初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天雷”后,经过这些日手的翻修重整,之前窄小的破庙已焕然一新,建筑规模扩大了数倍。
庙北供奉礼殿内,赫然摆放着一只暗褐色的五足鼎器。两侧高台,有军士重重守卫。礼殿门前,摆放着供奉与香炉。
北庭之臣,自殿门起,沿着中间的石板路分散站立。
“祥瑞并降,飞龙在天。九五之阳,盛气于天……”龛台之旁,“第一圣”闻人砚念起朝礼之辞,“吾仰君之贤德,今行以朝礼,臣服吾王之劭德武威。”
索翰华身着一袭华贵的玄色丝锦大裘冕服,配戴十二族冕冠。即使这所谓的大典只是极其简易地念诵吉言、供奉上天,但男人公然着这一身天子冕服,就意寓着要与那朝天殿里的皇帝抢夺九五之尊位。
净念是王太子,则紧跟男人身后,今日他也是头戴冕冠身着衮冕。其后,王府内的另外五位公子与两位小姐,按照岁数大小一个跟在另一个身后。
遂是拜九天、祀后土。北庭已有一套基本的政权体系,那些官员们,虔诚地匍匐跪地。直待索翰华上完香,淡声说道:“诸位起吧!”
却听众人大声齐呼:“恭拜吾王!”响声震彻了五土庙。
北庭立,异王起,遂是天下纷乱时。索翰华在栋丘公然自称为王,惹得聿国皇帝大怒,遂又连降三道缴文,派出百万之兵,征讨北庭之地蒲州。
“故而,自今后该怎么称呼世子为太子殿下?”洪扬柯自在地抿了口茶水,笑望着坐在案前翻看着信折的少年。
同坐一屋的北门掬,抬眼看向洪扬柯,意义未明地说道:“扬柯本非聿国之人,自然不必烦恼于少主的称谓了。再说,你们不也是朋友吗?少主子该不会在意你怎么唤他。”
洪扬柯笑着点头:“说的也是。”微垂下眼,半晌又道,“……为何世子忽然决定要亲自前往沧州?”
这边净念已然看完了洪扬柯给的资料,虽然尚且有些许不明白的地方,回头问一下父亲便是。听到洪扬柯的问话,他简要地回答:“速战速决。”
他自然不能对这个人说自己要揽权势得战功的打算。
北庭刚立,并不能分太多的精力与人力在沧国那边……只望着早日解决了那边,也免得时刻提防着被对方暗捅一刀。
沧国内乱始于前太子被杀,后传出“沧水宝图”一事。巧合的是,那位太子,正是他潜入了沧国皇宫亲手杀死的。至于洪扬柯想借用的沧水宝图,他大体也是听到一些细节的——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只按照命令杀了人后立即就离开了。
洪扬柯扬了扬眉,遂叹息:“便这样,我们何时出发?森州与大古河岸,如今正热闹着。”至于净念可能是当年杀死沧国太子的“夺命铃”一事,他始终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愤懑与疑惑。
净念不语。
北门掬遂替代回道:“这几日正值北庭初立,事务繁忙之时,待到四五月,悄悄地潜入沧国,也正好给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番商讨,关于沧国一事便算是暂定了。
“茗竹见过少主子。”
洪扬柯与北门掬一起离开后,净念也走出了书房,庭院阳光和暖,他无事之时常会独坐在亭阁内。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等回头,对方便对他行起了礼。
“不知少主子可还记得属下?”那人浅笑温语。
春风吹来淡淡的暖意,净念端坐着,心下却是几分享受,懒得理会这个气息透着一丝不善的人。
茗竹无言,之前听闻了很多关于这位少主子的事迹……但这人却仿佛,相当不待见自己。讨了个无趣,遂打算就要离开。他冲少年又作了个礼,因为净念坐于他的对面,刚巧能将他宽领口处那点可疑的痕迹收入眼底。
心中是惊涛骇浪。茗竹忽然想起了一些事,面上则努力地挤出笑:“少主子,属下可以坐在这里吗?”
净念缓缓地将目光定在他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
“少主子?”
眨了眨眼,净念无所谓地回了声:“随意。”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片刻后,净念想要起身离开时,忽闻对面的男子说道:“属下刚从外面进来时,看到守卫们将一位女子挡在了门外。那女子,一副娇柔羸弱的模样,惊吓得泪流涟涟。”
净念无动于衷。
茗竹含蓄地说道:“我便问了守卫,原来那女子,就是宁馨公主。”
宁馨公主?净念不曾听闻过,扫了这个古怪的男子一眼,便不多停留,转而就离开了亭阁。见他这般无所谓的反应,茗竹先是一怔,脸上随即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自然没有想到,净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未婚妻。
、【七八】雨霁销 (3152字)
本是很久没有做到这样的梦了:晃动的魅影,沉重的窒息,压抑的哀吟,无声的绝望……那是声音的力量,将别人的喜怒哀乐引渡到他自己的灵魂里。于是曾经的他,是夜夜梦魇。
直到今世力量不复,直到他遇到了那个男人,如影随形的温暖与无所不在的温柔,让他渐渐地能够安然入睡。
然而那夜,男人灵魂里散发出的强烈的负面的情绪,似乎再次激发起了越来越不稳定的异能,以至于连续三四个晚上,他都陷入了混乱的沉重的梦魇里。
净念虽还不像前世那样,能够清晰地听到人心底的声音,却对别人的情绪气息越来越敏锐了,如同……开始回归到前世最初始感受到声音的力量时。
……会再次,经历那一切吗?明明是在沉睡中,那些纷沓而来的情绪,浑噩纠缠的思绪,无比清晰地闪现在脑海中。
直到被人温柔地唤醒。净念猛然睁开眼,怔愣地对上男人那双沉黑的眼眸,然后便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时候,用力地扑进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箍在男人的腰身上。
“净念?”
索翰华轻轻地扬起嘴角。少年不似表面的那般羸弱,用起力的双臂简直是要勒断了他的身体一般。
净念没有做声。向来平静木然的心境,此时却陡地掀起了轩然大波:他感觉到那样的力量在迅速地复苏,若是再将前世幼时的经历再次行走一遍……智力退化,记忆洗尽,不要说说话行走,甚至连自我的意识都完全没有了!
他曾经不会害怕,前世那些事,也多没有了感触。
然,此时……一种避无可避的惶恐,让他失去了平静与淡然。这样的变化,净念是没空深思的,因为他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怎样抑制声音异能之上。
他不想,重蹈覆辙。
索翰华本就是洞察人心的好手,怎可能没有注意到净念这几日来一点点的不经意的变化?追溯起来,似乎源头就在于那天他一时没能控制情绪,差点做出伤及这人的举动。
“净念,”索翰华安抚地轻吻着他的眉眼,“你在不安甚么?”
虽然少年的表面,在旁人看来,还是那般的冷清淡然。他却知道,这个人,一天比一天焦躁——是甚么能让这孩子,背离他无情无欲的本心,竟是如此地惶恐?
“父亲……”男人温暖的怀抱,让他瞬间恢复了平静。净念遂尝试着组织起语言,因为这将是极其冗长的叙述,“我以前,有一个父亲。”
索翰华嗯了一声,遂问:“是……吴纪?”当年查到的消息,吴纪对外宣称的便是这孩子的养父身份。
“不是……”净念想了想,“是很久以前。他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去世了。”
便是索翰华,也难得糊涂了:“十几岁?”实际上,净念现今也还算十几岁这个范畴。
净念显然理解错了男人的意思,老实地回答:“我,不记得是十几岁。”又努力地想了下,“大概十二三岁。”
索翰华闻言失笑,却没有纠正什么,只道:“后来?”
净念沉思了许久,整顿着时间痕迹已然彻底模糊的记忆,将事情大体按照前后顺序一点点地说出来:“……然后,我就自杀了。”
室内,是长久的沉寂。
净念微微仰起头,看着男人注视自己的眼睛,感觉不到对方任何的情绪起伏……隐约地,似心安了些许。他才道:“这几天,我能够感觉到异能的变化,和那时很像。”
又是漫长的无言。索翰华忽地抬手,仔细地描画起少年精致的眉眼:“往事已矣,便不必多想。
净念应了声:“嗯。”他从不会沉缅过往,如今却如……因为这种声音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再次想起前世。
“至于你说的,”男人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异能。你可还记得,该怎样去控制?”凡是能力,总有掌控的方法,何况净念前世到后来能很好地运用着那样的力量。“如今你不同……你的幼年时,所以不必过于焦躁。”
这一席话,终于让净念彻底摆脱了,这些日子来的不安。他的焦躁与惶恐,本就不是源于对那样异能的害怕,而是……
在潜意识里,已然那样地在乎着这世的父亲了。
索翰华虽然说的很自然平静。只是内心里的惊诧与隐约的烦躁,早已经掩盖了所有的想法。净念的说法,太过于惊世骇俗。他却相信,这个孩子的每一字词。
前世今生之论、怪诞灵异之说,他自小生长在皇家,又是多疑的性子,从不曾相信过这一类的说辞。尔今,这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