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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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该凭着自己一心为国效力的私心,僭越职位,遵从丞相的命令,管理财政之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说完又是伏地一拜。
风轻歌看眼前俯地的中年男子,眸光一闪,这贾寅也是个老狐狸啊!单单这一番话,即说明他插手财政不过也是为国效力,再犯了错,也是为了国而尽心了的。又说明了,他插手财政之事是封柳相的指令。她即便要处治他,也得顾虑柳相。
贾寅这个人巧言令色,谄媚流俗,并没有什么学识。不过却有一些管理账务的本事,善于做账,只是他贪得无厌,势利财胆大,因此柳相只是让他做个银青光禄大夫,代理式的处理财务账务。他虽官从三品,却也不能真正得到财务上的任何权利,顶着个从三品光禄大夫的帽子帮忙做太府寺该做的活,他也算白帮人干了!为此贾寅对柳相也多少心存不满。
风轻歌微微一笑,微微起身,抬手道:“爱卿快快起来!爱卿为国效力,替柳相分忧处理财务之事,朕又怎会罚你!朕让你坐着太府寺该做的事却没有给你相应的职位,朕应该觉得愧疚才是!”
闻言贾寅谄媚的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风轻歌站起身负手而立,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
翌日,天凤国女帝下旨银青光禄大夫贾寅徙为太府寺即大司农,掌钱谷金帛诸货币,并令少府监仲繇补银青光禄大夫一职。仲繇虽替补了贾寅成为银青光禄大夫自是没有如贾寅那般处理财务的,因此贾寅的地位有所提高,但也变得比以前更为清闲,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散官了。
“陛下,您明明知道贾寅是柳相的人为何还将贾寅徙为太府寺呢?”紫苏不解地看着正低头批阅奏折的风轻歌道。
闻言风轻歌不由抬头,嘴角轻勾:“唆者,利使之也。利使之而不先为之便,或犹且不行。唆,即是以利去诱使敌人上圈套,若只是利诱而不给他以某种方便,他还是不会上圈套的,上屋抽梯,也必须先给梯子,才能在那人爬上屋顶后,抽梯将其置之于困境。贾寅这个人重利,财胆也是大的。他做光禄大夫时每日面对的只是一大推财务册子,而做太府寺每日面对的可是上百万甚至是几亿的银子,以他的贪财之心,能面对这些巍然不动,难!这就是柳相没给他太府寺这个职位的原因。”眸光一闪抬眸看着紫苏道,“柳相自是不会给他这把梯子,可是……朕却是要把这把梯子递给他!”
至于仲繇,她让他补替贾寅的位子,让仲繇更没了实权,也自然有她的打算……
风轻歌穿着一身便利束身的月白色裙装,骑着马慢跑在跑场上。楼亦煊骑术过人,教人骑马也是极懂得方法的,不过两天日子,她就掌握了骑马的基本方法。今日她向傅太师告了一天假,免上了一天早课便是为了多点时间再来联系联系骑马,毕竟狩猎并不是骑得稳马就可以的。至于她的箭术……还是有点惨不忍睹,虽然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连靶子的边都挨不到,但她的箭术也仅仅进步到,能够挨到箭靶的边而已……
想起明日的狩猎,她不由有些头疼。以她现在不入流的打猎水准,一天之内能打到猎都不错了,还指望是最猛的野兽??我的个老天!她看到那些凶猛的野兽跑都来不及,还打?要真想她能达到最猛的野兽,只能指望她能像守株待兔那样,等着那头虎或是熊什么的,一头撞在她面前的树上,撞晕过去。
微微回过神来,抬头却是看见,一袭白衣静静地立在远处,离她很远,很远,那么的远如云,淡如风。但她却清晰的看见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带着一股温润清淡。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嗡嗡地晃来晃去,风轻歌不由移回视线,不由一惊,身子往后仰,眼睛盯着那个嚣张地飞来飞去的黄色小东西,居然是蜜蜂……正欲用衣袖挥开它,蜜蜂却自己飞向离开了她眼前,飞向了她的身后,马突然长长的一声嘶鸣,撒开马蹄就开始疯狂地奔跑。那蜜蜂……竟然蛰了马的屁股!!!风轻歌心上一惊,下意思将缰绳抓得紧紧地,向前低俯着身子,心被提得紧紧地,扑通扑通的乱跳,发丝吹得凌乱,遮挡住了视线。想拉住马,马却是不受控制的一番狂癫的,竖起前提,又后踢,风轻歌被摇的差点掉了下来,不由咬了咬牙,抱紧了马的脖子。
一撇头,便被大片的素白遮住了视线,手上的缰绳被人接过,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又淡淡的梨花酒香传来,风轻歌不由莫名地感到安心……
第四十九章 各怀鬼策(一)
一撇头,便被大片的素白遮住了视线,手上的缰绳被人接过,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又淡淡的梨花酒香传来,风轻歌不由莫名地感到安心……
黑马受到牵制,不再尥蹶子,而是狂躁的奔跑,急速的风从耳边呼啸。
“抓着!”楼君煜将缰绳递到她面前,声音虽有些急促,但仍像以往一样清醇淡淡带着一股平抚人心的力量。
风轻歌闻言虽心有不解,但却没有多作考虑,接过缰绳,死死地拉住,有点控制不住马的狂躁,身子有些不稳。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间,稳住了她的身体。随即一个笛声悠悠扬扬响起,淡淡之中带着一股平抚的穿透力。身下的马渐渐停止了躁动不安的狂跑,慢慢地安静下来,打着响喷。
远处,一个金冠华服,雍容华贵的男子看着马上的两人,晦暗如深渊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光,温雅贵气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约莫三百步的距离,他这位二弟虽与一般会轻功的人用时差不多,但是他运起轻功的脚步紧中带着悠缓,面色如常,气息似乎也并不急促,他……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了,这样他的轻功看起来不过尔尔。可是若他真的用出全力,恐怕只一瞬,便可到达……看见皇上置于危险中,却并不急于解救,反而在皇上快从马上摔下来时才如此恰当适机地赶至在皇上身边。楼亦煊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看来他到现在才察觉,原来他的二弟也有一个精于谋算的好心思……
楼亦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去,看来他这做哥哥的也得好好的“了解了解”他这位弟弟了……
在华服男子转身后,楼君煜将风轻歌抱下了马背,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华服男子的离去的背影,敛得极淡的容颜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波澜,依旧那般的云淡风轻。
夜幕之下,将很多事和人都隐藏……
“明日便是狩猎之日了,今晚你想办法将这个放在陛下身上吧!”宫廷一个偏僻黑暗的角落,一个清儒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向对面的粉衣女子递出一个香囊一样的小包。
粉衣女子并没有接过囊包,杏眼中眸光轻闪,问道:“这是什么?”
“铁腥草!”清儒男子清声道。
“铁腥草?”闻言粉衣女子面露诧异,杏眼微睁,“这不是猎户打猎时用来引诱野兽的么?而且铁腥草腥味浓郁刺鼻,若是放在陛下身边势必会被陛下发觉!”
清儒男子淡淡一笑:“你放心,这铁腥草是我经过处理了的,放了别的香味进去,闻不出腥味,即便陛下发觉你也可以说只是一个驱蚊的香囊而已。”
“你要我将这个放在陛下身上,到底是想如何?”粉衣女子眸光轻敛,微凝,俏丽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生动活泼,只有微微的凝重。
清儒男子微微一叹,转过身,目光看向远处,及至深远,声音微沉:“绮儿被华姨禁足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闻言粉衣女子抬眸看着男子道。
清儒男子苦涩一笑:“果然是父亲是瞒着我的!”转回身子,看着面前的粉衣女子,嘴角扯出一个笑,“父亲令人催我要尽快的获得陛下的心,绮儿她……也需要彻彻底底的对我死心。她需要过她真正该过的生活,重新爱上该爱的人。所以,尽快获得陛下的心,让陛下早日选定王夫,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也是我唯一对的选择……”
粉衣女子看着男子,嘴唇轻轻阖动,欲言又止。
“若想在短时间内,让陛下抛却身份顾虑心寄于我,也只有用非常的办法了。”清儒男子目光微敛,叹道。
“你想怎么做?”粉衣女子不由眉头轻皱,问道。
“在生命的危机关头和死亡面前,是最能够见人心的。人也是最脆弱的,最容易被打动的。”清儒男子眸光微凝,“和以往君王成人前的狩猎一样,狩猎之地并不是选在皇家围场,而是由陛下抽签选的。而这一次,陛下抽中的是四方山最大的一个山头,这个山头地形复杂,以往的天凤国的君王都没有在次狩猎过,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危,会派人再次多做彻查,排除危险的东西,确保皇上的安全。而我要做的便是制造出一个生死危亡的时机!”
粉衣女子微微惊异,杏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是说……”
清儒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递出另一个小瓷瓶:“你还需要做的……是将这个放进陛下沐浴的水中!”
粉衣女子眼中露出疑惑,接过瓷瓶,打开瓶盖在鼻尖嗅了嗅,忽而俏丽的脸上,面色骤变:“恣惑!竟然是恣惑!”
“铁腥草中加了其它香味,引诱野兽的功效会变弱。可是若在陛下沐浴的水中放了恣惑,恣惑加上铁腥草……”清儒男子眸光微凝,“到时候,在陛下生死关头,我会以命相护!”
“你这根本是在玩命!”粉衣女子不由惊道,俏丽的脸上微怒,一咬牙道,“而且不止是在玩陛下的命,还是在玩自己的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把握不住自己因此丧命,或是没来得及护住陛下,让陛下丧命怎么办!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雪颜!你很在乎陛下的安危?”清儒男子轻声问道。
雪颜一偏过头,气道:“我只是气你太过鲁莽!而且随陛下狩猎的有这么多王夫候选人,若是被他们其中一个救了,你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清儒男子闻言轻轻一笑:“雪颜,以往都是我说你做事鲁莽,如今你倒是训我鲁莽了!现在见到这样鲜活的你,我才真正感到安慰,之前的你,将自己伪装的太冷漠,冷漠的不像你!”
“你又如何自己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雪颜眸中微闪,垂下眸子,掩饰着眼底起伏的情绪,冷了声音,“铁腥草,我可以放在陛下身上,可是恣惑……我绝不同意!”
“雪颜!陛下对爹爹本就心存忌讳和防范,而且对傅秦翊和步凌寒也似乎格外不同,不用这样的方法,我要获得陛下的信任,让陛下抛却身份顾忌接受我,谈何容易。只要将这个计划布置周详,并不会出多大危险的!而且……这个计划,是爹爹同意了的……”
第五十章 各怀鬼策(二)
浴室内,幔帐曳地,随着微风轻轻的撩起,层层轻纱幔帐内,有水倾洒和波动的声音,花瓣撒满了整个浴池和浴池边冰凉的大理石上。
“雪颜,将大桶里的水再倒一些进来吧!”风轻歌泡在浴池中,用温度适宜的水轻轻地拍打着手臂,对着身后的雪颜道。
“是!”身后的雪颜轻轻应声。
“雪颜,你今日似乎比以往要沉默了许多!”风轻歌轻轻地用手拨动着池水,似很随意的问道。
“呵!哪里啊!”雪颜不自然地一笑,“以往陛下不是嫌雪颜话太多了,像个话痨似的么?今日雪颜不过是担心陛下明日狩猎之事,因此话少了些,您怎么还反而嫌雪颜又沉默了?”说着杏眼露出不满,脸上笑得天真。却是在倒水间衣袖暗自一转,不着痕迹地将手间的瓷瓶攥在了手心,遮掩起来。
“雪颜,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与紫苏说,要以朋友相处的?”风轻歌淡淡瞥了一眼她,道。
雪颜一怔,笑道:“雪颜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与你们单独相处时,有多久没有自称‘我’了!”风轻歌幽幽一叹,目光微凝,“太多的避讳,太多的事需要谨慎……我说要与你们私下如朋友般相处,却到最后与我的意愿越来越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陛下……”雪颜眸中微闪,低垂了眸子,“陛下是雪颜见过的最好的主子,是雪颜此生唯一的朋友,也是雪颜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雪颜的娘亲之外,唯一会关心雪颜,顾忌雪颜情绪的人。陛下说陛下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朋友,可是有几个主子会和自己的奴婢同桌吃饭?又有几个主子会让守夜的奴婢睡在自己的外室?又有几个主子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想到自己的奴婢?又有几个主子见到自己的奴婢不小心摔坏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只是微微一叹气无奈地说‘你好歹也让我多看几眼再摔坏也不迟啊!’自称‘我’,还是自称‘朕’,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说不说谢谢那些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雪颜知道,陛下心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拿我和紫苏当奴婢来看,这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