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战神倾天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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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道:“我带来了两坛老窖,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分享?”
“与老朋友一同饮酒,何乐不为?”魏征笑道,眼中满是欣喜之情。
一沟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院墙上藤萝掩映,茉莉的清新与馨香伴随着晚风,阵阵袭来。两人坐竹椅之上,旁边却是树枝随其曲折,编就而成的青篱。里面的佳蔬菜花,在淡淡的月光下越发显得墨绿油亮。
酒醉微醺,平阳在这清凉瓦舍下,显得越发慵懒了。
“魏征,我若是天天像你这样,采菊东篱,归园田居,该有多好!”
魏征笑道:“你是不知我们穷人的难处。让你年年月月住在此处,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平阳只凝神望着苍穹道:“即便以后真的住在此处,恐怕也没有今晚这样的心情了!”
魏征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
平阳带着三分醉意徐徐道:“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可是堂堂大将军!一个——万人嫌弃的大将军。就连柴绍——也那样看我。”她的眼神闪过一抹哀伤,如流星般转瞬不见。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魏征似乎察觉到什么。
“没事,只是一时伤感,我们喝酒吧!”说罢她举起酒坛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半坛。
“知我者谓我心忧。”平阳道。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魏征一时感慨道。两人不约而同地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平阳幽幽地吟道。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魏征愉悦地应着。
玉壶光转,夜色渐浓,平阳星眼微饧,脸衬朝霞,不觉已吃醉了酒。朦胧之中,仿佛自己正微笑着默默看着自己,“咦?我怎么能看见自己了呢?”她轻声呢喃。
“平阳!”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她再抬起头看时,眼前人竟慢慢变成魏征。
“平阳,你在说什么?你……恐怕是醉了。”他很担心。
“哦,我好像是醉了,醉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好,反正军队也快解散了,像这样一直醉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军队要解散?”魏征勃然一惊。
平阳叹道:“你和段大哥各自离去……军队人心涣散,长此以往……怎能不散?都怪平阳无能……治军无方!”
说完,她浑身软绵无力,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平阳,对不起,今日不是有意说那些话伤你的。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其中的辛酸与苦楚是我们旁人无法体会的。”魏征充满歉意地答道。
她没有答话,早已昏昏默默不知人事了。
魏征抱起她,走向客房,陌生的体香让他神魂一荡,直叫人好奇沉溺……
迷迷糊糊中听到房间里发出窸窣之声,微微睁开双眼,只见柴绍正站在床头,默默地瞧着自己。
平阳傻傻笑道:“看来我真的是醉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柴绍问道:“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你不怕魏征对你图谋不轨吗?”
平阳摆了摆手道:“你想多了,魏征不是那种人。”
柴绍道:“以后除了我以外,不许相信任何男人。”
平阳问道:“你……在关心我?”
柴绍并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瞧着她。
平阳道:“你到底怎么了……”
柴绍眸子一凛,深吸一口气道:“今天我的话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下一次心里不痛快,换一种方式发泄吧。”
平阳忽然感到委屈,带着三分醉意,目中似有泪光闪动:“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他人的感受吗?”
柴绍沉默良久,只道:“你饮醉了酒,跟平时很不一样。”
平阳苦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柴绍道:“其实你孤高冷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软火热的心……”
平阳听后,心脏好像骤停了片刻。但柴绍依然能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是这么随口一说,也让人无比震撼。
“他甚至……比你自己还了解自己。”自己那颗柔软的心开始对平阳说话了。
“你今夜想不想做一回真实的自己?”柴绍忽然问道。
平阳点点头,又迟疑地问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柴绍道:“我要你陪我一夜。”
两人穿过树丛,来到一片竹林,阵阵雾霭飘来,放眼望去,曲径轻烟弥漫,空竹疏影萧萧。翠绿的竹子生长茂盛,仿佛是世外桃源,隔绝了世俗之气。走在甬石漫成的羊肠小径上,苔藓斑驳,又湿又滑。穿过茂密的竹林,又来到了一片葡萄沟。颗粒饱满的葡萄,恰似一串串水晶紫、祖母绿、茜素红的珍珠垂挂在高高的葡萄架上。
平阳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柴绍笑道:“方圆百里之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平阳道:“看来你很喜欢游山玩水呀。”
柴绍心下暗道:“只有这样才能被某些人看成不学无术之徒吧!”
“真美!”她情不自禁地叹道,完全陶醉在这怡人的景色中。
柴绍痴痴地望着她良久,缓缓道:“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的事物,可是后来我遇见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平阳望着远方道。
“此时此刻,就在此地。”
平阳叹道:“那还不就是此情此景嘛!”
柴绍笑道:“是你的眼睛啊!现在你的眼睛反射着月光,清澈无暇,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呢?”
平阳以前照镜子时从未仔细瞧过自己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长得好看,现在听他这样一夸忽觉自信心大增,嫣然一笑道:“这评价太高了!”
他却缓缓走近她,然后抓住她的手,平阳微微一怔,感到他那血液滚烫的温度正一点点传向自己的手心。
“你要干什么?”她睁圆了眼睛问道。
他眨眼笑了,那笑容极其灿烂,又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磁性,极具魅惑。眸底,炙热的火焰在跳动。两人近在咫尺。
他的靠近让她变得六神无主。
不可以!李平阳,你怎么能心慌呢?你的心早就死了!宇文成都……那颗柔软的心早已被他折磨得百孔千疮,不复存在了!你的记忆早已冻结,你的情丝早已冰封,任凭是谁都别想融化!
她如花的笑靥顿时消失,蓦地转身,加紧步伐向远处走去。一口气走到河边,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坐在草地上望着河水出神。
只听旁边有人道:“大半夜的,你一个女人独自在河边,不觉得危险吗?”
平阳一看,只见柴绍正双手枕在头下,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旁的草丛上,很是吃惊:“你走路没声吗?”
“是你一直发呆,没听见而已!”他望着苍穹道。平阳见他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道他方才在葡萄沟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是自己过于敏感而已。
经过这番折腾,平阳的醉意全然散去,仰起头来,只见一道银河横在黑色的天幕上,好似触手可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平阳一时叹道。
柴绍道:“这有什么,以前在家里我夜夜都能看到。”
“家?”平阳想起了太原府的亲人,他们全都在为大唐的建立四处征战,一家人好像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柴绍,能问你些问题吗?”
“嗯,你说吧。”
平阳叹道:“你这样漂泊在外,会不会想家?会不会觉得累?”
“不想家!”他坚决地道,“但是……很累。怎会不累?”那声音忽然变得很苍凉。
平阳很诧异,这与平时里见到的柴绍有很大的反差。“可我看你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不知入世有多累。”
柴绍长长吐了口气:“摘下笑脸相迎的面具,或许在深夜里我才能才做回真实的自己。就像你一样。”他的话语里似乎含着说不尽的辛酸与凄凉。
平阳略一沉吟道:“我想……你并没有外表那么洒脱和自在。那晚你高烧时说自己时常梦到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四周皆是猛兽……原来……你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了悲苦。”
“我和你不一样,我心里一点都不苦。”柴绍纠正道。
“何以见得?”平阳也坐了起来。
柴绍从怀里掏出一串葡萄,平阳惊讶地道:“呀,你偷了葡萄!”
柴绍无奈地道:“你先听我说完重点!”平阳只好点点头,他继续道:“你知道吗?人的一辈子就像吃葡萄,你不知道哪一颗是可口的,哪一颗是难吃的。”
“这倒是真的。”平阳道。
“吃到酸涩的就皱一皱眉,吃到香甜的就笑一笑,如此而已。若是吃到一颗酸葡萄,就一直抱怨怀恨,那以后再吃到甜葡萄也不觉得它美味了!我若是整日笼罩在过去的阴霾里,那我的一辈子岂不是都要不幸了?”
平阳略一沉吟道:“很怪异,不过,有道理。”
柴绍微笑道:“纵然有时会孤独惆怅,但我总相信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平阳默默看着这个神秘而又充满魅惑的男子,在他身上,有一种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
夜静了,平阳躺在草丛上睡着了。柴绍轻轻将她抱起。月华漫过她白皙的脸庞,那乌黑柔软的三千青丝从他的指间划过。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悸动又传遍柴绍的全身,他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一直到天亮,一直到地老天荒……
过了许久,平阳感到眼前一片光亮,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正睡在军营里,见红妆正在打扫房间。她坐起身来仍觉头疼脑胀,想了好一阵子才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红妆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了?”
平阳努力搜索着记忆,自己与魏征在当院里喝酒的片段又浮现眼前。
“是你自己半夜走回来的!昨晚你因醉酒而借宿他家,结果他一早起来发现你早没人影了,急急忙忙跑到军营里。我清早一睁眼发现你就睡在房间里,也把我也吓了一跳。”红妆没好气儿地道。
“魏征他人呢?又回去了吗?”
“没有,人家魏大文书说等你醒来要找你呢!瞧瞧这份情意,真叫人感动呢!”红妆冷笑道。
“哦。”平阳起身穿衣,红妆看了她一眼后气得笑了:“你的衣服带子系错了!上面的带子系到下面去了!”
平阳低头一看,果然衣服上下不对称,“系错了,错开了一节……”她沉默片刻后道,“有些事错开一节就变得大为不同了……”突然眼中忽然一亮,高叫道:“我想到了,想到该如何化解矛盾了!”
红妆冷笑道:“怎么化解?为什么要化解?魏征回来了,真的有那么好吗?”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魏征的声音:“李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红妆暗恨一声,打开门后就兀自出去了,连头都不回。
平阳知红妆不悦,却不知是因为魏征,还当她只是昨夜没睡好,早晨闹脾气而已,所以并未在意。她走到门口,见魏征双手被绳子绑着,左边腋下夹着一根鞭子,忙问道:“魏征你这是做什么?”
魏征道:“昔日廉颇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今日我魏征向李将军‘负鞭请罪’。”
平阳问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你原本没有错。”
魏征叹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是我说话太刻薄,伤了将军的心。其实将军鞠躬尽瘁,处处为军中着想,每日非常辛苦。即使有个别方法不对,我们也应当及时提醒,多加帮助才是。而我除了指责将军,排斥将军,离军出走给将军添麻烦以外,什么都没有做。”
平阳扶起他道:“都过去了,你回来就好。”说着刚要解开绳索,忽然眼前一亮,问道,“魏征,你和段志玄的赌约怎么办?难不成你还真向他叩三个响头?”
魏征无奈地叹道:“我倒是可以作罢,只是段志玄乃是说一不二的汉子,他说让我向其扣首三次放肯罢休,就必定说到做到。而玄成是决然不会向他低头的……哎!”
平阳郑重地对他道:“魏大哥,绳子先不能解,一会儿你只管沉默就好。”
魏征问道:“为什么?”
平阳道:“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的。”
她忽然打开门对外面的士兵道:“传方副将。”
虞世南闻讯赶来,平阳道:“有劳你把段志玄从挂云山带到军营里。”
虞世南皱眉道:“这个……将军,段大哥恐怕不愿意随我回来。”
平阳低声对他说了些话,虞世南听后恍然大悟,立刻领命而去。
平阳兴致冲冲地来到柴绍房里,一边进门一边道:“柴绍,你盼望已久的好戏就要上演了!”可是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见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柴绍豪放不羁的字:“绍身份卑微,无才无能,不配留在将军身边,顾携琴殇而去,保重。”
平阳心里忽然感到莫名的失落,空荡荡的房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柴绍的影子。他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原本,他也是天空中飞翔的鹰,没有人能够留住他。
可奇怪的是,他不是夜无痕派到自己身边的细作吗?他早不走晚不走,为什么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放弃?是因为昨天的争吵,还是另有原因?
与他的相遇,就像是梦一样,让人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她只依稀记得,朦胧中柴绍带着自己夜游葡萄沟,躺在河边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