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战神倾天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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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道：“你快走！别管我！我若回去，尚且有机会向皇上澄清一切，若是此时逃走了才是百口莫辩，成为大逆不道的反贼，正中了小丫头的计策！”说着用力将儿子推开，一转身跑远了。
宇文化及暗暗一笑：“李平阳你就算是逃走也活不了多久，玄冰寒毒很快就会发作……你千算万算，却算不出我在你的饭菜里下毒，最后你还是死在我的手上！到底还是我赢了你！”想毕匆忙逃离法场。
宇文成都暗恨一声，四下寻父亲却不见踪影，于是转身去寻找平阳。
平阳跳下高台，为何唐王府的武士们胡砍一通，毫无章法？不是明确告诉他们进攻的方位和技巧了吗？平阳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暗自生疑。也罢，在这种场合下有几人能够从容不迫，按部就班。他们一心急着救我，很容易乱了阵脚。
她正要往远处奔去，只见眼前刀光一闪，眼看刀刃就划到了自己的脸颊之上，忽然一柄剑挡住了去路，长剑一抖，身前的这个御林军蓦地甩出了一丈远。平阳回头，来者竟是……
宇文成都！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平阳欣喜若狂。
“任何人都不能碰你，你只能死在我的剑下。”宇文成都冷冷地道。
“你……你说什么？”平阳一个字都没听懂。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宇文成都的长刀缓缓靠近平阳的颈项。
当那抹寒凉感触碰到皮肤上时，平阳浑身似打了个焦雷一般，她使劲眨了眨眼，却发现明晃晃的利器正指着自己。
震惊！平阳从没想过，此刻手握尖刀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会是宇文成都！她的眼睛从未睁得这样圆过，她的脸从未像现在这般抽搐过，她的伤口很痛，可是有什么比这颗心更痛？还道是，宇文成都迎娶公主乃是被逼无奈，还道是自己深陷囹圄时他被蒙在鼓里必定焦急万分！现在才明白……宇文化及把我抓起来，身为儿子的宇文成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为什么这样做？平阳一个理由也找不出来。
短短半月不见，他已经变心了？打死平阳也不信。
他到底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了？平阳耳中顿时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
曾经想要托付终身、相伴一生的人，居然想要杀了我！
“你为何这样对我？”她颤声道。
“那你又为何这样我？”他的心窝子曾经为她掏出来，而她却不是真心诚意地接受。真心？她从头到尾从无真心可言！
“若不是父亲告诉我，我到现在还像个傻瓜一样被你利用！”宇文成都吼道，温文尔雅的他再也没法保持冷静，没有人能够在现在这种时候还柔声细语地说话。
平阳心头蓦地一痛：公子，平阳的心意如何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只因他人的一句谗言你就拿剑指着我吗？只因我离开了半月你就攀龙附凤吗？我们之间的信任就这么脆弱吗？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我真的看错了人。”宇文成都冷冷一笑。
“看错了人？”平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视自尊心为生命的人，现如今，自尊心正被无情地践踏着！
“你束手就擒吧，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宇文成都漠然地道。
平阳怔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我现在才知道，我们都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笑着笑着眼泪就流成了两条河……
浓雾弥漫的法场上，带着猫头鹰面具的他四下张望，终于隐约看到了平阳的面孔，当下疾风骤雨般攻破御林军的阻碍，奔上前去刺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见黑衣人武功非凡，突然急中生智大喊道：“爹，你怎么来这里了？”黑衣人一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但此时长剑已落在胸口，他奋力扭转身子，可那剑锋仍在右腿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黑衣人吃痛，顿时站立不稳，险些跌倒。宇文成都趁机又要在其胸口补上一剑！利刃划破前襟，煞那间，寒光烁烁，就像是死神的目光！
第三十二章 梦破魂断
“放开他！”平阳徒手握住了剑身，手中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宝剑往下滴。“你要杀就杀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开了封、饮了血的利刃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可是平阳不顾疼痛，手攥的更紧，宝剑分毫未动。
宇文成都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他是什么人？你们唐王府的细作，还是你真正的情郎？”
平阳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至少我们不会互相猜忌！”
宇文成都的心窝子突然疼得厉害，好像被倒钩刺重重扎了一下，越是往外拔越疼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曾经挚爱的人，居然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你说猜忌么？”宇文成都的手开始抖了。
黑衣人捂着右肩冷笑道：“连傻子都能看出这个女人喜欢你，你却这般折磨她，于心何忍？！”
黑衣人的话字字珠玑，针针见血，而平阳……她那无辜的眼睛里好像浮着碎冰，那么澄澈，那么动人，任何谎言和污秽都无法掺杂其中……
宇文成都忽然心慌得厉害……一时恍惚，自己好似坐在凝香阁里，静静聆听她美妙的琴音；一个瞬间，自己好似温柔地将她拢进怀里，漫天的雪花如精灵般舞动，如梦如幻……
他和她之间不过两尺的距离，中间却好像隔着可怕的深渊，要想达到彼岸，首先要让自己坠落渊底，粉身碎骨，让游魂野鬼吸尽膏血、把灵魂啃噬得百孔千疮。这种痛，他经受不起。他怕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爬不上去。
风中飘落一滴泪，任何人都没有看到。那是宇文成都凋零的心。
“你们走吧！”他苦苦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刀。
平阳几度欲言又止，却如鲠在喉，眼中存的大滴大滴的泪水终究是强憋了回去，没有说一句话，只默默扶起黑衣人，跃上马背，一起疾驰而去……
两人如驰骋的流星，在空旷的原野上飞过。马蹄踩得泥土四溅，两侧的杂草被疾驰的劲风吹得向后倾倒。
平阳把马停在树林中，帮黑衣人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他捂着胸口，喘气连连：“我并无大碍，倒是你……方才拦下宇文成都的剑……不怕他一时激动杀了你吗？”
“杀了我倒涂个干净。我的心已经死了，还留着这具身体有什么用？”她双目垂落，那眼神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正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
“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听见没有？！”他激动地大咳两声，冷汗顺着两鬓流下。
“是么……”平阳凄微一笑，这笑容像是经历了一世的沧桑，含着说不尽的悲凉与辛酸。
“我为了救你差点丢掉性命，你就打算用死来报答我？”他厉声斥责中却抹不掉深深的担忧。
“我……”她瞧着那张猫头鹰面具，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好活着，为自己，为家人……”他语重心长地道。
平阳默默瞧着面具下那惨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和那双包含深情的眸子，忽然有一种特殊的情绪在体内涌动。原来，在全世界都抛弃自己时，至少有一个人大声告诉你要活下去。就像是一个人在暗无边际的绝望之海里苦苦挣扎，忽然远处有一处灯塔隐隐发光，即使那光明微弱无比，你也会觉得那便是整个太阳。
平阳没有哭，却是十足的感动。
那张奇异的猫头鹰面具下的眼睛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要把平阳深深吸进去。摘下面具的他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为何他的气息陌生却又熟悉？就好像……上辈子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已经向前探了出去，没有人能够抗拒他浑身散发出的无穷魔力。
“原来它被你偷去了……”他粲然一笑，如同夏日的骄阳般耀眼。
“嗯？”平阳表情一滞，发现他手中拖着一枚沾了血的玉佩，鲜红夺目，楚楚动人，胜过晓天明霞。鲜艳的血色赋予了海棠生命，在阳光下尽情地伸展花枝，一直长到了平阳的心里眼里脑海里。
多年前，他贵为大家少爷却被自己当做无赖小贼当街痛揍，他一身白衣被自己扯的不成样子，却笑着帮自己包扎伤口……他走后却遗留下了这枚翠玉海棠……
“你是……它的主人？”平阳吃惊地睁大眼睛。
他没有血色的唇高高抿起一个弧度：“人赃并获……你心虚了？”
平阳忙道：“明明是你自己弄丢了嘛！你该谢谢我这些年帮你保管才对……”
还未等平阳说完，他把玉佩轻轻放到她手心上，并压弯她的手指直到与掌心相扣：“从今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姑娘此行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见……就把它当做临别的礼物吧……”他的声音很沙哑低沉，像是大漠里的孤鹰，惆怅与寂寥占据了他的心。他的眼睛如朦胧的月光，闪烁中充满哀伤之色。
“小姐——”远处传来了虞世南的呼声。
黑衣人向远处望去，只轻声道：“我不便与他们相见，你先下马跟他们会面，我在这里等你……”
平阳还想要问他到底姓甚名谁，可是虞世南越来越近，她怕黑衣人被瞧见，当下说了声“好。”便立即跑出树林，和虞世南打了个照面。
大老远的，红妆和虞世南瞧见平阳安然无恙，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来了。
红妆激动得眼泪直打转：“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上前拥抱住平阳。
平阳一边摩挲着红妆的后背，一边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转而向虞世南道：“你们救出狱中的孙前辈了吗？”
虞世南面有愧色道：“小姐，我已经按照你在琴音中所述派人赶往狱中搭救那位前辈，可是半路遇见了万通帮帮主轩辕铁特赶来帮忙，我的手下便告诉了相府暗牢的具体位置，由他前往搭救。他们便半路折回，来到法场帮忙。最后救没救走，我也不是很清楚……”
红妆忙打圆场：“平阳，你以为凭咱们凝香阁的实力，能在一天之内将宇文化及造反的谣言传的人尽皆知？都是万通帮的功劳呢！他们的眼线布满天下，他们四处造谣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
正说着，忽闻马蹄声杂沓而来，虞世南立即警惕地握紧刀柄，看来追兵已至，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平阳定睛一看，走在最前端风尘仆仆而来的居然是万通帮帮主轩辕铁。
轩辕铁看到平阳无恙，笑着行了个拱手礼：“郡主请放心，孙思邈前辈已经安全离开相府暗牢。我本来说要带他前来与你会合，可是孙前辈说郡主脱困时不忘朋友他就已经很感激了，但他不喜欢一直欠别人的人情，所以坚持自己离开，我们也不好再为难，便任他去了。他只说有缘自会相见，再无他话了。”
平阳心道：“孙前辈向来直脾气，想来他认定的事就一定不会改变。也好，自己独行倒可逍遥自在，比起跟我这个亡命天涯的女子一起逃离京城要好得多。”
想于此，平阳躬身行礼道：“万通帮的恩情平阳记下了，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轩辕铁摆摆手道：“哪里的话，能够与唐王府打交道已是我辈的荣幸，怎敢奢求回报？郡主要谢就谢玉麟山庄的少庄主柴绍吧！他此次为了救你……咳咳……我的话说多了，郡主保重，万通帮告辞了！”说罢长袖一挥，策马扬鞭而去。
平阳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这样一群绿林好汉行使光明磊落不求回报，比堂堂一品当朝宰相要强上百倍！”
柴绍……她略一沉吟，“真不知他是正是邪……”
红妆催促道：“平阳别看了，咱们快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平阳调转马头，可是心里却仍惦记着树林里受伤的黑衣人，忙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快马加鞭飞奔回树林。
“喂，救命恩人，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她边跑边喊着。
寂静的山林里无人回答。
她跑回原处，风中夹杂着草木的清香和血腥的味道，草地上扔着一件浸着血的黑色外衣，而他……
“怎么会这样？他几时离开的？他能撑多久？他去了哪里？”平阳愣愣地望着远方，只见黄昏美得出奇，天边幻紫流金的晚霞在天边燃烧，趋于深蓝的天幕下只留她一人手握着血衣独自惆怅……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勇有谋，却始终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天大地大，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她仰望苍穹，忽觉天高地远，自己渺小如是。宇文成都今生无缘相见，就连危难时刻救助自己的神秘人也不知去向……我该去往何处？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永远清楚自己的定位，而自己，究竟属于哪里？问花花不语，冷月亦无言，唯有子规悲鸣，诉说几多幽怨。
平阳头脑一片空白……
黑夜，残月，西风。
梦破，魂断，别离。
爱情，果然是一杯毒酒，爱有多浓，酒就有多毒。
如今她已中毒太深，无法自拔。想于此，平阳内心愈加悲痛，一股剧痛骤然袭来，热血从口中喷出。
红妆忙去扶平阳，见她神情哀伤，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带着血，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