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轻锁玉钩寒-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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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的……”樊通定了定神道,“乌山城出了点事,他们和澹台长老赶去处理了,叫我先回堡里照应一下。”
想起先前蒲管家的异常神色,月灵敏感地察觉到乌山城出的绝不会是小事,只怕浩原难免又要操心了。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吗?”她趋前一步谨慎地问道。
“这……”樊通犹豫着,不确定该不该让怀着身孕的她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不是不方便透露的话,就告诉我吧!”月灵焦急地催促道,“我是想替浩原分忧啊!”
感觉到她语气中流露出对浩原毫不掩饰的关怀之情,樊通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该死!她是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又已是事实上的少夫人,我还在胡思乱想什么?”狠狠咒骂了自己一句,他强迫自己谨守主仆之分,不要再有半点擅越雷池的想法。
权衡了一下利弊,他觉得反正此事早已传开,想瞒也瞒不了多久,倒不如说出来,也许月灵真能帮上什么忙,于是他俯首称是,把昨夜年炅禀报之事细诉了一遍。
听闻如此惨祸,月灵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那些人是被一个武功不弱的人勒死的?”她咬着唇沉吟道,“那……那个人用的应该是绳、鞭之类的兵器。别人我不清楚,就知道大师姐平时是用一根绸带作兵器,而二师姐使的是银丝软鞭,她还教过我呢。哎呀!”她掩口轻呼,“二师姐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她?难道是大师姐?可是……也没有理由啊……”
“月神教里有人用这样的兵器?”樊通闻言不禁心中一动。他人虽老实,可毕竟跟了浩原多年,自然比月灵更清楚月神教与独孤家族之间明争暗斗的局势,由此想来,没准月灵提供的线索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那你知道,她们的兵器具体是什么形状,功力、招数如何吗?”他激动地追问道,话出口后,他觉得有些不妥,忙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说你那两位师姐就是凶手,可如果多了解一点情况,也许就能多帮到少主一点,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月灵点了点头,努力回忆道,“论功力,大师姐胜过二师姐不止一筹。她的腰带大约有……这么宽,这么长!”她用手比划着,“招数我也只大概见过……”
把廖知春的武功特点大概叙述一遍,她又接着道:“说到二师姐的武功,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我的武功就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至于她还有没有教过别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边说边抬手摸向颈上的银项圈,不知怎的一拉一抖,项圈竟一下子变成了一条银光闪烁的软鞭。见樊通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笑着解释道:“这是二师姐送给我的,和她的兵器一模一样,不过她是虔诚修行之人,平时只把软鞭藏在怀里,拿它当首饰来戴,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花样。现在我演示给你看一下,这可比纸上谈兵直观多了。”
说罢,她秀目一转,把目标定位在面前的一张石鼓形圆凳上。也没见她怎么作势,一道银光唰地电射而出,拦腰卷住了那石凳。她玉腕一翻,轻轻松松地便把看来十分笨重的石凳带得横空飞了起来。
这一刹,她的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一个模糊的画面:一处深宅大院中,银色的软鞭漫天飞舞,四散奔逃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在鞭影中栽倒,其间夹杂着凄厉的哀号声。那些画面凌乱跌宕,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可不知为何又那么真实,不像是梦,不像是幻影,就像她真真切切地亲身经历过一样。
恍惚间,她只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透脊梁,忍不住毛骨悚然地打了个寒战,手上的劲力也随之一泄,缠住石凳的软鞭顿时松弛下来,失了牵制的石凳竟朝着樊通当头砸了过去。
“哎呀!”她一下子惊醒过来,追上几步想要挥鞭拉回石凳,可就在这时,她忽觉小腹间一阵剧痛,当下惨呼一声,身不由己地栽倒了下去。
樊通吓了一大跳,侧身躲过石凳后便急忙飞奔了过去。“水姑娘,你怎么了?”此时他再也顾不得避忌,一把将倒在地上的月灵抱了起来。
“痛,好痛!”月灵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好像……不大对劲……”说话间,只见她的裙下竟已渗出一滩鲜血来。
樊通从没见过这等场面,一时间吓傻了眼,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想看着她死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忽然,一声当头暴喝把樊通惊醒过来,他惶然抬头,只见一个仆妇打扮的老妪两眼通红地从对面的花圃处奔来,一个水桶翻倒在她的身后,淌了一地的清水间还漂着个葫芦瓢。
“哦!”樊通如梦初醒地想要站起,身形才一动却又迟疑地看向怀中呻吟不已的月灵,“那……她怎么办?”
“我来照顾她,还不快去!”老妪跺着脚朝他吼。
“好,好,那就交给你了!”樊通已全然没了主意,只得依言把月灵交给对方,随即一跃而起,没命似的冲出大门狂奔而去……
守灵悲白发 致谢疑老妪1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忽然发现别人的文一段空一行看起来真的舒服很多啊,改进中~~一直看我文的各位,如果因为看到有更新上当的话跟各位说声抱歉了,打个招呼,以后大家凡是看到我的文章标题上有2更、3更之类的才是有实质性内容的修改或增加,否则看到有更新也不用来看了,不知道这话会不会说得晚了点,别砸我O(∩_∩)O~一听到月灵出事的消息,浩原立即从乌山城飞马赶了回来,但当他到达望月堡的时候,也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了。
乍见月灵面无人色地蜷缩在床上的样子时,他不由得窒息了一瞬。
“我才出去了几天,怎么就会出这种事?”他忧急地望向来给月灵复查身体的皇甫松,“皇甫爷爷,现在……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孩子自然是没了,至于水姑娘,她的身子也很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啊!”皇甫松摇着头叹了口气,“怀着身孕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奔波操劳?你们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奔波操劳?”浩原诧异地瞠大了黑眸,“灵儿,你又不听话了?没在家好好休息吗?”
“不是啊!”月灵颤着唇摇头,“我已经很小心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主,都是我的错!”默立于一旁的樊通忽然“扑通”跪下,自咎地攥紧了双拳,“是我……不该让水姑娘妄动真气。”
默不作声地听着他对浩原坦白出事情的经过,皇甫松捋着白胡子,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道:“事发当天,樊侍卫已经把这些情况大致跟我讲过一遍了,有个问题,我直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想通……”
“怎么说?”浩原急切地问道。
“根据我的判断,水姑娘小产之前,曾做过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身体处于深度疲劳状态,可依樊侍卫所说,她当时唯一比较大的动作就是用软鞭卷起石凳而已。我虽不懂武功,也知道她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劲,本身并不费力,按说不至于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我冥思苦想了好几天,至今仍是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啊!”
“是吗?真有如此古怪之事?”
浩原的心不知怎的悬了悬,不待细思,耳边已传来了月灵可怜兮兮的抽泣声:“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很乖地呆在家里,没有乱跑,不信你可以问蒲叔嘛!”
“我知道,我知道!”浩原走到床前,心疼地揽住了她纤瘦的娇躯,“我们只是在讨论你的病因,并不是不相信你。”
“说来说去,还是我不好!”月灵难过地把脸埋进了他怀里,“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娘当初要是像我这样,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我这个人了……”
“灵儿,你别这样,这完全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浩原怜惜地抚摩着她的秀发,努力寻找合适的言辞来安慰她,“你还年轻,只要你听皇甫爷爷的话好好调养身体,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孩子……”
“那终究也不是他了呀!”月灵痛苦地咬着唇,“我们之前还说好,要一起带着他去游明月湖的,可现在……”
浩原无言地暗叹了一声,心绪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听说月灵小产之事,独孤明又是着急,又是心痛,连连抱怨伺候她的仆人当差不用心,要不是乌山城那边实在走不开,他几乎也想立马跟儿子一起赶回望月堡来。他始终以为月灵怀着的是自己的孙儿,这个孩子给了从不敢奢望儿子有后的他莫大的慰藉,却不知其中还有那么多的曲折,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没人能预料得到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现在,孩子没有了,对于急切盼望独孤家后继有人的独孤明来说自然是个莫大的打击,但同时,曾经的谎言也成了永远无法对证的秘密,从今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告别过去重新开始,尽管有些残忍,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让大家都得到了最好的解脱呢?
抑下心底的些许罪恶感,浩原温柔地搂住月灵的身子,俯到她耳边小声笑言道:“我想,他也是不甘心让你毁约的,等他转世轮回的时候,一定还会到你这里来投胎,没准,还会多带几个兄弟姐妹过来,到时个个上蹿下跳,缠得你忙都忙不过来!”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月灵苍白的唇边终于浮起了出事以来第一抹微弱的笑意,“我真的希望,将来的某一天他会来找我,再给我一个……好好补偿他的机会……”
片刻的默然后,情绪渐稳的她向浩原投去了歉然的一瞥:“对不起,没帮上你的忙,还害你多跑这一趟。我已经好多了,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请余婆婆来陪我就行了。”
“余婆婆?”浩原不由得一怔,“哪个余婆婆?”
“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家……”月灵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梦呓般呢喃道,“那时……我流了好多血,很痛,害怕得哭了。她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不停地说,小月儿,别怕,有婆婆在……她还给我擦眼泪,她的手好暖,目光好柔……”
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渐渐悄不可闻,显然是支持不住沉入了梦乡。浩原虽然没怎么听明白她的话,但他知道她太虚弱了,眼下最需要的是休息,于是也就不忍再去打扰她的睡眠,反正,他总有办法问清楚的。
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他返身向兀自垂首跪在地上的樊通伸出手去:“起来吧,不是你的错。”
樊通没有动弹,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这一刻,浩原惊觉这个粗豪汉子的面庞上竟爬满了豆大的泪珠。
“从今往后,我都欠着她一条命……”目不斜视地盯着床上的月灵,樊通的目光专注得仿佛要将面前这个病弱的躯体摄进自己的心房,融入自己的灵魂。忽然,他一跃而起冲出房间,没有再回头看任何人一眼。
愕然看着樊通不顾而去,浩原的心窝不禁蓦然狠揪了一下。这是自樊通跟着他以来,第一次如此无礼地对他的话不加理会,甚至眼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他不是计较对方的态度,只是隐隐察觉到了某种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变化。失神地呆立许久,他才怅然轻叹着移开视线,眼底随之飘起了一丝五味杂陈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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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余婆婆?”
看着跟在蒲管家身后垂首走来的白发老妇,浩原放下手中把玩已久的玉箫,迎上几步由衷地欠身致谢:“月灵出事的时候,多亏您老人家照料,浩原感激不尽!”
“少主言重了!”那姓余的老妇惶恐地后退了几步,窘然道,“老婆子只是在望月堡当差的下人,水姑娘也是我们的主子,伺候她是应该的,岂敢当少主一个谢字?”
“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拘礼,您坐吧!”执意请老人与自己同坐后,浩原才自嘲地一笑道,“您是最近才来望月堡的对吧?瞧我这糊里糊涂的,要不是蒲叔告诉我,我竟连家里多了口人都不知道!”
“少主每天有那么多正事要忙,一个干杂活的老太婆,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打紧?”余婆婆拘谨地搓着手。
交谈之间,她始终低着头,一开始,浩原没有看清她的面貌,但相对的时间稍长之后,他渐渐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不太有把握地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眼,他迟疑地道:“余婆婆,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不知……我们以前是否见过?我是指……您来望月堡之前……”
话音未落,只见余婆婆浑身一震,本就只是象征性地坐在椅子边缘的身体竟失控地向一旁滑跌下去,浩原忙起身扶稳了她。这一刹,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脱口而出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赶去月神宫的路上撞倒了一个人,可不就是您吗?”
余婆婆闻言似乎怔了怔,轻吁一口气后,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了下来。
见对方没有否认的意思,浩原确信自己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