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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嫡长女重生记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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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姨娘暗暗嘀咕,太夫人到底还是玩了一手心眼,这大姐儿不过十一二岁,从小又是在西州长大的,能知道什么好东西,要挑也应该是徐汾代女儿挑。
她想说什么,太夫人一双眼睛凌厉的看过来,白姨娘一哆嗦,今天她说的话也够多了。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多话。
反正她这对大房的善意是传达到了,她还指望着徐嘉应跟着徐汾谋个好差事,日后徐嘉应能稍微成器一些,未尝不能把她这生母接出去享福,免得一天到晚受着老妖婆的气。
徐承熙看到太夫人这院子里也不是一片太平,心里笑了笑,恭声谢过太夫人。出了安庆堂,就跟着于嬷嬷去库房挑东西。
老侯爷留下来的东西在他过世之后就一一上册封存起来,平常有人看着,除了太夫人还有生前跟着老侯爷的两个随从守着。
于嬷嬷带着徐承熙把对牌给看守的人核过,又说了原由,那两个年纪大的看守才打开库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

于嬷嬷是太夫人身边的心腹,自然最知道太夫人的心。她引着徐承熙去挑那些看着贵重的东西,西边传来的琉璃鼻烟壶,又或者水洗伽蓝的拇指戒指。
徐承熙看都没看于嬷嬷引着她挑的东西,笔直走到尽头,二十三年的徽州浓墨,鸡血石的笔洗,还有老侯爷生前最喜欢拿着赏玩的碧玺团子。
于嬷嬷一看徐承熙挑的东西,眼睛都快瞪圆了。
徐承熙选好了,笑着给于嬷嬷说了一声,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回去又会怎么给太夫人回禀。径自小心拿着东西回了照影堂。
要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徐承熙现在是全占齐了,她的婚事进行的很顺利。沈家那边是沈公做主,沈明真的父亲携着妻妾也特意从外地赶回来,沈家见徐汾相谈甚欢。之后两人的庚帖是徐敏沅拿到五佛寺里请人合的,得了个百年好合万事兴旺的上上大吉合语。两家都很高兴。
按照沈公的意思,婚事就在这一两年成事是最好的。沈明真看目前的状况,还要在江南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成亲之后,沈明真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他老人家才放心。徐承熙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她在闺秀小姐里的名声不差。沈公听说她自己教两个幼妹读书识字,绣工又是了得,人又是沈明真自己看中的,对于这个孙媳妇倒是有了几分急迫之心。就害怕是被沙子埋住的宝物,他们沈家看中了保不齐别家来参和。
最后婚期定在了明年五月。
快到夏日时,沈明真的假期用尽,这就要返回江南,趁着他回去之前,徐承熙叫人去备信给姑母。她想在沈明真走之前见一面。当然明面上的理由,用的是要回礼。之前两人订婚,沈明真自己写了几张白面团扇,遣人来送给徐承熙。徐承熙还没有回礼呢。
徐敏沅是很开明的,问了沈明真之后,就给了徐承熙回信。两人见的地方依旧是沈家的那个四面透风的香樟园子。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沈少樘居中。
徐承熙在亭内,稍远些有沈家的丫鬟婆子,隔着一道帘子,沈明真在外。
徐承熙是有些紧张的,两人隔着帘子互相见礼之后,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到底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佑从表兄,你能告诉我是为何要向姑母求娶我么?我的意思是说,论容貌才学甚至是家世,我都不是最顶尖的那一个,而且佑从表兄你名声在外,京都里想嫁给你的女子恐怕太多了。”徐承熙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孩子气,好像是吃醋的小娘子逼问那少年郎对方喜欢自己哪一点一样。或许是矫情了,但不问个明白,自己是没法嫁的。
正当徐承熙忐忑着,外面那个声音很温和的回答道:“是因为少樘。”
徐承熙在帘内睁大了眼睛:“因为少樘。”
“是,少樘很喜欢你。”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过沈明真没有将她的问话当做小女孩的戏言真实回答了,也没有多余的修辞和糊弄,徐承熙暗自点头。
“多谢佑从表兄告知。”
外面响起轻轻一声笑,“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所以想当面见我。”
徐承熙脸上有了赧然之色,“是,劳顿佑从表兄。”
“没什么,这样很好,以后有什么也这样当面问清楚,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不会推辞作假。”
这便相当于是承诺了。
从沈家回到相府,徐承熙依旧觉得这一切发生有些不可思议,照影堂里蔡氏望着她询问的眼神才召回她飘离的思绪。
“怎么样,我的儿,你在沈府上可有人为难,你去见沈明真,可见到了?”蔡氏一连串的问道。
徐承熙笑道;“母亲,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蔡氏嗔怪道:“莫说这些没用的,人你也见了,行不行,一句话。”
徐承熙觉得母亲这样特别好玩,笑着点点头。
蔡氏喊了一声阿弥陀佛,高兴的连连手掌合十相拜。也不知道是不是拜的狠了些,拜三拜的时候,一个踉跄,徐承熙忙忙去扶,蔡氏却是直接晕倒在地。徐承熙急切的叫道:“母亲,你怎么了?”
许妈妈一看不好,过去帮着徐承熙把人扶起来,一众小丫鬟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蔡氏扶到罗汉床上,请大夫的请大夫,去报讯的报讯。
徐承熙在室内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着大夫来了,施针唤醒了蔡氏,又给蔡氏喂了些蜂蜜水,诊脉后府中的大夫告诉徐承熙,“恭喜大小姐,夫人这是喜脉。”
大致算一算时间,那个流掉的孩子也的确是这个时候小产的,徐承熙苍白着脸问大夫:“我母亲怎么样?”
大夫说道:“是有些不大好,夫人年事已高,且身子受过损伤,再孕育本就不易,最近恐怕又太操劳,胎象有些不好。”大概是看徐承熙脸色实在难看,大夫安慰说道:“这是头几个月,大龄生产本就不易,我开个方子,让夫人按着这个药先吃着,最好近日不要操劳,小心些,要保住胎儿也不是不行。”
徐承熙一听连忙让人去取银子,吩咐大夫:“还劳烦您多费心。”
大夫留下方子,徐承熙让人去煎药,又让人去按察司给父亲报喜。
许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
满屋子的人恐怕只有徐承熙高兴不起来,虽然不愿意但是太夫人那边也还是得说一声。
自大房回到天都城,太夫人第一次到访照影堂,蔡氏醒来的时候颇有些受宠若惊。
徐汾从司里回来,到底是父女俩,他和徐承熙一样,都是担心蔡氏多过怀着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喜事。再加上徐承熙的婚事已经定下。蔡氏养胎之余也觉得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人过着和乐的日子,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七月之后,刚过年关,蔡氏产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徐汾取名徐蔓柔。
蔡氏自觉有愧,这两天终日郁郁,徐汾却多有开解。还对蔡氏和徐承熙叹谓:“我早先没有对你们说,我去西州之前有得道高人给我批过命,我本有三劫一难,上半生孤苦,下半生流离颠沛,若不然有所转机,能够一展抱负得偿所愿,却此生注定命中无子。合该我命数如此,你不须如此自责。”
即便明知是徐汾安慰她二人,蔡氏却得到莫大的安慰,但是她脸上依旧难展笑颜。
徐汾只差没有剖心自白,“我在西州时过的最苦的那几年,是你一直陪着我,我承诺过你决不会纳妾,你可是不信我?”
蔡氏眼泪涟涟,这才说道:“我不仅是为了蔓姐儿,我怀着蔓姐时,家里的事都让许妈妈帮我,我这几日重掌对牌,才发现公中没银子了。”
徐汾大惊:“可是许妈妈贪污银子?”
蔡氏摇头:“许妈妈可是熙姐的乳娘,怎么会做如此混账事。太夫人叫我掌家,我先前也是不懂,看着公中账上有余银,便没有盘账。这多少日子花用,只见出不见入,银子越来越少,我先前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侯府铺子里是一年一结,这翻过年又花了大笔银子,账上数目填不平。许妈妈先前怕我担心,看我近来好了才告诉我。我去问了府里几个管家,都说之前的进账是太夫人私产,如今是我管账,银子自然要我出。我这愁的实在没办法。”
徐汾初时震惊,过后想通个中关节,还是觉得不可能,再看了蔡氏拿出账簿和只有对牌才信了。蔡氏不知道,徐汾却是知道的,太夫人给蔡氏的只有一半对牌,那些侯府产业自然蔡氏管不动。再想到平日里徐长茂在外豪赌一掷千金,徐汾问起来徐长茂还胡编说是和广恩伯家的三少爷合伙做生意的粉红。
徐汾胸腹中怒气渐生,他好歹还是这侯府的侯爷,只是这么多年不在侯府,竟然使得母子离心,互相算计至此。
再说太夫人那边得知是个女婴,空欢喜一场,晾了大房几日,待中元节过罢。到底心中不悦,叫来徐汾夫妇。
徐汾本就带着强压下去的怒气,毕竟百善孝为先,他至少要听一听是不是太夫人受了别人的挑唆。
不想一来,太夫人直问侯爷膝下无子,这偌大侯府后继无人该如何。不待徐汾说话,便吩咐道,“要么纳妾,要么为龄哥请立世子,你自己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旧怨完结


徐汾不是那等鲁莽人,他是所有的事都想齐全了,才决定怎么做。他本来已经决定过继徐长茂之子,并且为之请立世子。没想到太夫人明知他不会纳妾,居然这么突兀的提出为龄哥请立世子。
蔡氏是徐汾在受过右丞之女的羞辱和自己处在最苦难的境遇里时愿意嫁给他为他生育孩儿操持家务的女人,徐汾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不愿意让两人之间有了第三人。与之相比,子嗣和侯府他这些年也看开了,为了荣华富贵就要做违心之事,或许多得是人如此做,可是徐汾不愿意。他希望自己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一如老侯爷在世时一样。
他这么辛苦的熬过那些年,是为了什么呢?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实际上,若不是为了这个侯爵所累,他或许会活的更自由更顺心。在西州时,他心里想的是母亲和弟妹,后来又多了蔡氏和几个女儿。
徐汾看着上座的太夫人笃定的神情,第一次发现太夫人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此事终须有个决断,徐汾强撑着对太夫人回话:“母亲,我是不会纳妾的,不过请立世子,兹事体大,我需与二弟三弟仔细商量过。”
太夫人骤然暴怒,抓起手里把玩的玉石球就擦着徐汾的额头扔出去,地上咚咚的声响,砸的人心里直打鼓。
“今日这事,你答应最好,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没得商量。”太夫人怒喝道。
徐汾心寒,他没有去管额头上的伤,反而问道:“母亲说的是,在那之前,母亲是否能先把另一半对牌给了孩子。”
太夫人有一瞬间的心虚,过后却恼羞成怒,“没成用的东西,我拉扯你这么大,你竟然心往一个下贱的西州女人身上偏。”
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看不清的。
徐汾这回是真的看清了太夫人的嘴脸,冷笑两声,竟然再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太夫人还在后面气着,“这个逆子。”
第二日,就有说客到照影堂,徐敏研难得来一次照影堂,她与徐汾说话,开始还好好的到后面就成了:“哥,你也要为整个侯府考虑,你心中有没有母亲,不过是个西州女人,你再娶多少清白女儿娶不到。你这么顶撞母亲,是大不孝。”
徐汾一扣茶碗,冷眼道:“我前日见了马学士,他说归还了你的嫁妆还有当初那块宅院的地契,每年还另给我五十亩田的收益当你回侯府的赡养。阿研,说来也怪,马学士说的一板一眼,头头是道,还拿出收据叫我看了。我却纳闷的很,不论我看不看得上那点收益,这说是给我的,怎么我一眼都没见过。”
徐敏研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徐汾这一口气还没理顺:“阿敏,你放心,你的东西,我做哥哥的,一个子都不会要,这说是给我的,最后落在谁的手里,阿敏你知道你放心就好。可别是打了我的幌子,最后钱没落到口袋里,我可不得白背了这黑锅。这别人知道还好,不知道的指不定说是我图谋回府妹妹的钱财。小妹,你说是不是。”
徐敏研咬的嘴唇都发白了,站起身来,嘴唇抖了抖,想解释又说不出话。
徐汾招来人送客:“妹妹慢走,往后也不必来了。”
晚上对着妻女,徐汾卸下白日的伪装和疲惫,“我会请立龄哥为侯府世子,之后分家我们自己单开府过日子。我准备把侯府留给三弟和母亲。你们跟着我出去过。你和熙姐看,怎么样?”
徐承熙猝不及防眼泪就掉下来,“我和妹妹们跟着爹爹和娘亲,这侯府虽然大,我觉着还不如我们在西州的小宅子好。”
徐汾抹去徐承熙眼角的泪水,反倒是被她逗乐了:“傻姑娘,你爹爹如今也是担着肥差的,哪能和西州时比,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蔡氏私心里也是想分出去单过的,她就算刚开始被侯府的荣华眯过眼,现在也明白了,这里住的都是些豺狼,趋炎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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