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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富贵美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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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故意与甜媒婆扯话:“郡主多大?”

甜媒婆答了。

杏子道:“比我家公子还长两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

杏子又问:“可请了算命先生合八字,早前我家公子原是算过的,说是克妻。”

“禧郡主是个大富大贵的旺夫命,定是极好的。算命先生在外面,我着人唤来。”

花厅里,两位太医进入,取了迎枕正给云罗诊脉,这分明就是阳脉,也就是说面前这个长得柔美的公子确实是男子。为甚世子要他们细辩男女,他的唇角有胡茬,亦有喉结,只是没有正常男子更为明显。

 121 不信

太医诊完了脉,加了几剂方子,叮嘱了袁小蝶要按时服下。

袁小蝶看了一眼,唯喏应下。

有一个中年算命先生进入花厅,杏了照之前云罗想好的八字奉上,那算命先生立时瞪大眼睛,拉了甜媒婆就跑。

袁小蝶疑惑不解:“公子……”

三个折入内室,杏子方笑道:“我所报的八字乃是假的,是一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谁遇着谁倒霉,别说是订亲,只怕接近都会被克死,正好应了公子无父无母、无家人的命。那算命先生哪有不怕之理?便是他算了,也要降他几月的运程。”

袁小蝶抱拳,不由得吃吃笑道:“公子厉害!”

云罗面色一沉,“杨采萍失踪,在我们盯着她时,还有人也在盯着她,而盯她的人是豫王府的影卫,我怀疑……”

袁小蝶道:“公子是说,她被慕容祯给抓了?”

杏子眸子一转,“难怪豫王爷夫妇要把禧郡主许给公子,定没安好心。”

杨采萍跟着云罗身边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许多事她也是隐隐约约知道的,云罗最信任的是玉灵儿和梁杏子二人,一则杏子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而玉灵儿的母亲、姐姐都在她手底下。

袁小蝶没有任何亲人在她手里,难以管束。杨采萍亦是如此,对于这二人,她多了一些防备。可再防备,究竟在她身边,难免不会无意间得到什么,又看到什么。

袁小蝶小心地张望四周,穿过窗棂,能看到神态鬼祟的客栈小二,就连服侍的女小二也总东张西望,“公子,我们被豫王府的影卫给盯上了。”

云罗微微颔首,“此地不易久留。”

杏子面露慌色。“公子不该留杨采萍这个麻烦。”

袁小蝶道:“公子是与李盟主求助,还是……”

“去京城……”她脱口而出,然,很快就淡定下来。“且容我想想,先扮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这些日子我们小心一些。”放低嗓门,“我怀疑,洛阳云宅已经被慕容祯给寻着了。”

云宅可建在豫王府的影卫营附近。

云罗用心细想,被敌人制住,不如反败为胜趁其不备,既然她不知道豫王府到底知晓多少,何不同样拿住豫王府的短处。“杏子。与李爷飞鸽传书,我要拿到豫王府对朝廷不忠、皇帝不义的事,越多越好。”

杏子应声从屋子里出来,佯装无事,和往常一样抓药、煎药。如此想要的东西便拿到了,一路上她又留意了一番,果如袁小蝶所言一般,她们主仆已经被人盯上了,既便跟踪的人很小心,但杏子也是受过江湖高人的训练。

云罗接过石头送来的东西,一目十行。看罢一遍,又在心里默记,如此反复三遍就记牢了,点着纸片在火中焚化,“豫王府的人想对付我,岂有如此容易。”

她没有离开。而是如约进了大戏院的名角儿大赛的评委席上,听最后六个戏班的名角竞相登台,这六个戏班里,有一个是来自民间的戏班——李家戏班,听说早前原是杂耍班子。最擅绝活儿,在唱功上差了些。

小玉倾城为了守住自己的第一花旦之称,从不敢放松,也自创了几样绝活儿,弯腰衔花,耍飞剑,她表演的是最拿手的曲目《盗仙草》,写的白蛇在端午佳节露出蛇神,吓死许仙,为救许仙盗取南极仙翁的灵芝仙草一节。

李家戏班是一出没有唱词的戏段子,说的是一个小偷入室盗窃的,一举一动颇是到位,面部表情很是丰富,淋漓尽致。

当云罗拊掌而拍,所有的评委先是一愣,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一届名角儿大赛,多了位丑角儿,而这人也将会名扬天下。

名角儿大赛终于落下帷幕,铁杆戏迷豫王妃登台为小玉倾城颁奖,那是一枚特制的,属于花旦名角儿的金牌,上面印有花旦头像,背后也有获奖年月,约有鸡蛋大小,另再有银票三千两。

对于来自于民间的戏班来说,除了声誉还有银钱,可谓是名财两得。

云罗给丑角颁奖,赞赏了几句,还附赠了一面得到百花门认可的旗帜。各地戏都有自己戏旗,上面绘着班子里名角儿的头像,而这丑角的则是一个丑角上妆的头像,上书“李家戏班”,没有名角儿在戏班的,只能挂上简单的“某某戏班”字样。

慕容祯坐在下面,一直留意着云罗的一举一动。

小邓子低声道:“世子,太医说了,云五是男儿身。”

慕容祯挑眉,握着拳头,“天煞孤星的命格……”因着这个原因,豫王妃又返悔了,不许将慕容禧许给云五,可慕容禧依旧心心念着,但又怕真的被克死,左右为难,好不纠结。

他扭头问身边的刘保,“夏候逸在云宅可有发现异样?”

刘保道:“令人传了信,晚上就回王府。”

没有,云宅里除了建造精致,再无甚不妥处,没有秘室,没有地道。

夏候逸抱拳道:“属下不仅在三处庭院里查看了一遍,就连其他各处都有细瞧过,没有任何异样。云五的书多有批注,是三个人的笔迹,属下对照过,是云五、杜绎、藏龙先生的笔迹。”他略顿一会儿,“杨采萍是胡言乱语。”

慕容祯的俊颜里掠过一丝阴狠,“此女不必留着!”从抽里取出《招认书》,瞧了一眼,点着烛火。

看着火苗,一点点吞灭文字,夏候逸轻呼一声,“世子,也许这上面所说不全是假。”

慕容祯道:“难不成,王府影卫营全成了饭桶、废物?不信他们调查来的消息,倒信了那个女人的话。”

刘保垂首,他还没玩够呢,如今时间一早,要他杀死她,似乎有些舍不得。“世子,能不能……”

慕容祯扬手一伸,“她身上的银票,你还没交给我呢?”

“世子。”

夏候逸道:“无论你是想利用她赚银子,还是生了情愫,她再不能留下,照世子的话办。”

站着说话不腰疼,刘保是真的有些喜欢杨采萍,她也是个可怜人,被男人伤得太深,也至不再信任,认为有钱才是有靠的,他扑通一声,跪在慕容祯膝下:“求世子放她一条生路,属下保证,再不让她招惹是非。”

“留着她,再让她对本世子进行一通疯咬?”他反问一声,厉声对小邓子道:“你去办,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你若想要,我另送你一个。”

一刻钟后,小邓子与一名侍卫从地牢里抬出了一具女尸。

昔日生得绝色貌美的杨采萍,半月未见,而今虽然还美丽,却少了早前的那份风情,一动不动地被侍卫扯着手臂。

刘保心痛欲绝,走近她,用手探了一下,已然咽气。

慕容祯厉喝一声“银票!她身上有多少,本世子可清楚着呢。”

刘保哪敢私吞,将几张银票奉递给慕容祯。其间还有几张几十、一百两的,取了一张几十两的,慕容祯抬腿狠踹两脚,刘保双腿一软,“老子瞧你是那玩意儿惹的祸,得了银票竟敢不交,还私用了几百两,哼……是不是拿银子置家业,想把她藏起来。哼!拉下去重杖三十军棍,死不了送往影卫营张统领严加调教,再不晓轻重,照规矩处置,不必禀我。”

刘保静立一侧,心似被剜空了一般。

杨采萍死了!即便他想救她,却是这样的苍白无力。

“采萍说过,她说的都是真的,为甚世子不信?”

“胡言乱语,已着太医瞧过,云五分明是阳脉,怎是女子?她怎不编个令人信服的,滚!本世子再不想见你。”

想起来就荒唐,有那么一刻,他居然信了,以为云五真是女儿身。明明是男子,不过和慕容祎一样,长得好看些,可人家就是男子,史上的美男子多了去。

*

洛阳山野,云宅。

杏子手捧着纸片,静默走到云罗的案前,恭谨地递上。

上面是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依旧有些污浊,那是泪落下后晕染的痕迹,“灵儿输了,愧对公子。”

袁小蝶顿感颓败,杨采萍死了,被豫王府的人从后门扔到了洛阳乱葬岗,云罗念她跟了自己一场,令袁小蝶备了副薄棺安葬。现在,连玉灵儿也输了。

二人以为云罗要罚玉灵儿,不想云罗却道:“慕容祎此人意志坚强,只怕寻常人很难令他动情。”她起身走到窗前,“收拾一下,连夜赶抵京城,这一次我要亲自出马。”

袁小蝶与杏子异口同声“公子”。

她必须得成功!

若是不能用情,便是用骗,也要让昭宁三月二十八没有拜堂的新娘。今儿是用三月十七,就算再快,赶抵京城也得一天两夜。

三月十九的清晨,云罗昂首站立在楼上,看台上翩翩起舞的玉灵儿,如此轻盈,这般快乐,玉灵儿就似是舞之精灵,天生就似为舞蹈而生,留她在身边为侍女,当真有些可惜了。

袁小蝶云淡不惊,面容冰冷地道:“近来频频捧玉灵儿场的,便是平安候凌学武,听说神宁大公主一直想与他寻个最好的女子为妻,要么容貌好失贤惠,要么贤惠却少容貌……”

 122 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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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移着步子,看着玉灵儿,看着凌学武,凌学武坐在大厅的茶桌上,正笑微微地看着舞台上不停旋转的玉灵儿,这支舞无论玉灵儿跳多少遍,凌学武都觉得好看。

袁小蝶惊觉地扯了她一下,“公子,广平王到。”

慕容祎站在楼下,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的云罗,他还是这样的意气风发,气宇不凡,迈着方步,正静默的欣赏着台上的歌舞。

玉灵儿一曲跳罢,云罗拊掌而拍,“云五愿出文银一万两赈济灾民,点玉灵儿一支《云裳舞》。”

玉灵儿惊呼一声,提裙下拜“公子……”想到自己失败,泪珠儿蓄在眶里,云五微微一笑,为玉灵儿能想到那样极好的说辞,“今日本公子亲自抚琴为你助舞,以嘉赏你近来的辛苦与用心,你能在短短一月里,替西北灾民筹募十万余银子,吾心甚慰。为不失公正,本公子同样出文银一万两点梁杏子的梁氏私房酒席一桌。”

玉灵儿面含感激,仰望云罗:“小女代西北灾民叩谢公子慷慨。”

云罗微微抬手,示意她起来。

有女小二取了琴来,袁小蝶抱着古琴移步到一楼大厅,云罗在案前一坐,伸出纤指,纵情弹奏出一曲《云裳曲》,琴音飞扬,玉灵儿翩翩起舞,纵情的、轻盈的,这一幕落到凌学武的眼里,只觉得异样的刺目。慕容祎只听到自己胸口砰砰,思绪凌乱如惊风乱飚,浮萍随波,浮沉之间,缈无去路。

不知是一时兴起,亦或是被云罗那超脱尘世的琴曲所感染。慕容祎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随音缠绕上云罗的琴声,相依相随如一对起舞的蝴蝶,又似一对蓝天下至死相随的大雁。缠绵不休。

那琴音幽婉绝俗,淡雅洁净,分明就如云五这样绝俗人物方能奏出,而随后,曲调数度凝涩不前,显然是主人身体虚弱,后力不继了。而台上的玉灵儿一脸忧色地望着云罗,生怕她坚持不住就此倒下。袁小蝶离云罗最近,她定定地望着云罗的额头与面色,一切如常。也就是说,云罗是在用琴音试探慕容祎,终于她停凝了片刻,方才重新续上,继续弹琴。

一曲落音。云罗的身子微微前倾,玉灵儿惊呼“公子”纵身跳下舞台,半跪在一侧,“公子这是何苦?”

她回应的依是最明媚的笑。

慕容祎一脸关切,“你……没事吧?要不要请郎中?”

云罗摇头,自嘲似地道:“她们亦都看惯了。”她伸出手臂,袁小蝶一把将她扶住。起身的刹那,一枚螭纹玉佩跃入眼帘,慕容祎整个人怔在一侧,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动作。

云罗佯装无事,冲他缓缓点头。

看她步步轻移,步履艰难。慕容祎脑海里有片刻的空白,这玉佩是他十几年前丢失的那块么?电光火石间,他脱口呼出:“云罗!”

这个名字,没错,当年因为一串糖葫芦而把玉佩搁在她这儿的人是慕容祎。她告诉过他,她叫云罗。

她回过头来,依然笑着,“你认识六妹?”

“六……妹……”慕容祎越发疑惑。

云罗道:“我有个孪生妹妹,闺名云罗。”她微微勾唇,“既然郡王爷认识家妹,不如上雅间一叙,郡王爷久居京城,此次在下前来京城正是要为家妹寻个故人,家妹与我一样,自小体弱,她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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