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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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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太暗,看不清他们容颜。
忽然,一道森白的光。
窈窕的身影缓缓倒下,青灯坠落,微微弱光照在女子雪白的衣裙上,染红了大片。
男子俯身,冷眼看着呜咽的女子,声音,比这夜冷:“年华,好好去吧,来世,不要遇见本宫了。”
地上女子挣扎,血色蔓延,淌过一地青苔。
男子扔了匕首,擦了擦手,转身,那张脸……
正是萧衍。
静默里,忽然有女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林子里,回荡:“啧啧啧,真狠心啊。”
萧衍脚步停顿,眼森然杀伐。
小径路里,女子从黑暗里走来,黑色的披风很大,兜帽遮住了半张脸,嘴角噙着笑:“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子殿下可真真是忘恩负义之人啊。”素白如葱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女子,“你看,七姐姐很痛苦呢。”
女子缓缓脱下兜帽,抬起眸子,一双邪气的丹凤眼,容颜英气,美得魅人。
此人,可不就是来吹东风的容浅念。
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女子瞪着瞳孔,发不出声,只是抽搐。
萧衍大怵:“你——”
她笑着,走近了几步:“很惊讶?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本王妃亥时就来了,而不是子时?”她端着下巴,“若是本王妃没猜错,殿下让人传了两次话吧,容年华最后听到的,是亥时紫竹林,本宫听到的却是子时紫竹林。”
萧衍倒是冷静了,笑得阴寒。
“只可惜今晚夜色太好,本王妃难侵,便寻思着提前出来赏个月,竟没想到一不小心目睹了一出好戏啊。”踩着青苔,血,染红了绣鞋,她蹲下,拾起地上的青灯,举起来,烛光打在她明艳的小脸上,她笑着说,“亥时杀人,子时栽赃,殿下算得精准啊。”她俯身,轻拍地上抽搐的女子,温声哄道,“很快就解脱了。”
女子,颤着的手,缓缓无力地垂下。
容浅念不忍地摇摇头,随后提起灯,照着萧衍的脸,他满眼阴鸷,说:“倒是什么都没逃过你的眼,是本宫低估你了。”冷笑,鹰眸凌厉,“那你觉得你坏了本宫的好事,本宫会拿你怎样?”
容浅念手指缠着长发,思考,回:“栽赃嫁祸泡汤了,干脆继续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萧衍深笑:“真是只聪明的狐狸。”右手,垂着,隐隐内力,将出未出。
容浅念抬眼,丹凤眸子颤了颤,长睫打下深深暗影,看不出表情,只是嗓音玩味:“那可就不好意思了,在你杀人灭口之前,本王妃还有一出戏呢。”
萧衍怔住,片刻,出手。
一盏明灯晃过,已经没了女子的身影,随即,只闻女子悲痛的喊声,响彻这夜:“啊,血,好多血,七姐姐……”
青灯,高放青苔石子,照着萧衍脸色大变,照着小径路上一张张惊慌悲痛的脸。
“年华!”
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唤,惊了林中的夜鹰。
那是文氏,身后,是容儒海,苍老的脸,还有忿恨的眼,从远处,奔来,汹汹。
萧衍忘了动作,惊乱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她悲痛地哭喊,唯独那双丹凤眼,全是得逞后的浅笑,仿佛在说:你看,你输了。
地上,白衣染浸了血色的女子还在挣扎,无法出声,手指颤着,指向容浅念。
容浅念俯身,凑在女子满口血渍的唇边,嘴巴张张合合,瞳孔放大,忽然,手一垂,再无声息。
无人知道,最后,容年华说了什么,除了容九。
容浅念大喊,悲痛欲绝:“七姐姐。”
地上血泊里的女子,再没有睁开眼。
“孩子!”容浅念颤着手,缓缓指向萧衍,“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下得了手。”
萧衍傻了,鹰眸,死死瞪着容浅念,嗡嗡耳鸣。
“你还我女儿。”
“年华,年华,我的女儿。”
“萧衍,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去死,去死!”
“……”
夜里,空荡的紫竹林中,来回荡着的,都是哭声,喊声,咒骂声,久久不息。
亥时,容家七女年华,殁。
子时,从未安静的相府,又传出阵阵悲痛呼喊,从常林阁。一夜,没有停息。
“繁华,繁华你醒醒,醒醒。”
“啊——啊——”
“……”
血腥,在常林阁里喧嚣,悲戚冷了这夜。
“繁华,你别丢下娘。”
“你睁开眼,睁开眼。”
“我们不争,什么都不要了。”
“……”
“你为什么不争,为什么不争,那是你的命。”
“女儿,我的女儿。”
“……”
常林阁里,林氏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屋子呜咽,然,流苏帐中,女子睡颜安详,眼睫从未睁开。
天外,轰雷阵阵,雨,又开始磅礴了,相府里,处处死寂,只有哭声飘荡。
正厅,容相满脸苍老,老泪纵横,整个人瘫软。
门外,侍女扑通跪倒,抬眼,满脸的泪:“老爷,十一小姐她——”
“繁华?”容相恍惚着,麻木的眼,“繁华怎么了?”
侍女咬牙,叩首:“十一小姐,没了。”
容相合眼,瘫倒在地,顿生满头白发。
子时,容家十一女,天家东宫良娣,薨。
这夜,白绫挂满了横梁,右相容府里哭声惨绝,久久不绝,惊扰了京都安睡的百姓,天雷阵阵,轰鸣里,都是惊叫痛苦,整个京都,一片惨然荒漠。
辰时,右相容儒海一身白衣,头戴棉麻,进宫请命,皇城外,只闻相爷悲痛之声:“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东宫太子萧衍还我儿性命。”
“二女糟害,老臣,以死相谏。”
“……”
城门上,鸣冤鼓阵阵,一直到天明。
已时,惠帝下旨,缉拿太子萧衍,关大理寺候审。
太子一朝下狱,东宫陨殁。
------题外话------
这是补昨天少了的一更……其中阴谋阳谋下一章解释清楚,倒时连起来看就不会疑惑了。





 第一百零八章:送葬
更新时间:2014831 23:54:44 本章字数:6935

已时,惠帝下旨,缉拿太子萧衍,关大理寺候审。
太子一朝下狱,东宫陨殁。
已时三刻,相府已亡人的棺木被抬至宫门,环绕两具棺木,百人恸哭,高呼‘天子犯法,杀人偿命’,整座皇城笼了厚厚阴沉,长信殿惠帝,迟迟未下处决令。
帝京之内,人心惶惶,天家秘闻,市井里,口口相传。
“昨夜,听到了吧?”
茶楼里,坐着稀稀朗朗的茶客,拼起了桌,聊起了昨夜大乱。
哄闹声一片,三三两两,兴趣高涨。
“怎么可能没听到?相府的哭声怕是传遍了整个京都,阴森森的,谁还睡得下。”
随即便有人应和:“这会儿圣上怕是也合不上眼吧。”
“哪止啊,从相爷在城南门上击鸣冤鼓到现在,长信殿都请了好几批御医了,听说啊,”说话的男人掩着嘴,压着声音,“皇上都吐血了。”
席间,三大五粗的男人啜了口茶:“能不吐血吗?养出那样残暴不仁的儿子,竟看不出来,萧衍如此麻木不仁。”
如今,整个帝京,上到朝中百官,下到平民百姓,甚至垂髫小儿,论起太子萧衍,那都是咬牙切齿、谩骂鄙夷。
又有人问了:“这相府的两位小姐真是太子杀的?动机是什么?”
“这事,众说纷纭,不过——”男人招招手,众人凑近耳朵,男人环顾了一周,“不过相府里有人传,说是容八小姐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做出了这等出格的事,自然容不得那个孩子,便痛下杀手,正巧被难眠的殁王妃撞见。”
说的人,头头是道,听的人,津津有味。
如此一说,倒是可信,众人不禁对萧衍猝了一口‘人面兽心’。
又问:“那关十一小姐什么事?”
那说事的人,吞了口茶,歇歇气,继续:“可不就是巧了,这十一小姐院里的一个奉茶侍女当晚潜逃被抓,问起缘由,说是受太子指使,给良娣娘娘下了药,然后栽赃给正在相府拜回门礼的殁王爷。”
众人恍然大悟,毫无怀疑,对萧衍那更是嗤之以鼻,三三两两的咒骂声不停。
“竟没想到太子这等心狠手辣。”
“真他妈不是人。”
“简直丧心病狂。”
“杀妻灭子的衣冠禽兽。”
“……”
大抵是皇城太乱,平日里忌口的混账话,这些个茶客骂得那是热火朝天。
“你说圣上会怎么处置太子?”
整个茶楼,话题便没有离开容家二女,天家太子。
有人搭话:“这废了东宫之位只必然,这命留不留,便要看右相府闹得有多大,有多凶。”
有多大?有多凶?
“右相府两位小姐的棺木这会子都在宫门口放了一个时辰了,几百号人披麻戴孝地哀嚎大哭,看相爷这态度,怕是要,”那人语气顿了顿,冷嘲一声,“以命抵命。”
附和点头的人,频频不绝,交头接耳有一句没一句地叹息、斥骂。
“诶,好好的太子不当,这下好了,成了阶下囚,没准明天两眼一闭,就身首异处了。”
“死有余辜!”
“倒是可怜了右相,一把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一下没了俩。”
“这天啊,变得真快,才一个晚上呢。”
“可不是。”
“……”
茶楼里,天家的事,是从不消停的话题。
不过半天,太子萧衍,成了百姓口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
人言,总是可畏的,大抵谁都知道,这东宫完了,太子完了。
午后,又飘起了雨,不暴烈,缠缠绵绵的,整个皇城像笼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的,宫门前,断断续续还有哭声,隐约中,漆木的棺木发出森冷的光。
整整四个小时,冒着雨,相府上下所有人,雷打不动。
哦,独独,少了一个——容家九小姐。
问,容九在哪?
据说,相府两位小姐方一出事,容九小姐因悲痛欲绝、伤心过度,呜呼了一句:姐姐,你怎生留下了妹妹一人。然后,昏倒,不省人事了。殁王作陪,椒兰殿里大门紧闭。
悲痛欲绝?伤心过度?
逗人玩呢……
她一身红衣,飞檐走壁,潜进了大理寺的监牢。
因着云雨天,透不进光的监牢昏昏暗暗,寒气入骨,微暗的烛火摇晃,鬼魅又渗人,忽然,一道倩影缓缓移动,姿态闲散,这般,倒像在逛集市。
近了,一张精致的脸清晰了轮廓,昏暗里,眸子亮极,她红衣,笼得格外张扬,步调款款,噙着笑:“哟,小日子不错啊,都没严刑拷打上个刑具什么的。”
隔着铁牢,萧衍发丝凌乱,脏乱不堪,一国太子,论为阶下囚,又岂会好过?
他冷嘲:“来看本宫笑话?”
容浅念抱着胸,倚在牢门前,笑着,摇摇头:“不,怕你死不瞑目,特地来给你送终的。”说着,伸出两根素白的手指,揉揉额头,“免得你到了地下都不得安息,要是夜夜来找我,我岂不是头疼。”
黄鼠狼啊,给鸡拜年来了。
萧衍脸色灰青,忿恨的眼,血丝布满:“本宫确实想不明白,你这狐狸到底是如何反咬本宫一口的。”
谋略,布局,他步步小心,竟是被她不动声色地全盘摧毁,甚至,看不到她丝毫招式。
这只狐狸,她的爪子到底藏在何处?
她笑着,淡淡戏谑融在眸中:“先投毒,调虎离山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家男人,再杀人灭口顺带将罪名栽赃给我。弄死了容年华这个绊脚的,又拉了两个垫背的,殿下一箭三雕好计策啊。”
好计策?
是啊,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最后呢?血本无归。一环一环,精心布局,满盘皆输,他不甘,甚至一无所知。
萧衍厉眸森然,火光铮铮:“到底是哪一步,本宫算错了。”
她笑得丹凤眼扬起,流光溢彩得好看,凑近了,把玩着铁牢的锁链:“步步皆错。”
萧衍瞳仁放大,狰狞。
好张狂的女子!
铁锁叮咚作响间,女子笑语嫣然,清凌凌的眸子,映着萧衍落魄灰败的脸,她轻语:“右相府除了主子,多数奴仆都是我的人,很不幸,那个帮你投毒,帮你传话的奉茶侍女,是其中之一,用人不当,反咬一口。此,错其一。我家男人医术高明,你用那不入流的媚药加毒药来栽赃嫁祸,异想天开,愚不可及,此,错其二。一次断送容家两个女人性命,毫不设想后果,一旦被反咬,你毫无退路可走,急功近利,自以为是。此,错其三。你欠我男人的账,我还没找你算,你倒敢来算计我,不知好歹,自找死路。此,错其四。”
萧衍颤抖,狰狞的脸,青筋爆出,死死盯着笑靥如花的女子。
她勾唇,嗪了一抹邪气:“这四条,你觉得你是在找死呢?还是再找死?”
萧衍猛地向前扑:“你!”
金属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牢中,男子的脸,扭曲,铁门外,女子处之泰然,摇头咋舌:“啧啧啧。”唇角上扬,“激动伤肝啊。”
萧衍扒着牢门,大喝:“容繁华没死?!你把她藏哪了?”
容浅念打了个响指“又错!”她耐着性子,娓娓道来,好似聊着家常,语气从容,“天定凤女,东宫良娣,如果她不死,仅一个未婚先孕的容年华又怎么能要得了你的命?风清太子,天降帝星,要弄死你,自然下的筹码要够大。”眸子一凝,她说,“容繁华当然得死。”
步步紧逼,容九啊,她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斩草除根一网打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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