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威武-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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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说过,你与她永世不得再见,去年你来过一次睿王府,在皇城外的杨柳下仰望久侯,在城东与她咫尺相对买下一树花灯。”
“回去后,我会递交辞呈,离开京城!”
“就算你这样做了,我也不会相信你!我从来只信我自己看到的,春闱舞弊案,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颜阁老正直不阿一直是我尊敬的前辈,只要这一次,我就还他自由,然后,你来!”
“我?”
“你幼年时就声名大噪,及冠后更是无人能及,三年前考了两场交了一张白卷都得了二甲传胪,若不是因病无法参加殿试,状元之名岂会旁落,先你在内阁,人人赞你有陆首辅处事之才,只要你愿意,年轻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春闱素来有人暗箱操作,为何揭开此事,你知道舞弊案一出成绩作废,多少人的努力白白作废,多少人将因此前途暗淡,你怎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毁了天下士子的路!”
“春闱本该是你们书生踏入仕途的门坎,应该公平公正,当年你不就是愤于春闱不公正而弃考?怎么现在,你倒是为他们辩护了?”
“太子有何罪?他礼贤下士仁德爱民,就算他做错了这一点小事,将来他也会是一个英明的君王,难道你自信你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是太子,这就是原罪!”
“借口,荒谬。”颜行禄平顺的眉头一拧,挥袖负手,如同他所看过的那些圣人一般昂首,不屑与那两道大逆不道的目光接触。“太子乃是皇上册立,难道你是说皇上是错的?”
“他就是错了!很多事都错了!”
一开始皇上就错了,既然要下狠手,那就要斩草除根,既然要立太子,就要将他们这些藩王遣出京城。
“子不言父之过。”
“错就是错,我从不自欺欺人!”
“那你可以杀了我!”
“死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我为何要杀了你?”
他凝视着眼前昂首负手的颜行禄,颜行禄的行事处事确实有君子之风,但在朝堂,君子之风只是累赘,没有人会再意赢得漂亮还是难看,最重要的是赢,不择手段的赢,圣祖的那个上下同心励精图治鞠躬尽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有了滔天的权势,谁不想让周遭人鸡犬升天再让自己得到更大的权势?人的贪念是无止境的。
太子倒了,还有晁王,颜柳是他重要的助力之一,他怎舍得撒手?
宁致远说得很直白,颜行禄一时无言以对,他可以一死,但若是宁致远不消了这口气,他父亲一样会成为他的傀儡,他第一次发现,眼前同僚居然是这么冷血寡情不择手段的人,她嫁给了这样的夫君,如何得幸福?
……………………
一顶轿子,进入了柳东街,轿夫动作迅速全不顾轿子的平稳的向前走着,徐妈妈快步随在一侧不停的用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气喘吁吁,却也没落在后头,轿子后头跟着四个粗使婆子,脚步矫健,跟在轿后倒是一点不费力气。
睿王府前的护院还是以前那些人,能让徐妈妈这么护着来的,只能有一个人。眼尖的护院立即跑进了府,与正在指挥着家丁悬挂昨夜被风吹落的一块对联。
听得王妃回府的消息,手握锤子叉腰望天的管家双眼瞪得浑圆,立马丢下了锤子去往了怀瑜居将此消息禀告给了守在书房之外的秦淮。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书房里,听得此讯的宁致远嘴角的笑容更是冷了,颜行禄并不知是何事,严峻的皱着眉头。
“你去拦一拦,我很快就谈完!”
秦淮抱拳领命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回府
第二百一十三章:回府
这顶轿子从沈府匆匆而来,直接落在了沈府之外那只石麒麟前头。
她不在睿王府,在她见到已经哭成了泪人的颜夫人的时候,她就知道颜行禄来找睿王是所为何事。
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更何况宁致远是有心为难颜家,颜行禄跑来找宁致远,只会难堪被羞辱。
若是在以前,她或许只会骂一声呆子,但现在她十分了解这个呆子的心性,他继承了他父母所有的美德与聪明,倔强孝顺,从小读着圣贤书长大所有事都是听从父母安排的他骨子里养就了一股她曾无数次嘲讽的迂腐之气,可是在某些时候,这样的迂腐,代表着对先贤的效仿下的正直。
若是此事不解决,颜家永不得安宁。
她可以对别人薄情寡义,但对她亏欠了许多的颜行禄却不行,她选择这个时间,回到了睿王府。
“王妃,王爷正在谈话,还请王妃留步!”秦淮展开双臂,将脚步匆匆的她拦在了怀瑜居外!
“大胆秦淮,王妃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敢拦王妃!”徐妈妈挺身而出,她身后那四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
“王爷有令,请王妃在大堂暂歇!”秦淮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双臂如铁铸。
“连我的家我都进不去了?你让开!”她不会与秦淮动手,她不是秦淮的对手。
“王爷有令,王妃不能进去!”
她不再与只忠于宁致远的秦淮浪费时间,怀瑜居的格局她很清楚,在徐妈妈几人极力阻扰秦淮之际,她走到了离着书房最近的那堵墙外:“宁致远,你给我听着,今日你不让我进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走进去!”
屋子里,哑口无言的颜行禄终于知道来者是谁,想着她为了自己如此不顾形象匆匆而来,他冻成了寒冰的胸膛一点点的暖和了起来。
“她心地善良,此事她一直也很内疚,觉得是她拖累了你与颜家。”看着颜行禄眉头舒展,宁致远伸展着已经一动不动许久的腰身四肢,偏头看着大开的窗户外头的春色。“春闱会试案一定,你父亲就能如愿告老,到时候我会举荐你继任你父亲的位置,你继续帮我,我不会再为难你的父亲,但是,你不能见她,也不能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与她传递书信,这些条件,你可能接受?”
颜行禄嘴唇一张,外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王妃不可!”
是秦淮惊慌的声音。
宁致远惊慌起身,颜行禄也紧紧握紧了拳头。
“秦淮,你就让她进去吧!王爷与王妃总须得好好谈谈!”听闻了杜依依回府消息的青澜带着常妈妈赶了来,协同着徐妈妈拉住了想要绕道到书房窗户翻窗而入的杜依依。
“青澜,王爷有令!”秦淮为难的道。
青澜大义秉然的喝道:“王爷难道就不想看着王妃回府?若是王妃赌气再出走,那才是追悔莫及!”
这段时日宁致远的魂不守舍秦淮是最清楚的,暗想想青澜所说也不假,以王妃的脾气若是这次走了,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到时候后悔的不还是王爷?
“让她进来吧!”
众人回头,宁致远就站在屋门口。
徐妈妈心中窃喜松手,杜依依绕过了秦淮走进了屋子。
“其他人就不要进去了!”青澜使了一个眼神,常妈妈就堵在了屋门口,正要入内的徐妈妈面色一僵,退了下来。
自艾城之后,三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没有聚到一起过,而三人都在清醒情况下的对话,还是第一次,颜行禄面色泛白,她能猜出在她没赶到的那一段时间里宁致远对他说了些什么,被父母保护得极好的颜行禄,想来也就是这件事,让他成长了不少,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幽深,若是没有沈客的光芒,颜行禄或许能成为陆以安之后的第二人,她对他的往事知之甚少,是因为她知道了解只会让自己陷进去。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宁致远笑着坐到了杜依依身侧,温柔得与之前咄咄逼人的他判若两人。
“怎么才能放过颜家?”她低下了头,每次看到这双眼睛,她都觉得愧疚,只看到那里面倒映的自己的渺小。
“给我生个孩子怎样?”宁致远笑着道。
颜行禄尴尬失落的撇开了目光,耳朵却认真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只是翻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白眼。
宁致远视若无睹的道:“回来了就好了,哪有夫妻一吵架妻子就离家出走的,颜兄,你先回去吧!改日有空我再登门拜访!”
颜行禄悻悻一笑,拱了拱手离去。
她没有出言拦住,因为她知道身侧麻烦在身边。
“颜阁老就任大理寺卿时,不畏权贵刚正不阿,平日也就罢了,你要让他在案子上做手脚,与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我还是他,总得做出一点牺牲,谁让他的儿子做错了事?”
“你要怎样才会满意?”宁致远的冷血寡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颜行禄那般耿直的人如何会是这样的人的对手,若是她再不管,颜家或许就要因此遭受灭门之祸了。
“给我生个孩子,让我登上皇位!”勾唇一笑,笑得狂狷邪魅,这两件事,在他看来缺一不可。、,
杜依依冷拧紧了眉头,手指甲已经紧紧陷进了肉里面,她一直试图在自己与宁致远之间摘得主动权,可到头来主动权还是紧紧拽在他的手里,她的挣扎她的努力非但没有一点效果,反倒是将自己带入了悲凉的境地,难道自己就真的摆脱不了他的掌控?
“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睿王府,还是多个女主人比较好!”宁致远目光就落在紧抓着襦裙里大腿的青筋暴露的那只手上,她的痛苦与挣扎,让他心生疲累,鱼与熊掌,当真不能兼得吗?
“生个孩子,然后与沈客一般毒杀嫁祸他人?”
在那个傍晚,她听到她这一生听过最不能接受的真相,她心中沈客高大伟岸的形象已经在那一刻崩塌,他是大贺所有人的英雄,却已经不再是她的英雄,与沈客联手演了这出戏的宁致远,更不可能会是她的英雄。
但一个是杜依依的哥哥,一个是她的丈夫,这两个人的光环,自己是如何也挣脱不了的。
“你怎会这么想!我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平安幸福的长大!我没能经历的过去,我会让他去代他经历,他会善良,会正直,而不是如我这般冷血寡情,我不要他争权夺势,不要他有所成就,而不是如我这般勾心斗角兄弟倾轧,他会在他长大之后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与她携手度过一生,而不是像我这样,明明喜欢的人近在眼前,我却愚蠢的将她越推越远,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够隔着千山万水握住那双手。”
宁致远笑着道:“若是我与颜行禄一般有一个老父亲,我也会与他一样的善良刚正耿直,我就不会在仇恨与爱里面苦苦挣扎,拥抱仇恨远离了爱,拥有了爱忘不了仇恨,那你也许能够爱上我,与我幸福的过完一生。”
杜依依静静聆听,大腿之上紧抓的双手慢慢松开。
“若是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我会活得很好,虽贫苦忙碌平凡,若是杜依依没有遇上沈客,也许她会死的幸福一些,情爱是最让人痛苦的。”
宁致远瞳孔微张,陌生的看着眼前的杜依依,她明明活了过来,为何说自己已经死去?
对上这样的目光,杜依依突然找到了庄田里的平静感觉,她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隐藏已久的一句话:“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消失,她会坚守自己的认知,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宁致远一鄂,不知是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没从震惊之中回味过来。
“我来自大贺千年后的世界,那一夜,杜依依跳下城楼,我来到了这里!我是杜依依,也不是杜依依,我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月,在床榻上慢慢了解了大贺,我知道自己处境难堪,早日把我嫁出去迫在眉睫,于是沈客给我请来了京城的贵公子,我不愿命运被人挟持,那夜找到了沈客,碰巧见到了你,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后来我再见到了你,那是在沈客为我安排的相亲会上,那时见到了颜行禄,一个人离开了家乡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还要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唾骂,唯有他,却是对我表露了真心善意,我记住了他,但这并不是那些才子佳人浪漫故事的开头,后来我被迫嫁给了你,一个从小就被教育人人平等自由的人怎能接受被人左右命运,于是我想逃了,正好,善良的他再次帮了我!”
杜依依平静的讲着,宁致远震惊的听着,他与她说过许多次他的过去,但这是她第一次与他说起她过去的生活内心的想法,而她这一说,一张口,就是一个让他震惊的秘密,他是无神论者,从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可是杜依依说得平静认真,绝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失心疯。
这个故事很短,她的讲述也很简洁,从去年的秋天到今年的春天,这七个月来她曲折的生活,全数呈现在了宁致远的面前,她既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就不怕会承受异样的目光被视作异类怪物,她想让他明白,她并不是杜依依。
“为了他,你编造出了这样的故事?”宁致远只能找到这个理由。
“我无愧于心,更无愧于你,你信不信不重要!”
“第一眼见到你,确实觉得不同,我打听过你,贤淑文静,那晚见到你,我还一度认为我的消息有错,他们说你跳下城楼是你做的唯一一件大胆的事情,谁知道后来你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做了更